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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你好作者:玉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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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情况是瞿乃文倒在床上不省人事,我全裸,还骑在他的肚子上,地板上到处都是我的衣物,也有瞿乃文的外套,床上凌乱不堪,几滴鲜血跟罪证似的那么触目惊心。刘克克当时的表情,唉,我不会形容了,上帝啊,让我死吧!
瞿乃文醒过来后一直喊蛋疼。我板着脸,从专业的角度正告他:“别喊了,睾丸挫伤而已,我开点消炎药给你。”
“宝生,会不会有后遗症?你要对我负责啊宝生。”
这句台词怎么这么耳熟。我努力压制笑意,摆出恶狠狠地表情骂他:“你有完没完!”
瞿乃文很识相,立刻做了把嘴缝起来的动作,不再呱噪了。我揉着又痛又胀的额头想:“该怎么跟阿克解释呢?他显然是误会了我和瞿乃文的关系。”
刚才真是尴尬。因为我急于从瞿乃文身上爬下来,结果好死不死地一只手按到了这倒霉蛋的家伙上。瞿乃文大叫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我瞪他,使劲瞪,一直瞪到这厚脸皮的家伙终于露出了讪讪的表情。你可真行啊你,居然给我装死!
刘克克一直看着我们俩,这个时候忽然掉头上楼,还把门关得砰砰响。我很想跟我的房东解释说我不是暴露狂,你可别误会,我和他也不是那什么关系,千万别误会,可话根本没来得及出口。
好不容易赶走了瞿乃文,我磨磨蹭蹭地上了三楼。房间里有哗啦啦的水声,难道刘克克在淋浴?我想敲门,伸出手又放下了,一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另一个原因是刘克克离开时的表情很奇怪。唉,算了,还是明天弄点好吃的哄哄他再说。
我转身想走,身后的房门忽然开了。满脸是水,身上只围着一条大毛巾的刘克克从里面冲出来,扳过我的脸就是一个重重的吻。
说是一个吻,其实更像两个人撞了一下嘴唇,因为他留着胡子,还扎得我怪疼。我当时一定是秀逗了,被一个男人强吻了,居然还一本正经地问他:“你干嘛吻我?”
“不明白?”
“不明白。”酒劲又上来了,我说话有点大舌头。老天证明,我那时是真不明白,没装傻。
刘克克看看我,好像有点无可奈何。半分钟后,他嗤笑了一声,摆出一副容忍笨蛋的面孔对我说:“回去好好睡一觉,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第二十六章 明白不明白
明白还是不明白。当时我不明白,酒醒后就完全明白了。可这事明白是明白了,该怎么办,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
莲蓉包来上班后,我把人拉到花园里,小声地问她:“莲蓉包,你给我分析分析,为什么看上我的都是男人?”
莲蓉包噗哧一笑,从包包里掏出一面化妆镜,递给我,说:“你自己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改带隐形眼镜后,鼻梁上少了一副大黑框,又因为坚持长跑,整个人瘦了一圈,所以看起来比以前精神了不少,可我还是我呀,不会因为睡了一觉就变成了阿多尼斯。我困惑地揉着太阳穴,问:“哪里有问题啊?”
“我说弥医生啊,你眼角带桃花,眼尾是夫妻宫,说明你夫妻缘浅。鼻梁孤直,眼下青灰,这说明你没有儿女缘分,子嗣艰难。综合这两点,你长得是一副天生的GAY相嘛,认命吧。”
“这只是黑眼圈,我昨天没睡好,什么子嗣艰难。我说莲蓉包,你还会给人看相啊?”我闻言大惊失色。莲蓉包这个人乌鸦嘴,一向好的不灵坏的灵,千万别真给她说中了。
莲蓉包朝我昂起下巴,用神棍神婆般的语气对我的一生下了定语,或者干脆说是咒语。“随便你信不信,我是说真的,弥医生,这是你的命啊,人不能跟命争。”
莲蓉包最后那一句“人不能跟命争”还真把我给唬住了。害我一整天都在胡思乱想,难道我真的只有男人缘?难道说我命中注定要和男人纠缠不清?不会吧,不行,一定要找个破解的法子。如果真是命中注定该怎么办?混乱啊。
这天的病人中有一位老大爷,头顶几根白发,牙齿全部掉光,论年纪足可以做我的祖父。他的问题是他的老婆老了,他还没老,不但人没老,心更加不肯服老,以至于在外头搞野花的时候,不小心搞出了一个儿子。他问我:“接生多少钱?”
据老大爷自己说,他的曾孙下个月也要出生了,他想知道两个一起接的话,费用可不可以打折,甚至买一送一。我想象着他的儿子跟曾孙子一块儿抢奶吃的场景,觉得这位神大爷的繁衍能力真是太强大了,由此对于人类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只要这样的神大爷再多几个,就算日后核子危急蟑螂灭绝了,人类都不会灭绝。
我杞人忧天地想,他的妻子也许真的已经老到对这种事情不再挂怀,可他的两个孙子一个孙女怎么办?对着一个吃奶的小婴儿叫叔叔?世界真奇妙!
我苦笑着回答他:“老大爷,我不会接生,接生要看妇产科。出门左拐,向前三公里就是市立妇婴保健院。”
我一个“老”字把这位年轻的老大爷气坏了,颤颤巍巍站起来,临出门前还忿忿地骂了我一句:“死屁精。”
我气得差点崩溃,好不容易才从这无耻的人身攻击中缓过劲来,气呼呼地跑进洗手间照镜子。上照下照左照右照,真不明白我到底哪里长得像GAY,居然一个两个都这么说!
我朝着镜子努力鼓起胸肌和肱二头肌,学着金刚的样子,捶胸吼叫。折腾了一会儿,终于消了气,默念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死吧!”回去继续坐堂看门诊。
晚饭快做好的时候,刘克克终于踢踢踏踏地下楼来。我一面做事,一面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他:“阿克,昨天晚上那事,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满心期待他会摇头否认,说上一句“我开玩笑的”,这样的话就不用再面对那个令我尴尬的问题,两个人可以继续像现在这个样子做朋友。
刘克克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冷淡,他头也不抬地反问:“你希望我是认真的吗?”
好家伙,又把难题给我抛回来了,你行!可我也不是笨蛋,早就准备好了几套作战方案。我咬咬牙,再次出手:“认真的话就麻烦了,你有没有想过BB弹怎么办?”
洲际导弹命中靶心。房东先生的眉毛果然皱了起来,抿着嘴不说话。我乘胜追击,把昨天晚上受的气一一奉还,“这个问题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刘克克当时就败下阵来,表情很乖地看着我,说:“这个问题我确实需要想一想。”
嘢!跟瞿乃文认识这么长时间,别的没学会,口才渐长。因为害怕满脸笑容落在刘克克眼中,我赶紧盛了一碗海鲜汤,低下头猛喝。
也许是我掩饰得不够好,坐在对面的刘克克用筷子狠狠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我愣愣地抬头,问:“怎么?”
“我已经想好了。”刘克克显然是被我刚才的笑容激怒了,声音铿锵,面容坚毅,看起来很像李春姬。
“没事,你慢慢想,我不急,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牙齿打战,浑身冒冷汗,心想,坏了坏了,难道这家伙要动真格。
“你等着,我这就去跟BB弹说清楚,在这之后,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明确答复。”在我的印象里,刘克克多数时间活得像个澳洲树懒,能躺着绝不坐,少有这么严肃认真的时候,居然还使用了外交辞令。“明确答复”,还“严正抗议”呢!
“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人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已全线溃败,急得差点要飙泪。
刘克克甩开我的手,噔噔噔地跑上楼去给BB弹打电话。他说好多年的感情一朝放手,本应该两个人当面谈,不过鉴于目前这种情况,只能如此了,还不一定能联络到对方。电话果然没通,后来刘克克发了一封邮件。他对我说不管BB弹收到没有,他都已决心要结束这段感情。
我发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没想要破坏他们俩。我怎么会对刘克克说出这种话?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刘克克把他的问题解决了,现在正双目炯然地等着我答复。事到临头,无可规避,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了。我一咬牙一狠心一跺脚,说:“我……我……我不知道……”
刘克克看看我,脸上再次露出那种容忍笨蛋的表情,“我明白了,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不过,我想从你这里拿一点纪念品,为了纪念你跟我……”
余下的话语已尽数淹没在两人唇齿缠绵中了。事后我迷迷糊糊地想,我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洁癖,不过就是不太喜欢和亲属以外的人有身体接触而已,瞿乃文才碰了我一下,我把人家的下巴都打肿了,为什么刘克克吻我的时候,我居然没反抗,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这件事真奇怪,不知道跟月亮啊,十二宫啊,潮汐啊之类的有没有关系。难道说我的未来真如莲蓉包所说的那样,注定是个GAY
因为左想右想始终都想不明白,我干脆不想了,用毯子包住脑袋睡觉。我这人是属蜗牛的,遇到困难立刻缩进壳里,寄希望于一觉睡醒之后所有的麻烦自动消失,如果能额外再中几个大奖什么的就太美妙了。我是个乖小孩,从不撒谎,从不随地吐痰,从不偷税漏税,也从不包养二奶,实际情况是连一奶都没搞定,更别提小二了。我这么乖,老天爷总该疼爱我一次吧。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下楼,做了法式吐司、蒸糕和小米粥。吐司是给莲蓉包和我的,小米粥加蒸糕是刘克克的早餐。今天是莲蓉包最后一天来诊所上班,我们说好了,下班后一起去为她庆祝。
莲蓉包进门的时候神色有些异常,我笑着问:“怎么,舍不得你老板我?”
“刘先生走了。”莲蓉包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目瞪口呆的我。
信是刘克克写的,他的螃蟹体很好认,不用看署名就知道是他。他在信的开头写道“我走了”;他说他跟朋友流浪去了,为了感谢我的照顾,把老屋送给我了,还说我如果愿意,可以随意改建老屋。信的最后写了一行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句子:流浪的我,早已习惯了孤独。
信纸从手中滑落。莲蓉包见我面色苍白,很担心地对我说着什么。可我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我走了”这三个字反复敲打着我的那一个脑细胞,令我感到难以承受的痛苦。
莲蓉包抓住我的肩头,用力摇晃了一阵,这才让我从巨大的震惊中复苏。我咬着牙问她:“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夜里,他把信给我,让我转交给你。”
“他为什么要走?”昨晚的情形确实令人尴尬,我也曾想过今后该如何面对刘克克之类的问题,避而不见是方法之一。可如果真有一个人必须离开老屋,那个人应该是我,他是房东啊。
莲蓉包踌躇了一小会,似乎是在斟酌词句。她说:“刘先生说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所以选择流浪。他说他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上了,直到最近才发现。他还说,如果能早一点发现的话,也许结果会不一样。他很难过,说的时候眼睛是红的……”
老屋真安静啊。莲蓉包走后,我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对着一桌子的菜饭发呆。平时这个时候,像小猴子一样好动的BB弹早已大呼小叫地开动了,刘克克则慢吞吞地在桌边坐下,等着我把近在咫尺的碗筷递到他手上,才肯赏脸吃饭。
和BB弹不同,吃饭对于刘克克来说似乎是某种神圣的仪式,既然是仪式,就必须有仪式的秩序和形式。所以当他坐下后,一定不肯伸手去拿碗筷,而是用眼神逼迫我为他服务。如果我强撑着不理他,他就不吃,僵持到最后,一定是我认输。这种没原则的退让投降多了,也就成了习惯。以至于后来不用他指示,我也会自动地双手递上碗筷。BB弹为此曾多次嘲笑我,说“宝生哥太好欺负了。”
我满怀凄楚地想,就是这么任性的一个人,他会去哪里,没人给他做饭的话,该不会饿肚子吧。“流浪”这个词语一度是非常浪漫的,真实情况却并非美好,我只要一想到刘克克背着破旧的行囊,独自游走在荒原的画面,就痛得揪心。不行,不能让他一个人外面,一定要把人找回来。
可问题是人海茫茫,怎么找?幸好我知道有人一定能帮上忙。Maggie是瞿乃文的妹妹,也是刘克克的好朋友。她应该知道刘克克会去哪里。
我费了好多口舌才从向瞿乃文那里要来Maggie的手机,打过去是另外一个女生接的,回答说Maggie正在苏荷酒吧里演出,演出大约要一个小时,等她下台后可以回电给我。
我不愿坐等这一个小时,于是立刻驱车去了苏荷。推开酒吧大门,半圆形的舞台上,一支摇滚乐队正在卖力表演。顶着公鸡头、正嘶声力竭的那个朋克女郎就是我急于要找的Maggie。我朝她挥手打了个招呼,走向舞台,却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等一下,她身边那个鼓手看起来很眼熟啊。
长长的头发,长长的腿,眼睛冷冷的,嘴唇酷酷的,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刚被驴子踢了一脚。综合上述五点,我鉴定,此人正是离家出走,号称要去天涯流浪的刘克克同学。
“从老屋到苏荷酒吧,步行大约十分钟,开车更快,就这么点距离,你也好意思说‘流浪’,拜托你不要侮辱‘流浪’好不好!”我怒不可遏地冲上台,一脚踢翻了架子鼓,然后抢过Maggie手上的吉他,对准刘克克狠狠砸过去。
“冷静,冷静,冷静……”我砸场的时候,一群人跑上来企图阻止我破坏,可这个时候我已气得近乎于疯狂,噼里啪啦一通乱打,直闹得周围鬼哭狼嚎。刘克克这么能打的一个人,居然也慌了神,一面高喊“冷静”,一面往台下逃。
追!追上了老子打死你!我气昏了头,倒提着吉他,在他身后拼命追赶。旁边有人发出惊讶的疑问:“阿克也有害怕的时候?”
他逃我追,两个人就在酒吧里兜圈子。刘克克以前估计练过长跑,体力好得不像人。我呢,因为实在太气愤了,跑了很久也没觉着累。我们跑来跑去的不要紧,旁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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