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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9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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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那!到底是那个赤佬干的混账事情!”程子卿抓着自己的头皮,感觉浑身都在发痒,恨不得马上钻到冰水里把自己给冻起来。
“局座,我看这事情蹊跷。”刚刚从妓院里跑出来的杜月生看着恼火的局长,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事情根本就不是我们做的,张夫人说是国安局的人把张先生带走了。可她根本没有看到这两个人长什么模样,也没见他们的证件;但张总办会跟他们走,显然是相信他们是国安局的……”
“册那!你他娘的就别跟我绕了,这到底什么怎么回事?哪个港都干的好事?”素来好脾气的程子卿见杜月生唠唠叨叨,半天不着点,忍不住拍了一回桌子。
“局座,这事情如果不是其他地方国安局干的,就是有人用以假乱真国安局证件把张总办给骗了。”局办虽然大怒,但杜月生依旧冷冷静静。国家银行总办被抓确实是了不得的倒霉事,可却是他的运气,真要能找到张坤,他说不定就发达了。
“其他地方国安局……”程子卿的屁股终于是落了地。他给了自己后脑勺一下,恍然大悟的道,“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想到几个月前户部来人要求监控炒日元的王伯元,他紧接着追问道:“会是哪里的呢?难道是……京城的?”
“局座。张总办和户部传说很不对付,前段时间户部又派人到国行查账。确有这个可能。”杜月生道,“如果真是这么,那张总办的安危是无忧的,就担心有人仿冒国安人员,那事情……”
一说有人仿冒,程子卿的心又开始一直往下坠,真要是出了这种事情,那他这个局长可就干到头了。虽然他早前立过大功,可张坤太重要了,一旦张坤身死,辽东山林里那头老虎可是要大怒的,自己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伸着手指了指,想说话又噎住了,好一会程子卿才说道:“快!马上…马上调集一切人手去找张先生,还有机场那边马上打电话去,盯紧每一架往京城去的飞机,看看有没有张先生的行踪……”
程子卿还是老一套的办法,杜月生感觉不妥又补充道:“局座,为防万一,我们是不是应该先通知京里头,说张总办有可能被冒充国安的歹人带走?”
“我会…,我会斟酌的,现在最要的是马上找到人!”程子卿刚想答应,但想到事情是在自己地盘上出的,真出了事说什么都没用。“你马上带人去,用一切力量,找到张先生。”
国安局在行动,沪上的巡警也在行动,各处的车行、商会、码头也都通着电话,按照张坤最后的穿着找人。只是托新修的沪杭‘高速’公路之福,三小时后,被车子晃得全身散架的张坤借着路灯,已经看到一座高高大大的城门,这里就是杭州了。果然,汽车进了城门就看见满城的灯火,开车的司机在城市里拐了几拐,最终在一座大院落内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后,他被两人参扶着,带进一间空荡荡的房间,这里,有人在等他。
“这就是张行健先生?鄙人朱家骅,大老远请张先生到杭州来,真是委屈了。”一个带着些官威的人堆笑着和张坤打了个招呼,算是表示欢迎。
“欢迎就不必了,先给我来杯茶。”张坤没好气的道,国安局的车似乎太差,又或者是‘高速’公路修的不平整,他现在是浑身难受。
“来人,快给张先生泡杯好茶。”朱家骅吩咐完又看着架着张坤的贺鹏飞和李萃,训斥道:“我让你们好好的把张先生请来,你看,你们把张先生弄成什么样子了!”
张坤坐车坐的不舒服,贺鹏飞和李萃全身也难受,但局长开口训人,小喽啰只能马上向张坤赔礼。对此,知道好戏还在后头的张坤不以为意,他倒要好好看看,浙江国安局如此费劲将自己从沪上带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式的谈话很快就开始了,但朱家骅并没有打开压在桌子上厚厚的卷宗,只是想先与他闲聊。越是这么张坤就越知道对方不简单,他索性不回答那些零碎的问题,只道:“大老远的把我从沪上抓人,就问些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朱局长我看你还是爽快些直接问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这般人有什么耐,给我构陷了什么罪名。”
“放肆!张行健,我警告你,不要和政府作对!”朱家骅身边的张群喝了一声,他是军制改革后转业到国安局的,最见不得为富不仁的财主,而张坤这个大银行家从一进来就桀骜不驯,在喝完那杯茶之前,他连眼皮子都没抬,压阵就不正眼看副局和自己。
不理会小喽啰的断喝,张坤从口袋里拿出烟自顾自点上一支烟,他抽的是黄山,是国烟中最高档的,一盒要三四块。长长的吐了口烟,张坤却笑道:“二十五年前,我在安东,是关东银行的总办。那时候和日本人的关系并不太好,而日本人为了打俄国人,民穷财尽下只能在东北占领区发行军票。军票是什么?军票就是废纸!安东商会明面上不说,暗地里却不收这种票子,所以有一天,当地的日本带着人把安东商会给围上了……”
一口气说了这些话,张坤又仰头吸了几口烟,不屑中他接着道:“我是关东银行总办,我不让关东银行把军票收进来,商会就不敢收军票,所以日本人就派兵把我带走了,呵呵……”张坤看了朱家骅一眼,笑道:“就和今天一样!”
“结果,我就是不答应日本人的要求,然后呢?然后日本人拖着我拖到了刑场,那里全是被枪毙的死人,最后那日本人对我说,他现在最后给我一次机会,不配合就要枪毙……”张坤说着二十多年前的往事,虽然为了保密他不敢说更多的细节,但场景其实是一样的。故事的最后,他咬着牙,撕咬着一个一个字的道:“我最后什么也没答应,然后就被日本人拖着用死人身上接下的麻绳绑在行刑的木柱子上,只等那行刑官的口令一落,‘砰’的一声……,哈哈…哈哈……,****的居然没打中!哈哈哈哈……”
张坤狂笑,而后又压着笑声对着朱家骅道:“我张坤最喜欢干的就是和政府作对!你们给我滚出去,去告诉让你们的主子,有种就把当初日本人没干完的事情干完——把我毙了!”(未完待续。)
壬卷 家与国 第九十七章 漂娼3
复兴会中做过官的人,屁股没几个干净的。据说大举义那年接受各地衙门蕃库时,很多脑子活的复兴会会干就趁机发了笔横财。当然,事情瞒了几年后,也查出了一部分,只是,贪污是种恶疾,仅靠自查是治不好的,后面不信邪的杨竟成居然想一查到底,结果不但军队谋反,自己也差点把命给丢了——对于官儿来说,谁做皇帝他们没意见,谁要耽误自己发财、要把自己送去牢房靶场,那他们就要拼命了。
从此以后,杨竟成就转了性子,他明白农会对付不了贪官,只好把剥夺了田产的士绅重现扶起来,同时再把那些有一堆贪污烂账的官员统统清账赦免,画下了到此为止的界线;除了这般,对那些没贪污的复兴会会员则大规模分发钱财股票,一来消除他们的不满,二来好让他们把权力让出来给各地士绅,将各县各州交由本地士绅治理。
经此一变,官场气象为之一新,素来藏污纳垢的衙门因为有士绅的制衡,不敢再像从前那般为所欲为,官不再是官,仅仅是个吏。认真的说,这比前朝历代是有极大改善的(‘进步’一词曾大是中华禁语,杨竟成执政时期被礼部文宣司列为非法关键字,是以文人从质量管理中借用了改善一词),但这种杯酒释兵权的改善是对勋贵集团分封、对复兴会诸如发股票换来的。
前者用的是国家的土地,分封等于是化公为私,后者发的股票是国有公司的股票。分发则是侵吞国财,这两者都为朱家骅所不齿。而眼前坐着的张坤。不管他昔年有什么功绩,在他眼里都只是一个分得了赃物的盗贼——将国家银行从政府控制下敲出来不说。自己还在国家银行里占了上千万的股份。对这种角色,朱家骅没什么任何尊敬同情。在张坤说就要和政府作对时,他翻开了一直压着的卷宗,而后把里面的文件和供述全扔到张坤面前:
“滚出去就不必了,张总办既然如此心急,那我们就公事公办的好。咳……,神武十八年,也就是去年四月初三,纽约股市暴跌。工业指数由最高的三百八十六点剧跌到一百三十一点,受此刺激,沪上股市也应声而下,四月四日,股指从一百九十四点三日之内跌到一百二十九点。这时,国家银行本因发挥央行之功效,强势托市,但实际上贵行却反其道行之,居然宣布各商业银行增加百分之三的准备金率……”出张坤意料的。一大串金融名词从朱家骅吐出,而后只听他道:“张先生,请解释这是为何?”
“我无可奉告!”张坤没想到居然是去年股灾的事情,他极力不让自己眼睛眨动分毫。可是他做不到。
“国家银行一宣布提高准备金率,股市再次应声剧跌,从一百三十九点剧跌道六十四点。数十亿财富化为乌有,这时。一大股资金忽然入市,其大肆收购工业股票。大笔吃进又大笔吐出,造成市场震荡要再次剧跌之假象,于是股市再次剧跌,最终跌到三十二点……”
“我无可奉告!”朱家骅口中详细描述着去年的沪上股灾,可张坤依旧不动声色,如同木头般重复着‘我无可奉告。’
“股市跌倒最低点后,本来三十亿也未必能买进的股票三个月之内就被四百余个账户秘密买进,成交金额仅仅为五亿多元。而让人费解的是,这些交易账户内的资金全来自欧洲几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银行,他们持有的是居然是华元。请问张总办,这些银行为何持有巨额华元?”
“我无可奉告!”张坤想到自己所设计的收割计划在这种场合被人重述,诡异的,他居然有几丝自豪。
“刘德华是谁?张学友是谁?周猩猩又是谁?”朱家骅特意翻出卷宗文件中关于银行账户和交易所账户的那一份,上面都是一些不知所云的名字,特别是‘周猩猩’,一看就知道是化名。“还有汤姆·克鲁斯是谁?阿诺德·施瓦辛格是谁?苏菲·玛索又是谁?”
“我无可奉告!”张坤再次重复。不过他这回加了一句,“除非见到律师,不然我只能无可奉告!”
“见律师?”朱家骅笑道,“呵呵。张总办以为这里是巡警局吗?这里可是国安局!你设计打压股市和民资银行以获利,沪上股灾只是其中之一,湖州丝业银行则是其二,这件两件事情我们都有极为充分的证据!”他说完见张坤又点起了烟,再道:“告诉你吧,没人知道你在这,也没人救得了你,包括东北那位。”
朱家骅笑毕给出了最后的警告,以给张坤施加压力,当张坤眉头深皱不断吐烟的同时,铁椅子忽然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声,朱家骅和张群起身出去了。
“局办,怎么不接着追问了?这家伙刚刚明显有些心慌。”张群待大铁门哐当关上后不解道。
“追问有什么用?这家伙能混到这个位置,真以为他是瞎混的吗?”朱家骅给了张群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在认为外边有人会把他捞出去之前,他是不会开口的。”
“可……”张群也知道张坤的背景极为深厚,今日是十三,明后两日是假日,到十六自己这边还不放人,外面可要闹翻天了。
“别可了。”朱家骅也知道很难从张坤嘴里撬出些什么,但他还是寄希望于上头能支持自己,而且这次传讯本届内阁也是默许的。他拧着眉毛道:“我马上去给京城发报汇报情况,你这边好好盯着,记得人要饿着,且绝对不要让他睡觉!”
“明白,局办。”张群当即答应,又问。“要不要先灌水?咱们准备了一箱子毛巾!”
“暂时不要!”中华司法严苛、讼棍如云,但有矛必有盾。一些时候不能在事后发现的刑讯方法研发的很快,灌水是其中之一。不睡觉是之二,还有电刑、热刑……。“暂时先疲老审问,半小时后就开始,你们三组轮流转,千万不要让他歇着,直到问出东西为止。”
京城八大胡同已是深夜,此时胡同虽已不再喧闹,但寂静的夜里还是能听到不远处唱曲声。陕西巷内,大中华稽疑院代表、浙江兴业银行董事陈敬第端着杯茶正襟危坐。他如此,他身边的陶葆霖——同样是稽疑院代表,也是沪上商务印书馆所办国内第一杂志东方杂志的总编——却在怡然自得的看报,而比陶葆霖更畅快的则是在一角与妓女调笑的湘籍代表罗杰和浙籍代表徐新六,他们一个抱着日本妓女,一个抱着洋毛子妓女,根本不把眼下的事情当回事。
“哎呀,振飞,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见两人逗女取乐,根本不顾眼下危局,对朝堂斗阵颇为忌讳的前清末代状元刘春霖痛拍大腿,他真有些后悔和这些南人混在一起。
“还怎么?”徐新六满不在乎。他和罗杰挥挥手把妓女打发走,而后道:“我们是稽疑院代表,就是宋遁初见到我们也得客客气气!中华是法治国家。咱们一没偷盗、二没谋反,谁敢拿我们怎么样?再说了。去年股灾中兴业银行损失惨重,——试问当时凡是手中有股票的。谁不损失惨重?杨竟成当年说的好听,补偿补偿,现在倒好,一个股灾,最后全补到他家里去了……”
浙江四大行,甬商、实业、兴业、湖州,徐新六就是兴业银行的总办,去年股灾中他自己不但自己损失惨重,兴业银行业也差点和湖州丝业银行一样倒闭破产。和当时所有人一样,他懵了大半年才发现股灾居然是天灾加**。
“张行健确实要整一整了。”湘籍代表罗杰也很严肃的开口,不过他脸上日本娘们的唇印还没擦干净,所以看上去很滑稽。“内阁有人说了,现在英美日法等国都不喜欢他,真要整出些事情来,杨竟成是救不了他的。说实在的,去年那事复兴会做的真是太不地道了,这边说补偿,可三年不到,一转手就把钱东西回去了。不对,也不是全部收回,是打了个两折,还给我们留了点。”
“股市有风险,入市须谨慎。”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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