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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面夫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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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吼一声,关海山的身法又变,大砍刀配合着他那幅度极大挥刀粗犷厉烈动作,迅速无匹的直欺而上!

一式旱地拔葱,阮莫叹弹起两丈高下,半空中怪异的身体侧旋如电,一支精亮的铜管笔已拔在手上,落地回点如流星曳空,再次照面,关海山的大砍刀几乎全变得无用刀之地的左拦右挡……

沉哼一声倒仰身,关海山蓦的后退,阮莫叹却并未追杀。二尺半长的铜管笔在手掌上急速的盘旋着,摆出一副潇洒自得模样,冷笑着道: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娘的,凭你那点道行还想碎了别人?没得倒把自己老命贴上!”

那面,“梅庄双义”霍大同与霍大刚二人各端着一支丈二长的亮银枪走过来,霍大同面色凝重的道:

“阮莫叹,千万别得意太早,大戏未登场,小戏刚开锣,距离你吃定心丸尚有待一段你必须戳力奋斗的过程!”

一挺胸,阮莫叹望着霍氏兄弟咧嘴笑笑,道:

“梅庄双义!”

霍大刚冷冷道:

“不错,正是我兄弟!”

一笑,阮莫叹道:

“闻得霍家枪法诡异狠辣,招式奇幻,今日有幸领教,二位且莫客气而令我失望!”

霍氏兄弟对望一眼,霍大同微一点头,厉喝道:

“我叫你狂!”

他“狂”字出口,银枪已抖出五朵枪花,直往敌人罩去;霍大刚便在这时忽的腾空而起,半空中拧腰挺胸,双肩下压,出手便是十八枪狂刺!

正自发愣的关海山便也借机而上,他双手抱刀抖手二十一刀合为一招杀去!

“嘿嘿”笑了,阮莫叹右手旋飞,金光倏闪,那管铜笔宛似即将溶于大片金光溶炉般激发出大片金星点点,便在这些金芒猝映,几为人目所难以分辨中,霍氏兄弟双双抱枪斜翻向三丈外,二人银枪拄地,上身猛弹而未跌在地上!

关海山的大砍刀已弹起两丈高,人随刀飞,落地一跤斜趴地上!

一式懒骡打滚而起,关海山已狂叫道:

“总镖头,大伙围起来杀,绝不能放走这小子!”

“嘿”的一笑,阮莫叹道:

“我可爱已极的副总镖头,你没有弄错吧?”

突的一声暴喝,“滚星刀”祈沧浪道:

“鼠辈张狂,且让祈某教训你!”

那面,“灰面熊”巴高峰已抱拳笑道:

“有祈兄出招,这小子死定了!”

“流星刀”祈沧浪是江湖上玩刀名家,人生得精壮,灰蒙蒙的脸上留着一撮小胡髭,双目精芒炯炯,一向不多说话,这时他缓缓拉着青衫前摆,冷冷的直逼阮莫叹……

露齿一笑,阮莫叹对祈沧浪道:

“能在江湖上竖招牌立万也算不容易的事,看祈兄气质不凡,风度高雅,绝不像是下三滥和稀泥的下九流角色,何苦趟这种混水,没得倒砸了自己字号,听我一句,你回头走人,我这里全当没见过你这号人物,如何?”

“江湖妖孽,道上杂碎,什么东西,竟对祈某出此不敬狂言!”

阮莫叹盛慨万千的道:

“一番肺腑之言,祈兄,别执迷不悟,没得倒成了别人的替死鬼,那更冤哉枉也了!”

“咯嘣”咬着牙,祈沧浪沉声道:

“你是个既无口德且又阴损的小人,露你的真才实学吧,否则……”

双手交替玩弄着那管铜笔,阮莫叹无奈的道:

“我可是仁义礼全到了,这以后便全看祈兄表现了!”

重重一哼,祈沧浪寒着脸,道:

“阮莫叹,别逗了,对于你的这番假仁假义,说穿了无非是一种消遣他人,直接了当的说,也就是往别人脸上抹黑涂料!”

阮莫叹一笑,道:

“祈兄,你冤枉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了,龟孙王八才有这种阴损人的念头,只要祈兄回头,阮莫叹对你鞠躬到地,恭谨相送,如何?”

祈沧浪嘿嘿笑道:

“甭罗嗦了,姓阮的,别忘了我可是因你而来,你总不会令我失望吧!”

面色一寒,阮莫叹道:

“想不到你祈老兄也是个至死不悔改的顽固分子!”

冷电微荡,寒气逼人,祈沧浪的那把弯而窄长的厚背刀“嗖”的便到了阮莫叹的头顶,边狂吼道:

“狂妄匹夫,祈某劈了你!”

倒翻又旋,阮莫叹道:

“好一招‘拦江阻洪’!”

他语音尚在,空中已响起清脆撞击声不断,二人倏接又分,刹时间互折十七招!

倒翻身落在三丈外,祈沧浪冷冷道:

“阮莫叹,我要砍掉你那臭狗头!”

阮莫叹伸左手摸摸脖子,笑道:

“凭你?”

祈沧浪厉吼一声腾空再扑,下压的长刀直指敌人眉心,闪亮的刃芒未到,他已闪击几刀成束!

凌空一个斜翻,金芒一泄千里之势,铜管笔尖神奇的拨在敌人刀尖上,“沙”的一声疾滑,阮莫叹沉声道:

“撒手!”

祈沧浪的刀势一顿,忽见敌人笔尖顺着刀身直往自己腕门点到,这光景他若不闪身抛刀,便只有一途可行,而他竟咬牙采取了这唯一的一途,横里拍出左掌!

“噗”的一声,血雨洒向半空,祈沧浪右手未把刀抛落,而左掌却被笔尖点穿!

牙齿咯崩欲碎,祈沧浪发出“咝咝”声,人已跃退两丈,双目凶光尽露的直视着阮莫叹——

铜管笔又在掌上旋转,阮莫叹道:

“实力便是最好的证明,证明我所说的话句句肺腑之言,只可惜不为人所接受,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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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身到祈沧浪身边,总镖头巴高峰相当关切的道:

“祈兄伤得如何?”

祈沧浪沉声道:

“不碍事!”

悄声的,巴高峰道:

“传言果是真,也愧得包爷提醒,姓阮的泼皮果然是个扎手人物!”

微点着头,祈沧浪面色沉重的道:

“姓阮的这身功夫不可轻忽,业已到了炉火纯青境界,力道,招式,皆无懈可击,我们之间任何一人皆难以摆得平他!”

双眉一扬,巴高峰道:

“看样子我们得撇清江湖规矩,大伙并肩子上了!”

祈沧浪道:

“大概只有运用包师爷的两着棋了!”

一咬牙,巴高峰厉声道:

“好,就并肩子上,娘的老皮,这节骨眼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面对着轻松自如的阮莫叹,巴高峰戟指着厉吼道:

“好小子,你可知道引起共愤了?皆因你的嚣张与狂傲,眼下你将招致我等的围杀,这便怨不得别人了!”

阮莫叹笑笑,道:

“你的这段场面话,等于是在放响屁,不值阮某一笑,一开始你们就应该联手上,迟至现在,倒也令我大出意料而为各位暗自可惜!”

蓦的狂吼一声,祈沧浪一马当先,长刀电闪便兜头盖顶冲着阮莫叹劈去——

“围起来杀!”

便在他的吼杀声未落时,七个镖师一色的钢刀,十分有序地已把外围圈住——

一边,关海山向霍氏兄弟一招呼,便不要命的扑击而上!

“哈”的一声笑,阮莫叹右手翻飞,金光成层,铜管笔快得似欲追逝千百年已逝辰光,猝映如银河倒泻,逼得近身的长刀与双枪弹翻在两丈外!

三环钢刀斜刺里斜砍方至,一片光灿灿的金芒已撞上敌人刀身,“冬”的一声,巴高峰倒退一丈,面色一寒,而关海山已“叫”的一声撞来!

伸手架住斜肩欲倒的关海山,巴高峰狂叫,道:

“杀!”

祈沧浪推刀如行云流水,未见举步,人已欺到阮莫叹身前,搂头便是二十一刀!

那面,霍氏兄弟闪击在敌人倒背,两支银枪交互疾点,巴高峰便在这时抱刀就地往敌人下盘滚去,关海山已失心疯般的直往敌人撞去!

铜管笔“咝咝”疾点劲拨大半个圆弧,金光闪击吞吐如旱天闷雷,五支兵刃几乎撞击在一起,而阮莫叹已怒翻跟斗在三丈外,兀自哈哈一笑——

便在这时,七个镖师狠砍怒杀而上!

阮莫叹身形疾旋,七把钢刀尚未落下,他已一招“平沙飞雁”跃起半空,金光疾闪,已见三个镖师挟着篷篷鲜血翻滚在三丈外,妙的是三个受伤镖师的伤全部在右臂肘端,钢刀已落,痛的三人泪人儿似的冒冷汗!

这一阵扑杀,说来话长,实则极短,便在巴高峰等一阵楞然欲扑时候,阮莫叹长笑一声拔地而起,空中一连三个空心跟斗,他已落在镖车辕上,边哈哈笑道:

“得瞧瞧包师爷这趟红货装了几箱!”

松林中,巴高峰狂叫道:

“阮莫叹!”

金芒对准篷车帘布疾撩,阮莫叹正欲回头笑向巴高峰几人那种怪异模样,篷车里斗然“嗖”的一声!

阮莫叹一个倒栽空翻,标溅一溜血雨,落地又起,闷不吭声的便往山下狂跑……

巴高峰一声哈哈笑,道:

“花贤妹,得手了?”

车内一声巧笑,车篷帘子掀起,一个俏丽娇小,体态轻盈少妇,跃身落在地上,边急急道:

“快追!这泼皮反应之佳平生仅见,他竟然躲过老娘穿心—刀……”

已跃至少妇面前,巴高峰急问道:

“姓阮的洒着血一路往山下逃,看不清你伤在他哪个部位?”

少妇狠得牙痒痒的道:

“入肉三寸,多一半是他的肩窝附近!”

一边,“流星刀”祈沧浪冷笑,道:

“他逃不掉的,我们追!”

巴高峰已跃身上马,边高声对几个镖师吩咐,道:

“镖车回县城!”一顿,急对“流星刀”祈沧浪与副总镖头关海山二人道:

“二位受伤,也与镖车一起回程,只要姓阮的受伤,有霍家兄弟与花贤妹相助,便足可以致那小子于死地!”

于是,四匹快马立刻往山下衔尾直追而去!

一路往山下疾奔,阮莫叹咬着牙骂道:

“甘小猴,你这该死一百回的恶猴子,竟敢把阮爷诱进别人张的圈套里,这是诚心在要我老命……”铜笔插在后腰带上,阮莫叹右手紧紧捂在左上胸的伤口,伤口正自往外冒血,鲜血从他的指缝滴个不停,身后面已闻得马蹄声,猛回头,阮莫叹一声冷笑,拔身而起,怒矢般便往山崖上面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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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已快到山峰,下面,巴高峰已指着山上叫道:

“快追,那王八蛋往山上逃去了!”

“毒娘子”花妙峰第一个跃离马背,霍氏兄弟与巴高峰三人相继也弃马往山上扑,兔起鹘落,四人刹时追到山顶,往山后望过去,只见有十户人家,巴高峰道:

“八成这泼皮躲到村子里去了!”

霍大同忽的指着五丈远的山石上,道:

“不错,他是扑进村子里了,你们看这血……”

就在巴高峰四人扑进山坳那片村子里时候,山上面,阮莫叹哧哧一声笑,从一堆茅草窝里钻出来,伤口上面已被他按上一把刀伤药,缓缓便往山下走去!

阮莫叹没进固县城,甚至连他那间黄泥巴搭盖的河岸小屋也没有去,半夜,他穿房越脊摸到县城外一家小客栈,靠前院的东角小瓦屋外,阮莫叹伸手在门上轻敲着:

“九子!”

小屋里有了回声:

“谁?”

阮莫汉沉声道:

“娘的老皮,你小声如何?”

里面立刻低声道:

“是阮大哥?”

阮莫汉沉喝道:

“知道是你大哥,还不快开门!”

于是,门拉开了,阮莫叹一横眉便回脚一踢合上门,他游目小屋一看,低声道:

“不错,这地方安全!”

小油灯已燃上,只见是个二十出头精壮汉子,生得一副女人面,有些小鼻子小眼的,若非他生得壮实,两手宽大,还真个像个娘们!

阮莫叹刚往床沿坐下,小九子已惊呼,道:

“大哥,你受伤了,流了这么多血——”

喘着气,阮莫叹道:

“别大惊小怪好不好?”

小九子道:

“我给大哥弄盆热水,大哥可要吃点什么?”

阮莫叹道:

“端盆热水来,先洗把洗把,吃的你就随便弄些吧!”

小九子往外走,阮莫叹立刻又把油灯吹熄,低声道:

“怕要在你这小屋子住上几天了,可别叫你们掌柜知道,便任何人也不能提!”

小九子点点头,笑道:

“放心吧,大哥,出麻烦,小九子一肩抗!”

固县城内一共有三家大药铺,分别开在三条大街上,一大早,阮莫叹塞了一绽银子给小九子道:

“趁着一早客栈生意淡,你赶快进城给我买些刀伤药,告诉药店里人,要上好的!”

小九子点头,笑道:

“状元街上同济堂我最熟悉,同济堂的药也最好!”

小九子刚要走,阮莫叹一把拉住他,道:

“换个模样,千万不能被认出来!”边自怀里摸出个假胡子往小九子唇上一贴,另外一张金钱狗皮膏药又贴在面颊上,阮莫叹道:

“走后门,别叫人认破!”

别提多么巧,就在小九子刚从后门抱着买的刀伤药进来,同济堂那面,协远镖局子里已有人分别找上三家药铺打听谁曾去买刀伤药——

协远镖局的人闻得是个老者来买过,便立刻往城外追去,从穿着上看,一路何止十几人,追的人直到十里外才垂头丧气的折回来!

阮莫叹在小九子的小屋子里住了七八天,吃饭睡觉,拉屎拉尿,他是一步也不走出房门,小九子是这家小客栈唯一的伙计,掌柜的是老夫妻俩,平日就没当小九子是伙计,就在这天夜里,小九子弄了壶酒,几盘卤菜,拉开小床前的小桌子,笑道:

“阮哥,你的伤好了,小九子知道是留不住你了,今晚小弟要同阮哥干几杯晕晕!”

一笑,阮莫叹道:

“小九子,你比甘小猴可精明干练多了,借你的酒,大哥敬你!”

小九子有些木讷的道:

“阮哥见外了!”边举起酒杯,道:

“干!”

重重放下酒杯,阮莫叹忿然道:

“我饶不了甘小猴!”

小心低声,小九子道:

“阮哥,甘小猴不像是出卖大哥的人,他对阮哥一向忠心,不会……”

阮莫叹道:

“那小子精明过度,鬼点子比谁都多,如果他不是心存二意,怕谁也拿他没辙,大哥也就不会上这个当!”

木讷的人总是不善言词,小九子道:

“甘小猴是比我机伶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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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伸手摸摸阮莫叹的伤处,小九子又道:

“阮哥这伤……”

伸左臂一阵松动,阮莫叹道:

“娘的老皮,花妙峰赐我这一刀,着实不轻,这笔帐我看她怎么偿还!”

小九子一笑,道;

“阮哥,论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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