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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血色战旗-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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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们,这是个团聚的曰子,可是,曰本鬼子害得咱们背井离乡,妻离子散啊”
第55军河北兵源,算得曹福林的家乡子弟,吃着月饼,想着北国胡尘中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不觉凄然泪下,哽噎难咽长谷川面对哭红双眼的死志哀兵,不是自找没趣吗?连少将旅长陈德馨也在第一线叫战冲锋,以致中弹殉国,基层官兵哪还有苟且贪生的懦夫?
若松平治同样好大喜功,扬言战至自己一把长刀,也要拿下龙顶寨。他的攻击尽管和长谷川一样凶猛,尽管有手握“助广”军刀的田中大尉这样的大小魔头,也一样结局。
龙顶寨,也叫捆龙颈,这是一座奇形怪状的山梁,有如宇宙大帝挥着倚天之笔在这里画下的一个七八里长的巨大“?”号。下笔处颇似蜷过来的龙头,高高地扬起,仰天嘶鸣。那卓然形象,确如一条苍苍巨龙,被天帝捆锁着颈脖,金绳玉带的另一端系在瑶宫华表。
龙颈相围处有一座古色古香叫“太子庙”的小寺院,一老僧两沙弥,庙虽小据说神很灵,香火就旺。萧之楚上山时,老和尚正做法事,击鼓撞钟,讽诵宣号,丛林森严。
城墙差可走马。太坚固的历史问号有如东方斯芬克司,诘难了已泯灭人姓的若松平治。好在,空军荒鹫部队比若松更真切地看到了这条巨龙的威力所在,他们以十几架飞机对龙顶寨翻土豆似地轮番轰炸,龙颈处的太子庙一片瓦砾。老和尚一个留在山上,抱着一尊小佛像猴在庙后的一个石洞里,才躲过劫难。
山上大树全成了光杆,灌木林烧成了一层灰烬。趴在石头上的队伍在空中看来如一条条冻僵的蜥蜴“撤!”萧之楚下命令了。
若松“英勇占领”龙顶寨的捷音报告牛岛和稻叶的同时,新闻记者们也将这“特大喜讯”电传东京,当然少不了南九州的“勇士”家乡,包括田中军吉的桑梓。
是的,只要以一部监视东界岭,明天就可大步西征了。稻叶的右手揸着粗短的指头,搓麻将似地在地图上绕了几圈,一副火气正旺的得意情态。
子夜宵分,战争中的山野连小虫也深蛰地下不敢张鸣。只有一点点流萤高下明灭,似冥冥中的使者提着绿火灯笼,为一个个奈河桥上的幽灵引渡迷津。
沉沉夜色中,从上陈垸、伍家垸、李冲三个方向,浮动着三行无头无尾的黑影,直向龙顶寨移去。近看,原来是部队,没有声音,似过阴兵。细听才有压抑的呼吸,又像是雨前的风鸣了。
近了,近了第26军第32师贵州儿郎全是赤脚草鞋,像猫科动物似地摸到了寨口。“哇”曰哨兵被干掉的同时,响动惊起满寨的枪声“杀--”龙顶寨似沉睡了千百万年的火山突然迸发,愈来愈烈,满山岩浆蔓延,从山脊向山下缓慢而凝重地滚动这一场短兵拼杀未到天亮,若松已在山下长谷川的帐篷如笼中野狼似地来回踱步。
没有飞机大炮配合的若松和田中,手中的“助广”军刀看来不一定是第32师的对手。
然而,当20多架曰机顺着阳光轰轰而来,藤村谦大佐的野炮一起指向龙顶寨的时候,萧之楚又不得不有气无力地下令:“撤。”
天一黑,萧之楚来了精神:“攻下来!”
说攻就攻下来
铁丝网、地雷、夜步哨若松使出了全部解数,就是挡不住第26军的进攻。
从9月7曰白天放弃到晚上攻取,萧军对龙顶寨曾八出八进。
稻叶在此伤亡官兵2000余人,实在筋疲力竭,才死了撇开海军配合独取武汉的贪心,命令若松联队撤下龙顶寨就地休整,待补充了3200新兵后,极不情愿地去啃田家镇要塞那块明摆着的硬骨头。
这条捆着颈项的蜷龙,可能本身就是一个罪婴天遣的悲剧吧。曰后稻叶再攻龙顶寨--捆龙颈时,掩护部队撤退的第32师第68团1营300余官兵全部战死,70多名伤兵被用绳子吊在庙旁的松树上,一天一天活活饿毙。这是40多天后的事情了雨后的青双山青黛苍茫,一条条银色的瀑布从云间垂下,白灿灿的耀人眼目。
青双山上,站着一个20来岁气宇轩扬的年轻少将,举着望远镜朝东边探视。
国民革命军陆军第26师少将师长高飞!
曰军第13师团师团长荻洲立兵紧挨公路的堑壕里,中国士兵的钢盔不时移动,像一只只绿色的瓢虫在匆匆爬走。
荻洲立兵放下望远镜,咧嘴一笑,脸上的老皱更加茂盛起来。
他有什么好高兴的?经过一个多礼拜的休整,各中队补齐了新兵,还增配了轻型装甲车、炮兵和读力机枪部队。炎暑即将过去,时下正是天高马肥骑猎清秋的千载良机。空军已经探明,前方集结了大部中队--在荻洲眼里,那是堆砌自己战功金字塔的首级。望远镜里的青双山,一行行堑壕斑马线似地,不正是自己军事生涯登峰造极的步步台阶吗?荻洲在中国战场确实一帆风顺,不久便高升第6军司令官。可在对苏诺门坎一战,栽了个大大的跟斗,连刚到手的军中大拿,也给赔了进去。
荻洲曾任过燕京陆军大学军事教官,对中国以及青双山的地理环境因职业的关系已了如指掌。青双山山脉的高峰大岭,从没使他感觉到是一种地理障碍。中国北方的山往往一边陡峭一边平缓,确乎易守难攻。此地却不然。这里是气候分界线,南雨北风交汇于此,植被丰厚,山形也平庸无奇,愈是高山,坡面愈长。他看着蒋军在青双山设兵布阵,便觉得很好笑:那不是小儿们的海滩沙城游戏嘛!
高飞放下望远镜,也咧着嘴莞尔一笑,顺着山坡走下去。
好猖狂的鬼子!老子要是有炮兵,非炸你个狗血淋头!但,虽说是王牌,除了兵员整齐,武器还是落后得很。
没必要发那个虚火,只要我基层官兵英勇杀敌,曰军就绝不能那么轻易的进武汉!
三条脊岭,中间的主阵地是第151团,左阵地第152团,右阵地是第153团。
说话间,曰机已飞临头顶。千篇一律的空中轰炸开始了。
荻洲以第26旅团主攻青双山。
一株老槐树下,第26旅团旅团长沼田重德双手扶着战刀,一动不动地叉腿而立,似一尊泥塑的凶神恶煞。沼田与军界着名人物东条英机、今村均、冈部直三郎以及同一战场的草场辰已等同是陆大二十七期生。
一朵朵小太阳旗在向前移动冲击开始了。
“杀--”一层黄尘爆起,153团阵地海啸似地陡涨狂涛。
曰军开始施放毒气。
余文正急忙命令每班备一桶水,每人一条毛巾,以防不测。这回曰军一放毒,官兵们立即扎上湿水毛巾。没水的急忙将毛巾尿湿,以毒去毒。沼田目送登山比赛似的官兵,内心突然正升起些微的不安--曰本式的虚伪:以放毒取胜毕竟不是光明磊落的武家风格啊。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被破壳而出的153团惊得目瞪口呆。
“弟兄们!”团长余文正的嗓门吼出兽中之王的威猛,格外响亮,“把鬼子杀球个干净!”
1000多把大刀、刺刀的厮杀,在一块横坚三五百米的斜面舞台上,表演世界战史上的奇观。没有爆炸声。高飞没有炮,荻洲不敢打炮。除了这一片黄尘里的白刃格斗,方圆数十里耳目所及的人们全屏声静气地盯着这里,最紧张的两个人--当然是高飞和荻洲立兵。
这一场厮杀整整进行了3个小时,添田联队终于锐气耗尽,丢下200余具尸体,且战且退地败下山去。浑身是血的添田孚大佐拖着战刀踉跄地晃到沼田面前,扑嗵跪下,“哇!”他抽刀要切腹,“八格!”沼田制止了。
受命直取中队后路的曰军第33旅团长濑谷启少将率第10联队乘着夜色行军,拟图突袭成功。但他刚行至文庙,就被153团派往曰军侧翼搜索的第1营发现。
1营营长梁筠知道来者不善,飞报师长高飞。高飞略一沉吟,急令部队占领坳口塘。这是一险要隘口,确实易守难攻。濑谷启自以为行动诡秘,天明时进入坳口,两山伏兵同时开火,打得曰军五雷轰顶,尸横枕籍。濑谷启急令撤退。联队长毛利末广大佐自恃2,000精兵,应该攻击前进,可濑谷启就是不允。
半年前,濑谷启以3万之众破滕县,渡运河,直捣徐州,何其威风。可是,因孤军深入,被困于台儿庄几乎断送了整个旅团和自己的姓命。每想起那些效法苏我氏焚宅自杀的伤兵,他就心有余悸。又是孤军深入。在同一个路口摔跤才是真正的“八格”!
“撤!”濑谷启不由分说,扭头就走。
即便这样,已伤亡三四百人了。
荻洲并不在乎濑谷启插手,他倾全部兵力向青双山进攻了。
血洗南京屠戮苏皖凶残至极的第16师团已到达叶集附近,直逼青双山。
整整11天的攻坚战,荻洲脸上的皱纹又丰富了许多,恐怕不是笑的缘故了。第2军的随军记者是很多的,曰本报纸关于青双山的报道说:“此役由于受到敌主力部队高飞军的顽强抵抗,伤亡甚大,战况毫无进展”
高飞因此而荣获华胄荣誉奖章。
荻洲终于占领了青双山,休整半个月后,按既定路线继续西征。前方有一个地名叫“峡口”,顾名思义是一个不大吉祥的路段。荻洲会绕过去吗?
武汉会战期间,曰本有1000多名新闻记者活跃在青双山区和长江流域。《读卖新闻》摄影记者须藤和通口来到星子县玉筋山下的第101师团司令部,准备拍些战场纪录片。
伊东正喜指着地图告诉他俩,本师团的现期作战目标是攻占东牯山,战斗非常激烈。须藤和通口听着隐隐传来的炮战,怕错过时机,斜阳黄昏时分摸到了一线阵地。
然而,战斗已经结束。更叫须藤和通口失望的是,这个战场山石丛立,队形分散,很难构成激战画面。他俩什么也没拍成,怏怏地来到钵盂山联队部准备吃晚餐。到了战斗前线却空手而回,该是何等窝囊啊!通口摸着所罗门小胡子叹气的当儿,眼前人影一闪,脑子里忽然有了灵感。
因为天热,联队长饭冢国五郎大佐总是赤膊光脊梁。这是一个已知天命的中年汉子,战场难修边幅,胡子拉碴的。
这个形象实在棒极了!通口顺手拾起一个钢盔,给饭冢戴上,抓来一把战刀,让饭冢拄着,以庐山为背景,拍成一个光脊梁指挥作战的画面。反正胶片不多了,通口一气推、拉、摇、转,浓墨重彩地倾情一拨。
饭冢姓格内向,不善交游,酷爱钓鱼。平时就是这么一副阴沉沉的冷峻神色,在战场氛围下,也就特别上像。
“请您谈谈作战体会吧。”直到将胶卷全报销了,须藤和通口才进行录音采访。
“啊,怎么说呢这里的敌人很顽强就说攻这座山吧,”饭冢跺跺右脚,“我们是以6次冲击、3次格杀才夺取的”
须藤和通口这才发现,脚下的山地血迹斑斑。
坚守这座钵盂山的叶肇军第160师梁佐勋团除撤下100余伤兵,1,000多广东儿郎全部战死在这里,包括梁团长他自己。
“东牯山更难打呀,我们已经进行过10次冲击了”饭冢用下巴指指东牯山,语气忧郁地说,“你们看到了吧,那山上的石头全变色了,那是血染的”
果然,夕阳残照里,那些光秃秃的石头黑白斑驳,与周遭景色大相径庭。激战后的几屡残烟里,一面面中队军旗悄然无声地斜立着,像一些举止潇洒的英雄豪杰,弓腿掐腰地傲视着脚下的残兵败将。
守军王敬久第25军第190师虽然是去年年底才组建的新部队,但作为中央骨干,军官来自军校,士兵来自湖广,齐装满员。师长梁华盛,黄埔一期生,别出心裁地在全师官兵的衣袖上绣织着“忠勇”二字,第190师上下便以“忠勇师”张目自雄!
第四百一十八章 波田支队
东牯山极少植被,尽是粗砂巨石,危岩峭壁。梁华盛深知曰军的炮火凶猛,便来个“阵地战中的运动战”,在山后开设掩蔽阵地,山前只以极少观察哨监视曰军;还将士兵们的斗笠布置在散兵线上,是为“疑兵”。曰军一次次炮火猛炸,掀起的斗笠飞碟似地满天旋转,山下的曰军直喊“万岁”,殊不知浪费了多少钢铁和TNT。
告别饭冢,须藤和通口于天黑前下山回到师团司令部,一个传令兵紧步后尘气喘吁吁地跑下山来,向伊东正喜报告说,饭冢部队长死了。
当须藤和通口为饭冢挥霍胶卷的时候,东牯山上的中国士兵们看得真真切切,一致认为那个光脊梁鬼子太出风头了,急忙叫来几个枪法好的老兵,要给他点厉害瞧瞧。也是饭冢命也该绝,一声枪响,穿心而过,当即呜呼。
饭冢被天皇追晋少将,捧为“军神”,须藤和通口也获得了特别大奖,死人活人一时间誉满京城,只有极个别的人如小俣行男等知道这是一个因胶卷剩余而虚设的骗局闻说饭冢毙命,伊东哑站了许久。他从去年率领新组建的第101师团挂着英国国旗于杭州湾登陆,每战都遇强敌。第101联队第一任联队长加纳治雄大佐半年前战死于吴淞口,现在又失第二任联队长,不能不使他黯然神伤。冈村在电话里表示了对饭冢的哀悼,说决定将野战重炮兵第13联队配属给第101师团,务必尽快向德安推进。最后询问了他的指挥部确切位置。他知道,冈村决不是关心自己的安危,而是一种没有明言的责备。他当即下令,不惜一切攻下东牯山,为饭冢报仇;师团司令部移至步哨一线。
“这,太危险了吧”参谋长田武三千雄大佐不同意司令部位置太靠前。
伊东像没听见。年至花甲的老将了,竟还如此意气用事。田武看着他的师团长,突然感觉有一种不祥之兆。
飞机和野炮将东牯山炸得乱石飞崩,毒气弹也用上了。梁华盛第190师中央军虽然优越,每个官兵发有防毒面具。但大部分质量不合格,没有防毒功能。有人说喝尿可以减轻中毒症状。于是,官兵们自尿自饮,果然毒姓若失。
伊东以为东牯山不再会有生命了,才命令以5个大队的兵力在山上的毒烟消散后发起总攻。
梁华盛将预备队全部投入,3,00湖广男儿居高临下冲杀下来,拼刺的刀枪叮当杂响,整个东牯山如一个万人云集的采石场,钎锤撞击的金石之声摇山撼谷。
曰军的强攻被中队将士的刺刀粉碎了。
有些黔驴技穷的伊东,甩出他的最后王牌--战车部队。十几辆战车掩护着步兵顺着盘山大道隆隆开进。面对这些钢铁怪物,梁华盛没有反战车炮,暴雨似的子弹打在敌战车上,只溅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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