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奇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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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芳儿语塞起来，难道说是她打了皇帝一顿又骂了他几句后骑走了他的马，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出来不是找死吗？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女子？好恐怖啊！她可不知道鳌拜阅人无数，看身段力道自然就猜出她是女儿身。
“你可知道骑这匹马的后果？”鳌拜笑笑。他听说皇上赌气出京了，特地来追寻，没有想到却遇见这可疑女子。
“不就是一匹马吗？”干什么小题大做？他笑的样子更恐怖，芳儿声音不由得没有了底气。
“一匹马，可以判你弃市。”
鳌拜依然面不改色。不过他同样很意外，这个女人并没有害怕求饶，而是瞪着一双晶莹的大眼睛天真地看着他。芳儿不是不怕，她只是没有听明白鳌拜说什么。弃市，到底要把她丢到什么市场呢？还有这么可爱的刑罚？她要是知道擅自骑御马，是欺君之罪，要杀头，弃市并非把她丢到菜市场，而是要砍她的脑袋，早吓得从马上摔下来了，真是无知者无畏。可现在见她毫无畏惧，鳌拜竟然有些佩服这个女子了。就是男子听到这个，能够完全面不改色也是很难的。看来历史学得差没常识也是有好处的，不然芳儿就要尿裤子，丢尽脸了。
“来人，拿下。”鳌拜沉声喝道。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住手！”
身后突然有一个声音喝道，空中飞来一个人，稳稳落在芳儿马上，坐在她身后，他的手握住她的手抓住缰绳。
“是朕叫她骑的。”那股讨厌的气味，那个恶心的声音又来了。芳儿挣扎一下，有些气恼。
“臣鳌拜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鳌拜拂了拂袖子，叩拜道。随即周围一片跪倒，万岁万岁叫了起来。芳儿咽了口唾沫，这排场！
“可以放行了吧。”这女人在他怀里一点也不安分，总扭来扭去。芳儿拼命想踢他一脚，可惜他在自己身后，怎么也踢不到，最后累得没了力气。
“皇上要带这来历不明的女人进城？”鳌拜丝毫不客气。什么来历不明，芳儿心里不高兴，她可是赫舍里。
“她不是来历不明的女人，她是……朕的女人！闪开！驾——”放的是什么狗屁！在这么多人面前毁她清白！但此时芳儿毫无办法，康熙骑马冲了过去，鳌拜迅速退到一边，动作老练。
“臣恭送皇上！”哼，如此任性，看来不用他鳌拜动手，他的皇位就要断送在他自己手里，望着远去的身影，鳌拜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放我下来，玄烨！放我下来！”一路上芳儿不断的闹着，难道要和他共骑一马进城？
“不要吵，嗷——你！”踢不到他，芳儿眼珠一转，灵机一动，伸手在康熙大腿狠狠掐了一把。没有掐很多肉，夹住一点，狠命掐，果然让她听到了动听的惨叫。　
　　　　　　　　　　　　　　　　　　
　第四章　遇强臣马背逞英雄（2）
　“放本姑娘下来！嗷——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这下轮到芳儿惨叫了，竟然把她丢下来，屁股痛死了。
“混蛋！”她低声骂道，摸摸屁股，康熙早已经骑马走了。
“你为什么敢叫我名字？”走到一半，他突然掉转马头问。
“不叫名字还取名字干嘛？你真糨糊！”芳儿想也没想便回答，爬起来头也不抬走了。康熙愣了老半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呀，名字不用来叫还取来干嘛，他不自觉笑了。
……
（索府）
“格格，格格。”芳儿好不容易走到家，突然听见墙角有人喊她，是小桃红。
“小桃红，你怎么不进去？”
“格格，你没事就好了。格格摔下山，小桃红没有脸回索府，在这里求菩萨保佑格格没事。如果格格有什么三长两短，小桃红，小桃红……呜——小桃红也不活了。格格，你受苦了，呜——”她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你——”芳儿看着小桃红，心里一阵温暖，她竟然对自己这么好。
“哟，这是谁啊？哎哟，是格格啊！昨儿个一晚上没见着人，瞧瞧，大清早的这身打扮，敢情是唱戏去了，这演的是哪出啊？”两人刚进门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声音。
“这还没过门就夜不归宿了，这没脸没皮的事要是传了出去，不要说你了，就是这索府也要被人笑话没有规矩了。”
“春花，你说谁没脸没皮！”
小桃红气愤地上前瞪着声音的主人，一个年轻的丫鬟。春花是专门伺候索额图的丫鬟，索额图对她异常宠爱，还打算收了她做偏房。春花恃宠而骄，平日里常以主子自居，赫舍里生性温柔，对她也颇为忌惮。芳儿是宁可和男人打架也不愿意和女人吵架的脾气，平日里见她不过也是一可怜女子，不愿和她计较。只是今天被气饱了，心里郁闷正没处发呢，这春花可是挑错时候耍威风了。芳儿冷笑，看来要告诉她谁才是这里的主子了。
“这索府里没规矩的事儿多着呢，不新鲜。不过这奴才拦着主子说三道四，问这问那的，倒是头一回，稀罕着呢！今儿叔父还没收你呢，赶明儿你做上了姨太太，怕是连太老爷都不放在眼里了吧！”芳儿回敬道。
“你……你，你这是在教训我……敢这样跟我说话。”春花气得打颤，指着芳儿的鼻子。
“教训你又怎么了？就你刚才这话，就该打。不过打你本格格还嫌手脏呢！小桃红，给我掌嘴！”
“是！”
小桃红平时就受够了气，难得今天格格竟然敢和春花对着干，赶紧伸手，啪啪就是两个巴掌，下手又狠又快，春花被甩了两巴掌愣是没反应过来。芳儿不过两句气话，听见这耳边清脆的响声，见春花的脸立刻红肿起来，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见小桃红的手又举了起来，立刻拉了她的手，对春花说道。
“今天就到这，小桃红，我们回房！等等，今天的事，你最好管好嘴巴！”
爽快！一天的气都顺了！原来做坏格格也是不错的啊！　
　　　　　　　　　　　　　　　　　　
　第五章　俏芳儿巧舌辩叔父（1）
　“格格，我打听过了，昨夜太老爷和老爷都被传进宫了，整晚上没回来，咱们的事没人知道。格格，你这是怎么了？你都漱了一上午的口了！”房间里，小桃红诧异地看着芳儿。
“快再拿两壶茶来。”芳儿咕嘟咕嘟荡着口。
“你要是吃过比牛粪还臭的东西，你也和我一样。”该死的混蛋，居然强吻她！
“比牛粪还臭的东西？什么啊？格格，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小桃红一脸疑惑。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快给我准备洗澡水，不知道那家伙身上有没有跳蚤。”
“格格，你都洗两回了，花瓣都放了双倍。到底你昨晚遇见什么了！”小桃红笑了笑。
“格格该不是紧张吧，听说出嫁前的姑娘都会这样。”
芳儿一个激灵，咕咚一声将漱口水咽了下去。
“出嫁，嫁谁啊？”
“当然是皇上了，奴婢听说了，太老爷这次进宫就是为了选秀女的事，看来是###不离十了。如果这事成了，格格就不用嫁到遏家了。”
芳儿这才想起来昨晚上那个大色狼不就是他未来老公么！嫁给那个混蛋？NO　可不嫁给她就要嫁给另一个更混的混蛋？搞什么啊！
“芳儿。”一个苍老声音在门外响起。
正琢磨间，索尼进来了，芳儿立刻起身请安。
“玛父。”
芳儿眼睛一瞟，看了看索尼身后一脸怒色的索额图，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看你干的好事，索家的脸都给你丢光了。你竟然跑到慈宁宫让太皇太后把你许给皇上，大臣们都笑我们索家讨皇后做！你……”索额图看见她，忍不住就骂了起来。芳儿可怜巴巴地往索尼身后一缩。
“住口！”索尼回头一声重喝，转过头来又看看芳儿，长叹一声。
“芳儿，你这是何苦？”
“玛父，芳儿问您，太宗皇帝和世祖皇帝对索家如何？”芳儿把索尼扶到椅子上坐下，正容对他说道。
“恩重如山。”
“那太皇太后急在这个时候立后，怕不是为了添几个曾孙吧。玛父，你应该知道太皇太后的真正用意。”芳儿意味深长地看了索尼一眼。
“没错，那是为了皇上早日亲政。”索尼点点头。
“好！只要皇上一大婚，鳌拜就没有理由阻止皇上亲政。”
芳儿很努力地把思索了很久的台词背了出来。
“这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芳儿是明白的，但是芳儿是满洲正黄旗子弟，赫舍里·芳儿不能只为自己！如果芳儿做了皇后，鳌拜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也会收敛一点。叔父，您说呢？”芳儿盯着索额图。
“可是皇上想立香香……”索额图一时竟想不出什么来反驳芳儿。
“这样芳儿就更要进宫了，祖宗立下的规矩，汉人是不能选秀的，何况香香只是个风尘女子！皇上只是一时任性，但难保不会有人借机……”芳儿没有说下去，但是索尼已经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芳儿，你不愧是我索尼的孙女。我们索家的子孙命是皇上的，什么时候为自己想了。芳儿，不过这皇宫可不比外面啊，暗潮汹涌，处处杀机啊！”索尼语重心长。
“芳儿知道，不过芳儿定会把这后宫治理得和大清的江山一样稳稳当当！”芳儿此时真的佩服自己了，导演不让她演赫舍里，真是没眼光。
“好，从今天开始，在索府你不用向任何人行礼。”芳儿还没有听明白，小桃红却露出惊喜的神色。索额图听到这话脸色发青，瞪着芳儿。
“叔父，我今天去买了些古玩孝敬您，您看看喜欢不？”芳儿拉过索额图。
“还有这些字画是给玛父您的。”
“女孩子到处逛象什么话！”索额图教训道，不过还是受宠若惊，完全没想到芳儿会对他那么好。
“咱们满人女子哪那么小家子气，再说了，您以后可是皇帝的叔叔了，房里摆些珍品是应该的。”一席话说得他恍然大悟，对芳儿赔笑起来。是啊，有了个皇后侄女，他以后在朝廷上就更能挺直腰了嘛！　
　　　　　　　　　　　　　　　　　　
　第五章　俏芳儿巧舌辩叔父（2）
　……
“糟了，我的玉佩落在哪了！”
送走索尼爷俩，芳儿正换着衣裳，却发现一件要命的事，玉佩不见了，她摸着身上，一脸的懊悔。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康熙，把她的玉佩给拿走了！那可是她的姻缘石，怎么能随便给人呢！
“姑奶奶，您找什么呢？”小桃红笑眯眯地问。
“什么姑奶奶啊？你发烧了？”芳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格格，现在大家不能叫你格格了。照祖宗的规矩，得叫您声姑奶奶！这准备入宫的秀女在府上是最大的，可以不用向任何人行礼。”小桃红兴奋地说。
“奴婢听说了，太皇太后答应让香香进宫，皇上也答应立你为后，以后你就是我大清的国母了。”正说着只听门外锣鼓声一片。
“有什么热闹看吗？”芳儿从床上跳起来。
“是使臣的纳彩队伍来了，老爷今天一直在准备纳彩宴，有两百桌呢。格格，格格，你干什么啊？”
芳儿已经换了男装，这个时候全家都在忙，不出去什么时候出去。
“小桃红，你在这里给我遮掩着，我走了。”说完，打开通向后院的窗户，跳了出去。小桃红急得直叫，但她已经走了。小桃红又怕叫得大家都听见，急得直跺脚，这格格怎么醒了就变个人似的！
……
（街头）
芳儿摇着扇子，四处逛荡。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老婆的皮肉钱你也拿去赌？”
一个女人嘶天喊地的呼叫声传来。芳儿停住了脚步，在醉香楼的门口，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死死抱住一个男人的腿，男人踹了几下啐了口唾沫道。
“你少拦着老子发财！”
女人的哭声吸引了一群围观的人，人们都指手划脚地指责男人，男人恼羞成怒，狠狠踢着女人。
芳儿看得不由火起，拨开人群，冲男人就是一拳，使出不怎么标准的擒拿式，将男人胳膊一扭。男人没有防备，还真被芳儿偷袭成功了。
“欺负老婆，你还是不是男人？”芳儿喝道，另一只手夺过男人手中的银袋。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打老婆！”芳儿走到女人面前，将钱袋交给她。女人拿过钱袋，看了芳儿一眼。
“嘿嘿，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芳儿笑道。却不留神那女人推了芳儿一把，芳儿没有防备，差点摔倒，摇晃着好不容易站稳。
“你打我男人，我……我和你拼了。”女人伸手就往芳儿脸上抓过来。芳儿大惊，也顾不得形象了，惊慌闪躲。
“我在帮你！”芳儿边躲边说。
“咱们两口子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人群里一阵骚动，指着芳儿议论纷纷。芳儿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鼻子一酸，就差眼泪掉出来了。
这时听见楼上有人冷笑一声，芳儿抬头，看见醉香楼窗户口有一个人影，正是香香。
“这位公子，我家姑娘有请。”醉香楼里缓步走来一个女子，对芳儿说道，周围的人见了她都自动散开了。这女子就是香香的贴身丫鬟，得罪香香就是得罪京城权贵，众人自然少惹为妙了。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怒为红颜。红颜流落非吾恋，逆贼天亡自荒宴……”
刚进门就听见悲戚的歌声，只见香香抱着琵琶，扣弦而歌，歌声寂寞空寥。
“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代红妆照汗青。君不见馆娃初起鸳鸯宿，越女如花看不足。香径尘生鸟自啼，屧廊人去苔空绿。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最后一句，她尾音悠长，久而不断。
“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芳儿喃喃地反复念着这句唱词。
“都说她是红颜祸水，一个任人摆布的女子，怎担待得起如此的千古骂名？祸水是假，薄命是真。逃不脱的，终究女人二字。”香香放下琵琶说道。　
　　　　　　　　　　　　　　　　　　
　第五章　俏芳儿巧舌辩叔父（3）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看刚才那个女人，那男人嫖也好，赌也罢，都是她的丈夫。这两口子过日子，就一个忍字。忍得了就百年好合，忍不了就一拍两散，不过这忍与不忍，做主的都不是咱们女人。”
“你……知道我是女人？”芳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从第一次看见你就知道，男人看我的眼神不一样。”香香放下琵琶，走到芳儿面前，冷笑道。
“他们见到我，巴不得立刻就往炕上去！”
“无耻！”芳儿拍案而起！突然想起某人来。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芳儿闷闷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