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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与村姑-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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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有写文艺风了,来个文艺版小段子,纯属心血来潮:
深秋的雨,落在张开的浅碧色油纸伞上,有珠落玉盘的清脆。伞骨尖端坠下一滴滴白得清透的雨水,形成茫茫的雨珠帘子,她微微抬伞,抬起头仰望着面前这座青山。
九十级台阶,一步一思念。待她拾阶而上,石钟敲响,落发为僧的青年面目苍白,远远望着山下走过来的蓝色身影。雨水纷纷,古道苍茫,她终究寻到了这里。
许久不曾拔出的长剑横在她面前,“小苏,不能再上去了。”
长久握紧手中的伞,吐出两个字:“让开。”
剑纹丝不动。她伸出手,握住了面前的长剑,剑鞘凸起的花纹咯在她的手心,几乎要沁出血来。她直直地看着面前剑眉星目的男人,“让,还是不让?”
不等他回答,剑鞘已然被拔出,锋利的剑刃露在雨水里,雨珠都被劈成两半,剑尖被指向她纤细的脖颈,“不然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要见到他。”
他无声地让开了路。第七十个台阶,她一直默默数着,数到第八十个,白色衣摆映入眼帘。顺着衣摆往上看,朝思暮想的脸就在雨水里,他的眉微微皱着,脸还是那样苍白,嘴唇却潋滟如血。仿佛刚从死亡关回来,他站在风雨里摇摇欲坠。
“不能再上去了。”
长久痴痴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万丈红尘外的人,清心寡欲,没有一丝世俗的痕迹遗落。他从富贵锦绣的生活抽身而出,站在青松绿竹间,她忍不住踮起脚尖,为他撑起一把雨伞,“不要淋雨了。”
他不知站了多久,长长的眼睫毛上都是雨水,依旧是面无表情,“回去。”
久别重逢,说话依旧如此无情。长久一把抱住他,一只手仍然撑着伞,撑在他头顶,似乎想要给他一片安宁的空间,“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从此,永不相见!”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勉强说道:“好。”
很乖很听话。
她走后,他终于弯下腰,开始剧烈地咳嗽。直到雨水里多了一汪红色的痕迹。赵瓦心急如焚地扶住他,“陛下……”
这次没有人再训斥他不能再这样称呼他了。因为手中的人已经晕厥过去。
啊啊啊啊啊,好满足,这是作者的恶趣味,跟正文无关,看完就忘了吧(*^__^*)
☆、兰花
烧火小宫女煮的面条实在不怎么好吃,如果不是她始终惴惴不安地坐在一边,苏长久肯定会以为她这是在恶作剧。她喝下最后一滴汤水,然后问她,“这是你第一次煮面?”
小宫女点点头,手心还留着烧火的乌黑痕迹,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苏长久,“不好吃吗?”
“谢谢你。味道还行。”苏长久收好碗筷,然后看着她,“你下午没有事情做?”
太后喜欢养兰花,时值初夏,正是春剑花苞初孕的时候,春剑这一品种兰花对褐斑病抵抗力极弱,若是在夏天不多加注意,到了深秋病斑蔓延,严重的会导致整盆兰花死去。宵衣殿里养着几盆春剑,选的是素心类的西蜀道光。此时花蕾丰满圆润,壳色嫩绿,有着半透明水晶状的花尖,因为之前的养护不当,已经隐隐出现焦尾的痕迹。
“太后极其钟爱这几盆兰花,若是照料不佳,恐怕会惹起凤怒。”原本就在的养花宫女小心翼翼地将花坊打开,让苏长久她们进去,“不知道苏姑娘要怎么弥补已经出现的差错?”
里面各色兰花让人眼花缭乱,因为现在不是大多兰花品种的开花期,现在放于阴凉地方静等秋冬的到来。而春剑的花期稍晚,七月是初开花苞的季节,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等到来年的春季才会大放光彩。
苏长久弯腰,拨开兰花叶子,底下露出做工精良的陶器。或许是移栽的匆忙,瓦盆采用了浅口的类型,这样也显得花木精巧秀丽。她皱了皱眉,“为什么还在使用这些瓦盆?尚花女史没有教过你们吗,夏天为了预防褐斑病,最好换成深筒素烧瓦盆,这样对兰花根部的水性保持大有益处。”她指了指一株上面有焦尾痕迹的兰花,“这样的现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养花宫女站在一边,显然对她这样的问题早有预料,“不是我们不肯换,实在是这样的瓦盆极少,玉兰殿的女官大人们确实也曾发放到了这里,可是,可是搬来的第二天不知怎么的就碎了一大半,我们怀疑是殿里有人看不惯,暗中使了绊子,将这些瓦盆打坏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原本想着靠运气熬过这个季节,没想到这么快这些兰花就出状况了……”
“兰花本来就是娇生惯养的花种,你们这样养着,自然容易出了差错。”苏长久听了她这段话,对宵衣殿的感觉又差了很多。这样阴险的事情都会有人做,真是防不胜防。
这养花宫女早已积蓄着满腹苦水,太后虽然喜欢养花,派来养花的宫女却少得可怜,但好在每个过来的都是尚花女史举荐的,手艺出众,深得太后喜欢。这样一来,其他宫女就吃味了,觉得这些养花宫女成天弄这些花花草草,没有做出什么贡献来,是以物侍人,跟那些干粗活的下等宫女没有什么两样,因此背后不知使了多少绊子。
若非有太后的宠信,恐怕她们现在就不是对这些瓦盆动手,而是直接对花下手了。
“没有素烧瓦盆,我们弄些简单的深大盆也好。”苏长久想了想,“还好我之前曾经在辰居殿养花,那里的宫女不错。我现在就去向她们讨要一些去。”
听到辰居殿,养花宫女却连连摆手,“那边的宫女一个个仗势欺人,别的殿都不与她们打交道,不然准会吃亏。都说我们宵衣殿的宫女一个个不是吃素的,我看最惹不起的才是辰居殿,嗓门又大,虽然热情,我是吃不消的。”
苏长久闻言笑容加深,“你误会她们了,她们是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若是有事相求,恐怕没有比她们更仗义的。”即使这般说,养花宫女还是不肯前去,苏长久只好转头让那个烧火小宫女来帮自己。
走在路上,苏长久问她叫什么名字,小宫女小声地说道:“我叫彩心。”
苏长久一听,兴致勃勃地说道:“你这个名字倒是跟兰花有缘,你知道吗,春剑一般分成两大类,一类是素心类,另外一种就是彩心类咯。彩心类下面呢,又分为青花、朱砂、白花等等……”一路上一直聊着关于兰花的话题,彩心眼神里流露出羡慕。
难得有人认真听她讲那些花的事情,苏长久只觉得这段路太短了,她还没有讲过瘾呢。
“我真羡慕你,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且还可以做得这么好。”彩心想到自己暗无天日的烧火工作,心里就一阵郁闷。但是长到这么大,她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混日子。
苏长久想了想,“其实一开始我也不喜欢种花的,但是我出生在花农家,他们又只有我一个孩子,家里的手艺要传承下去,我只能好好学,学着学着才发现养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说话间,她们到了辰居殿的偏殿。因为要经过一片桃林,彩心从来没有踏入这片桃林中过。她抬起头看了看,忍不住“哇”了一声,青葱叶子里已经有了毛茸茸的青色小桃子。苏长久对这片桃林也有久违的感觉,她看向前面巍峨的大殿,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就没有见到滕久,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
不过那个人的世界毕竟跟她不同,她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对于做梦这件事,滕久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这几天该干嘛还是该干嘛。做皇帝这件事才是他要认认真真对待的。其实他已经感觉有些厌烦了,面上却不能流露半分。案几上堆着诸多奏章,他靠在椅背上,视线露在窗外的走廊上。
一只小白猫悄悄地走进来,因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它跳上桌上的时候还把滕久吓了一跳。他伸出手逗弄了一下它,小猫却眨眨眼,很认真地看着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有一次白塔的祭司到这里,见到这只猫还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话:此猫必灵。
想到白塔,滕久的心思也渐渐沉静下来,历来的祭司都与王权分开,他们名义上为王室服务,骨子里却有着佛道的清高,不理红尘琐事。只有王室有所需求的时候,他们作为报答出面给予计策。世人都以为他们高深莫测,并不是一般人,在王室看来他们却只是一群古怪的人,无处可去只能安居此处。
历代王储都曾经依靠白塔的力量登上王位,因此没有哪一个王敢公然推倒白塔,幸好它足够低调内敛,没有露出任何杀伤力,对于王室保持有求必应的态度。近日来,最大的祭司却前来乞求让他们从宫廷搬走,因为他们找到了更好的地方。
滕久想到他们提到的那个地方,竟然是在西域的雪山之巅。他有些头疼,第一反应是不能放他们走。但是他们要走,几乎没有人可以阻挡。除非动用宫廷禁军武力,到时势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为了一群流浪子民大动干戈不值得,若是采取暗杀的手段,恐怕人员尚未安排好,就已经被他们占卜出来了。
那日一身雪白的大祭司匍匐在地,无比谦恭地说道:“陛下,我们的离开对于王室是最大的福气。多年来感谢王朝的收留,吾等子民能给予陛下最后的帮助只有一句话。”
滕久等着他说出来,听到后却啼笑皆非,“陛下,您会遇到一个孩子,您一定要收留他。”
“什么样的孩子?”
大祭司却不肯再说,又谦恭地离开了,留给他一道雪白的背影。
桌上的小猫忽然打翻了砚台,里面的墨水倾倒出来,滕久回过神来,一把拎起猫的后颈,腾出另外一只手救出桌上的纸张。“该死的猫!”听到陛下的低声训斥,一旁的宫女已经低下头不敢上前。而门外的梁宝踮起脚尖望进来,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帮忙。
但是滕久生气归生气,整理好书桌后,就松开了手,让宫女抱着猫到长廊上。前来的宫女眼尖,见他手背被猫抓出一道血痕来,犹豫再三,还是出言:“陛下,您的手流血了。”
“无事。”滕久话是这么说,人却已经站起来,转到了内室,不准旁人进来。他低下头凝视着自己手背的伤痕,血液沁出来,似乎一下子止不住了。他用巾帕捂住自己的伤口,努力地忽略它,但是以往受伤的记忆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已经不是忽略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此刻,滕久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请太医来。不能让他们知道皇帝“又”病了。
不知过了多久,素来安静的殿外却传来梁宝尖利的训斥声。虽然梁宝也是有意压抑住了,奈何初夏午后本来就寂静,“快退出去,扰了陛下的清静,你们担当得起么!”
滕久走出来,只见外面多了一群宫女正在搬长廊下的花盆。
作者有话要说:
☆、抓发
滕久站在窗前默默听了一会,然后让长廊上的宫女吩咐下去,“随意搬吧。”
事情出乎意料地得到顺利解决,辰居殿的养花宫女捧着花盆来到偏殿,见苏长久等在院子里,她脸上洋溢着笑容,“说起来真是奇怪呢,陛下竟然没有责骂我们,还让我们随意搬了这花盆。我原本还担心帮不上你的忙呢。”
“陛下没有生气就好,不过这些小事他也不放在心上就是了。”其中性子较稳重的一个宫女打断她,然后将花盆搁在一辆小车上,“你们用这辆花车吧,省点力。”
小花车前面是一头养得膘肥体壮的驴子,负责运载花草树木。上头不能坐人,只能人一边走着一边赶车。这里的宫廷倒是什么都有,也不嫌弃这驴子有损王室体面。“你赶花车可要专门走小道,莫要到了大道上冲撞了主子们。”苏长久闻言点点头,经过上次那些事之后她也知道这些主子们能不惹到就尽量不要招惹。自己安安静静地守在偏殿里干好自己活就可以了。
彩心倒是从来没见过这种花车,一时好奇,忍不住要去碰驴子脖子上悬挂的铃铛。苏长久连忙拉住她的手,“这驴也是有脾气的,可别碰它。这铃铛是给前面的人提醒用的。”
“那我们要怎么把这些花盆运到宵衣殿去?”
早已有人将一条小鞭子递给长久,顺便回答彩心的话,“自然是用鞭子赶呗。不过这小毛驴脾气大,人可不能坐上去。你们啊,得跟着它慢慢走。”
长久赶花车这种事情是做惯了的,以前在家里要把花运到小镇上卖也是用到了花车,只是没有这里的精致好看。连手上的鞭子也是用上好的皮革制成,把柄处刻着简单的花纹,光滑合手。小道上没有多少人走动,花车走起来铃铛声响,倒是有几分西域古道上商人赶骆驼的味道。
小道旁的树荫遮下,遮住了初夏热烈的阳光,两个人慢慢地沿着来时的路朝宵衣殿的方向走去。
“陛下,您要去哪里?”梁宝匆匆地跟在后面,同时招呼后面的人赶快跟上,而滕久已经迈开长腿独自朝外面走去了。他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然后示意紧跟在他后面的赵瓦出手阻拦。
赵瓦连忙站定脚步,将梁宝一干人等拦住,“陛下要出去散散心,你们在这里候着,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就要转身继续跟上滕久,但是后面的梁宝不甘心地跟上来了,“陛下独自一人,让老奴如何安心,带上我们,有什么地方要伺候的也好周到些,赵侍卫虽然武功高强,却是不拘小节的,如何能伺候人?”
这番话是对着滕久说的,滕久却连头也不转,渐渐走远了。赵瓦只好挺了挺后背,“陛下吩咐过了,用不到你们伺候。他只是随意走走,看奏章看乏了散散心罢了。一会儿就回来的,最远顶多走到宵衣殿那里去。”眼见着滕久快要看不见身影了,赵瓦长话短说,把长剑一握,转身就飞快地赶上去了。
留下梁宝和他的侍从群在原地翘首以待。梁宝觉得这份差事他很快就要不保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起初两个人都没有在意,但是当那个人站在她们面前的时候,小毛驴原本叮叮当当的声音戛然而止。呃,似乎把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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