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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沙-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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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清苦的人,因为被生活所逼,有时候就会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做自己原本并不愿意做的事情。农村青黄不接的时候,许多人都或多或少去偷过生产队的东西。比如猪没猪草去地里割生产队的红苕藤,比如饿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顺手从地里刨一个红苕。

盛成秀明白,一个人如果通过正常劳动所得,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没有多少人会去做偷鸡摸狗的事情。然而石云飞不同,别人可以做你不能做,因为你的出身成份,弄的不好会有大麻烦的,她觉得自己该当劝劝他。


第一部第十卷 第五章

 



石云飞提鱼回家时,石愿平原本已经睡了,见爸爸回家带着鱼,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别提有多高兴了。(。guanm。无弹窗阅读)吴嗣石见有盛成秀一路回来,也没有讯问鱼是从哪里来的。石云飞把鱼清洗干净,石愿平赶紧去拿柴烧火,见孩子这么馋,心知家里很久没有见过肉星了。夜半三更的也忙着把鱼煮熟。

吴嗣石用小碗舀上鱼汤,抱起没有满周岁的石愿静,轻轻的拨弄孩子的小脸蛋,是想唤醒孩子,喂点鱼汤让孩子增加点营养。

那年代,鱼在农村的所有家庭,都是稀罕又稀罕的东西。一年到头,别说喝一口鱼汤,连鱼腥味都没得闻。

不料严进林这时来了堆屋。他把石云飞叫到一边。石云飞以为是知道他私拿鱼,来责问他的。正要说是盛万丽同意的。严进林则说:“公兵后天办生祭酒,想把打起来的鱼,拿到自由市场去卖点钱来整酒喝,明天想叫你我和陈老五,一起挵去自由市场卖。”

石云飞说:“恁么多人打鱼,还没有人挵去卖么?”严进林说:“那些人不可靠,卖了钱打来吃起,哪里还有打酒的钱。再说那些人懒得很,听说卖了鱼没得钱分,都说累了不愿意去,所以才来找你的。”

石云飞不好说不去,只好答应了。盛成秀听说后主动说也一路去。



去自由市场卖这些控制物资,要去得早。是和市场管理人员打时间差,待市管会的人上班出来时,鱼已经差不多卖完了。严进林告诉石云飞,得立马去刘家院子,早点往菜市场赶路。

天朦胧亮的时候,石云飞和盛成秀,各挑一担鱼来到了小龙坎。还没有进入菜市场,几个人围了上来。见是鱼一个人问道:“好多钱一斤?”石云飞放下挑子回答道:“两元。”一人接口说:“哪里要得到两元钱哟,一块五差不多,”

一位妇女说:“小老弟,我们恁么早出来买菜,绝对不是想吃耙和的人。等号天亮了,群众专政大军的人,把你弄到市管会平价处理,三角八分钱一斤,看你啷格办。”严进林给石云飞讲了的,一元五一斤就卖,石云飞于是说:“来吧来吧,卖了早点回去。”

人群围拢来。盛成秀见石云飞趸下菜篮子卖鱼,自己也只好停下来等他。有人来问盛成秀好多钱一斤,盛成秀转眼看着石云飞,不知该如何回答。石云飞说:“一元五一斤,都卖。”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盛成秀没读多少书,算账慢称完秤很久算不出多少钱来。石云飞见状问道:“好重?”盛成秀说:“二斤八两。”石云飞一口答:“四块二。”盛成秀又说:“二斤三两。”石云飞说:“三块四角五。”就这样石云飞一边自己卖,一边给盛成秀算账。

突然从旁边挤进一个老太婆,对石云飞说:“有几个人没有称称秤,就把你的鱼拿起跑了。”石云飞正在给别人称鱼,身旁还有四五个人拿着鱼,等他称了秤好付钱。他不时还要帮盛成秀算账,眼看鱼被人拿起跑,也抽不出身来去追究。

正此时严进林六娃子公兵和陈老五,一群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严进林问道:“哪个拿别人的鱼不给钱?”老太婆指着不远处的一群年轻人说:“就是那些人。”严进林六娃子公兵几个人追过去,一会儿拉拉扯扯回来了。

对方有六七个人,几乎每人手里都拿了一条鱼。“我们给了钱的。”一个人说。严进林问道:“给了钱的?给跟哪个的?”那人随手一指石云飞说道:“给他的。”严进林想找那老太婆出来作证,人群里不见老太婆身影,可能是怕事悄悄走了。

他转脸问石云飞道:“这几个人给了钱的吗?”石云飞哪里记得这么多,摇了摇头,意思是搞不清楚这几个人给钱没有。严进林说:“你们说给了钱的,你手上的鱼有多重?付的好多钱?你说说看?”那人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陈老五说:“连重量都不知道,肯定是吃莫合的。”有一个人气势汹汹地回答说:“哪个想吃莫合哟,老子又不是拿不起钱。”严进林说:“莫说那么多,一条鱼五元钱,拿钱走路。”

那气势汹汹的人问道:“你们是啥子人?要帮到农呵说话?老子不拿钱你要啷格?”六娃子一步跨上去,从腰间抽出一只铁丝缠的短火药枪,顶着胸膛叭的就是一枪,纸火“叭”地一声响了,火药没有引燃。公兵见六娃子一枪没有打响,抽出铁丝火药枪来,朝天“砰”地放了一枪,说道:“老子在农村当知青,你说我们是不是农呵?”

那气势汹汹的人听见枪声,看见顶在胸膛上的枪,脸色一下子惨白,全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乖乖地拿钱出来,交给石云飞,不敢再说一句话,灰头土脸的走了。



人走完了,严进林对六娃子说:“你格老子胆子大,那一枪要是打响了啷格办,那要打死人的。”六娃子说:“生气着急了,没有想那么多,老子一听他说农呵就生气,他妈卖屄不出三代人,他爷爷和他婆婆,不是农民才怪,有啥子神气的。”

公兵说:“老子运气不好,当知青成了农民。”陈老五对石云飞说:“其实我们早来了,在远处看你们卖。”石云飞问道:“那你们啷格不各人卖?”

陈老五说:“你快点卖完各人走,哪个自留地长得出鱼来,十个卖鱼的九个来路不正,不是偷的都是搞投机倒把的,他们都是怕出事情,才叫你来帮忙卖的,快点销了我们好回去。”

石云飞委实吓了一跳,幸好鱼很快卖完了。一行人回来途径伍家河,河水还是那么湛蓝清澈。几年前下游修发电站拦了河坝,淤泥积淀河床升高,河水慢慢变浅了。

浅水留不住鱼,河里再也不像以前有那么多的鱼了。积淀起来的河沙里,却有一些小蚌壳,家里粮食不够吃,养不起猪一年到头没有猪肉吃。石云飞就把河沙里的小蚌壳挖出来,蚌壳虽然只有指甲壳那么大点。可用清水煮熟后放点盐,也能给家里的人解馋。

有时运气好能在河边捉住几只癞格宝,拿回家去剥了皮煮熟,给石愿平和石愿静补充营养。一次从癞格宝的肚子里破出来很多卵,石云飞不知可不可以吃,又舍不得丢,心想是卵总有营养,结果吃下去以后全吐了出来。

此刻空手路过这里,他想下河去挖点小蚌壳带回家去。严进林见石云飞放下篮子往河里走,知道他是想弄蚌壳就说:“那么**小点去弄来做啥子嘛。”石云飞说:“我们家喂不起猪,一年到头无肉吃,这东西虽小总还有点肉。”陈老五说:“哪个啷格吃?”石云飞说:“加点盐丢进锅里,水烧开了蚌壳就张开了,倒在嘴里就吞了。”陈老五说:“不晓得好难吃。”



河对岸,几只大白鹅在河边吃草。严进林向对面的鹅努了努嘴,几个人在岸边商量了一阵,往河对面走去。石云飞和盛成秀自顾自地在河里淘蚌壳,没有注意严进林几个人的动向。

突然河对岸响起一只公鹅“咕嘎咕嘎”的叫声,一个人在对面山坡上大声喊:“做啥子?做啥子?你们做啥子?河边摸鱼的,逮倒……逮倒偷鹅的……”

石云飞抬头一看,见严进林几个人,正在河对岸追着逮鹅。陈老五和公兵各抓住了一只。对面山坡的何家父子,边大声喊着追了下来。严进林陈老五六娃子公兵,抱着抓住的两只鹅,趟过河往下游跑去。何家父子边追边吼喊:“逮到偷鹅的!”尾随着也往下游追去。


第一部第十卷 第六章

 


所有人都说形势大好,而且越来越好,都说农民的生活蒸蒸日上,丰衣足食。实际上农民饭都吃不饱,更别说有肉吃了。广播里提倡糠菜半年粮,农忙吃干的,农闲吃稀的。人们向往的只是机器米煮猪脑壳的幸福日子。

然而那日子却似乎十分遥远。粮食按人口计划供应,大人细娃一样的口粮。孩子多的家庭粮食富裕点,可以常煮点干饭吃。越是全劳力的家庭越缺粮,只能顿顿煮稀饭。机器米煮猪老壳对许多家庭都只是一个遥远的梦。

猪肉凭肉票供应,没有能力喂养生猪的家庭,只指望生产队年终分点肉票,春节方有可能吃上猪肉。集体喂养的生猪,得养到规定的重量,方能送去食品公司。按送一留一的政策得一半肉票,再把肉票分到农民手里。生产队就按人头分,人多粥少,一年也仅有半斤八两。

生活条件好的家庭,也不可能每天吃上猪肉,也只是逢年过节或者有客人来,才象征性的弄点猪肉待客。困难的家庭,平常难见点滴油腥。

年轻人过生日,哪里去弄肉票来买猪肉。没有肉吃又不甘心,只有去偷鸡鸭鱼什么的,偷到什么吃什么。一个人当然不行了,只有靠兄弟伙帮忙。公兵过生日,有鱼有肉还有酒,鸡鸭鹅,满丰盛的。石云飞要去,盛成秀只好随他去了。



席间陈老五多喝了几口,信口开河吹起牛来,说道:“那不是吹牛,如果不是我的话,这鹅肯定吃求不成了。格老子公兵见那姓何的父子追起来了,丢下鹅爬腿就跑,还是我把他丢下的那只鹅按住抓起。

眼看姓何的要追拢了,老子几转几不转的就转进了河边瓦厂的窑子里,那姓何的父子追进窑子里来,我把两只鹅的颈子捏住躲在风洞里的那垛砖后面,那姓何的父子不熟悉砖窑子,不知道那垛砖后面是风洞,进来望了几头不见人,急冲冲出去往下游追去。

老子等他们追远了,赶紧出来在河边挖了两个坑把两只鹅埋在河沙里。然后大摇大摆地在河边走。那姓何的俩爷子追了一阵当然什么也追不着,回来时正碰上我,还问我看没有看见两个抱鹅的崽儿。”

六娃子说:“后来我们去取鹅时,埋鹅的地方那沙还一起一伏的,那鹅埋在地下还在喘气。”公兵说:“他格老子胆子大,不怕遭逮倒。”严进林说:“都像你龟儿两个恁么胆子小,捉到的鹅都差点吃不成了。”六娃子不服气地说:“那鹅只不过是公兵抓住的格嘛,如果是我还不是要把它揪回来。”公兵说:“我又不是故意把它甩了的,只不过是没有抓稳掉在地上了格嘛。”严进林说:“三百钱买个李子,哪个不晓得哪个的底子,你们就别冲壳子了。”六娃子脸红脖子粗地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揪两个回来。”

严进林不无嘲讽地说:“我相信,啷格会不相信呢,你们不晓得好能干,你们两个现在去把鹅逮回来的话,我手板心煎来给你们吃。”公兵也愤愤不平道:“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贬了。”陈老五见两人认了真,赶紧打圆场说:“算啦算啦,只不过说起耍的,吃饭,吃饭。”六娃子和公兵却抓起背篼匆匆而去。



六娃子和公兵出去没多久;还真的抱了两只鹅回来。见这些人偷别人的东西像做游戏似的,盛成秀真不知该不该劝劝石云飞。盛成秀原本劝石云飞别去喝公兵的生祭酒,可石云飞哪里肯听她的。盛成秀少不得唠唠叨叨。

虽然她们的婚姻只是名义上的,可终归以夫妻的名义住在了一起。盛成秀正准备哪天去医院做手术,以后作了手术说不定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他的出身成份不好,她能不为他担忧么。

久走夜路要闯鬼,这是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哪有偷东西的人每次都能晓幸脱逃,万一被抓住就是人家菜板上的肉,任随别人怎么收拾你。

盛成秀在心里想。不能让他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得想法说服他离开这些人。物以群分人以类聚,严进林的这些朋友,全是时常在社会上游荡的知青社青,据盛万丽说有几个还是扒手惯偷。

你石云飞混在其间,总会去干一些不该去干的事,裹混的日子久了,自己也会身不由己。万一哪天出了事,人家跑的脱你跑不脱。盛成秀无不担忧,日常间就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人都有一个逆反心理,你越不想他去他越要去。虽然石云飞和盛成秀的婚姻已经成了事实,然而石云飞不管从心理上,精神上,都还没有接受。他哪里会服她管束。

她越不愿意他去的地方,他越是往那些地方走,他去她也就只有跟着去了。夫妻俩就这样出现在了公兵的生日宴上。



其实石云飞的心里苦,这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人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可石云飞的洞房花烛夜,他没有丁点幸福的感觉。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住到了一起,好似一对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没有爱,没有恨,石云飞的心底还有几丝厌恶。这哪里是在做夫妻,简直只是异性配对。石云飞的心里就有了那种勉为其难的悲苦。

莫说盛成秀还是石女,即使不是石女,石云飞也不会感觉这婚姻有多幸福。

婚姻带给他的精神苦脑,巨额债务搅扰着他的神经。这无可奈何的心理压力,石云飞有些不堪重负。也许只有酒精能麻痹神经,使人暂时忘却烦恼,这种人称八搭二的东西,的确是一种能使人暂时忘却痛苦的良药。

喝酒的人都深有体会,当你心情愉悦时,那入口的酒清醇爽口,还能感觉微甜清香。二两酒的酒量,饮下半斤酒也不显醉态。如果心情不佳,抑郁愁苦,那同样的酒入口苦涩难咽。能喝半斤酒的量,二两就有可能酩酊大醉。

石云飞喝醉了,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从公兵家里出来时,石云飞勉强还能自己行走。可走几步路,就东蹿西窜的站立不稳,盛成秀赶紧上前把他扶住。起先盛成秀扶着他还不怎么使劲,石云飞还能自己往前迈步。渐渐的她感觉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石云飞的身体的重量全压在她的身上。

盛成秀扶着拉着拖着,累得满身是汗。后来实在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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