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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8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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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枪声停歇的时候。歌声也停了下来。蔡元培环视全场,笑着道:“好了,现在我们是同志了!”而后又道:“竟成同志说过,任何人对于国家民族来说,都是渺小的,都是可以牺牲的,即使牺牲一亿人,也要把这个国家建设成世界强国。所以,面对一切叛会分子、叛乱分子。我们都不能手软,因为这不符合国家的利益,更不符合民族的利益。
为此,我们应该在叛乱分子,以及与他们相勾结的叛会分子没有发动叛乱之前,执行如下决议:一,宣布全国进入紧急事态,接管各地复兴会会部、政府、军队、农会等一切机要部门;二,逮捕并枪毙一切不执行本次中央决议的叛会分子以及所有叛乱分子;三。逮捕并……廷尉府一干人等;四,逮捕所有国民党代表,并查封国民党各地党部;五,……”
一口气连着读了十二条之多。读完后蔡元培重重吸了口气才道:“现在请同志们表决!”
‘哗……’又是一片森林出现在大厅,没有一个人不举手,甚至还有人举着双手。不聪明的都知道不举手就是枪毙。聪明的则知道刚才赞成枪毙那几十个稽疑院代表等于是纳了投名状,今后一旦蔡元培被推翻。那自己这些人就是不死也没好果子吃,是以整个稽疑院心都齐了。
“好!”蔡元培满意的点点头。稽疑院终于控制在手了。“那就马上发电全国,执行会中央以及稽疑院最高决议!”
蔡元培最后一句话说完,一旁勉强站立至今的徐贯田就软了下去,会场鼓着的掌声受此影响也就停了。虽然徐贯田此时已没有任何作用,但蔡元培还是在得知情况后对代表们道:“贯田同志身体本来就不好,总理出事、国粹党叛乱让他精神压力巨大,他只是暂时晕了过去。来人,把贯田同志送往太医院好生休息,务必注意,不要让任何叛乱分子有机可乘。”
国安局在行动!复兴会在行动!全国农会在行动!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消息传来,始作俑者联络人张焕榕和丁开璋越来越觉得不对,虽然此前蔡元培让家人传递的消息不甚含糊,可意思却是要合作的,但现在为何又要在广播里宣布东北叛乱呢?这不是不给齐清源等人台阶下吗。既然如此,那之前为何又要那样的传话?
国安局的囚禁室里,比张焕榕更为练达的丁开璋死灰般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道;“阴华,我们被蔡孑民给卖了!”
“什么?!”张焕榕如中雷击,他根本不相信蔡元培会出卖自己。“这不可能!”
“当然可能!”丁开璋心中发苦,“他需要我们与之配合,好把秋瑾章太炎等人,也就是国粹党的叛乱坐实!一旦坐实,那他就有借口接管京城、接管复兴会。既然他接管了京城,接管了复兴会,那他还要杨竟成那些人回来吗?回来他怎么办?进攻通化逼的你姐夫将杨竟成等人全部杀掉才是上策啊!”
丁开璋的推理让张焕榕神情失措,他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可怜的吐了一句:“可…可,可我们说好是要民主共和的呀……”
张焕榕完全是个共和党,但丁开璋却未必是,他见张焕榕还是执迷不悟,不由再道:“什么民主共和,哄人的玩意罢了。我早说此事不可谓,你偏为……。罢了,罢了,算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就以死偿之吧。”
丁开璋刚说完以死偿之,囚禁室的门就打开了,蔡元培秘书徐宝璜拍着手进来了,他笑道:“哈哈,看来还是丁先生明事理些,可惜啊……,我不得不送你们上路!”
丁开璋早有明悟,但即便如此,他脸上的肌肉也不由自主的在抽动,而张焕榕却满脸哭像,他冲过去抓住徐宝璜道:“孑民先生在哪?孑民先生在哪?我要见孑民先生!我要见孑民先生!”
不等徐宝璜动手,同来的特工就将张焕榕拖了出去,一个身着劲壮的女子打开文件夹朗声读一份文件:“罪犯张焕榕。辽宁抚顺人氏,自开国起便阴谋叛乱。今趁总理等赴通化之际,其党羽联合秋瑾章太炎等国粹党遂发兵变。软禁并杀害总理;今赴京城,更想趁机发动政变……,其罪大恶极、按法当诛。命令:即可执行枪决。签字人:复兴会中央临时主席蔡元培,神武十二年五月十五。”
张焕榕的判决书读罢,接下来便是丁开璋的。两份判决读完,特工们便把早就瘫倒在地、犹如烂泥的两人拖将出去。昏天黑地间,不知道如何来到行刑校场的张焕榕被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冲得有了些许清醒;借着月色,忽然看到满场尸体的他忍不住大叫起来,但这立即招来了一个耳光外。
“叫什么叫?!”负责枪毙他的刽子手大骂道。“娘的,没见过死人啊?!这可是有指标的,每个部门最少枪毙百分之十,不枪毙那就全是叛党!!你他娘给老子跪好!!”
比张焕榕清醒的丁开璋见了这满地尸体没有大叫,而是放声大笑了起来。他那边的刽子手倒是奇了,没有骂而是问道:“笑什么?死到临头了还笑的出来!”
“我为何不能笑?每个部门最少枪毙百分之十,这么多人给我们两个人陪葬,我为何不能笑!”丁开璋说罢又道:“阴华,孑民先生没有辜负我们。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只有用杨竟成的办法把杨竟成的党羽都……”
‘砰!’一声枪响,丁开璋还没有说完就被毙了,但死到临头的张焕榕经他一提醒立即醒悟。他忽然狂笑起来,“杀都好!杀的好!!杀的太好了!!!孑民先生万岁!民主共和万……”‘砰!’又是一声枪响,他的声音也断了。虽然被子弹轰开的后脑勺溅出的血液脑浆飞的奇高,但它们终究还是溅落在这满是血腥的校场上。
远远的。掩着鼻子、见两人都毙了的徐宝璜立即出了校场前往稽疑院向蔡元培汇报,而此时蔡元培却不在稽疑院。而在自己家里。
“去到那边后,一定听母亲的话,你是大人了,千万不可像以前那般淘气……”黄仲玉还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蔡元培拉着大儿子蔡无忌正反复叮嘱。
“父亲,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蔡无忌一点儿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更不明白蔡元培今夜在干什么,他只知道京城现在戒严了,而且各处都有枪声。
“不,父亲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蔡元培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儿子,目光中不再有杀机,而满是慈爱。“我死后……”
“父亲!!”一听蔡元培说死,蔡无忌就一把抓住他,“无忌要留在这里和父亲共患难!”
“糊涂!”蔡元培本想大喝,可他又担心妻子孩子们听到,不得不忍了下去,他道:“你留在这里谁照顾你母亲,谁照顾你的弟弟妹妹?听好了!不管我以后有什么消息,都不要联络我,也不要来找我,你们就隐名埋姓过日子……
飞机会先到沪上,而后到香港,那边已经有人给你们买好了船票,但上了船不能乘到底,中途要不断的换船,好让谁也不知道你们去了那里。这箱子里是二十万英镑,这个箱子装的则是金叶子,千万要看好了,不要弄丢!这是我给你母亲的两封信,一封到香港后给她,另一封在我死后给她……”
蔡元培这边吩咐着,收拾完东西的黄仲玉那边却叫道:“孑民,我们都收拾好了……”
“好。”蔡元培下意识应付了妻子一声,而后又紧急交待蔡无忌几句才上去道:“收拾好了那就可以走了!”
对于黄仲玉来说,今夜发生的一切都莫名其妙,丈夫忽然要自己去香港更是莫名其妙,是以丈夫走前,她拉着他道:“到底怎么回事?竟成他怎么了?枚叔和璇卿怎么会叛变,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没什么误会。”蔡元培笑道、发自内心的,他爱抚着黄仲玉的脸庞,道:“历史一定会记住今夜的,这是中华走向共和的开始!!”
黄仲玉还是不明所以,她仔细的看着丈夫的脸,不解道:“竟成不是不赞成共和的么?”她问完又不放心的道:“孑民,你可千万不能做什么傻事啊。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商量的?”
“我绝没有做傻事!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蔡元培还是笑,大概知道自己怎么解散妻子都不会明白,是以不再多言,他转头对一边等候的卫士说道:“记得把他们送至机场,沿路务必注意安全!”(未完待续。)
壬卷 家与国 第三十二章 瓦尔基里
下半夜的时候,当空的月亮终于渐沉了下去,不知为何,今日月光不如昨日皎洁,困顿中的齐清源推开窗户不自觉往天上看的时候,这才发现那是轮血月。他当即吓了一跳,西洋新学告诉他血月是月食之症,可更多的传说却告诉他,血月是杀戮之兆、祸国之兆。
其实就他而言,杀人并未所愿,软禁先生等一干人等更非所愿,他只是想自保而已,且到现在为止,他都不觉得自己的事情有多大——无非是挪用了些许军费以军用的名义收购了大豆、皮货等物,而后低于市价出口(欧战时很多货是紧俏物资,农贸公司、海关、税务局都使劲在上面加价,价格无比高昂);或是买了一些畅销洋货,用军列从朝鲜那边运进来。这根本就是一桩生意,军队经商天经地义,自古皆如此,先生不允实在是想不通。不但不允,还杀了梓怡、逼死啸山,更将此列为重案,日查夜查……
想着自己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齐清源就不甚唏嘘,他这段时间居然不断想起母亲临终前交给自己一份命书,那是自己出生不久找人算的。对于上面神叨叨的东西,他素来不信,什么‘此命劳碌一生穷,每逢困难事重重,凶祸濒临陷苦境,终生大事谋不成’,可事到今日,他却是越来越信……
“清源……”李叔同忽然从外面冲了进来,他声音无比焦急,“渊士死了!”
“什么!”齐清源也大惊,“不是把他的毒牙给拔了吗?!!”
“毒牙是拔了。但他衣服扣子上还有一颗,刚才卫兵不注意。给他…给他……”李叔同语带哭声,刘伯渊、他、齐清源、文永誉、费毓桂等人当年在南洋公学不但同属一联。更是同寝。虽然在南非时杨锐曾经狠狠的批评过这种小团体意识,甚至还打乱了宿舍,可大家从乡下来到沪上,因为入学同寝同联所带来的兄弟之情并不是后面所能改变的。三个联当中,以钱伯琮那联最为完整,雷以镇那联次之,而后便是自己这一联。做了半辈子兄弟,今日却自相残杀,这让李叔同欲哭无泪。
“怪我将他逼的太狠了!”齐清源猛的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之前为了帮助蔡元培谋夺国安局控制权,询问局内机密时渊士居然变得不配合,他不得不拔了他毒牙,将其囚禁逼问,实在不想他会自杀……
“现在怎么办?”李叔同压抑着心疼,急切的问了一句。“孑民先生还没有来电吗?”
“还没有!”齐清源摇头。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猜错了蔡元培,按道理他是一心想共和的呀。
“将军……,京师的电报!”门外是一声熟悉的报告,电讯处长递过来两封电报。
“这是……”齐清源看两封都来自京城。不由感觉不妙。
“一封是回给咱们的;另外一封是……”电讯处长声音发硬,咽了下口水才道:“是以复兴会中央委员会和稽疑院的名义联合发出的,发出可能不止一个小时了,是政府那边的人送过来的。中央……中央不知为何忽然宣布我们为叛乱集团……”
“放屁!”电讯处长的‘叛乱集团’才出口,齐清源便骂了过去。他伸手抓过电报草草看过,而后脸色煞白的问道:“怎么那么晚才收到?你确定解码无误?!”
“没有错误!后面这份是…是明码……。这是发给政府、会支部还有农会的,不是发给我们的……”电讯处长惶恐无比。“将军,我们。我们怎么办……”
“你……,滚出去!!”齐清源大怒不止,他没想到京城那边是这么个结果,他被和蔼可亲的孑民先生给耍了!
“怎么…咱们怎么办啊?这该如何是好啊……”在旁边听闻一切的李叔同肝胆皆裂,他本来不愿铤而走险,但当时齐清源分析的确有道理,只要京城孑民先生那边配合,囚禁先生等人也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不想京城那边对自己只有利用!
李叔同这边问,不想屋外电话忽然想了起来,叮铃铃的声音即便是隔着门,在深夜也极为吓人。那边的参谋接过电话,顿时是一阵桌椅移动的声音,又是个噩耗:“报告将军,那…那李将军…,李烈祖跑了!”
“他怎么跑的?看着他的人呢?!”齐清源大怒道,问的全是废话。身子不觉摇晃了一下,定住后他才问道:“那公达他们几个呢?”
他说的是文永誉的字,可这参谋怎可能知道,看见目瞪口呆的参谋,他挥了挥手道:“马上联络其他人,让卫兵给我看好了!”待那参谋去了,他才一屁股跌落在椅子上,叹息道:“他娘的全完了!”
“京城那边到底是什么回复我们的?”站在一边的李叔同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了,脑袋以下全是凉飕飕的,腹腔早就空了,他只把京城的回电当作救命稻草,想着不管那边是什么条件,以当下的情景都应该先答应下来。
齐清源见他如此执迷不悟,无力的将那封回电举了起来,他连忙抓过一看,更觉得脑袋也是空的,上面只有八个字——你杀你的,我杀我的。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叔同缓了好一会才问道。“什么‘你杀你的,我杀我的’?”
“孑民先生疯了!”齐清源有气无力道。“之前的线报就说京城全城都在杀人、在枪毙,我以为是孑民先生为控制京城的缘故。现在看来全然不是,他……他……”齐清源连说两个‘他’,最后才艰难的道:“他和阴华是一样的,都得了病,而且病入的更重,病入膏肓!”
“到底什么意思?!”李叔同不懂张焕榕。更不懂此时病入膏肓的蔡元培,只拉着齐清源的衣袖逼问道。自从八点多与京城联系后。发生的一切都让人莫名其妙。
“孑民先生是一心想共和的对吗?”齐清源忽然问道。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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