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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帝王妻:璃妃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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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他放开抱着我的手,语调依然平静,没有丝毫感情的蕴含:

~网~“稍后太医替昭仪敷了药,早些歇下吧。”

第三卷 缘缚 第47章 宛转蛾眉承恩泽(下)

“彼时再余心,鸾鸣不复忧;澹偃蹇待曙,代卿伴君侧。”

我素手拉住他欲起身离去的衣襟,缓缓抬首,眸光柔软,和着雾气,只这么哀婉凝着他,然后,我读到他眸底莫测难辨的光晕,他似望着我,又似望着那未知的什么。

我轻轻拉着他的衣襟,起身,但莲足落地钻心的疼痛却让我额际沁了些许香汗,他冰冷的手终是扶住我的腰,我倚着他,冰冷的触感隔着轻薄纱衣在腰际渗入,我看到他墨如星辰的眸子在我眼底潋入。

“承了君王情分,收梢难料。”他濯目清泠,薄唇微启,一字一字,字字刻心,“你可甘愿?”

“皇上,纵然今后涩苦必是相随,但,能悟得情,止于爱,自不言悔。”我眸光坚然,迎着他的,道,“请皇上怜取眼前人……”

这句话,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虚意呢?为了安陵一族,我必须还是要依照父亲的筹谋,成为代替姐姐的棋子,而这枚棋子,却始终不能做到心如止水。这是我的悲哀,亦是安陵氏今后的祸源。

我看到他唇畔自讽的弧度扬起,而眸若墨星渐渐深黝。

阖上双眸,我怕看到他眸底的深处,那里,或许仅是姐姐的影子,但,此刻,我宁愿回到昔日的黑暗中,不去碰触。

他的手从扶,变为拥住我,如倚翠楼时,俯身低吻住我的唇。

吻轻浅碾辄转过唇间,悸动的心颤深深缓缓地一并涌了上来,我的手松开他的衣襟,袖纱垂下处,指尖亦是冰冷一片。不敢回拥于他,怕拥得住的,亦只是虚幻一梦,徒留空寂于怀。

偏是要将苍凉心机演绎成情深不怠,窸娑扑面间,我又怎能漠视自己的心呢?背负着安陵这个姓氏,此刻,却难尽,所有的相识相恨相怨相念。

而,雾气,终于在紧阖的眸内湮升,溃散,化为清泪流出。

他骤然离开我的唇际,带着清冷的吻落于我阖着的眸上,颊畔。那是极为柔软的吻,细细,轻轻地,替我一路吻去零落的泪水,却吻不干我心底愈潮的湿润。

刻意不去看他的我,又何尝敢睁眸以对?

怕,刹那间的迟疑,会失控于他的深望中,将此时的曲婉承恩、别有用心击得粉碎。

怕,落寞深宫的决心,会迷失在欲伸还休的指尖相离间,恁听凭它无力成春风,停滞于衣袖边,泠然依依。

我的身子向后缓缓移去,一步步,引他至榻边,素手将月白轻帏纱幔放下,那铺天盖地的薄纱笼了下来,而我与他,跌入锦褥软衾中。

当身子触到那袭柔软时,我微微颤抖了下,我知道,接下来,对我意味着什么,可,我已没有路可以退,也没有时间让自己继续无视圣恩。

哥哥凯旋,圣恩新承,这是如今岌岌可危安陵氏最好的转圜,我,不能错过。

几多流落的沧桑,几多不堪的秋冬,心中的春,在这谧夜更兼思茫时,又如何能寻回?

只余了一声悠远、凝重的喟叹,从心底湮出,却湮不散那芙蓉帐内,愈深的缠绵……

第三卷 缘缚 第48章 真红一点金丝断(上)

月白的帐幔,如云笼住这一袭巫山,那映入眸中的雾气却幻为飞霞,将帐内温度冉冉攀升,朦胧情茫间,和着他身上隐隐的酒醺,陷入那愈深愈醉的吻中。

他伸手将我髻后的簪子拔下,青丝泻下,恰遮了我绯晕渐染之容,纱罗缓缓褪去,抹胸下缀着的珠子,随着我忐忑加促的呼吸不安得摇曳。

发丝缠绕,但,却并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终是有些什么,一直是隔在其间,无法逾越的。

温润的吻缓缓滑落至我的玉颈,颈后不禁起了一阵细小的酥粒,一丝一丝,直沁入喉间,我抑制住呻吟,素手将枕后姐姐进宫前赠予的苏绸绣帕拉出,轻轻将它铺展于榻上。而他一路浅吻,待吻至我右臂上那颗至红至澈的朱砂时,他略微迟疑了下,手抚过彼处,一径往下。

然后,他的手突然将我的握住,许是我腕间的雪魄玉镯咯到他,他的星眸望向那镯子,随即隐了阴翳于眸底,我不解,他已将那镯子从我腕间褪下,掷于一旁,我听到玉镯清脆的落地声,心下怔然间,他的吻却带一种掠夺的气息覆上了我的唇,我闭眸,来不及细想其他,只在这种肆意掠夺间,一起沉溺下去。

紊乱的气息,颤栗的舒痒,炽热的心跳,神思渐渐恍惚。

“烨……烨……”吟逸出唇时,连自己都被骇了一跳,直呼君王之名为大不敬,我忙睁开紧阖的眸子,正对上他的,他眸底无愠,却是一抹痛楚,当我清晰地看到时,他已将我身上最后一道防护解去,那彩蝶翩迁舞扬于眼眸上方,轻轻飘落至一旁,然后,我听到玲珑剔透的珠玉声脆咛叮叮,不过刹那,渐缓渐轻。

他埋首于我的肩侧,冰冷的手抬起纤腰,灼热贴后,渐次深入,一阵撕心的锐痛随之袭来,映着珠玉声渐止,终归于静谧,我强忍住疼吟,眸底却因痛楚生生溢出泪来,手指紧紧抓住被褥,身子却是抑不住的颤栗,他似是觉察到,逐渐慢迂轻柔下来,没有温度的手指轻轻替我拭去泪水。

臂上的那抹红色终是淡淡地隐去,和着疼痛的逐趋缓和,我看到,帐顶的薄纱若烟飞絮,随着床榻的微动,一蔓蔓,飘开,飘进我的眸内,却是不可言说的忧思,纵掺了一点喜,亦是转瞬而无法留住的。

身体深处因他侵占索取带来的震酥麻软,若湖波不断荡漾开去,映着他墨耀如星的眸底的光晕渐次洇开,洇绵至娇躯、洇绵至素手,以更为磅礴的力量覆上心头,没过头顶,一波又一波地涌来,而我则随着这波潮终于忘却一切,由他引领着,一并醉去、沉沦、坠入茫然未知而又浓蜜缱绻的深渊……

芙蓉帐内,帝泽雨露。翡翠衾中,妾情似水。

巫山云收,若不胜情。但求一醉,忘忧无恨。

第三卷 缘缚 第48章 真红一点金丝断(中)

下身的疼痛袭入梦中,低低呻忍,甫转醒来,却对上他点漆深眸,他侧着身,正凝注着我,不由忆起初见时的尴尬,素手抚上脸颊,嗫喏:

“皇上在看什么?臣妾脸上莫不是又脏了?”

他浮起浅浅笑意,这是他一次对我笑,那一刻,我只看到冰融彻暖,冽湛眩目。

“没有脏东西,霞彩若粉。”

他伸手将我揽入怀内,修掌抚摸我缎柔青丝,心怦然而跳,静静倚在他怀内,他的胸膛是如玉石一般的泠清隽皙,方才的欢爱,在这片玉色上沁出些许细碎的汗滴,我用手指一颗颗数着,然后按去那颗剔透,洇了的汗渍稍纵便沁入肤内,再觅不到。

才数到“八”,他的大手覆上我的,不让我恣意乱动,箍着我的臂弯稍稍用了些许力,那龙涎香又丝丝袭来,我的脸微红,却听得,殿外的巡更声响,已是四更天。

因不是昭阳宫,我不用起身离去,所以他才可以拥着我,如此静谧,有点滴的情愫越过彼时所有的背负,悄悄蔓延。

“还疼吗?”他声音淡淡地响起,我忆起方才,身子悸动而颤,那颤便一直渗进了我的声音里,羞赧道:

“雷霆雨露,亦是臣妾的福份。”

他再次轻笑出声:

“朕是问昭仪扭到的脚踝是否还疼?太医怕侯在殿外有三个时辰了。”

我面上红晕更深,手被他捉住,又不能捂脸,只能嗔道:

“那皇上是要现在宣他进来诊治?”

他止住了笑意,似不经意,又若有所思问:

“适才,昭仪唤朕什么?”

“臣妾唤皇上?”我抬起臻首,对上他询探的目光,莫非是那字?“臣妾恍惚,不记得了。”

我只装作记不起,那个字,必是谁曾这般唤过他,而我,何愿做那人的影子呢?

他的胸腔内,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而过,更紧的拥着我,而殿门外,却传来萱滢的声音:

“启禀圣上,顺公公差人来报,鸯婕妤染了急恙,请圣上即刻启驾昭阳宫。”

他的眉心蹙起,却不理会萱滢,今日本就是我用心计夺了鸯婕妤的侍寝,如因此,她伤到什么,我于心岂安。

“皇上,您还是回宫吧。鸯婕妤毕竟是南越公主,矜贵之体,如若病体违和,亦是在我西周后宫所染。”我从他怀内起身,却发现身上*,娇羞不已,忙披上一旁凌乱衣物间属于我自己的纱罗掩体。

他脸上本来的愠怒,见我小女儿情态,反倒不好发作,毕竟南越也是他心中那根挥之不去的刺。

鸯婕妤的隆宠,实则将她推上不覆之地。烨亦定是明白这点,但依然如此行为,无异是在和东歧兵戎相向间,安抚南越君王的心吧。

我移转身子到床沿,方欲下榻,他却拉着我的手:

“既是脚踝伤到,还起来做甚?”随后,对着殿外道:

“伺候朕更衣。”

第三卷 缘缚 第48章 真红一点金丝断(下)

萱滢方推开殿门进内,身后跟着一众宫女,捧着洗漱盏杯。

她走至我面前,行礼后,径直替天烨更衣,因着零乱于榻的锦服略皱,又重换了一身。

我倚在床侧,余光忽瞥到那方苏绸绣帕,月牙白的底子,绣着几朵迎霜怒放的雪梅,黄的蕊,红的瓣,虽碾皱几分,依然娆艳。但似乎,少了些什么。

还没待我反映过来,萱滢却也看到了这方丝帕,随即把它拿起,在天烨起身,宫女伺候他穿龙靴时,有意无意递呈予他。

那一刻,我才陡然惊觉,少的是什么。

心似被钝物重击般,愕凛莫名,痛,但却是闷闷的抑在胸口,再说不出话来。

而他,星眸掠过那方绣帕,容色未变,眼中渐渐似有星蓝的火焰灼烧,凝望着我,似要从中辨析到什么,语音却冷到极致:

“启驾回宫!”

旋即,他恢复冷漠,不再看我,拂袖离开,彼时的温存暖意,顷刻,烟消云散,只余我,瘫软在榻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女子视为贞圣的元红,我竟然没有!心纠窒得呼吸不到新鲜空气,而泪,仿凝结般,流不出灿烂来。

“娘娘,您怎么了?娘娘!”吟芩进来,见我神态,忙摇着我。

一边萱滢淡漠地将那方绣帕扔于吟芩面前。吟芩初时不解,待看到萱滢的神色,突然明白过来,更惊讶地望着我,亦是说不出一句话。

我缓缓抬眸,望向萱滢,她的眸底流露出一丝欣喜,初次侍寝,烨为我伤指充元,她必定是知晓的,今日她刻意将帕子递于烨,却分明,在告诉我,她,从北溟归来后,就开始变了。

而烨呢,我的辗转邀宠,在他眼里,此刻又成了什么?

谁会信我清白?谁又能还我清白?!

无元红,仅意味着不贞,不洁!倚翠楼,他亦在侧,我尚可分辩,北溟疗伤间的种种,又有何人能为我辩得清白呢?

恍惚间,忆起,在北溟从台阶摔下后的那日黄昏,亵裤上的斑斑血迹……

初夜,处子无元红?!呵呵,这对我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我突然泛出的笑声,把殿内所有人都骇了一跳,可我还是停不下这笑,一直笑到无力,倚在床栏上,我把头仰起,那苦涩就这样,一直流了下去,流到我不见阳光,日愈颓败的心内……

第三卷 缘缚 第49章 重叠泪痕缄清白(上)

我屏退所有宫女内侍,就这么无神地倚在榻上,笑容僵硬在了唇畔,然后,嚼出的仅是残忍意味。

不远处置着的菱花镜映衬出我的落寞,颈侧浅浅的淤红,下身隐隐的痛楚,昭示着方才的缠绵恩泽,而静静躺在一边的月牙白绣帕,却再再提醒着那份耻辱。

凝着这方帕子久了,渐渐在眼前幻成一色的白,朦胧间依然触目的白,雪峰的白亦不如它,这是没有生气的死白,缺少了一抹艳色绯红的苍白。

万籁苍寂,青丝覆散,遮去薄纱笼罩下的不堪、脆弱,却遮不去心碎无痕,恸尽无悲。

微微动了下莲足,这份扭痛却再沁不进心里,我抚上胸,这里,从刚刚开始到现在,已经麻木了,犹如梨花桌上那盏鲛烛,滴尽的,是彼时的心痛,滴不尽的,却是往生的劫数。

若真因我无德背叛,那此刻,定无冤可言,可如今,竟莫须有的就这样在他心里担了这个不贞的罪名。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如此待我?苍天何忍?奴心何哀?

女子视为最珍贵的东西,于我,却或许成为,一抹不能言说的伤,一道无法去诉的冤。

纵然以我之命,亦难还这一生的清白。

手渐渐紧抓住胸襟的纱罗,滑软的质地,却让指尖生生掐疼了自己。

苍白憔悴的面容在铜镜是如此惨冷,便是那僵着的笑,也是失了魄魂的一种凄淡。

无泪凝笑,跌跌碎碎,咽泣无声,绝望又何处是个尽头?

这一刻,我希望自己死去千次万次。活,对我,第一次那么充满辱哀的意味。

我死了,以*志,倘能换得他最后一丝怜惜,从此,容了安陵一氏千秋,亦就罢了,至少不用苟延残喘,任他鄙夷,于家族添辱。

但,死生一念,如今岂又由我?

死,在这后宫,真明得了心志吗?

还是要活着,言不衷心,人不解情地继续活着,为了安陵,为了姐姐的清白,这一切,在如今看来,竟是多么的可笑?

一阙喟息:此生无奈何!

几许呜咽:此生堪奈何……

东方曙白,这一倚,已是倚过了这一生的泪。

鲛烛燃尽,徒剩心殇。

第三卷 缘缚 第49章 重叠泪痕缄清白(下)

一道耀目的光亮将我的眸子刺得生疼,光影处,望舒推开殿门走入,她碎步行至榻前,俯身拾起地上的雪魄玉镯,然后半跪着轻轻替我戴回腕上:

“娘娘,该起了,稍后太医会为娘娘诊治扭伤,今后的路,还得靠您一个人走!”

我眸华无神地望向她,她的脸上依然是一如往昔的淡然。

雪魄玉镯沁肤的冰澈让我略微清醒了些,她已替我准备温汤沐浴。

婧瑶皇后仍然抱恙,免了合宫定省,故我未去凤仪宫请安,吟芩替我梳妆之际,亦带来了今日前朝传来的两道消息。

东歧先以零散兵力于边境滋生事端,却在半年前,忽然重兵压进。

三十万大军势如破竹,占领边陲鱼米之城平川,兵临东境边塞军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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