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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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染原本想亲自上门跟挽月姑娘道歉，毕竟当时他也是在场者之一，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感觉对不起人家姑娘，
　　刚到挽月小居门前，清染便清了清嗓子问门口守着的婢女道：“你家主子可好了些？”
　　然而挽月听到清染的声音见宫主亲自来慰问她不禁满心欢喜，喜出望外还欲开门时，恰巧另一个声音却让她不禁一个冷颤缩回了刚触上门栏的手。
　　“挽月姐姐可好了些？墨语在此跟清染宫主一同来探望姐姐。”
　　落在别人耳里悦耳动听的声音如今让挽月听来却不由得回想起那日在冰冷的池水中看到那女子脸上诡异的笑意，一双冷眸里藏不住的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才有的刻骨的恨意，从那日之后那寒意遍体的笑像梦魇一般一点点吞噬着她。
　　见挽月许久未出声，婢女自然便懂了主子的意思继续托辞主子仍然惊吓过度并未完全痊愈。
　　而半响未见的子辰匆匆赶来闻此消息，波澜不惊的态度倒是令清染有些莫名的不解。
　　墨语淡定自若的准备迎接子辰投来审视的目光，然而那目光只停留微微一瞬，便移开了。
　　他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墨语很是费解，这事原本就与他无半分干系，若是说梓宁插了一脚他也介入倒还能说得过去，可是梓宁落水昏迷他却依旧不闻不问，难道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他的目的原本就不单纯？而且刚刚那稍纵即逝的目光里似乎还有一丝疼惜？那是错觉么？肯定是错觉吧。
　　还未等墨语稍加多虑，清染便站起身来问子辰就辞别说道：“既然拿到了并蒂莲心，我便先告辞回去医治父王了。这日子是清染叨扰了。”
　　墨语闻此眼神微变。
　　“恐怕宫主有所不知，这灯芯需跟引魂灯一起放置天池内吸收万物灵气才能融为一体。”
　　“这……”清染对墨语的话略一迟疑。
　　“若是宫主担心，便可自己亲自设下结界。相信子辰上仙给宫主歇息的地方还是能拿得出来的。”墨语寥寥几句便点出了清染的顾忌。
　　人家都这么说了，再推辞反而显得自己有些太过谨慎，毕竟还是引魂灯要紧，“那便叨扰上仙了。”
　　子辰颔首，似如无意般看了墨语一眼。
　　“小姐，我们这会子是等公子来接我们么？”凝霜一边絮絮叨叨的整理着衣物，一边询问着墨语的看法。
　　问了半天，身后也无人回答，凝霜转过身，落入眼帘的便是墨语扶窗而立的身影，清瘦的身影裹着单薄的衣裳，伫立在窗口，神色似悲似喜，有种说不出的哀恸。
　　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墨语眸色便恢复一贯的清冷，“逐月。”
　　暗处，黑影闪现，“夫人。”
　　“你去苏氏那，让她透露给安氏说宫主在子辰上仙处。”
　　刚吩咐完，一旁的凝霜好奇凑过来的问道：”为何小姐要将安氏引来？“
　　墨语看着凝霜凑过来一幅好奇宝宝模样，拍了一下凝霜的小脑袋，笑道：”任何一个敢于从婢女爬上妾室的女子，少的只是机会。如今就等待她好好表现了。“
　　***
　　饶是过了一小段时间，墨语在子辰上仙处的日子也过得越发的安逸起来，倒是子辰三天两头的便没了踪迹。
　　可是凝霜在墨语身边却清楚的知道随着引魂灯跟灯芯一天天的融合，墨语的计划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现下基本上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清晨，雾气还萦绕在院落内久久不曾散去，连门口的梨花盛开时，远远望去像云锦似的漫天铺去，恰巧也与这袅袅云雾相融洽。
　　清染恰逢这时来到墨语的院内邀棋，正当酣战之时，便听到门口的小厮传话说从魔宫赶来的安氏来了。
　　总算是来了，墨语心神微动放下手中握紧的棋子便往院门口望去。
　　清染倒是微微一愣，便疾步出了内室。墨语也随之走到了院门处，远远的便见到了凝霜口中的安氏。
　　安氏打扮就如同富贵人家的夫人般，上好的刺绣云锦芙蓉色水袖长裙，端庄而不失妩媚，发簪也是挑了顶好的通透雕花玉簪，金坠轻摇，依稀能听清楚珠玉相撞的叮叮清脆声。
　　看起来倒是跟那日送凝霜毒脂粉的夫人搭不上几分关系。
　　“宫主。”安氏侧身福了福，见到清染后嘴角的笑意也更加明媚动人。
　　“你如何来了？”清染疑惑的看了眼这女人，不好好的待在家里还跑出来作甚。
　　“妾身料想宫主一人在外没个人服侍是断断不行的，妾身心疼宫主便过来照顾，还望宫主千万不要赶妾身走。”一番话说得情深意重，又句句透露着身为妾室对夫君的关怀，饶是清染也没了硬要赶她回去的理由。
　　“既然如此，体谅你一片心意便留下吧。”
　　听到清染允了她，安氏一阵欣喜，连忙接着说道：“多谢宫主，妾身必定好好服侍。”
　　倒是个将喜怒挂在脸上的，被苏氏几句便挑了过来，想来也不是个多厉害的角色，既然鱼儿已经上钩，等的就是一场好戏。墨语看着安氏露出一个笑，她好像也有些迫不及待的等待那一天的到来了。
　　“宫主，这位是？”安氏眼尖的瞥见了站在后面的墨语，气质清冷也不像丫鬟，难道是宫主在外纳了个妾？
　　“墨语姑娘。”
　　“夫人好。〃墨语故作小女生姿态甜甜的喊了一声，这句夫人叫得安氏可是心花怒放，顿时对这姑娘好感增添不少。
　　“这姑娘看起来就是个有灵气的。”安氏走过来就是亲热的一把拉住墨语的手，不知情的看那亲热劲还真以为是什么嫡亲的姐妹呢，”不如妹妹陪姐姐今晚说说贴己的话可好？“
　　墨语莞尔一笑：“当然，若姐姐不嫌弃，我自是乐意得紧的。”
　　说罢，安氏就当墨语自个亲妹妹般热络着拉进了内室，清染见两个女人相谈甚欢倒也不便打扰。
　　“夫人。”凝霜见安氏挽着墨语亲热的走了过来便安安稳稳的行了个礼。
　　安氏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竟是凝霜这小贱蹄子，难不成她竟眼巴巴的跟着宫主出来了？
　　墨语自然瞧出了安氏见到凝霜眼神里的端倪，便无意的说：“姐姐，宫主说我一个女孩子没个侍女什么的不方便，这不，把贵宫的侍女送我了，这姐姐应该不会介意吧？”
　　那是自然，想到凝霜被送出了宫自然就没那个机会继续跟自家夫君扯上关系，安氏心下一喜，语气也柔了几分道：“凝霜素来就是个伶俐丫头，跟了姑娘也是个有福气的。”
　　“托姐姐吉言。”墨语招招手便示意凝霜退了出去。
　　安氏见墨语这动作怕是有什么话只能跟她说于是也屏退了跟随自己而来的侍女。
　　“听凝霜说现在魔宫有三位妾室，如今是元氏掌管后宫大权？”墨语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安氏这桩子心事。
　　“确实如此。”安氏如实回答，心下却未必甘心，她不过就因为出生不好早早的给了大户人家当丫鬟，原本她琢磨着能去个公子少爷身边迟早抬个妾室也是不错的归宿，谁料，安插给了这么个送出去的小姐当粗使丫鬟。还好这主子也算不上个精明的主，不然又怎会让她寻找有机会趁自家宫主酒醉的时候抬了个妾室呢。
　　思及至此，安氏自己顿时也觉得自己算个有眼光的，这次自家宫主可把这神灯当做了一等一的大事，自己若不上去趁机好好抚慰下宫主多日来的劳累她哪有机会能得个一儿半女，若得了儿子必然就坐实了自己在魔宫里的地位。
　　所以这次无意间听到苏氏提及此事，自己也多留了个心眼，现下老爷身边无人陪伴，自然是她上位的大好时机。此时不表现出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还待何时。于是她立马就收拾东西赶了过来。
　　“那姐姐可愿扶正？”墨语轻轻一句便点中了安氏的心思。
　　“自然是愿的。”墨语都说的如此明白，安氏自然也不跟她兜圈子了。
　　“那这次姐姐也要好好把握机会。”墨语状若无意的提点了一下安氏。
　　安氏一喜，难道她真有这翻身的机会摆在眼前不成？赶忙拉着墨语问道：“妹妹可有法子？”
　　“法子自然是有的。如今，其他妾室不在身边不就是姐姐你最好的机会么。”
　　安氏一听，觉得这跟自己的多日来的心思更是不谋而合，急忙就把自己手腕上那成色好的镯子给褪了下来硬塞到墨语手里笑着道：“妹妹莫嫌弃，姐姐还靠着妹妹扶上一把呢。”
　　墨语也不多推辞，见安氏如此嘴角笑意也深了几许回道：“姐姐好便是我好。”
　　凝霜一进来就看到安氏笑得跟朵娇花似的，眉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嗯，那时全靠妹妹了。”安氏心满意足的带着侍女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随着安氏的背影渐渐消失，墨语脸上原本挂着的笑意也一下子没了踪迹。凝霜看多了安氏跋扈做戏的样子，倒是第一次见她被人收得服服帖帖的，小姐居然这么快就跟她达成了联盟，甚至连自己平常喜欢的首饰也舍得送给小姐，想当初她可是出了名的小气啊。
　　墨语见凝霜眨巴眨巴的眼睛里闪着的崇拜不由得轻笑出声：“贪婪的人总是贪心的，既然想要得要，那就先让她学会什么叫代价。”
　　待安氏还没走许久，墨语便得到逐月暗地传来的信笺，刚打开就心神微晃，上面几个大字写着：“公子受伤。”
　　“逐月。”
　　“属下在。”
　　“立刻去查清楚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22、盗取神灯

　　随着引魂灯出池之日渐渐到来，清染这几天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时不时便往天池瞧瞧，十足的宝贝这灯的模样。
　　倒是墨语同平常一般在院子里的亭院内纳凉，跟着凝霜时不时绣綉花讨论下现下比较惹人喜欢的花样子，闲暇时便放置软榻在窗口小憩。似乎一切都很是平静。
　　偶尔安氏也会做些羹汤糕点送来给墨语尝尝，对于安氏此番刻意讨好的行为凝霜断断是不屑的，她可没忘记以前魔宫内安氏对待她们这些下人的手段是有多残忍，以前不过有侍女梳头时，扯疼了她，第二天那侍女的尸体就浮现在了亡河之上。何况凝霜见墨语对这些吃食并未上心便一起倒了喂狗。
　　平淡的日子过得飞快，明天便是灯与灯芯相融洽完毕之日。
　　然而前一天傍晚时分，趁没人注意之时，安氏屏退了一干人等借口说是要安神，见四下无人之后自己换了一身侍女装便独自一个人偷偷溜进了墨语的院子。
　　“夫人，这边请。”凝霜早已在院内等候多时。
　　原本并不待见凝霜的安氏看在墨语的面子上对凝霜的态度倒也分外和善，全然不记得自己曾送给凝霜毒脂粉想要谋人性命之事。
　　安氏跟随凝霜款款入了内室，墨语早就已经坐在榻上等候了，安氏隐隐发现屋内焚香也比平常多了几分荼靡的香气，仿佛让人可以溺醉其中一般。
　　“妹妹，你这屋可真是娇贵得紧，连香都比寻常人家的好闻得紧。”安氏脸上略带羡慕的赞赏了一句。
　　一边的凝霜一听到她提到香，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衣袖，安氏站在她身侧却也没发现她的小动作。
　　墨语有意无意瞥了一眼凝霜，凝霜从主子的眼里看到了她的失态便宽了心浅笑着帮着墨语回道：“等当上正室，安夫人要什么香还怕没有呢，那时宫主必然宝贝夫人得紧不是。”
　　安氏一听顿觉得受用得很，喜笑颜开的拉住墨语就问：“好妹妹，姐姐知道你有法子，就帮帮姐姐，将来必少不了妹妹的好处。”
　　三言两语便将这安氏哄得心花怒放，墨语也稍稍收敛了笑意故作为难的说道：“法子有是有，就是需要姐姐的配合才行。”
　　“妹妹尽管说，姐姐一定配合。”为了正室之位，她什么都豁得出去。
　　墨语凑到安氏耳边轻轻说道：“据说引魂灯有让女人保持青春不老的功效，只要姐姐美貌常驻还怕以后那些年轻的抢了宫主不成。”
　　安氏细细琢磨确也是这个道理，但是想到引魂灯却犯了难，迟疑着问：“宫主对那灯可宝贝着呢。这弄到手恐怕有些难度。”
　　有难度，却并不是弄不到，这个安氏也是有几分计算的。“姐姐，这成不成可都看你了，正室的位置你不要下面可是一群人等着爬上去呢。”墨语端过凝霜递来的君山银针递给安氏另一杯便径自细细品着，赞叹道：“这茶叶就是比那些低档次的好，茶香闻着都舒心。”
　　安氏品着茶心思几转，看到墨语用的高档熏香给自己喝的也是顶好的君山银针，想想自己每天在宫殿里还得看着人家脸色过日子，又成天要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心里自然蓦地涌上几分不甘，一时气不过便脱口说道：“那就全依姑娘了。”
　　当晚，安氏热热闹闹的收拾了自己一番，鸾镜前，如花的容颜能永远常驻，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是个无法抵抗的诱惑。
　　“夫君。”当清染看到安氏娇羞百媚的样子，便想起当初在这个女人的温柔乡里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此时又大老远的跑来体贴他，清染心下一股柔情顿时涌现，于是也柔了神色缓声道了句：“夫人。”
　　“听说夫君的灯终于得偿所愿，妾身也很是欢喜，能否让妾身也沾一沾这神灯的光呢？”安氏柔软如蛇的腰身就紧紧的贴了上去，清染温香软玉在怀，心神也不由得一晃，鬼使神差般就将灯从天池的结界中召唤而来。
　　小小的琉璃灯被包裹在一个透明的光圈内，如娇弱的婴儿，周围围绕着淡淡的云雾。
　　安氏见引魂灯已摆在眼前，笑容更甚。
　　“来，宫主，妾身敬你一杯。”安氏不知何时手上一个小巧的羊脂酒杯。
　　清染不疑有他，看到妾室满眼的崇拜以及日后他若拿到了引魂灯修为大涨的大好时光心里也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欣欣然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忽略了安氏眼里一闪而过的窃喜。
　　饮罢，清染觉得也有些倦意，嗅着满室旖旎的熏香神情一时恍惚不定竟沉沉睡去。
　　安氏见宫主已然睡去唇边荡漾起一抹笑意，转身便去拿还在半空中的神灯，见指尖刚触及那光晕，忽然间，自己头上被重重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