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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我-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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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有让人犯浑的心思呢。”她似是把玩茶盏,放下茶盏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笑意。
“逗弄自己的身体就那么好玩么!”我愈发不解她什么心思,音调高扬地想要问个明白。
“谁让你的反应那么令人想继续下去呢?”她一收笑意,稳下来道,“你不必想太多,什么抱歉啊,什么想还给我之类的。其实,算起来,我还是要感谢你把我的身体带出冷寂渊,不是么?”
“你这么说的话,我反而更觉得抱歉了。”战神太能捕捉我的心思,有些话,我不说,她也能替我全然想到。一旦说了出来,反倒是一幅安慰我的语气。
我擦干了身体,穿好了干净的衣衫,依旧是轻白的水袖盈衫,舒适而温凉。棉缎包着未干的长发,绕过了屏风,就见了战神一袭红衣地倚在桌边,长袖摊了小半个桌面。
好一幅风姿绰约,令人灼了眼眸。
压下了心头莫名而起的心惑之感,就见她转着眼眶上下地瞧了我一眼,一挽长袖,轻手倒了一盏热茶,托在指尖道,“夜里凉了,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是你的身体。”我轻掩了一份尴尬,轻步移了过去,眼眸滑过别处,自持平稳地接过了她指尖的茶盏,摩挲着杯口待心底清净了几分才浅浅饮了一口,叹道,“感觉这一伤,就好像是凡人了一样,口腹之欲,六识之感什么的也都强烈了起来。这茶,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我没有这些感觉的。”战神拨了拨下耳际的发丝,站起身来,走到我身后,接过了棉缎包裹的长发,打了开来,轻柔地替我擦拭了起来。
她这般自然而然的举动又是惹起我的一阵不自然,“战神?”
“嗯?”她放佛沉浸在擦拭长发的专心里。
“我自己会做的。”她这样的形举,总让我以为她是肆意地掌控着这具身体,让我难堪而又抵触。
“你受了伤。”她依旧固执着她的想法。
“我知道。我能行。”我语音见重,想要压过她的气势,就明显地感觉到她指尖一顿。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她忽地扑过了身子,从后面抱住了我,贴着我的耳际轻轻道,“我真的宁愿这副身体就是你的。我不想从你这里夺取什么,也不好奇这副身体会有怎样的反应。我所在意的,就像最初说的那样,你是属于我的,我不允许别人伤害你,你的师傅秦时欢不行,你也不行!”
“我总会还给你这副身体的。等你想起一切的时候,定然会主动地想要拿回它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这份心思,也不知她是如何升起这份心思,总觉得一切都来的诡异莫名,让人难以信任。
“秦时欢也说了,仙魔两界,以至于六界,都是想要夺取我的力量的,你就这么想让我想起一切,做回那个人人为之争夺的东西么?”战神低低叹了口气,“你还真是冷血无情呵。”
她的话让我想起了师傅所说的一切。
的确,如果战神恢复之后真的面临了那种状况,我又该怎么做呢?
仰起头,我对上战神狭长的狐狸眼,反手摩挲到了狐狸面具的边缘,指尖一勾将它摘了下来。
凹陷的枯骨,黑洞似的眼眶,齿列整齐的唇骨,这样的枯骨容貌,是我最为熟悉亲近的。
即便,她并不是师傅,却是眼下里,对我最好的人。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站在你这边的。”奉上了我所有的诚挚,蜷起指尖我缠上了她散落的乌发末梢,平静而道,“即便我现在,一无是处的,你可会嫌弃?”
“谁敢嫌弃,我打谁。”战神音出浅笑,盈盈惑惑地又拉长了声线,“你摘了我的面具,我是不是也要摘了你的?”
“只要能摘得下来,随便你摘。”我松了绕她发线的手指,环抱着小臂,好整以暇地准备看她笑话。
“这可说不准。”战神丢了棉缎,双手指骨一掌贴在额际,一掌探到了下颚,轻轻一扣面具的边缘,“我可摘了?”
“摘罢。”我又笑得深了些,很期待她受挫后会以一副什么样的语气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战神指尖发力,我就觉得一阵凉意沁入。很快地,这种凉意就在我的震惊中扩大了,随着她的指尖抬高,烛光透过被抬高的缝隙里映衬进来,令我眼前生出一片恍惚。
“还真是个美人儿。”战神晃着手中的狐狸面具,满是得意地看着我眼底的惊讶,“一点儿也不难摘啊,我可是连力都没怎么使呐。”
“怎么可能?”我怔怔低喃,简直不敢相信地摸上了脸颊,触及到真实的肌肤,才又确定了这并不是假的。
我的狐狸面具竟然就这样被战神轻而易举地摘了?
卷一贪字卷之第三十四章:猰貐食人
“早啊,美人儿。”
眼眸方动,还未睁开,就听得身后里的战神轻笑地吊着尾音。
她这一句话使我不自觉地又抚上了脸颊,柔软细嫩的肌肤,终于确信了昨夜被战神摘下面具的事情是确然发生过的。
“这么夸自己真的不害臊么?”拿下她放在我腰间的手,我从床帏间转过身子面向她,“我要问你一些事,你能否如实回答我?”
“你想问什么,小东西?”战神拨弄着我散落的银发,懒散的动作里有着轻媚的韵味。
“你才小!”我按住她的手腕一个翻身跨坐在了她的腰间,又抢先压住了她另外一只手,俯身狠道,“我在无往书院里建造生死林时,你有没有出现在哪里过?”
“嗯?”战神依旧是好整以暇地懒致轻应了一声,“生死林?好像,没有印象呢。”
“真的没有印象?”那日里递给我一盏殷红血液迫我饮下的并不是虚幻的景象,那般真实的感觉不应该是假的。如果真如战神所言,那就可能又两种情况,一种就是那个人不是她,另外一种,那就是她去了,但是她并不记得。
“我记得是某个偷窥人家沐浴的人呢。”战神笑得愈发轻,微微蜷起了腿,“昨晚,可是你拉着人家一同睡的。眼下里,你又这般压着人家,是想干什么呢?”
战神愈说愈见玩味暧昧,简直是磨人。
我绕过这份磨人的感觉,硬生生转想到了那日她水中出浴,果然是发现了我的。
“那个时候,明老七死了么?”我看见战神的时候,师傅是以受伤之身回到了无往书院的。
“是我回去之后发现的,不然,我肯定不会就那般轻易放走了你。”战神腿间猛地一个发力,带起腰间旋力,反手扣住我的手腕一拉一带,迅速地将我反压了下来。
“小东西,虽然动用不了灵机,但是战神之名可不是被人虚崇而敬的。”她慢言慢语里都是得意的音色,我挣了挣下手,完全不能动弹。
“解浮生,就是你口中的明老七,死时只留了一些虚幻的画面与我,与玄武中记载的差不了多少,最后只让我来找你。所以,我就来了。”战神俯下身,乌墨地发丝摊了我一身,眼眶里的黑暗流曳着一股莫名的轻抚感觉在我的眉目间流连不去,“好似,我也陷入了某一份执着里。执着地想要看清,除却了这一幅非你之容,你会是个怎样令人心生惊叹的……小东西……”
“你!”战神言语间的暧昧之意简直令我羞恼的无地自容,面上肯定是燥红的不得了,奈何又推不开她。这般想着就听房门咔擦地被人推开了。
“那个……你们继续,我当没看见!”林西凛媚质的音色压不住笑地传来。
偏过视线就看林西凛抱着小臂看好戏似地瞅着床帏间被战神压住的一脸羞红的我。
懊恼间就听林西凛再度言道,甚是惊讶,“呀,面具怎地就没了?”
她几步凑近了些,放佛要将我看得更为清楚的样子,眸光流转间,她叹息似地收回了目光直起了身,“青眉黛远,眸似流光,琼鼻俏挺,唇沁嫣然……嗯,好似这些都不及你这十分之颜呐。无怪乎,连战神这般人物,折了女儿身份,也要尝得你这美人在怀的感觉么。啧啧,西凛甘拜下风,自叹魅力不及。”
“少来打趣,进门也不见得叩门,不该见的还不捂了眼,转了身去!”我趁战神松懈,技击之术贴身施展,脱开了被压制的局面,一勾手,将床幔扫了下来,躲在里处,一边瞪着战神,一边恼斥着林西凛。
“呵。”战神回我一笑,自起了身,打理了下红衣褶皱,向着林西凛边走边道,“一大早的,你来定然不只是看了不该看的罢。”
“有什么不该看的,虽道是天地阴阳伦常,可情至深处,也不过仅你一人而已。莫非,你们也要拘得这莫名之礼?”林西凛扬眉冷哼,显然不打算放过打趣战神的机会。
林西凛一番话说得我心头直打突,砰砰乱跳,透过床幔纱面,我不敢大看地抬了眸,小心地盯着战神一袭曳地的红衣,心下里既是奇怪又是恍然。
明明摘了面具,我那种可透视冷寂渊底一切枯骨亡魂心底所想的力量依旧是不得恢复,致使我昨夜在这种奇怪的情况下也发觉了自己并不能看透战神到底如何作想。
百思不得其解之间一个人独自睡去,半夜里猛然惊醒了,就发觉黑暗中战神依旧在房中独坐,见我惊醒,立时就坐到了床边,抚着我惊然汗透的额头细声地劝慰我。
冷汗津津中,我脑海里尽是那片血色的世界,心底里既是痛苦又是纠结,乱如团麻的心绪在战神的低声安慰里渐渐平静下来。战神见我平复便欲走开,我却紧紧拽着她的手不放,放佛这样拽着才能令我安心。不管这样的一幅枯骨是不是我自来熟悉的师傅,但是迄今为止,好似只有这样的枯骨之身才能带给我真正的放松和安心。
最后就是战神无奈,没办法地登了榻,我紧紧拽着她的手才又安稳睡了去。倒不曾想,一醒来,就变成了她抱着我,一大早地就调侃我。
我逐渐想起了发生的事,才生了对她的一些疑问。
这样一想,对于战神能够轻松摘下面具这件事我还没有问她个清楚,就又被她带着话拐到了别处,真是令人生恼。
正盯着战神的背影生了万般思绪,那厢里林西凛似笑非笑的又说了话。
“管你们闹什么来着,反正也与我没什么干系。倒是你,战神,你家猰貐得管管罢。”
“猰貐?”战神不解地看着林西凛。
我亦不解,那日荒原我祭出万法因果阵,猰貐也是身涉其中,之后便不见了身影,我尚以为它和那绿色魂兽一般消失了,本有的几分难过之意在林西凛突然而来的消息中化成了欣喜。
“自那日我们回来之后,邺城中便不断有人被捕食,且都一般无二的是被撕裂了满门,偏留下了十几岁的少女吞口而食。姬家以国师为首的地利苑秘术师出行多日亦不能缉拿凶手,只在今日才放出了一方画像,是一条龙首双尾的魂兽。除了你的猰貐,还能有谁?”
林西凛说罢,欺近了战神一步,“你我修行之身,最怕的就是祸及凡人,徒增孽障因果,陷万恶心魔。所以,这事,你得去解决。”
“猰貐失踪确然是真。”战神语见不解,低头思虑道,“但是,我不曾记得它有食人之好。不过眼下即使我想帮忙,也不可能。我不可能贸然动用灵机,这会伤了阿宁。”
“我要去。”我掀开床幔,一冲而出,鞋也忘了穿,赤脚踩在地板上,瞬时就觉得有些凉。
“你胡闹什么!”战神一转身,视线就落在了我光裸的脚上,一阵凛冽的目光骤起,使我压不住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就看战神几步越过了我,扯起床上的被子扔在地上,冷然道,“踩上去!”
“……”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反抗的话,就在她深黑凛冽的眼眶注目下哽在了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地顺从她的意思踩了上去。
方一踩上,就见她脚尖一动,带起锦被一端覆在了脚背上,冷哼续道,“你也别给我动用灵机!”
一抬眸,林西凛极力忍着笑意的眼眸就转了过来,心下再按捺不住对她这种强势而来的迫人轻恼,即便是出于好心,我张口就呛了声,“我用我自己的灵机,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么?”战神压低了声音,欺近了身子,立在我半步之外,“莫不是,你是为了想见秦时欢,所以才想要弄坏这副身体?”
“你!”简直觉得她不可理喻,我皱了眉心,正要反驳,就见她低眉并未看我,一份软弱无依的感觉弥漫着萦绕了周身而在。
我瞧得分明,心下里不知怎地就软了下来。
叹了口气,我无奈道,“不管是不是猰貐,食人而乱的事我从出冷寂渊已经插手管了不少,眼下里又是发生在邺城人口密集之地,已经是半个月余了,死伤之人定不在少数。修行修心,修德修性,你真忍心放任不管?还是非得眼见了是猰貐,才放了护短的心思么?”
“……”战神半响不答,只盯着地面上的锦被静立着身子。
“我来告诉你们这件事,是怕有人借机生事。”林西凛大约是见不得我和战神的僵持不下,慢悠悠地开了口,“且不论是不是猰貐,这般肆意明显张扬地在邺城大肆杀戮,引出的地利苑国师一辈,又忒不争气,恐怕是在引某些人出手罢。”
“你的意思是?”我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迎上了林西凛的眼,但见她沉眸点了点头。
“地利苑如此不济,地势卷肯定不在他们手上。”林西凛顿了顿,静立在我身上的眼眸更加沉了沉,“神兽一事闹得如此之大,引来诸方为祸,是迟早的事。除却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之辈,小东莱山,仙界,魔界都还未见有大动作。如此浩荡嗜杀之势,极为可能的就是魔界之人出手了。”
“你不是和小东莱山及仙界都有所联系么?”对于林西凛猜测的是魔界之人,我并不能完全同意。
“不见书兄妹和慕清的突然消失并不简单,一时恐怕还顾不上此间的事情。”林西凛说着摇了摇头,眸底忽地升起一丝迷惘轻然见苦的神色来,“至于仙界之人,虽然不会在此出现,但一切都不能一言而断。仙界所在,其实也并不是个明朗之地。”
“林西凛……”我叫了她,叫出声时又不知道自己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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