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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宫-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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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摇头。
我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对不起了。”
法师扬起了剑,疯子喉间发出沉沉的低吼,观音的笑浓的像蜜。
他忽然道:“你过来,我只给你一个人看。”
路方抓着我的手臂,紧张道:“不要。”
我笑着挣开她的手,直直盯着少年的眼神好一会儿,一步步向他走去。
没有过多的惊讶,他将剑放在我的脖子上,然后威胁别人让开。
我示意疯子他们安静下来,然后从容的与他离开,直到走到半里开外确定安全后,他放开了我,收起剑道:“多谢。”
我笑道:“我不会看错,你的眼神我记的很清楚,你就是刘旮。你不用否认。虽然我很惊讶你突然会有如此惊人的武功,但我很坚信自己的判断。”
他闭起眼睛,神情有些悲伤的将头别过一边,轻声道:“全是药王和金枢义将我弄成这样的。”
我没有说话,静静等他下文。
“那日在福安酒楼,我被一个拿双刀的人连捅数十刀,后来一根烧断的房梁砸了下来,接着我就人事不醒。等我醒来时,睁眼看着的便是金枢义。他说是他从大火中将我救出来的,是药王将我医好的。他俩说我骨骼精奇,乃是习武奇才,要授我武艺。我本来很感激的他们的,可是,”
他突然变的很激动,胸口奇速起伏,道:“他俩说我体质太差,又无武功根基,若想速成,只能采用非常手段。药王弄了一口大缸,往里灌满汤药,让我在每日在里面浸泡五个时辰。你不知道,那药水一碰到皮肤,浑身便又痒又痛,好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我,疼痛难忍。起初我不肯在里面泡着,金枢义便强行将我按在缸里。每日夜里,金枢义便要替我打通全身经脉。就这样一月之后,不知忍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痛苦,我便变成了这样。”
我稍有些震惊,因为我很清楚习武应是循序渐进,如要强行打通经脉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其疼痛非常人能忍受。我轻声道:“那你未何要蒙面?”
他的眼神变的莫名的悲哀,流露无尽的痛苦。“因为,被那药水泡了一月,我的脸被药水刺激的曲扭收缩,狰狞的像鬼一样,连我自己看了都害怕。”
我震惊不已,看着目含泪光的他,感到阵阵心酸怜悯。
他像是个孩子样的擦了眼泪,强笑道:“我得走了。”
“去哪?”
他摇摇头,道:“不知道。反正能离开金枢义就好了。你不知道他可凶的很,对我经常是非打即骂。”
我强作笑容道:“你现在武功高强,也不怕别人欺负了。还记的你以前说过的一句话吗?”
他调皮的一笑,道:“我知道你问什么,我不会忘记的,拿一柄让坏人闻风丧胆的宝剑,行侠仗义。”
我笑道:“做一个好人。”
他亦笑道:“你也要做个好人。”
我笑了笑,道:“我想,用不了多久,我至少可以不做坏人。”
他正色道:“你都从来不是坏人,因为你没杀过好人。”
我叹道:“谢谢。”
他顿了顿,又道:“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我听金枢义讲过,洪荒古卷内藏着一份惊天动地的宝藏,宝藏内有一把名为青眉·叶竹的神器。那把剑可好生厉害,要是落入坏人手里,又不知要死多少人。”
我微微一笑,将右手大拇指按在狂龙剑剑锋上一划,指尖传来一阵痛意,一股血流蜿蜒而出。
我取出洪荒古卷,血滴在上面,将那副图染红了一大片。
他笑道:“我说过,你不是个坏人。毁了图可你怎么办?”
我轻笑道:“与人撕杀难免受伤,鬼晓得那个叫千机的老和尚胸口有没有受伤。到时只要说是被千机胸口的血给浸的,我拿出来就成这样了。忘了告诉你,只要将这个东西交给魏忠贤,他就答应让我离开东厂。以后,我也能自由的流浪江湖了。”
他高兴的笑道:“是吗?太好了,我等着你,以后你只要听到江湖中有个叫神剑阿九的人,就是我。”
我与他击掌对笑,道:“做个好人。以后我就会自豪的跟别人讲,神剑阿九是我的朋友。”
“一定。”
他走了,带着满心的欢喜。
我目视着他的身影融入了茫茫雪野,心里忽然像是被挖空了似的,感到阵阵失落。
半路遇到了疯子和路方,疯子显的很是气愤,直嚷道不该轻易的让蒙面少年跑了。
我笑道:“咱们从今以后可不能再作恶人了。回去吧。”
东厂。
魏忠贤很生气,但捉来了千机和金枢义他又有些惊讶和高兴。
洪荒古卷重新回到了千机的手中,因为他说那副图被遮住了丝毫不影响他解图。当然他自已也弄不清楚上面的那块血迹究竟是不是他自个弄上去的,因为他胸口确实被金枢义的铁指抓伤。
结果,一桩肮脏丑陋的交易后,魏忠贤笑着给千机松了绑,将他奉为上宾,并下令处死金枢义。
不过,幸好他尊守承诺,放了我们。
就在我们满心欢喜准备离去时,魏忠贤将我们叫住,然后上百个铁面甲士冲将进来将我们围住。
我冷冷地盯着魏忠贤,道:“什么意思?”
魏忠贤笑道:“你们即已不是东厂的人,是不是应该将属于东厂的几件东西交还。你们手中的剑;杂家留着还有用。”
法师怒道:“我们几人为东厂拼死拼活近十年,难道连我们的配剑也要抢走吗。”
魏忠贤笑道:“要是一般的剑,杂家问都懒得问。杂家不想说废话,人可以走,剑留下。”
疯子观音和法师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狂龙剑不舍地放在地上,接将取下背上的古越剑,摸挲良久,轻轻地放在狂龙剑旁。
疯子欲言又止,一脸不情愿的将残钩剑放下。
法师恨恨的将剑扔在地上,观音左右看了看,脸上露出少有的愁怅,从背上取下一个长形布包,恋恋不舍的放在地上。
魏忠贤笑眯眯和看着这一切,道:“还有一件事,你们谁知道鸿荟的剑在哪?当日她于轿内自尽后,随身携带的蛇骨剑事后就不见了。”
我冷冷道:“不知道。”
魏忠贤敛了笑容,道:“石竹,说实话杂家很欣赏你们这一干人等。为何你们就是不肯为杂家所用。”
“没有为什么。”我淡淡说道,“自从雍孟恒死后,我们只属于自己。”
他没有说话,脸上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在深思什么事。
我与他对视一会儿,咬牙强作镇静转身向外走去。
几把刀高高扬起。
“住手,让他们走。”
我回头对魏忠贤一笑,算是表达谢意。他笑了笑,道:“祝你们好运。”
会有好运的。我心道。迈着大步向外走去。
阴霾的天空放晴,洒下一片淡淡的阳光。肆虐的北风停止了咆哮,安安静静的徐徐抚面。
麻雀开始在枝头悦声鸣叫,破旧的屋檐下,出现了燕子的新巢。
春天,真的就要来了。
第二十章
二十
京城。
又是京城。
相比第一次时的担忧焦急,第二次的痛苦绝望,这一次,只剩无尽的厌烦。
一路上我都面无悦色。四人各有心事,气氛分外沉闷。
入城半日,我们先找了个客栈安顿,简简单单用了午饭,便开始想办法四处打听师父的下落。
由于在京城无甚亲友,也不知该怎么样才能得知师父的消息,四人都显的有些茫然和无奈。
荣戈试探道:“要不,我们来次夜闯东厂?”
我耸眉道:“可以。”
雨香面色一霁,道:“真的?”
我点点头,道:“看看附近有没有棺材铺,先定好四口棺材四块牌位。”
他俩听出我话里的讥讽,都默默的闭上了嘴。
楚嫣道:“要是金伯伯和施伯伯也在这就好了。”
瞧着一脸愁怅的她,我心下涌出一股柔惜之情,温声道:“不用着急,会有办法的。”
楚嫣起身沏了壶热茶,给我倒了杯,道:“我们也别整天缩在屋里,过几天就要过年了,要不先出去转转。”
我看着窗外临街商铺上挂满了喜庆的大红灯笼,街上熙熙攘攘人群,高声叫卖年货的小贩,处处都透着节日欢快的洋洋喜气。
孩子就是孩子,才在热闹的集市逛了一小会,雨香和荣戈便把多日的忧愁抛到脑后,看着那些新奇的玩意儿兴奋的上窜下跳,直叫嚷着要买。
看着他俩通红的脸蛋,楚嫣难得的开怀畅笑,跟着一起在一个个摊位上挑选精美的物什。
我微笑着跟在他们身后,提着钱囊时刻准备付账。
没转悠小半个时辰,我已累的腰酸背痛,双腿发软好想找个地坐下休息一会。他们仨人倒好,一个个依旧兴高采烈,精力充沛,推拉着我往集市更深处走。
我有些不耐烦,对雨香和荣戈道:“够了够了,再逛下去连晚上吃饭的钱都没了。”
雨香一脸鄙夷,嘟着嘴道:“小气鬼,才花你多少钱。”
荣戈扒拉着脸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
看着他俩一唱一和,简直就像唱大戏里的红白脸似的。我感到好笑,但不能失了身为大师兄的威严,故意沉下脸来,给荣戈啪的来了个铁板栗。
荣戈捂着后脑勺怪声夸张的痛叫。楚嫣给他揉了揉,颇有埋怨的对我嗔道:“这么凶干嘛,好不容易出来玩会儿,至于这样吗?”
她满脸的不悦,我心下一虚,赶紧满脸堆笑,唯唯诺诺直声说是。
小雨香嘴翘的更高,道:“一脸奸相,步姐姐你小心点,他可早就对你不安好心了。”
荣戈更是一脸委屈,不满的叫唤道:“重色轻友。”
我作出一付凶样,道:“再说一句试试。”
雨香不饶的屈叫道:“步姐姐你看他又欺负我和荣戈。”
楚嫣笑道:“你个小丫头可不要恶人先告状。”
雨香又是一脸鄙夷,道:“夫唱妇随。”
荣戈道:“就是。”
雨香不悦道:“你能不能整新鲜点,别老说‘就是,就是’的。”
荣戈搔着脑瓜子想了想,对我和楚嫣道:“奸夫淫妇。”
啪啪。
我和楚嫣一人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后脑勺上。
荣戈咧着大嘴痛叫连连,一脸委屈的对雨香叫道:“是她叫我整新鲜点的啊。老揍我干嘛?”
雨香嘿嘿直乐,没心没肺满脸奸笑,道:“老花,奸夫淫妇是啥意思?”
荣戈凑脸上去,张嘴道:“就是男娼女盗的意思呗。”
啪啪。
又是两巴掌下去。
荣戈满脸欲哭无泪的凄惨,道:“怎么不打她啊?”
雨香撅着嘴傲慢的道:“本小姐可是金枝玉叶,他们哪敢下手。”
楚嫣轻轻拧着她的耳朵,道:“今天我就要在太岁头上动动土看看。”
我将拳头捏的咯咯响,道:“金枝玉叶是吗?想瞧瞧什么是残枝败叶吗。”
荣戈一脸的幸灾乐祸,长笑道:“下手狠点。”
啪。
楚嫣放开雨香抬手给他一板栗,道:“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心肠忒狠毒。该打。”
荣戈仰天悲呼道:“天啊,还有没有天理。”
说完他怒视着我们三人,道:“我很生气,再也不理你们了。”
这小子脸皮厚的像铁板,哪会这么容易生气。
我和楚嫣相视一笑,乐不可支。
楚嫣对他笑道:“哟,生气了。我和雨香还要继续逛集市。要不你和落杨先回吧。”
荣戈瞧着我,我露出一付凶相,将拳头握的咯咯直响,意思是说看我回去怎么治你。
他吐吐舌头,没脸没皮的朝楚嫣涎笑道:“步姐姐,能不能帮我买串糖葫芦啊。”
几人笑作一团,相互打闹着继续逛市集。
京城不愧为天子之城,繁华似锦,物资丰广令人咋舌。来到一处卖胭脂玉镯类女子用品的摊位前,楚嫣和雨香兴奋的像是见了什么似的。
结果,我怀中钱囊里的碎银被洗劫一空。
我心有余辜的擦擦额上的冷汗,好险,幸好兜里还留着张五十两银票,否则今晚只能睡马路了。
荣戈兴致非凡的大嚼糖葫芦,乐滋滋的向我问道:“老花,晚上吃什么?”
我瞧了眼他手中那串又红又亮的冰糖葫芦,吞吞口水,冷冷道:“你吃的就是。”
荣戈哑然,道:“没钱了。不是我说你老花,出门时就你身上带钱,你怎么不省着点花。瞧瞧吧瞧瞧,没钱了我看你在京城怎么呆。”
看着他在那哇哇怪叫,我气不打一处来,抬手给他一脑瓜蹦儿。
楚嫣和雨香还在那个卖手巾的小摊徘徊不去。我等不及,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走向她们道:“好了没有?”
雨香拿着一块做工精致的苏绸真丝手绢,眼神恋恋不舍,不甘心的对我道:“老花你再仔细找找,身上真没钱了?”
我斩钉截铁道:“真没了。”
楚嫣捏着一块绣着戏水鸳鸯的手帕,惋惜道:“真是可惜了,落杨,本打算将它送给你的。”
一听她这话,我心里一激动,脑子里一阵空白,也不知怎么了,着了魔似的飞快掏出怀里那张银票,兴奋的叫道:“等等,我这还有银子。”
“好耶。”雨香欢叫一声魔爪一挥,等我反应过来时,银票已易他主。
我的心也随之凉了半载,转过头哭丧着脸对荣戈道:“这回真要没钱了。”
楚嫣不像雨香那般没头没脑,她夺过银票,道:“这么大的票子这小摊也找不开,算了,细水长流,以后有的是机会,先回吧。”
说完她把银票塞给了我。
雨香怒叫不休,哇哇直叫,赖在原地不走。
荣戈挠头道:“小师妹,你就那么喜欢这块手帕啊。”
雨香急叫道:“你知道什么,这种上好的苏绸可不是哪个地方都可以买到的。”
荣戈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楚嫣生拉硬拽,好不容易将她带了回去。
是夜,星辰初上,半圆朦月。
我立于窗前,眺望暗淡的星空,兀自想着心事。
荣戈从床上爬了起来,轻轻走到我身旁,道:“我也睡不着。大师兄,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我笑道:“我又不是铁面判官。难道话都不肯跟你讲吗。”
荣戈一脸少有的庄重,道:“我想跟你说说师父的事情。”
我内心一动,神色一紧,道:“师父?”
他点点头,道:“那日我们闯进师父房中拿步姐姐的剑,你不是将剑内藏的银票乱扔吗,我捡起一张仔细看了看。我看出来了,银票是假的。只是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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