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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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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完就要转身回包厢。
女人一把拽住他,斥责道:“爷爷说了,你必须得念研究生,你最好不要再整天和这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考不上他饶不了你。”
唐逸痞笑:“有爷爷在我怎么能考不上?大学不也是随随便便就念了吗?”
女人气道:“你要是再惹事生非我就把你送到国外去,让你自生自灭,不要给爷爷的学校丢脸。”
“唐咏菲,你够了啊,你最好少管我的事。”
唐咏菲威胁道:“你要是现在不马上跟我回家,我明天就把你所有的卡都停了,以后你爱怎样怎样,我也懒得管你。”
“干嘛啊?”唐逸一脸醉态,斜眼气她,“你要是把我卡都停了,我就去找靳恒远要钱花,不信他不给,”唐逸突然一乐,诡秘地说,“姐,你有管我的闲工夫,不如去盯着靳恒远,大的没了还有小的呢!”
聂瑶听到“靳恒远”三个字吓一跳,忍不住抬眼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叫“唐咏菲”的女人。
唐咏菲一头栗色的大波浪,米色丝质的高级连衣裙,闪亮的银色高跟鞋,脸上妆容精致,外表看起来如贵妇般温柔婉约,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模样,是个时尚漂亮的女人,举手投足都显现出富贵的姿态,明显是个有钱人。
聂瑶一下想到了这就是那天靳恒远办公室里的那个女人。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唐咏菲猛然抬手打了唐逸一巴掌,惊得聂瑶都跟着一哆嗦。
唐咏菲明显是气坏了,身体都在颤抖,她不再废话,冷脸命令道:“现在跟我回家。”说完毫不迟疑地转身走去楼梯口。
唐逸手捂着脸傻了好一会儿,神情因这一巴而掌清醒了许多。
他斜瞧了眼一旁看愣了的聂瑶,吼道:“看什么看?好看吗?”
聂瑶立刻埋头翻手里的单子,低眉敛目,没有任何表情。
唐逸黑着脸愤愤地走回包厢。
聂瑶这才抬手捂嘴,刚刚忍笑忍得好辛苦。
唐逸将一众不良青年遣散,聂瑶也终于可以去换衣服下班。
都市的夜色,繁华璀璨。
聂瑶没心情欣赏夜景,出了酒吧就低着头急急地走。
没走出几步突然顿住,心呼“糟糕”,身上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坐车?
这个时间已经没了地铁和公交,只能坐私人中巴,到家要十元钱。
聂瑶从小就知道,世上最忌讳的事就是向人借钱,她懊恼地转身向回走,心里盘算着开口向谁借钱合适。
“嘿,站住。”身后传来一个略熟的男声。
聂瑶下意识地侧头看了眼,见刚刚的“寿星”快步走了过来。
“把你电话号码给我。”唐逸站到聂瑶跟前,面含醉意,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别人欠他的一样,年轻的脸上写满轻狂与浮躁。
聂瑶豪不客气地拒绝:“没有。”说完抬步欲走。
唐逸一愣,伸手一把拉住她,他调了调身位,将聂瑶挡在身前,不让身后的一众狐朋狗友看到聂瑶的表情,不耐烦地说:“别不识抬举,给我号码下次来就专从你手里买酒。”
聂瑶极其厌恶这种轻蔑的语气和态度。
她转过身看唐逸,并看到了唐逸身后不远处的那群年轻人,他们正嬉皮笑脸地张望着,吹着轻佻的口哨,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个个都是站不直走不稳的模样。
聂瑶立刻就猜出他们定是在玩什么游戏,打什么邪恶的赌注,更是心生厌恶,挣脱唐逸的拉扯再次欲走。
“你想要什么?”唐逸急问,并半转身体看了眼身后,他看的不是那群年轻人,而是正抱着臂等待他的唐咏菲,为了不招惹姐姐再次发威,也为了不在朋友们面前失面子,他必须速战速决。
聂瑶刚想抬步,听到问话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她面对回唐逸,冲他摊出一只手,直接了当地说:“十元钱,先借我十元钱再说。”
“十元钱?”唐逸神情古怪地重复着,仿佛这几个字极好笑,使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聂瑶想起先前被袭胸的事,更是不悦,厉声问:“借不借?”
唐逸一边掏钱包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聂瑶并不畏惧地回答了他。
“聂——瑶——”唐逸慢慢地念着,将钱包掂在手里,上下打量她,挑眉坏笑:“就值十元?”
“就值十元!”聂瑶立刻说,并毫不客气地把唐逸手里的钱包拿过来,寻出一张十元纸币,把钱包塞回给他的同时,向他报了自己刚丢了的那个手机号码。然后挥着钱说:“是你的面子就值十元。”
聂瑶转身扬长而去,唐逸站在原地瞧着她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怎么样?怎么说这么久?”一个金毛年轻人走过来兴奋地拍着唐逸的肩膀,“老大威武,二十三岁生日过得完美,这些妞儿的号码咱们兄弟得共享。”
“我搞不定的妞还没出生呢!”唐逸极度不耐地走向唐咏菲,拽拽地冲他的朋友们摆了下手,“散了,散了。”
☆、第九章
聂瑶知道,在职场里,说错话和做错事一样,后果难料,所以一直以来她和同事们的接触程度都很有限,下班后的聚会之类,她基本不参与。
时间久了,同事们在工作之外都把她当成了隐形人。
可如今,聂瑶因有了某种特权而很不受女同事们待见,私下里的非议也自然免不了。
聂瑶面上装做不知道,不在意,但其实心里并不像表现的那么轻松。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确实是和靳先生比其他人接触的多。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微妙奇怪,或许只因一次轻松的交谈,一次相伴式的就餐,就会使关系拉近许多。
所以当聂瑶再次来到靳恒远的办公室时,她心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局促感。
靳恒远这个周五很忙,一下午都在开会,他趁着会议中间休息的时间回到办公室,看到聂瑶正乖乖地坐在他办公室的门口等着,他忽然就莫名地松了口气。
聂瑶看到他走过来,马上站起微笑着打招呼。
靳恒远把她带进办公室,看了看她今天递过来的资料,能签字的都签了字,不同意的也在报告上写了不同意的原因,然后又匆匆忙忙赶回会议室继续开会。
两个人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倒像是有了某种默契。
因为是周末,所以聂瑶从金盛出来后,直接去了兼职的酒吧。
她换了工作服在一楼的大厅里忙碌着,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此时此刻的二楼包厢里,有个人正在因为她而越来越烦躁。
夜九时许,二楼包厢。
光线晦暗萎靡的包厢里,一群年轻男女嬉笑打闹着。
“脱,脱……”包厢里一个穿着荧绿色上装的青年男人,语调色色地催促着身旁的女伴,“说好了谁输谁脱的,”男子不依不饶,上下其手,女孩儿娇笑着躲闪,两个人发出阵阵浪笑声。
另一染了金发的青年男人邪笑着提醒:“你小子悠着点,这妞一看就未成年,你别搞出‘人命’小心坐牢。”
荧绿装青年故作惊讶地看向怀里的女孩:“你还没成年啊?功夫那么棒跟谁学的?嗯?跟谁学的?你说不说?不说就地‘惩罚’。”
女孩儿被荧绿装青年摁倒在沙发上,尖叫喘息着,辨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
唐逸坐在包厢正中的沙发上,小口地咂着杯中的酒,一副兴致寡然的样子,对身旁正在发生的事仿若未闻,或是已经习以为常。
金发青年这时也俯身狠吻自己怀中的女孩儿,一双手在女孩儿身上用力揉捏,大声命令着:“叫,要叫得比他俩声大。”
唐逸突然觉得心烦,他把手里的杯子甩手丢出去,厉声呵斥:“滚,要做都滚出去做。”
杯子落在桌前的地板上,碎了一角,滚向墙边,包厢里的人都顿住了动作,只有嘈杂的音乐在无畏地敲打着节奏。
荧绿装青年边坐直身子边调笑着说:“唐少今天火够大的啊!”他把自己的女伴往唐逸方向推了一把,“乖,去给唐少泻泻火。”
那女孩儿居然豪不扭捏地真靠了过去,扑闪着长睫毛一脸期待地看着唐逸。
唐逸伸手在女孩儿胸前狠捏了一把,女孩儿夸张地叫了声,随后整个身体便要贴上去。
“一边去,”唐逸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女孩儿推开,极不耐烦地说,“对着你们这些俗魅货,我没反应。”
女孩儿被推得伏在沙发上,一脸的委屈,眼看就要掉泪。
“不哭,不哭,来,让哥哥好好爱爱。”“荧绿装”揽过那女孩儿,一边不停地吻她的脸蛋儿一边状似怜惜地说,“才跟哥哥没几天就受这么大委屈,真是可怜了。”
“唐少今儿怎么了?自己不带妞儿,给了不要,还不准我们乐呵,”金毛男一脸不解地调侃,“改做苦行僧了?”
“荧绿装”边吻怀里的女孩儿边抽空说:“唐少玩的妞太多了,一般的妞他反应不起来了。”
这时,包厢里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年轻男人开了口:“唐少碰到个硬妞儿,”那年轻男人戴副眼镜,看上去有几分斯文气质,说出的话却一点不斯文,“上不到那妞儿,唐少的火泻不了。”
“荧绿装”立马来了兴致,急问:“什么妞儿?还有唐少搞不定的妞儿?”
“金毛”煽风点火:“肯定品色俱佳,这种妞儿向来清高假正经,难搞的很。”
“眼镜”答得不温不火:“就是唐少生日那天这间包厢的服务生,唐少找那妞儿好些天了,”眼镜男一脸好奇地问,“那妞儿正吗?干嘛非她不可?”
唐逸一想到聂瑶那天离开时拿着钱冲他挥手的样子就来气,再想到聂瑶给了他一个作废了的电话号码就气得牙根痒,他潦草又气愤地答:“她欠我钱。”
“靠,居然敢惹到我们唐少头上,挖地三尺也得把那妞儿挖出来,”“金毛”看向唐逸,激将道:“不能让个妞扫了唐少威名。”
唐逸脸色难看,皱着眉问:“陆剑升呢?他不是逃回来了吗?怎么也不见个影儿,死哪去了?”
“金毛”接话:“刚打过电话给他,他说有正经事要办,让我们最近都别找他。”
“荧绿装”嗤笑:“他能有什么正事?才回来就被他老子抓到了吧?就他最怂,让他滚去留学他就去,我看是他哥嫌他碍眼。”
“眼镜”恶意地把话题又拉回来:“唐少把那妞找出来打算怎么处置?”
唐逸冲动起来,咬牙道:“等我拍了她艳照给你们看。”
另三个男人立马拍手叫好,纷纷拿起酒杯与唐逸碰杯。
同一时间,金盛大厦。
靳恒远终于结束了会议,他有些疲惫地靠坐在办公室的椅子里,休息了片刻后,他拿了车钥匙下楼。
外面夜色正魅,城市在夜幕下变得越发繁华璀璨。
靳恒远缓缓地转着方向盘,心里突然觉得很空落,他不想回家,不想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房子感受孤寂。
朋友间的聚会并不难找,靳恒远准备给朋友打个电话,瞥眼间看到街边闪烁的霓虹招牌,他顿了手下的动作,脑子里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酒吧里。
聂瑶正忙个不停,在大厅里兜兜转转间,她突然刹停了脚步,只愣怔了几秒,她便走过去,带着笑容打招呼:“靳先生,您来啦。”
“你每天都来吗?”靳恒远一直看着她,表情是笑笑的,很和善的样子。
“不是天天都来,但是周末会尽量来,”聂瑶实在地答,“周末生意好些。”
“今天的生意好吗?”
“嗯,”聂瑶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的酒还没有给客人送去,她马上说,“靳先生,我先去一下,马上回来。”
靳恒远点点头,看着她动作麻利地去给一桌客人送酒,那客人似乎是在气等久了,不知说了些什么,聂瑶连连地鞠躬道歉。
靳恒远远远地看着,心里莫名地有点堵。
聂瑶很快又站回到他的桌前,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笑容有些不自在,似乎在窘迫刚刚被客人奚落的事。
其实聂瑶此刻只是觉得,在场所有的客人里,最不能怠慢的就是眼前的这位老板,可她又敢轻易向他推销酒水,只能等着靳先生主动开口吩咐。
由于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开口,聂瑶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的裙摆,明眸闪闪地看着他。
靳恒远看着她的小动作,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她局促胆怯时的眼神和动作,总是让人觉得既有趣又心软。
“你什么时候可以下班?”靳恒远问。
☆、第十章
“随时都可以,”聂瑶老实地答,“兼职不限时间的。”
靳恒远抬手看看表:“那现在就走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聂瑶看看周围越来越多的客人,周末的这个时间是销售的黄金时段。
聂瑶不好逆老板的意,又不太情愿走,于是支吾道:“我……还不着急回家。”
靳恒远站起身,很自然地说:“走吧,我还没吃晚饭,和我去吃点东西。”
夜十时许,茶餐厅里。
靳恒远没有带聂瑶去高档的大饭店,而是来到了一家路旁的茶餐厅,这样的环境倒是使聂瑶精神上放松很多。
茶餐厅里干净整洁,窗明几净,墙面的白色瓷砖被擦得晶亮,这样被用心打理的路边小店并不多见。
靳恒远很熟络地和店主打招呼,像是常来的熟客。
那店主是个老伯,见聂瑶是生面孔,热情地向她介绍店里的招牌菜和点心。
聂瑶揣测靳先生的口味,没有随意拿注意。
靳恒远很体贴地替她选了几样。
聂瑶不由得问:“你常来这里吗?”
靳恒远“嗯”了声,说:“我小时候就住在这一带。”
聂瑶闻言转头打量外面的环境,这一带是市里的老区,有不少老房子破旧地存在着,看上去像是随时会被拆掉的样子。
“我也出生在北方,三岁时全家搬到这里,一直到八岁才搬走,”靳恒远用闲聊的语气,随意地说着,“父母忙得没时间管我们的时候,我和我哥的三餐都是在周围这些小店里解决的。”
聂瑶吃惊靳恒远小时候居然家境一般,更吃惊他出生在北方,难怪听他讲的普通话要比听别人讲的舒服很多,原来他父母都是北方人。
聂瑶问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金盛最早是什么样子的?金盛是如何建立起来的?”聂瑶由衷地说,“你父母真了不起,能建起金盛这么大的企业。”
靳恒远笑笑:“是时代的机遇吧。”
老板送来了点心和菜品,靳恒远示意聂瑶:“多吃点,你这么瘦,要多吃东西。”
聂瑶应了声,尝了口,然后称赞了几句。
店主却在不远处听得眉开眼笑,此时店里的人不多,气氛很温馨。
“是什么样的机遇?”聂瑶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励志的故事,更何况是这种当事人亲述的现实版。
靳恒远见她对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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