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夫人-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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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的身上，已经有了好几道剑伤，都是他自己刺上去的。
　　他感觉越来越无力，可是对面的杀手却一点倦态也无，还是那样得意的冲着他笑。
　　不可以，不可以！他一定要为公子保护好小夕姑娘！他们生来无依无靠，是林家养了他们育了他们，三公子更是将他们视为兄弟，每一次出任务都会说：一定要平安归来，一个也不能少。
　　公子，今日，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十二不断地在自己身上划着道子，力气大得惊人，青蛇使者不断地啧啧称奇，竟然有人身重四十七剑还不死，意志力不是一般的坚定呵。
　　五十六创，他终于倒下，握在手中的剑沾染了鲜血，他躺在血泊里颤抖痉挛，双目仍旧紧紧的瞪着那个女子的幻影，不过是一道白墙。
　　青蛇使者走过去，伸出手指抹了一下他唇畔的鲜血，然后把手指放进嘴里吸吮，真是甜呢，像这样的男人她真是少见，不过，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碰男人了，通常都是由蛇来词候房事，要多少有多少，全身上下都会受到温柔的婆抚，男人只有一个部位，再美再有力，也只有一个部位。
　　所有的隐士都被消灭了，但青蛇留下了十二的命，就是为了让他通知林凤音，他们行动失败，冒牌林朝曦被劫走了。
　　当林凤音和林棠华下了马车打开清风阁大门的刹那，他们震惊的一步都不敢再走，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十一名训练有素的隐士，心肺都被掏出来扔在地上，双目枯灰，死不瞑目，他们被脱光了衣裳，赤果果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破碎成片子的幔帐遮盖不住身体，那高高耸起的阳物上面还残留着喷薄出的液体，全身赤果，血水与婆液混合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气味。
　　林凤音的手在颤抖，他抓着门把猛的关上门，不让这里被任何一个外人看到。林棠华上前去检查尸体，知道他们都是中毒再加刀伤而死，死前被人，强行……交合。
　　一把火，烧了清风阁。
　　华州城从未起过这样的大火，不知道他的主人洒了多少的酒才将这场大火燃的如此旺盛：，
　　“他们生前，我嘱咐过他们酒会误事，必须要滴酒不沾，其实我是不想让他们和我一样，形成以酒消憨的习惯。”
　　“那就用林家窖藏的所有好酒慰藉他们的英灵，这次你不可再喝酒，直到找到她为止。”
　　“好。”
　　当小夕被抬到秋无骨面前的时候，他失去理智般的大吼，以为他们伤害了她，玉环解开了她的睡穴，她直起身在床上咳了半天，抬头看见秋无骨和玉环先是微楞一下，苦笑着说，“呵，你俩也认识啊？”
　　玉环略抬水袖掩住半面说，“你真是天真的可爱，这世界上大概只有你不知道了。”她侧头看看秋无骨，微微一福说，“公子，我等到外面守着去。
　　秋无骨站在她面前，她坐在床上盘着腿一言不发。还说什么呢，她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如此心狠手辣，为了抢她一个人非要杀了无辜的人。
　　她感觉很累，身心俱疲，耳边回响着青蛇使者的笑声和十二的痛苦申吟，她头疼欲裂，“你想找我，为什么不能和平一点，你以为你光明正大的邀请我我就不敢来，这样强抢硬夺我就会乖乖就范是吗？”她抬起眼来看他，那眼中的伤痛灼伤了他。
　　“我没有下令。”秋无骨不知道如何解释，他没有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她。
　　林朝曦嗤笑一声，无限苦涩，“是呢，你的手下真是厉害，而且都好聪明，你不说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做。说吧，你找我来是为什么，就想要这一具身子？”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她深棕色的瞳仁渐渐暗淡，似乎有水汽氤氲，“你若是想要，我给你就是了，我也不吃亏啊……”说着，她开始解胸前的扣子，开始脱自己的外衫，动作很慢很慢，她咬着唇，但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他从来不知道情蛊的痛苦是如此难熬。见不到她，因为思念会痛，见到她的笑，因为心爱会痛，见到她流泪，却比所有的痛还要痛，幼时，那些伤疤似乎同一时间被全部揭开，只因为她的一滴眼泪。
　　他走近她，强忍住自己全身的颤抖，实际上他的骨骼都快要散架了，五脏六腑都快要被一个洞一个洞的戳穿。
　　她以为他要她，以为事到如今他还可以不负责任的说要她，她闭上眼睛，手无力的垂下，说，“你自己动手吧。”
　　他走近，勉强的伸出手去，为她系上胸前的扣子，一颗一颗的系好，很喜欢她穿着男衫的样子，淡淡描画的眉，水灵灵的眸子，朱色浅浅的唇，束好的干净利落的发，她的哪一面都是如此的美，让他悸动。
　　她睁开眼睛，便看见蹙着眉的秋无骨，近距离，她可以看到他眼中的红血丝，看到嘴角还残留着点点红色的血迹，看到他白色的衣衫上掉落的枯发，为什么，几个月不见，他似乎变虚弱了很多？
　　“你受伤了吗？”她不禁脱口问他。
　　他收回手，站在她面前凝视她，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样一句简单的问候让他多么知足，多么欢欣。
　　“我不会伤害你，但是，不要想离开我。”秋无骨淡淡的说，抚摸着她的脸颊，然后把她拥入怀中。
　　钻心的疼，情蛊的作用在接触她的瞬间放大了几倍，抱着她感觉她真实的出现在自己怀里，生怕一个失神她就会溜走。
　　不离开，不离开就不离开吧，她本来就是草芥一样的人，生活在哪里都可以随遇而安，只要不再让别人因为她而受牵连。她在乎林家，在乎林家的三个儿子，不愿让他们受到一点伤害。
　　“不要伤害林家人，可以吗？”林朝曦装着胆子问。
　　他的身子一僵，猛的放开手转身踏出房间。
　　“我要见真正的林主母！”林朝曦慌张的挽留。
　　他站在门边，点点头，然后关上门。
　　无骨园的长廊里，玉环正向池塘丢着鱼食，她问，“通知林家人了吗？”
　　青蛇使者依旧笑容不敛的说，“留下了条命去通知，这会儿，应该收到消息正往这赶了吧。”
　　玉环淡淡一笑，说，“你的手下一点也不知道积德吗，临死了你还要给人家糟蹋了。”
　　青蛇使者掩唇大笑，“我可没有，不过那些妹妹们倒是忍不住了，一个个都是未开包的处儿呢。”
　　玉环瞥了一眼她手中缠绕着的青蛇，无奈的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个想法，这蛇做起来比人还舒爽？”
　　“姐姐要不要试试呢？这可都是我调教了许久的呢，比男人伺候要享受的多。”
　　玉环向后退了一步嫌恶的说，“罢了罢了，你喜欢怎样随你吧，去设防，林家三公子的武功可不像之前的喽啰那么好对付。”
　　玉环仍旧投喂着鱼食，可是心下渐渐不安。林家三人必定会追逐至此，到时候刀剑相撞免不了会受伤流血，她虽然千叮咛万嘱咐要对林凤音手下留情，但不知他那样狂妄的性子会不会饶过她的人。
　　天色渐渐暗了，也许，真正的杀戮，就在夜晚。
　　秋无骨跌跌撞撞的走出来，口角已经吐出鲜血，玉环连忙丢了鱼食，池塘中仅剩的十几只鱼儿开始疯狂的抢夺。
　　“带我去……冰窖。”秋无骨虚弱的像一只纸人。
　　玉环点点头，揽着他跳下池塘。
　　水下冰窖有助于血液的恢复，那里的千年寒冰可以调节内息，秋无骨蜷缩在角落里，玉环真为他渡着真气。
　　“无知小儿！以为渡些真气他就可以长命百岁了？”悠远的山洞里传来一声嗤笑，听声音稳重沧桑，应是一位年长的老妇。
　　玉环皱眉，说，“前辈，还望前辈指点迷津。”
　　秋无骨忽然伸出手去，一巴掌打在玉环脸上，但因为他此时极为虚弱所以使力不大。
　　“即使死了又如何，不用问她！”秋无骨嘶吼，然后捂着胸口喘息。
　　洞中老妇轻哼一声说，“你师父真是待你不薄，情蛊，呵，这东西也就是她能研究出来。”
　　秋无骨扫了一眼山洞深处的黑暗，命令玉环燃起烛火，说“有个人想见你。”
　　老妇顿了顿问，“你难道还会告诉别人我被你藏在此处？”
　　秋无骨捂着胸口说，“你不必冷嘲热讽，杀你也是早晚的事。”
　　老妇笑了笑，问，“可是你上次带到山洞里来的女子？”
　　玉环愣了愣，想起他们上次在这里的第一次见面，本来是想把那女子据为己用，倒是让秋无骨沦陷了，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林家还有翻身的机会？
　　秋无骨却邪笑一声，冷声说，“你可知她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她取代你，变成了林家主母！”
　　洞中的老妇沉默了好一会儿，秋无骨兀自的静坐调息。
　　大约半个时辰，秋无骨的身体好了很多，而玉环也奉命将林朝曦扔下水。由于上次他们被水草绊到的经验，秋无骨下令命人除净了潭中的水草，此刻重力让林朝曦下沉，秋无骨迎上，将她抱个满怀，然后拉着她浅下水，最后跌倒在山洞的地面上。
　　林朝曦这次下水是有心理准备的，以至于水性不佳的她也没有像上次一样陷入水淹的昏迷中。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你这潭子也太恶心了，全是死鱼，还那么臭，你是想把我熏成两米的巨人啊！”
　　秋无骨捋一下她颊边湿漉的发丝，难得笑得如此温润。林朝曦发现，其实他的左脸是有一只酒窝的，笑起来的样子很阳光，眼中也难得像是雪山融化的温和。
　　林朝曦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捏了把他的脸颊，像是对一个娃娃一样宠溺的一笑说“笑一笑十年少。”
　　这一刻，她当真是忘了仇恨，但是下一秒玉环的出现就打破了这样随和的气氛，林朝曦又想起那些为她而死的人，心中的负罪感一下子上升，她抽回手后退了一步，敛去了笑意问，“林主母在哪……”
　　秋无骨深知她心里的芥蒂，挥了挥手让玉环领她去山洞深处。
　　他望着她的背影出神，大约是第一次见面就已经对她动心了吧，否则也不会卸下防备让她从这里穿越而过。这个山洞是任何人都禁止进入的地方，就连亲近贴身的玉环没有接到命令也不能进入，因为怕她受不了寒气，所以带着昏迷的她匆匆穿过这里。其实，她早就见过真正的林朝曦了呵。
　　山洞中很潮湿，因为上方是一潭子湖水，从这山壁上滴落下来，落到地上的时候会发出空灵的响声，地上涨了很多苔藓，林朝曦蹑着步子摸着石壁，很怕自己掉个狗吃屎。
　　大约走了百步，她终于看见一扇铁门在山壁的左边。
　　“她就关在这里。”玉环停下步子，然后笑着说，“你自己进去吧，我可怕里面的味道呢。”
　　林朝曦奇怪的看看她，然后指了指铁门上的锁说，“你给我打开吧。”
　　林朝曦刚刚走进门，铁门就被咔嚓的关上了，玉环笑了笑说，“我是怕味道传出来，你放心，我哪敢关你呢。”
　　林朝曦本来还纳闷，可是呼吸的时候就突然意识到玉环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房间里阴暗潮湿，本就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但，还有一种腥臊刺鼻的臭气，类似于屎和尿。隐隐约约透过烛光可以看到角落里有一个人影，她装着胆子问“主母，你在里面吗？”
　　“是我。”一个老妇的声音传来，沧桑浑厚，她立刻笑开了眉毛，她快走一步，但一脚踩到些什么还是跌倒了。
　　“靠，这是什么啊。”小夕抓起一把来仔细一看，却是条粗重的铁链。
　　这里有三十条玄铁铁链，上面也粘了苔藓，你小心着过来。
　　“哦。”小夕索性蹲在地上蹭着步子走，越走近那种恶心的气味越是浓郁，熏得她睁不开眼睛。
　　“你不会武功吗。”林主母问。
　　小夕嘿嘿的笑了笑说，“除了扇嘴巴子，什么招式也不会。”
　　林主母疑惑了下问，“他们怎么会选你代替我，这些日子难道没有穿帮吗。”
　　“谁啊？”
　　“我的三个儿子。”
　　“哦哦”小夕这才理解过来，撕下一块裙摆给自己做个了“防毒面具”带着，磨磨蹭蹭到林主母身边说，“你三个儿子实在是聪明的不像人，所有的事都好像拿得起放得下似的，厉害的了不得。”
　　她细细打量这位睿智的母亲，江湖里三大世家中唯一的女主人，那个号称一招就可以令人朝生夕死的老妇。光线太暗看不出她的衣服具体是什么颜色，但是上面洒满了肮脏的水渍和污渍，身边还有很多……排泄物。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蓬松着，挡住了半个面乳，但一双眼睛却晶亮有神，像是一双鹰阜，她脸上的皱纹和自己的面具都差不多一个纹路，想到这小夕不禁问了句，“当初是你把我塞到山中小筑冒充你的吗？”
　　林主母愣了下问，“山中小筑？你去过那里？”
　　“是啊，我一觉醒来就在那了，还有个字条让我带着面具装成你的样子，然后你的三个儿子就来了，说我闭关结束了硬是把我请回林家当主母去了，到现在我还一头雾水，呵呵，咋会选上我呢？”
　　“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的三个儿子去找你冒充的？”
　　“不是吧，他们一开始真把我当真的呢，就是后来我演技太差，所以露馅了，嘿嘿。”
　　林主母陷入深度的疑惑，不是她，她闭关的第一天就被圣女族人掳到这里来了，细想，三个儿子断然也不会随便找个人来假扮她，眼前这个姑娘面相清秀头脑简单，行事举动更是率性自如，在各家面前露陷是很容易的事。
　　那么，是谁在其中搞鬼，抓了她来冒充林主母？
　　难道，是圣女族人？说不通，若是他们想利用她来操控林家，三个儿子发现了他们的动机一定会处死她。那么还能有谁？现在看来此人的目的并非敌意。放眼当今武林，她林家一向孤傲不与外人结盟，同气连枝者甚多，但交心结义者甚少，是不会有人出手相助的。还能有谁呢？
　　“主母啊，我怎么才能救你出去啊。”小夕扒拉着铁链子，用牙嗑了嗑
　　林主母看着眼前这个傻女孩，不禁笑了笑，伸出手说，“傻孩子，这玄铁坚硬的很，这世间大概只有凤凰双刻可以砍断了。”
　　“啊，那两把剑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