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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5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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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宣扬极端民族主义的小报,情报局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更让杨锐吃惊的是,刺杀斐迪南大公的迹象在塞尔维亚从四年前就出现了,三年前斐迪南大公曾取消了一次波斯尼亚之行;而波斯尼亚的军事演习,并不是偶发的,这是奥匈帝国参谋部占领波斯尼亚的例行事宜。种种消息汇集起来,给杨锐的感觉是一战导火索萨拉热窝事件已万事具备,只等开枪——他倒不担心那场阴差阳错的刺杀会失败,实在不行情报局的狙击手可以补枪。
军事会议开到很晚,战争在即,将军们要马上统一思想而后迅速赶往驻地。不过天擦黑的时候,宋教仁却找来了。说是有紧急事宜求见。杨锐以为他又是要劝说中日之战,只将其亮在外面等会议开完才接见。
宋教仁神情困顿。但双目却是赤红的,他一见杨锐的就道:“竟成,克强是不是你杀的?”
“克强……”杨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边宋教仁就大声喊道:“卑鄙!无耻!这就是你所谓的法律救国!这就是你所谓的……”
宋教仁哭着喊着,似乎想冲上来搏斗,旁边的警卫立即把他控制。这时杨锐才想起来‘克强’不就是黄兴吗,同盟会的二号人物,怎么死了吗?他喝止旁边的警卫,而后对犹自激动不已的宋教仁道:“你不是气昏了头吧。复兴会哪次暗杀过人?黄克强死的事情,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你是什么知道的?”
“复兴会以前是没有暗杀,但前几日你的东厂在沪上、在全国各地大肆抓人杀人,这难道不是事实?”宋教仁收到有人从沪上来的电报,电报上明确表明此次克强被刺,凶手就是东厂番子,宋教仁闻此立即想找杨锐对质,而杨锐先开会后召见之举让他认定这是做贼心虚。
“安全局抓的是日本间谍。和黄克强何干?”杨锐见他如此,心中不快,这也叫革命党中最聪明的人嘛?“再说,你那只眼睛看到是安全局杀的人?”
“你……”宋教仁一时语塞。黄兴死在沪上,他人在北京,自然无法看见。可他关心则切,还是说道:“除了你还有谁?克强身死。革命党失此巨擎,你就可以安心了。”
宋教仁如此坚持。杨锐气急而笑,“当年对我的刺杀,所有人都认为是满清干的,因为除了满清还有谁?可事实呢,是孙汶下令让陈其美做的。因为那颗有毒的子弹是日本人提供的,所以这些都记录在东亚同文学院的间谍档案里,这几天安全局连续破获间谍大案,以前的事情全都翻了出来。
对我的刺杀、对枚叔的刺杀都和孙汶有关!怎么,不相信吧?不相信可以去安全局看日本人的原始档案!孙汶也真是丧心病狂,要不是枚叔当年和他说我还活着,估计枚叔已经死在美国了。还有你知道孙汶针对你有多少次暗杀吗?你之所以能活在今天,全靠你不屑的东厂层层保卫。现在黄克强被暗杀,八成和孙汶有关。”
杨锐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让宋教仁脸色忽然间煞白,他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就在他自言自语茫然失神的时候,杨锐却甩开他直接上马车回府。不过想到黄克强被暗杀一事,他又对刘伯渊吩咐马上调查死因,并务必要抓住凶手。
在对日开战的背景下,黄兴之死只是一件小事。虽然凶手没有抓着,但从东亚同文学院搜出来的档案,还是将许多过往之事袒露于世。因为日本人处事慎密、记录详尽,这些东西让躲在租界里印刷非法小报的中华革命党无言以对,只能避而不谈。也幸好礼部的宣传不完全是针对孙汶,更多笔墨还是针对日本。这个无比阴险狡诈的国家,甲午之前就在中国建立情报网,处心积虑的刺探情报、绘制地图、收买官员,报纸上选登的一些档案和地图让国民愤怒异常,但却也因为这些资料,公使团领袖找上门来了。
“总理阁下:贵国不能擅自拘捕日本国公民,更不能未经租界工部局许可就抓捕、杀害界内居民,这些行为完全违反国际公法和贵国与诸国签订的条约。公使团对此非常愤怒,特严厉照会贵国政府,要求贵国立即释放被拘捕人员,严处事件凶手……”公使团是轮值的,此时轮值主席正好是比利时公使,他身高体壮,声音洪亮,以致回音在银安殿正厅内嗡嗡作响。他说一句,翻译就念一句,照会宣读完毕之后,那份薄薄的文本就递了过来。
“公使先生,租界里发生命案,我对此深表遗憾,但公使团认为这是中华政府政府策划的,就太过想当然了。警察只抓了一些有间谍嫌疑的日本人,但这些都在租界之外,并且事实也如我们判断的那样,日本人正在刺探我国机密,以准备对我国开战。”杨锐看着比利时公使微笑。其实他心里是气炸了,比利时素来和英国交好。他来照会,一定是和英国有关。
“有人亲眼目睹这是中国人干的。贵国政府要对此负责!”比利时人坚持到,胡子因为激动被吹的飞起来,但是手上拐杖没有用力敲击地面,他已经知道总理府的地砖很贵。
“公使先生,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请不要武断。和日本交恶的未必只有中国,伊藤博文是被朝鲜人刺杀的,但凶手长的和中国没有两样。租界的凶案,如果抓到凶手。才能确定他是中国人还是朝鲜人,还是其他哪国人。”杨锐还是谦和,只说的比利时人没有办法,其实这些洋人公使很多都智商不高,除了会张牙舞爪恐吓外,并不难对付。
“那公使团要求贵国政府立马释放被拘捕的日本公民。”比利时公使再道。
“抱歉,这不可能!”杨锐言辞坚定:“在没有审查完毕之前,这些人不会得到释放。”
“总理阁下,你要挑起战争吗?”比利时公使追问。
“不是我挑起战争。是日本人早就在策划一场战争,最近搜查出来的东西就是明证。”杨锐道。
“不。公使团只看到贵国政府在蓄意挑起战争,为此,本着人道主义原则和避免战争。从即日起。公使团决定对贵国实行武器以及军事物资禁运,直到中日局势缓和为止。”比利时公使道。
他一说禁运,杨锐眉毛挑起的同时。顿时明白他今日不是为严厉照会而来,根本就是为禁运而来。当下回敬道:“公使先生,我很想说你们不能这么做。但我相信公使团一定会置若罔闻。所以我也有一件事情要遗憾的通知公使团诸位先生,为了应对即将发生的战争,国内厘金税率将提高两倍,以筹集军费。”
“这不可能,你不能这么做!”比利时公使怪叫,手杖也挥舞起来,只是没有着地。
“我对此深表遗憾,所以我请求公使团也对日本施行武器以及军事物资禁运,这样就不会有战争了,没有战争那就不需要加税。”杨锐见他如此心中爽了一把,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有虐待洋人的倾向。
杨锐看着比利时公使狂怒心中暗爽的时候,银安殿外忽然站着谢缵泰、情报局张实、总参的雷奥和贝寿同、徐敬熙等人,他正怪异他们怎么来了的时候,胸口像压着重物的谢缵泰艰难的道:“竟成,日本人开战了!”
一边的雷奥也道:“非常的卑鄙!他们没有宣战就发起了进攻。杨,请立即下令进行全国动员!”
谢缵泰对杨锐说完,又对比利时公使说道:“公使先生,日本军队在半个小时前发动了对我国领土的进攻,他们并未宣战,这是偷袭!卑鄙的偷袭!”
听闻中日已经开战,比利时公使心中暗笑,脸上却虔诚的道:“但愿上帝保佑你们!”而后便离开了。
洋人一走,杨锐便问道:“到底什么回事?日本进攻哪里?”
“先生,日本在朝鲜的第5、第8、第19、第20,这四个师团正从朝鲜一侧进攻辑安和临江,他们是想在短时间内占领通化,好根除我军的后勤补给。”贝寿同道。“我方并无损失,朝鲜那边半个月前就摸清了日军底细,他们在朝鲜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隐瞒。”
情况即是如此,杨锐便放心了,其实他此时有些失措,念叨了好几年,战争真的开始了。他极为镇定住自己,稳稳的拿出烟盒,稳稳的掏出香烟,稳稳的扳动打火机齿轮,只是……打火机只有火星没有火焰。杨锐用力扳了几次也不着,心中骂娘的时候,秘书李子龙‘哧’的一声刮着一根火柴伸了过来,口中歉意道:“总理,是我忘记加油了。”
杨锐心中暗笑,点上烟长长吸了口,烟在腹腔里憋了好一会才重重的吐了出去,尼古丁的味道让无比舒畅,看着眼前的诸人,他很是轻松的道:“日本人既然打来了,那咱们就招呼着吧。发布总理令,全国进入战争状态!按照之前的预案,该管制的管制,该控制的控制。该占领的占领,不必在乎洋人公使团、领事团的脸色。有什么事情我顶着,你们打好战就行!王小霖呢?宣传那边……不对。马上通知各府各部官员开会!”
不到半个钟,三府下面的各部主官都汇集到了银安殿,几十个人顿时把大殿挤满了。中日开战虽然早有预料,但却突然——前几日在各国公使斡旋下,第二次中日和谈初定于五日后开始,日本谈判团已经在来中国的船上——现在战争忽然就开始了,只让人无法适应。
“今天上午七点四十四分,日本陆军突然进攻我国东北地区和朝鲜接壤的辑安、临江两县,这种不宣而战的行为早在日俄战争时日本就干过。对他们的卑鄙我并不意外,复兴军对此早有预防,现已在辑安、临江两地抗击日本军队侵略。基于此,我已经签署命令,宣布全国进入战争状态。在战时,所有部门务必配合太尉府各部,一切工作都应以战争为中心。
另外,我命令如下:一、全国粮食、食用油、食盐、肉类等一十三种生活必备品进行价格管制,非经批准价格不得任意波动。购买者只能凭借户口本进行限量限时购买,不得囤积;二、全国电报站、邮政局、广播站施行军管,搜检所有报纸、杂志、书籍、电报,对有任何扰乱军心民心的报道、消息、谣言都予以封锁。故意发布此类报道、谣言者实施逮捕;其若在租界内部发行,邮政局禁止邮递;三,全国铁路施行军管。不区分外资内资,在此过程中如有不从者。强制执行,但切记不开第一枪。尽量先礼后兵,洋人若有抗议不必理睬;四,与军工相关的工厂、作坊,不论其是私营还是国营,都予以接管保卫,确保军用物资生产;五,日本在国内各处租界,全国范围内各处工厂、商铺,只要不在列国租界,都予以接管没收,日本国民全部遣送至第三国;六,海岸所有城市施行一级戒严,全国城市二级戒严,对任何制造恐慌混乱者,予以逮捕,拒捕者可当场格杀;七,……”
感觉到要说的基本说完,杨锐环顾四周,见全殿的官员都看这自己,心绪激荡的同时再道:“礼部马上起草文书,呈岷王殿下御览后立即对日宣战!”
短暂各府会议完毕之后,杨锐又匆匆赶往国会,现在正是国会开会之时,他必须要为开战行为做出解释。在他的马车疾驰之时,一队队巡警开始上街巡逻维持次序,税警开始进驻各色店铺,以确保执行限价限售,禁卫军开出军营,在京城各处要点布防,城市居委会召集居民例会,宣布防谍防间措施。
北京如此,全国其他城市都是如此;而在稍微晚一些的农村,各乡各镇的大钟开始敲响,农会干部连夜对农民宣布朝廷命令,在次日,身着蓝裳黑裤、肩扛铁木制训练枪和红缨枪的农兵就出现在各要道关隘,而在辽宁,接近战区和沿海的县城农村,开始实行坚壁清野:粮食牲畜被埋藏、水井泉水被堵塞、屋顶庙宇被拆除、道路桥梁被毁坏,甚至院前门后的木头石头也都藏匿。短短两年时间,经过参谋部、农会、国税局、民部的努力,简陋却高效的战争机器已经建立,对日宣战将是其第一次正式开动。
雪停天晴,杨锐不一会就赶到国会大厦,这幢满清时建造的三层西式房屋位于宣武门内西侧,银装素裹下依然庄重。大厦前没有九鼎,独自耸立一块高一丈宽两丈余的玄武岩石碑,上面用甲骨文铭刻着洪范九畴,这是国会创立之基,故而国会的官方名称叫做稽疑院。
杨锐马车驶入国会大院的时候,早已经得到消息的议长杨度已经带着众多议员在洪范碑下迎着了,在杨锐下马车之时,议员们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旁边等着的记者此时按动快门,镁粉爆燃下,相机记录这一历史时刻。在议员们的簇拥下,杨锐行进到国会会议大厅,当仁不让的开始讲话:“诸君,就在一个多小时前,日本陆军进攻我东北辑安、临江两县,在三个月前,日本海军在公海肆意拦截我军舰船,击沉海圻号巡洋舰和我国商船;在两年前,日本特务炸毁东清铁路,反诬是我军炸毁。蓄意挑起沈阳战事。
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日本占我东北之心不死。欺凌我中华之心不灭。我们只要退出一分,他们就侵占一寸。我们只要谦让一寸,他们就逼近一尺。他们认定我大中华是弱国,可任其鱼肉,认定东北和东蒙是其势力范围,可任其分割。是嘛,真的是如此吗?泱泱大国,数千年文明,我们为何要惧怕如此不宣而战、卑鄙无耻之国?我们为何面对敌寇的欺凌和侵略不能奋起反抗?我们谨守的骨气何在?为人的尊严何在?
诸君,伟大的国家不是靠谦和来维系的!我们在两年前已经退让了一步。但事实证明在弱肉强食的时代这完全无效。今日,我们已让无可让,退无可退!!日本发动战争,就会得到战争!日本凌辱我们,就会得到凌辱!日本制造杀戮,就会得到杀戮!诸君,将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投入到伟大的反侵略战争中去吧,大中华将在战火生永生!”
雷鸣般的掌声从议会大厅升腾起来。整个议会大厦都已经沸腾。而连着话筒的广播,则将杨锐爆炸性的声音传向京畿周围数百里内的城市和农村,与此同时,更有无数电波。载着他简短却饱含力量的讲演,传遍全国无数的城市和农村,传遍全世界华人的会馆和居所。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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