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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奇侠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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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甘天立押解的囚车又刚刚撞到,而杨云聪也已追到了身后。
罗铁臂等焦化叫完了一阵,一声怪笑,一个箭步,纵步过来,单臂一扬。就是一个独劈华山的招数,向焦化当头斫下,掌风飒然,疾如奔雷。如果被他斫上,脑袋也要分家、焦化身体瘦小,武功却极探湛,一偏身。左脑虚勾右拳疾吐,避实就虚,朝罗轶臂左肩穴击去,罗铁臂接招还招,一条手臂,真如铁铸一般、劈接相拍,竟然运用自如、焦化大吼一声,伏身揉进,双拳叟叟,步走连环,手脚起处,全带劲风、杨云聪心想:“瞧不出这名卫士居然还有两下,使的竟是北派正宗的伏虎拳招式!”再看时,只听得罗铁臂又是一声怪笑,臂随身转,指东击西,忽纵忽横,变化繁复,招数奇妙,果然与众不同,在掌法中独创一格,掌风所到,呼呼有声,远看去好像他身上竟长满手臂一般,杨云聪赞道;“罗铁臂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以卓师叔那样崖岸自高的人,也愿和他交朋友。”
两人三臂、打了半个时辰,焦化渐处下风,激战中忽然怪叫一声,托地跳开丈余,罗铁臂独臂一抡,跟踪追上,甘天立忽然一抖手,飞出几点圆光,朝罗铁臂胸前撒去,罗铁臂一掌劈去,把暗器震落。但他却想不到甘天立的暗器非常歹毒,用的乃是喂毒蝴蝶镖,暗器虽小,内中却藏有机关,罗铁臂的掌风虽劲,却只能把它打沉落地,在地上机关一动。重又跃起,罗铁臂辞不及防,下盘竟给打中两枚。一声怒吼,单臂当头劈下,焦化拼命一拳。挡不住掌力,半边身子竟给劈开,而罗铁骨也已滚在地上,不能再起。
甘天立暗器奏功,正想补他一刀,半山腰处,杨云聪早如飞鸟般掠下!甘天立一抖手,又是几枚蝴蝶镖连翻飞出,杨云聪宝剑一抡,比罗铁臂的掌风厉害得多,几枚蝴键镖全给震得飞了出去,两名兵率,首当其冲。中锋倒地,杨云聪身随剑走,一缕青光。倏的到甘天立背后,甘天立暗器虽高,武功却在焦化之下、虽然不算庸手,但如何档得住杨云聪的剑法,刚挡得一挡。右手五只指头,已全给剑锋削去!杨云聪顺手再补一剑,把他刺了个透明大窟窿,转过身来,一阵追逐,把十几个押囚车的清军全给结果、跳上了囚车上,只见车中囚犯,正是他的盟弟伊士达,杨玉聪无暇多说,史玉臾—连几剑,劈开了他身上的镣铸,叫道:“贤弟。你自己出来吧.我还要去看一位老前辈。”他跑到罗铁臂身边。叫声“罗叔叔”,罗铁臂睁自一看,依稀还认得是杨云聪。苦笑说道:“我不中用了!”
第二十七回 白发魔女
杨云聪见他面色淤黑,知道所言不虚。武林豪侠,生死置之度外,也不便作儿女之态,躬腰问道:“老前辈有什么话要留下的?”罗铁臂道;“卓一航有封信托我交给白发魔女。你能代我送到么?”
原来罗铁臂当年是川中大盗,是白发魔女得力的助手,而卓一航则是贵家公子、白发魔女和卓一航情牵牵连(参见拙著《白发魔女传》〕,罗铁臂全都知道、白发魔女因卓一航的师叔们阻挠婚事,引起争执,把武当两个长者斫伤,逃到新疆,卓一航后来也放弃了武当派的掌门不做,追踪白发魔女.不料误会难消,风波迭起,又插上何绿华的事,白发魔女要找他们晦气,引得卓一航的两个师权黄叶道人和白石道人,远远赶来。那日在草原上和杨云聪相遇之后,两人知道感震南疆的女英雄飞红巾就是白发魔女的徒弟、对白发魔女这才稍有好感、商人继续寻找。不久就找到了卓一航、其时卓一航已将何级单送回关内,又再折回新疆。在慕士塔格山隐居,辛龙子和楚昭前上山拜见。给他痛斥一顿、楚昭南在辛龙子手中取过了游龙宝剑。愤然自去.辛龙子则甘受师尊贵罚,深山面壁。发誓在二十年内。不再下山。
黄叶和白石寻上门时,卓一航正是意兴萧索,漠漠寡欢的时候.婉转拒绝了师叔们要他重掌武当派的请求、黄叶和白石想继续去找白发魔女比剑,卓一航又跪下功止。黄叶道人想道:“那女魔头不近人情。看你总有一无伤在她手上。”卓一航泣道:“弟子罪孽深重.若遭横死,也不敢请师权报仇。”白石道人叹了口气,知道情之所钟,无理可喻,拉了黄叶遭人飘然自去。
卓一航送两个师叔去后。左思右想,觉得误会若不消除,心事终难了结,想来想去,想起了罗铁臂也许可作调人,因此写了一封信,叫罗铁臂去送给白发魔女、不料罗铁臂在途中遇到仇家。阴沟里翻船;竟给甘天立的喂毒蝴蝶镖伤了性命。
那焦化和甘天立原是四川的两个名捕头,二十余年前,罗铁管在成都附近做案,给焦化追捕,争斗起来,寡不敌众,幸得卓一航路过,把他救出。所以罗铁臂后来也到新疆,和卓一航时时来往。
杨云聪听罗铁臂说卓一航有信要给白发魔女,他虽不喜欢自发魔女,却和卓一航有深厚的交情,何况又是罗铁臂临终所托,当下一口应承道:“你请放心,卓师叔的事情我一定替他做到。”罗铁臂双眼一翻,含笑说道:“恩仇了了,我可以安心去了!”单臂垂下,阖然长逝。
杨云聪掘了土坑,将罗铁臂草草埋了。对伊士达道:“兄弟,我有事要到天山的南高峰,你自己回喀尔沁草原的哈萨克营地去吧,麦盖提和他的姑娘曼铃哪也在那里。此地离喀尔沁草原只有三日路程,附近的清兵又已给赶跑,想来不会有什么凶险的了。”伊士达听说盟弟生还,甚为高兴,对杨云聪道:“你也快点回来呀,咱们三人重聚一起,又可大于一场了。”临别前杨云聪怕他遇到武功高强的敌人,又将夺自天蒙禅师的古剑送给他道;“这把剑乃是天龙派镇山之宝。你要好好保存。”伊士达接过宝剑,发誓说道:“我一定不辜负这把宝剑。如果我死了,也要传给矢志抗清的人。”两人各自叮咛,握手道别。
伊士达自回营地,按下不表。且说杨云聪披星戴月,重上天山.天山横亘三千多里,晦明禅师住在北高峰,白发魔女住在南高峰,两峰相距,也有一千多里。杨云聪先上北高峰拜见了自己的师父。晦明禅师对他道:“你这些年来,干得轰轰烈烈,果然不负我的教诲。只是清兵势大.成败难于预测、但只求尽力而为,然失败也无足憾.你的师第楚昭南很聪明,你若能引他回头最好,若然不能。可以替我把他废掉。”杨云聪谢过师父教训,海明禅师又道:“你的卓师叔是性情中人,白发魔女虽然乖僻,也是性情中人,你不要排逆她的意思.也许可以替他们两人调停和好。”
杨云聪和师父住了两天,再离开北高峰向前天山进行,南天山冰河很多,寻了七八天,远远望去,一冰河仿怫白皑皑积雪在流动,行近了着。只见冰河表面,又形成了千万个高低起伏、大小不同的冰推.这些冰谁有高达数十大的.在阳光照射下,丽彩浮空,真是人间难见的奇景、杨云聪沿着冰山的边沿,一直行进,又过了两天,已接近峰顶缓缓流动下来的原始冰河,远望如白色的大海浪从深谷里流泻而下,行至近旁,才看清那些浪头都是高达五六文的大冰柱,起伏层叠、有的似透明的宝塔,有的似巨人的手掌,形形色色千奇万状.杨云聪沿着原始冰河上行,再过半天,走过一个好似瀑布状的冰坎,面前豁然开朗,现出一片高达千丈的大冰坂,过坂尽头矗立着一座明亮的壮峰,独出干群峰之上。杨云聪施展绝顶轻功,攀到了冰峰之上,只见峰顶又有一间坚冰筑成的冰屋.白发魔女低眉合什、坐在当中,杨云聪施礼求见,良久良久,白发魔女才睁开眼睛,招招手道;“你进来!”
杨云聪进了冰屋,白发魔女厉声说道;“是你师父差遣你来的吗?”杨云聪道;“不是,是卓师叔要我来的。”白发魔女脸色倏变,说道;“我虽在冰山,也已知道他的两个师权从四闻赶了到来.他叫你来,是不是要约我去和他们比剑?”杨云聪急忙说道;“这是哪里话来.黄叶和白石两道长已回四川去了.卓师权有信问候你。”白发魔女脸色稍缓,叫道:“拿来!”杨云聪将书信呈上,白发魔女拆开一着,只见锦笺上写着一首七言律诗,诗道;“别后音书两不闻,预知谣睢必纷纭,只缘海内存知己,始信天涯若比邻。历劫了无生死念,经霜方显傲寒心,冬风夜折花千树,尚有幽香放上林。”
深情一片,表白真心.白发魔女一着,不觉滴下泪来。但几十年来误会横亘胸中,虽然一时感动,转念一想,又佛然想道;“他们武当月下,自命武林正宗,把我当成妖孽,我也高攀不上他们。你回去告诉卓一航吧,我以后不再找他晦气,但要想和解,那却是万万不能。”杨云聪不知其中原委,但细味语气,白发魔女与卓一航之间,似乎颇有一段情孽。当下婉言说道:“人生不过百年,何苦令本来亲爱的人受苦,自己也一样受苦?”白发魔女白发飘飘,变色说道:“卓一航告诉你了?”杨云聪道:“卓师叔从来不与弟子谈及私事。”白发魔女道:“那么这是你自作主张劝我来了?”杨云聪不敢置答。白发魔女忽然“哼”了一声,指着杨云聪道:“飞红巾算不算得是你亲爱的人?”杨云聪突然一震,凄然说道:“我与令徒情逾兄妹!”白发魔女厉声说道:“那就是了!你为何又令她受苦?”杨云聪如受利剑攥心,答不出活来、白发魔女满腔怒火。好像要向杨云聪发泄似的,说得又急又快。指着杨云聪道:“你们名师门下,都是自命不见.你将飞红巾抗磨成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还来劝我?不是飞红巾一上山就为你求情。叫我不要插手,我早把你废了!”杨云聪急忙问道:“飞红巾在哪儿?她怎么样了?”白发魔女道:“就在这儿,一可是她发誓不见你了!”杨云聪游目四顾,冰屋里空荡荡的哪有旁人。白发魔女向窗外一指,说道:“飞红巾在下面的山峰结户独住,你还有面敢去求见她吗?”杨云聪叫了一声,转头便脱连要向白发魔女告辞也忘记了。白发魔女纵声狂笑,忽又颓然的倒在冰上。杨云聪的背影已经不见了。
第二十八回 杭州大婚
秋天的阳光,把雪山冰峰。迫射起千万道霞辉丽彩,可是杨云聪已无心欣赏这人间难见的奇景了,他急着要去见飞红巾,“飞红巾会不会见我呢?”这一个问号迫使他像旋风一样的离开白发魔女。终于他在天山南高峰的山麓,找到了一间木屋,里面隐隐传出了梵呗之声。
“飞红巾,飞红巾,我来了啊!请你开门。开门!”杨云聪用力拍门,大声叫喊。可是里面的人毫无反应。杨云聪着急极了,拼者受飞红巾的责骂,刚身翻上屋檐,跳落屋内。屋内香烟燎统,一个女人正跃坐蒲团之上,闭目念经,对外面的纷找,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杨云聪一眼望去。心灵如受风暴袭击,顿时呆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飞红巾吗?这蒲团上的女人难道就是那个明朗豪迈的草原女英雄?杨云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蒲团上的女人白发飘飘,在背后看来,和年近古稀的白发魔女,竟是一模一样。难道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居然会白发满头。
“喔!可怜的飞红巾,太多的优患使她变成了这个模样!”杨云聪一阵颤栗,这霎那间,飞红巾过去的形象蓦涌心头,草原上的并辔驱驰,古堡中的欢愉谈笑,这一些都过去了,不会再在目前的这位“白发少女”的身上出现了。杨云聪激动得几乎要跟上去拖着她、向她本恕。可是求她原谅什么?纳兰明慧的影子也涌现出,自己和明意也并没有错呀,感情上的负债.有时真是还不清的!
飞红巾仍然是在低声念经.杨云聪低声说道:“飞红巾,草原上的兄弟们要你。你和我下山吧!我们永远是最好最好的朋友!”飞红巾头也不抬,意经念得更起劲,杨云聪隐隐约约的听得她念道;“世法如幻如梦,如响如光,如影如化、如水中泡,如镜中像,如热时炎,如水中月,是以诸法无常,一念在我……摩诃般苦波罗密。”这是大乘般若经的经文.杨云聪叫起来道:“飞红巾、你怎么啦?草原上铁马金戈,狼烟处处,你却说什么如幻如梦.难道在浴血死战的你的族人,在你的心目中。也是一团的幻影?飞红巾,不要发傻了,跟我下山去吧!”飞红巾仍如不闻不见,跌坐蒲团之上,除了嘴皮微微开合之外,简直就像古代遗留下来的一尊石像。
杨云聪呆然立在飞红巾身边。不知如何是好、过了许久,忽然想起来道;“飞红巾孤身遁迹富山,难道草原上的抗争,已经被清兵扑灭了?”这一想,不禁冷汗如背,吁口气道:“飞红巾,我此刻不能在这里伴你了,我还要下山去看着我的弟兄、过些时候,我再来见你。”横起心肠,又越墙走了。飞红巾听得杨云聪已经走远,把佛经一抛,顿然叹道:“你永远不会再见我了!”
这个时候,纳兰明慧也正是黯然魂消无限伤心,他的父亲纳兰秀吉被调任杭州总兵,听说这还是多铎的主意,多铎新近升任两江提督,平定了前明鲁主的道部。又承袭了鄂亲王的王位,真是喜事重重。十分得意,她不想到塞外完婚,也不想万里迎亲到京中完婚。因此凭着自己的职位,使索性把纳兰秀吉调到杭州来,当自己的属下。在江南桂子飘香之日完婚,那可是人生一大乐事。纳兰秀吉既是宗室,又在新疆积有战功;调任总兵,那也是砸理成章之事。
可是纳兰明慧却是柔肠寸断,她爱上了新疆的草原,因为草原上有她所爱的人。那晚杨云聪在将军府内大闹之后,她一直等着他再来,可是杨云聪却不见再来了。她怀疑杨云聪恼她恨她,不愿再见她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能体会我的苦心?”纳兰明慧在低低的埋怨了。可是杨云聪人不见再来。倒是她的父亲突然从外面回来,跟着便是举家前返了。
杨云聪下了天山,草原上的景象已与以前大大不同,清军的营帐,随处可见。各族的战士们,却已流散四方,或藏起刀枪,消声匿迹了。原来就在他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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