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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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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的脸sè抽搐了一下,却是乖乖地笑了笑,道:“杂家这就去,柳师傅少待。”说罢乖乖地去了。

皇宫的粥不好喝,可是东宫的茶却都是武夷贡茶,很对柳乘风的胃口,不知不觉间,柳乘风已喝了一壶,他也毫不客气,嘴皮子一翻,

就指使刘瑾去烧茶了。

至于朱厚照,此时还在沉眉思索,一会儿笑,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是手鼻足蹈,难得这小子能为了一篇文章痴mi,柳乘风也不打扰他,坐在一边悠哉悠哉地自得其乐。

此时正是夏秋之交,东宫大殿里支起了五个银盆儿,盆中放置了冰块,那寒气自银盆中挥发出来,带来丝丝飒爽。

靠着东墙的屏风上,是一幅磅礴的山水画,柳乘风的目光落在这画上,一时出了神,心里不由地想:“画风磅礴,倒像是中唐柳黄石的作品,只是不知是不是真迹,若是真迹,在市面上只怕至少一千两银子以上。”他出了一会儿神,刘瑾已经槽茶上了来,柳乘风点了点桌几,道:“放在这儿,刘瑾,我来问你,这太子是不是一直是称伺候的?”刘瑾这时候与寻常的小太监并无什么不同,一点儿也看不到后世权宦的影子,笑嘻嘻地道:“柳师傅,杂家伺候了太子爷七年。”“七年”柳乘风将鹤咀壶中的茶倒入茶盅,慢慢等茶凉,一边道:“也不算短了。”刘瑾笑嘻嘻地道:“哪里比得了柳师傅?杂家伺候了太子殿下七年,也及不上柳师傅与太子殿下的关系。”刘瑾的语气中酸溜溜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妒意。

柳乘风感受到这股醋意,心里却是笑了,后世都说刘瑾是权阉可是瞧他现在这样子,喜怒不融于sè都做不到哪里有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影子?

莫非是人到了什么样的地步,自然而然会养出那种权倾天下的气势?

柳乘风心里胡思乱想,朱厚照终于呼了口气,朝刘瑾大叫道:“刘瑾,拿笔墨来!”

笔墨纸砚是早已准备好的,刘瑾从边上的茶几上端来放在朱厚照身前的案上,朱厚照抿着嘴,口里念念有词,随即开始动笔了,他这人写文章和打仗一样,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咬着牙关,不过下笔倒还算快,只一盏茶功夫便抬起眼来,朝柳乘风笑道:“师父来看看。”柳乘风起身负手走过去,一目十行地大略看了一遍,不由点头,道:“好,有进步。”进步自然是有,可是和真正的文章比起来还是少了许多huā团锦簇朱厚照的文章气势有余而文笔不足,这曹操是他最喜爱的人物,柳乘风让他发挥自己的想象,便是要他触景生情来动笔,人有了感情,自然而然能写出文章的气势。只是这文笔,却是要后天来培养的纵然朱厚照聪明伶俐,可是要提高他的文笔,却也不是一日之功。

柳乘风的办法就是在这十日之内尽量的提高朱厚照的文笔,并不要求他能做到huā团锦簇的地步,可是至少拿出去不会遭人耻笑。而重要培养的却是朱厚照写文章的气势,气势这东西,却可以通过各种方法体悟出来柳乘风用的是讲故事的办法,他赌的就是朱厚照悟xing好,能够通过故事找到感觉,再通过自己的思考,慢慢将自己的感情或者对文章人物的喜爱融入进去。

一篇文章,文笔固然重要可是正如行书作画一样,最终还是要看若有若无的感觉,感觉出来了,就算文笔有欠缺,也足以出彩。

听了柳乘风的夸奖,朱厚照不禁笑了起来,道:“师父,当真写得好?”“好是好。就是距离打败朱宸濠还远远不够,你坐到我身边来。”柳乘风拿起朱厚照的文章,叫朱厚照坐到一边,逐字逐句地道:“你这一篇开言不错,只是你再想想,若是再用气吞山河四字是不是比这一句武功赫赫要好……,………还有……”朱厚照用心听着,不断点头,不过有时候也有不满意柳乘风擅自给他换词儿的地方,红着脖子与他争辩,柳乘风直接给他翻白眼道:“你麻痹,到底我是老师还是你是老师。”朱厚照梗着脖子,无词了。

柳乘风心里这时候却在想:“阿弥陀佛,一不留神,把皇后他老人家都骂了,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

说罢继续给朱厚照分析他的文章,待一遍分析过了。柳乘风端起茶蛊,道!’,你再来写过。试试看这一次会不会有进步。”朱厚照应下来,又开始思索,看了看自己原先的文章,再想想柳乘风圈点的地方,足足想了一个多时辰,又开始动笔。

这样的教育之法,和这个时代古板的教育不同,柳乘风讲究的是多教多练,教半个时辰,再练两个时辰,而不是一味的灌输,只要真正动了笔,才能知道长处、短处,扬长避短。

等朱厚照写出第二篇文章时,果然进步显著,连柳乘风都不禁叫了一声好,虽然知道朱厚照聪明伶俐,却想不到能到举一反三的地步。

不过这也是朱厚照肯用心,柳乘风的教育方法也还算得当,至少不会让朱厚照觉得太无趣,朱厚照全身心投入进去,这时候人的天份就淋漓尽致地发挥了出来。

看罢了朱厚照的第二篇文章,柳乘风又叫朱厚照到近前来,开始细心讲解文章中一些用词不当的地方,朱厚照尝到了甜头,似乎也从中找到了乐娄,居然兴致更高昂了。

“再写第三遍再琢磨琢磨,能不能写得更好。”半个时辰之后,柳乘风又抛下了一句话,这时天sè已经黑了,做太子老师的当然不能亏待了自己,唤刘瑾过来,道:“刘瑾,吃饭时间到了,把这东宫鼻好的菜摆上来。”

朱厚照道:“那我也用过了饭再写。”柳乘风的脸sè一板,这一刻周公、魏征、比干附体,苦口婆心地道:“殿下,别人都说读书废寝忘食,殿下岂能在写文章时总是惦记着吃饭呢?古代的贤人们悬粱刺股、照雪聚萤的读书,这才成就了一番事业,殿下现在锦衣玉食……………”朱厚照苦着脸:“师父不要再说了,再说本宫都要惭愧死了,我这就继续写文章,等文章写成了再吃饭。

柳乘风很慈和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虽然他不知道拍太子的脑袋算不算大逆不道,不过拍得习惯了,也就想不了这么许多,他语重心长地道:“殿下能这般刻骨,身为人师,我很感动,放心,我会给你留几根骨头和菜叶的,殿下好生写文章吧。”

朱厚照不禁无语,埋头去写文章了。

这一日下来,一直到了子时才睡下,一篇文章,朱厚照足足改了五遍,若是拿着第五遍和第一遍对照,朱厚照的进步十分明显。这一点,柳乘风早有预料,不过进步这么大,倒是让他不由吃惊,这么好的天份,只怕连他都做不到。

朱厚照已是倦了,回去寝殿倒头就睡下,柳乘风在自己卧房里脱下了靴子,张永为柳乘风打来了一盆洗脚水,笑嘻嘻地道:“柳师傅涤足再睡吧。”柳乘风也不客气,脱了靴袜将脚泡在铜盆的温水里,张永上下打量柳乘风一眼,又是笑呵呵地道:“柳师傅,方才杂家听到刘公公说了一些话。”柳乘风连眼皮都不肯抬一下,张永说的刘公公自然是刘瑾,至于刘瑾在外头说了什么,他却是没兴致想听。

张永见柳乘风面sè不动,微微一愕,道:“怎么?柳师傅不想听?

杂家在外头,听到那刘公公说,柳师傅是什么东西?若是当年不是他领着太子殿下去和柳师傅碰面,只怕您现在还是个臭校尉呢。”

柳乘风听了张永的话并不觉得奇怪,自己在东宫的地位可谓是一蹿而起,刘瑾原本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儿,现在突然多了这么个竞争对手,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这世上的事,永远都是一山不容二虎,刘瑾原本只是想带着太子去看看热闹讨太子的欢喜,谁知道会多出柳乘风这么一个对手,心里肯定酸溜溜的。

柳乘风朝张永一笑,道:“张公公和柳某人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堆在张永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凛然的样子,慨然道:“刘瑾在柳师傅面前一个屁都不敢放,却在背后中伤柳师傅,这样的德行,杂家瞧不惯,另外给柳师傅提个醒,要小心这东宫里有人暗箭伤人。”柳乘风哂然一笑,只是淡淡地说子一句:“是吗?”说罢俯身下去擦拭了脚,道:“我累了,张公公也早些歇下吧。”

张永见柳乘风一副淡漠的样子,心里不觉得有点儿失望,只好端着盆儿蹑手蹑脚地出去,心里在嘀咕:“他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柳乘风却是躺在榻上,用双手撑着后脑平躺,心里想:“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正文 第九十八章:宁王不忿

宁王不忿月sè如钩,正值春夏之交,东宫左近的huā圃林园里的桂huā树的芬香自小窗外吹拂进来,驱散了小殿里的潮湿闷热

靠窗的八仙桌上,柳乘风、朱厚照、刘瑾、张永四人各据八仙桌的一处桌脚,冉冉的烛光下,朱厚照脸sè铁青,双目赤红,捋起了袖管狠狠地将一只小方木头砸在桌上。

“自mo,糊了!”

坐在边上的刘瑾、张永二人脸上的肌肉都是抽搐了一下,一副很是肉痛的样子。

柳乘风凑过身去,把朱厚照桌上的一排木块全部翻开,白了白眼道:“这是炸糊,通赔!”

朱厚照怒了,扬着手中的单章道:“你上一局也是这样糊的,为何我却不行?”

“有吗?”柳乘风的脸sè古bo不惊,慢悠悠地道:“我方才是七小对,你这是什么?”

“***!”朱厚照大骂一句。

“草!太子殿下,你骂人!这是谁教你的?”柳乘风的眼中迸射出怒火。

朱厚照梗着脖子道:“是你!”

柳乘风呆了一下,随即哂然一笑,道:“是吗?就算是师父无意之间说了些污言秽语,你也不能学,师父还教了你八荣八耻,你为何不记在心上?”

朱厚照的脸sèlu出一丝惭愧,柳乘风看在眼里,心里说,这孩子其实本xing还是很好的,至少还知道惭愧。

朱厚照又抬起头来,道:“师父,不对,你方才也骂人了。”

柳乘风道:“为师是斯文人,哪里骂人了?”

朱厚照道:“你说‘草’!”

柳乘风瞪大眼睛,道:“师父有说过吗?”他的眼睛朝刘瑾和张永看过去,刘瑾把眼睛别过去不去理他,张永却笑呵呵地朝他点头。

柳乘风道:“就算说过,草也不是骂人,难道我草你也算骂人?”

“就是骂人,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朱厚照气得肺都要炸了。

柳乘风老脸一红,语重心长地道:“师父说不是就不是。”

“好,师父,那我草你!草!草!草!”朱厚照比了中指,朝柳乘风一阵乱比划。

柳乘风无言以对,再不敢吱声了,只好叹道:“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

刘瑾笑嘻嘻地在旁道:“殿下、柳师傅,依杂家看……”

他话说到一半,朱厚照已经气呼呼地甩袖道:“没让你张嘴。”

刘瑾讨了个没趣,嫉妒地看了柳乘风一眼,乖乖地坐了回去。

柳乘风只好打了个哈哈,道:“好了,好了,明日还要去宫里与朱宸濠比试文章,早些睡吧,喂,都别急着走,咱们打麻将的钱先来算一算。”

柳乘风tiǎntiǎn嘴,操起搁在手边的算盘,啪哒啪哒地打起来。

朱厚照、刘瑾、张永都是面面相觑,一副很是胆战心惊的样子。

一阵噼里啪啦之后,柳乘风抬起头来,道:“太子殿下,你欠七百三十二两,刘公公,你是一千二百四十三两,张公公的最少,三百五十四两。柳某人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是柳某人的做事风格,凡事低调嘛,这尾数我就不要了,拿钱来。”

朱厚照、刘瑾、张永都傻了眼,朱厚照气呼呼地道:“哪里有这么多?”

刘瑾要哭出来,他一年的薪俸也不过百来两,这两个时辰几圈下来,居然就到了一千二百两,便是卖身为奴也凑不齐啊。也怪他输红了眼,一开始说好是一百蚊一局,后来涨到了十两、五十两银子,想不到现在居然赊欠了这么多银子。

柳乘风正sè道:“师父的为人,殿下信不过?好,信不过我就一局一局来和你算……”

“不,不必了……本宫……本宫现在手头上没有这么多银子,本文字由贴吧提供。”

“是啊,柳师傅,太子殿下都没有,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就更没有了。”张永赔笑道。

柳乘风打个响指,道:“简单,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没钱就写张欠条嘛,就算你们三分利好了,是利上利……”

利上利……这就是驴打滚了。

不过柳乘风管不了这么多,拿了笔墨纸砚,飞快地写了欠条,分别叫三人画押,才拍拍手道:“明日就是殿中比试了,太子殿下也该收收心,今夜好好睡一觉,明日给朱宸濠见识见识殿下的厉害。”

朱厚照输了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柳乘风见他懒洋洋的,振臂一呼道:“打那***朱宸濠!”

朱厚照精神一振道:“mB的朱宸濠!”

……………………

十日之期已经过去,前九天,柳乘风每天清早就开始给朱厚照讲故事,或是到这东宫的huā园闲逛散步,看了一株huā,或是讲到了哪个人物,便教朱厚照先想一想,感悟之后,再动笔写文章,之后再一遍遍地给他讲解、修改,这样的教育方法让朱厚照兴致盎然,朱厚照本就是绝顶聪明的人,四五十篇文章写下来,虽然不至于得心应手,可是引经据典和采用词句方面已经不再是从前那样生涩了。

柳乘风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不丢人就好,若是能超水准发挥,那就更好不过。毕竟朱厚照的对手不是进士、秀才,而是一群草包宗室,这些人也就在朱家的圈子里还能得意一下,出去随便拉一个秀才出来,也足够震慑全场了。

到了第十天,柳乘风居然不教朱厚照读书了,而是叫人刻了麻将,教朱厚照打麻将,这么做,自然是要让朱厚照好放松自己,免得他紧张,麻将这东西,制作起来本来就不麻烦,再加上这是东宫,只要柳乘风一句吩咐,立即有太监请来工匠照做,一个时辰也就能制出来,大家凑在一起,‘小赌’怡情倒也是一件美事。

柳乘风叫人撤了麻将桌子,收了拮据,大家便各自散去,回房睡了。

黯淡的月sè照在这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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