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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皇帝-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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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个审案的积年行家,一句谋逆,直指核心。
翻着证词的手忽然慢了下来,王之宷和张述古同部为官多年,二人平日关系谈不上有多好,但是这次二人同审一案,不得不多加敷衍,沉默片刻,“依述古兄所见呢?”
对于王之宷来回踢皮球的手段张述古很是不悦,瞬间沉下了脸。
“这次是我奉了皇命去鹤翔山主持搜察一事,依我所见所闻,开矿之事确凿无误,可五千兵马没亲眼所见不敢置喙,但仅凭这几点就说睿王有悖逆犯上之心却是有失偏颇,依我看来周、李两位所说可信程度难免要打个折扣。”
王之宷冷嗤一声,满脸都是不加掩饰的蔑视嘲讽,“述古兄说的很是,他们把咱们刑部的人全都当傻子了,在他们心中大约以为天底下就只他们两个最聪明。”
万没成想王之宷会用傻子来形容这两个人,王述古有些忍不住想笑,可是王之宷随后的一句话让他瞬间笑意全无。
“此地只有你我,话不传六耳,王大人,我倒有一句实话和你说说。”脸上笑容敛去,换上来的尽是刻薄阴冷,“要我说句先见之明的话,这个睿王爷就算此时给他断个悖逆犯上的罪名,胜过他日后篡位谋反!”
能在这京城里当官的,有没权的,有没钱的,也有没势力的,你可以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唯独不能没有心眼。
绝不缺心眼的王述古闻言又惊又怒,火烧屁股般一跃而起,“你……你好胆!睿王有恩于京济两地百姓,对这等贤明之王怎敢如此信口雌黄,单说你身为刑部主事,当知大明律法,诋毁王子,当夷三族!再敢说一句这样疯话,明日金殿之上我必参你一本!”
话不投机半句多,王述古不敢在这再多呆一刻,生怕这个王之宷再说出什么吓死人的话来,面如土色的狼狈去了。
王之宷铁青了脸,冷笑道:“我呸!针鼻大小的胆子,能成什么事业!”
文华殿上黄锦瞪着沈一贯,圆白胖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站在他身后的叶赫眼光恍如实质,恨不得化成利剑在沈一贯身上穿出几个窟窿来。叶赫进去翻了一早上空手而返,到底也没有找得到那只锦盒。
沈一贯的一张脸更是拉得比长白山都长!天地良心,他真没敢将那只锦盒怎么样,他即不蠢也不傻,更不缺心眼,所有折子入朝后都有内监专门详细登记,象这种锦盒密奏更是在几处都有留档记录,他的私心只是想着压它几天,能拖一时便是一时,实在不行时再交上去也不迟。
面对黄锦阴沉欲雪的脸,沈一贯满心满口的苦涩,站起来拱手一礼,“黄公公,黄大人,老夫就问您一句话,您觉得我是能做出这种搬石头砸自已脚的人么?如果您说是,那老夫二话不说,咱们立马入宫见圣,陛下要杀要刮,老夫没有二话!”
黄锦瞪着眼看着耍光棍的沈一贯,折子自已不会长着翅膀飞掉,可是万历那边并没有看到,内阁这边又不见踪影,黄锦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借着几丝微弱的光线,打量着这个昏暗的刑房,和自已之前进过的诏狱相比,这里明显多了几丝人气。随处触目可见的刑具上,地上、墙上那层厚厚的黑乎乎的血糨,不管爱看不爱看,总会不自觉飞入你的眼底,浓重的血腥气中人欲呕,足以让每一个初到这里的人,不用审讯就已经头上三魂不全,脚下七魄不安。
坐在长条板凳上的朱常洛,静静凝视着眼前这个主审官王之宷,同样的对方也在不停的打量着他。
“殿下好,下官僭越问一句,殿下可知罪?”
“王大人好,本王不知有何罪,如何知罪?”
两人有如闲话家常一样,彼此客气相敬如宾,仿佛这里不是拆皮见骨的刑部大狱,二人不是一个主审一个嫌犯,倒象是久别不见的朋友相聚谈心,这奇怪现象就连一旁记录的小吏都不禁惊讶的住了笔,抬眼偷觑。
王之宷忽然无声的笑了起来,说是无声就是声音压在喉头,发出沙哑低尖的声音如刀刮瓷,声音不大却使人牙酸刺耳闹心。小吏吓得连忙低了头,心里一阵砰砰乱跳,每逢这个王大人发出这样的笑声,那个被审的人下场都将是很惨。
“殿下说笑了,您在济南做了什么,还须要下官一一给您指出来不成?”
朱常洛清如雪水的眸子平静淡然,“久闻刑部诸大人断案明察秋毫,入木三分,今日一见确是名不符实,大人什么没问,先就一口咬定本王有罪,既然如此就麻烦你指出来罢。”
王之宷眉头一挑,神色已有几分恼怒,“济南府尹李大人参王爷私自开矿,隐匿不报,悖逆犯上,王爷认还是不认?”
“开矿是实,隐匿不报却不见得,至于悖逆犯上更是莫须有,大人所说这些本王一概不认。”
“殿下推得倒是干净。”
王之宷嘿嘿低笑了两声,“不过不要紧,不过下官有句贴心话送给王爷,这事其实王爷就是认了,不过是受皇上几句申饬之言,出了这里,依旧是个高高在上的王驾千岁,但如果王爷一意孤行,死硬到底,下官职责所在,虽然不便对殿下擅加大刑,但是……”
说到这里,王之宷脸上阴阴一笑,将头伸到朱常洛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王爷可能不知道,下官最擅长的就是刑讯。这刑部大牢中有四十八种大刑,是专门给那些硬骨头准备的,还有二十七种小刑,伺候王爷这样的皮娇肉贵的贵人最是合适不过,王爷如果不信,下官不介意一种一种的让您受用一番。”
说话的口气喷到朱常洛的耳边,就好象一条滑腻冰冷的毒蛇缠到人的颈上,蛇信轻吐,毒牙突刺,说不出的恐怖烦人。
朱常洛厌恶的看着他的脸,心中更增鄙夷,冷冷道:“知我罪我,其惟春秋!王大人的问题,本王无话可说,你的那些手段,也都留到公堂上说吧。”
“王爷即然执迷不悟,就不要怪下官无礼了。”王之宷已经失去了耐心,眼底凶光一闪,伸手狠狠一挥,后边两名刑吏抬过一张床来。
那床有头有尾,中间却是空的,四角处放着牛皮镣铐,碗口样粗的铁练黑漆漆的透着一股让人心寒的诡异。
“此床名为神仙床,最是舒服不过。”王之宷嘴角挂着一丝幸灾乐祸之笑,“王爷再不说实话,下官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请您上下神仙床,逍遥一下了。王爷可看好了,这床人躺下去,两头坚硬,中间虚空,看到那些铁练没有,它们会使王爷这小身子崩得直直的……不消片刻便会腰瘫腿软,遍体如酥啦。”
朱常洛惊怒交迸,那神仙床名字好听,可不用看便知是一种残酷之极的刑罚,不由得怒喝道:“王之宷,你敢对本王用刑,若是让父皇知道,你死是不死!”
“王爷言重啦,下官都是奉命而为,所以听下官一句劝多好,把该说的全说出来,否则……”
“否则你要如何?”一个声音似从天边漂来,可是听到所有人的耳中,如同惊雷般在耳边炸响,王之宷的眼神直勾勾的向身后看了过去,一张脸瞬间变得没有半点血色。
第一百零二章结怨
王之宷大冬天硬是出了一身冷汗,瘫倒在刑房内,三魂剩了一魂,脑袋里似乎掉进了一窝苍蝇,除了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作响。打死他也不敢相信,眼前站着的人居然是连朝都不上的的万历皇上?可皇上怎么会在深夜来到这里?
“你还好么?”
声音冰凉沁骨如同三九冰冻,足以让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不由自主的都打开了摆子。
论惊憾并不亚于王之宷,朱常洛低头视地,强行压下心头震惊,在万历看不到的眼底,透着一抹谁也看不到的寒凉。
“谢父皇关爱,您来的及时,再晚一些儿臣只怕躺在这神仙床上起不来了。”
声音中饱含愤懑瞒不过万历,心里叹了口气,皱眉看向那张神仙床,之后视线落到王之宷之身上。瘫在地上的王之宷浑身汗毛乍竖,吓得抖衣而颤,磕头不止。
“陛下……臣只是想吓唬一下小王爷,就算给臣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小王爷动手,皇上圣明啊!”
“滚去门外石阶上跪两个时辰罢。”万历嫌恶的瞅了他一眼,就象看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否则朕不介意你来这个神仙床表演一下。”
滴水成冰的日子跪上两个时辰,这条命也就没有了半条。但比起上神仙床,当然是毫无犹豫选择前者,王之宷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撒丫子就飞了出去。
看着刚刚嚣张如虎狼,转眼变成猪狗的王之宷狼狈奔出,朱常洛脸上心上都没有丝毫快意,权势二个字果然可以颠倒人心,生死顷刻。
阴暗的灯光,诡异的气氛,刑房内的两人相对无语,朱常洛打破死寂,忽然开口道:“父王今天这一出,所为的是什么?”
万历长眉一轩,微有恚怒,“说的什么话!你这性子越发倔犟,早知道朕就该晚些来,让你吃点苦头倒也不错。”
朱常洛捏起了手,声音却越发平静,“父皇说的是,象儿臣这样无人痛惜的人,性子若不再劣一些,只怕此时也不能站在父皇面前说话了。”
万历垂着眼皮,负手在背,讥笑一声,“朕倒从来不知道你竟然这样聪明敏感,可听过刚极必折,慧极必伤这句话么?”
“谢父皇教诲。”朱常洛一咬牙,“儿臣也有一句话送给父皇,为人父者,不患不严,患于知爱而不知教也。”
万历冷哼一声,“你曲改宋时司马光名言,可是在影射朕对你不慈爱么?”
朱常洛别开了头,避开万历投来的凌厉似要吃人的视线,“是非对错不用儿臣说,父皇心里有数,何必再来难为儿臣?”
自从万历十年之后,没有一个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万历说过话!如今被自已的儿子讥嘲挖苦,万历如何不怒,双眉渐渐竖起,低声咆哮道:“看来朕对你实在太过娇纵了,你如今越大越不知道规矩了!你是不是觉得朕不敢拿你怎么样?”
面对这倒海移山的逼人气势,朱常洛说不害怕是假的,在九五至尊面前,什么父子亲情都脆弱的不堪一击,而且这次一向紧随身后的黄锦也不在身边,他不知道现在黄锦正被叶赫那阵风缠得头晕呢。
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多年的隐忍再也压制不住,一肚子的话既然开了头,便再也停不下来。
“同样是父皇的血脉,凭什么我就该从生下来被没人关注,而别人却能如掌上奇珍?同样是父皇的血脉,凭什么我就该在永和宫冷冷清清,吃得用得还不如一个有脸面的奴才,而别人却能终日锦衣玉食?同样是父皇的血脉,凭什么我坠入千鲤池,九死一生却没有一人来看一眼,而别人生个病却是千般呵护万般宠爱,恨不能以身相待……”
一腔怨气有如大江奔流般喷泻而出,说到后来情发于心,不知不觉居然泪流满面,哽咽道:“父皇还觉得是儿臣是在曲解司马光之言么?”
“混帐,你嘴里那个别人不是别人,他是你的弟弟!”万历怒不可遏,额上青筋迸起老高。
“父皇不要忘了,我也是您的儿子!”
一声父皇,掷地有声。
此刻微风飘动,刑室中已然悄无声息的现出四个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看他们出现时无声无息的步伐,便知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刑室里这么大的动静,足以惊动守在外边全神贯注的暗卫了。
如此冲动到底是为什么朱常洛也说不清,他知道今天这事自已做的极为不智,可脑子一热那些话就冲口而出,拉都拉不住,而且就算能回到刚才那一刻,他还是会这样说,就算被万历拖出去杖毙他也不后悔。
万历的脸色如同开了颜料铺一样青红不定,露在袖外的一双手如风中落叶般抖个不停,眼底怒火几乎凝成实质,心里一个念头,只想将这个胆大包天的杵逆家伙拿出午门杖毙!
一声“来人……”只喊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没了声息。
他看到朱常洛狠狠瞪着一双眼倔强的看着自已,眸光清冽象足了一个人!万历心中忽然轰隆一声坍塌了一半,冲天的怒火如汤沃雪一样瞬间退去,三十年尘封已久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
那一天,她也是这样的看着自已……
倔强、傲慢、不知所以……
不知不觉间他居然……这样的象她……
“罢了,此间没事,你们出去吧。”颓然的挥了挥手,那些暗卫连忙躬身领命,如同黑夜里影子般无声无息的潜了出去。
朱常洛诧异的抬起了头,一双眼睛似被冰水洗过一样清澈见底。
缓步走上前,看着他兀自散发雾气的眼睛,万历又是一阵神思恍惚。
如同受了迷惑一般,将手轻轻放到朱常洛头上,意似轻抚。
“这么多年了朕一直在努力的想忘了你,可惜……”
感受到头上那只手带来的一丝暖意,朱常洛既惊又疑,颤声道:“父皇?”
一声父皇终于将万历从回忆中唤醒,眼前这个人终究不是那个人!
手僵在那里,暖意化成了冰寒,整个人都变成了没有生气的泥雕木塑,朱常洛很清楚的感觉到,刚刚给自已温柔抚摸的那个父亲已经不在,眼前这个还是那个一贯厌恶自已如鼠的父皇。
朱常洛心中一叹,轻轻一低头,不着痕迹的将头从万历的手下分离开来。
万历沉默一会,“你刚刚太放肆了,朕能容你一次,不会容你第二次,你且记下了。”
“父皇放心,儿臣以后远远躲到济南去。”朱常洛松了口气,这次危机过得真是稀里糊涂之极,心里一阵轻松,忍不住又添了一句,“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我躲远点就是了。”
听他这一句话说不出是该笑还是该气,最终化成一声冷哼,从袖子取出一份折子,丢到他的面前,没好气道:“你的折子我收到了,你和朕说实话,鹤翔山铜银矿你果真一丝没动么?”
“父皇放心,自从开矿以来,每日都有专人一本细帐,详细记录每日每月收入几何,父皇一看便知。儿臣知道国库空虚,如今内忧外患,都得从一个钱字上来,别的地方不能为父皇分忧,只能从这些地方出把力,助咱们大明渡过难关。”
万历板着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忽然觉得这样有点不习惯,咳嗽了一声,冷哼道:“明明是一件好事,早些写折子何至于惹出这么多事,你心里的算盘以为朕看不透?真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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