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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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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东那头的信息也要多注意,都二十多天了,怎么还不见信儿来。鹰嘴关已经拿下了,下一步该怎么走,主帅无令,副帅不在,再这样下去,鹰嘴关这块肥内,就得变成烫手山芋了。”罗安日盼夜也盼,眼下他一个人拿着军中上下的主意,压力忒大了点。
经过这些日子的等待,罗安觉得这回津北怕是要出事,眼下能做的就是赶紧联络上津东,然后尽快找到萧永夜。
而顾雁歌此时,完全不知道这些,只一路奔驰,向津东去。
路上再也没有了前些时候的悠闲、安逸,侍卫们轮班赶车马,丫头婆子也轮着歇息。这日,恰逢到了白云城,这离津东主营仅剩百余里,侍卫建议在这里歇歇脚。
“主子,这些天马累人疲,白云城外,路就难走了,山势不平坦,这些天又下了点雨,津江水深浪急,山路更加险峻。咱们还是在这安置了,养足了精神头才好接着赶路。”
顾雁歌点头,这些天赶路实在是太急了,侍卫们都受不了,丫头婆子们更受不了,连带着弘璋和弘琨都没往日那么活泛了,倒真是累着他们了:“那就安置了吧,让大家都好好歇歇,明儿咱们用过午饭再走也是来得及的。你们也都累着了,洗漱了都早点歇着吧。”
扶疏、净竹侍候着用了饭菜,顾雁歌和她们一块,给两小小子结结实实地洗了个澡,两孩子一沾床就睡着了,顾雁歌也是一闭眼就睡着了,她已轻累得什么都想不了了。
一夜无梦,顾雁歌起了个大早,弘璋和弘琨经过一晚上的休整.也蹦跳起来。
“娘,花……”早已经爬坐起来的弘璋指着窗外爬进来的一朵小花,眉开眼笑地对她说着话。
她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一枝挑花开得粉粉艳艳的,从窗户缝里爬进来,在晨曦里带雾带烟的,说不出的好看:“是,那是挑花。三回早上想吃什么,娘带你下去吃早饭。”
弘璋歪着头,像是真的在考虑吃什么一样:“肉肉……”
顾雁歌笑着敲了他的额头一下,说:“你就是个嗜肉如命的,三变喝莲子粥好不好?”
“大饼……”弘琨闻着从外头传进来的香味,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大饼两个宇,看来已经在流口水了。
“那好,咱们下去买大饼,夹肉的大饼子。”
洗漱了带着两孩子从后头出来,她们起得早,店堂里只有掌柜地在那站着,伙计们正在收拾,掌柜一见她下来就迎上来道:“这位夫人昨晚可住得好,小店简陋,还请夫人多包涵。”
“挺不错,都干干净净的,旅途上,能有这么个干净的住处,已经很好了。”顾雁歌抱着弘璋,牵着弘琨,这些天受了凉,脑袋上还包着块巾子,活脱脱就是一市井里的婆姨。
掌柜也是见这两孩子不凡,又带着侍从,光看顾雁歌那模样,现在还真是看不出来什么:“夫人可是要用早饭了,这两位小公子用点什么?”
“劳烦掌柜的准备些莲子粥,要炖得软烂些。”顾雁歌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外,弘琨一见外头卖大饼的,正拿着个面尖儿在那揉得跟跳舞似的,一个劲地要过去。
掌柜的笑着过来扶了把:“小公子小心。”
弘琨一高兴,说了句:“赏……”
顾雁歌愣了半天,这才听清楚是个什么宇:“萧三变,你学什么不好,怎么尽学这些个纨绔习气。”
挨了批评的弘琨撇了撇嘴,看了眼弘璋,然后再看向她,那眼神透着委屈:“娘……”
“好了好了,要说谢谢,不该说赏,明白吗?”看着弘琨点了头,顾雁歌又笑眯眯地给他买大饼。这大饼其实只有手掌大小,不过倒是真有肉的,中间厚厚的一层大葱肉馅,用油调了,烤得香嫩极来。
拿了两个给弘琨,让他自己啃着,弘琨一手一个,吃得不亦乐乎,没过多会儿,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声:“马……”
顾雁歌侧脸一看,弘琨手里吃到一半的饼子掉地上了,正准备伸手去捡,而后头一辆马车正驶过去,她笑着擦了擦弘琨的嘴说:“掉地上脏了就不能吃了,我们买了好多呢,够你吃的,就不要捡那块拼了。”
而就在刚才过去的那辆马车上,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满是得意的笑,那正是前些时候刚见过的魏延平:“叔,要是我这回办好了差事,爹不会再追着要我的命吧。”
“咱们这回是押上了全副身家,你跟着那位大公主一路来,不就打这主意吗。眼下的天容不得咱们,咱们只好另谋出路。这回你也别再犯浑了,陆家没打算跟咱们家站到一条线上,你那婆娘,最好离得远远的,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明白,女人也就这么回事。”
“是是是,叔叔,我要是还不明白就真他娘傻到家了。不过,津洲王要大公主做什么?”魏延平就是个绣花枕头,到现在还没明白津洲王为什么要他们注意顾雁歌的行踪。
魏延平叫叔的那个中年男看了魏延平一眼,只道烂泥扶不上墙:“大公主连着两个小世子,要是能把他们掌握在手里,恪亲王和萧永夜能不受治。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半点计较都没有,痴长年龄不长脑”
魏延平这下总算明白了,回头远远看了眼顾雁歌和弘璋、弘琨,笑道:“要让我去对付那大将军不成,对付个娇生惯养、不谙世事的小娘们足够了。”
午后用了饭,车马向津东大营的驻城驶去,傍晚时分正好披着斜阳入城。恪亲王知道顾雁歌来,只让正好来安排给养的顾次庄来接应。
“雁儿,你可真是不听话,让你回京城去,还非得来,拦都拦不住。”顾次庄一边伸手去抱弘琨,一边让跟着来的人把东西安置好。
顾雁歌原本还以为会最先看到恪亲王呢,于是问了一句:“父王呢?”
“伯父已经十几天没出大营了,你想见得过几天,正是战事重的时候。眼下还得赶紧跟津北取得联系,也不知道那头的消息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连飞鸽传书都没有。”顾次庄知道瞒是瞒不住的,不如直接说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瞒来瞒去只会更添担忧。
话锋一转,顾次庄又说:“几万兵马呢,要出事就算没信儿也该知道了,雁儿也不用过多的担心。”
顾雁歌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了,顾次庄这一番话,虚虚实实的,反而让她不那么担心了。两兄妹一路走着,一路说着话。到了驿馆里,安置好了住所,顾雁歌才拉着顾次庄坐下来。
“哥哥,阔科旗……怕是也要借机作乱,差人送信怕不安全,这才一直没说。”
一听这话,顾次庄差点把弘琨给摔着了,其实这事也在预料之中,只是没算到来得这么快而已:“雁儿,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给我说说。”
顾雁歌连忙从头到尾把事说了一遍,顾次庄听得直皱眉头:“那你的意思是,这事还是乌云娜有意透给你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可是阔科旗汗王最宠爱的小女儿。”
“许……许是忱王。”顾雁歌心说,她也自作多情了一回,总觉得这是忱王有意要告诉她的。
顾次庄挠了挠头,很明显地清楚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久久地才说了句:“雁儿,你还真是祸国殃民啊……”
顾雁歌瞪了顾次庄一眼,道:“哥哥,你有工夫在这挤兑我,不如赶紧去大营里告诉父王。”
顾次庄连忙起身,在外头吩咐了几句照顾好之类的话,翻身上马急匆匆地向大营走去。
听着远去的马蹄声,顾雁歌心下略安,总算也把消息带到了,只要恪亲王知道了,想必就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净竹,屋子里一股子味儿,开窗敞敞风吧。”
净竹应了一声,窗户一打开,外头的风吹进来,果然就舒坦多了,抬头向窗外一看,正是斜阳铺金的时候。
“啧,这驿丞看起来倒有些眼熟……”净竹这么说了一句。
顾雁歌听了也没入一心里去,她正想着自己的事,来之前有万千种打算,来之后又好像什么都做不得。
永夜啊,你究竟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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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自由之声 第一七一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话说萧永夜究竟怎么了呢?
嗯,现在萧永夜正在黄沙堆里研究,怎么把谢安崇这小子埋沙地里,彻底把他绕进去。
“副帅……”跟着萧永夜的副将很无语,明明一切在握,可萧永夜愣是要装出一副被围追堵截得很惨的模样来,要不是事先跟他们说了,他们还真当走投无路了。
“罗安那边的消息还没送出去?”萧永夜倒是觉得这件事比较有意思,飞鸽传书都出不去,不知道什么人,也不知道什么目的。
“是,副帅,您这样蹲这做什么,大营您不管了,罗将军现在天天伸长脖子找您,您就不给个信儿?”
萧永夜拿着树枝在沙子堆起来的地形图上,比划来比划去,头也不回地说:“暂时不用给,让他们慌着吧,反正谢崇安也正带着大军在找咱们,罗安那边倒还安全。”
“副帅,您究竟想怎么办。谢崇安找我们,罗将军找我们,连恪亲王都在找,您到底怎么打算的。”
“记得这吗,咱们好几匹马陷在里头再也没出来,十几年前我来过这,听当地的人说,从这进去,只有一条道,进去了就是有进无出的鬼门关。这几年这里沙积风吹的,倒是有些改变,一时没认出来,不过这响沙河倒是还在。”萧永夜是想兵不血刃,把谢崇安绕进去,那就不用他出手了。
副将点了点头:“只是,谢崇安未必会跳这陷阱啊!”
“自有办法。”
这时帐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副帅,大公主到津东了。”
萧永夜皱眉,这时候不好好地待在京城里,怎么反而跑到局势不明的津东来了:“去给元帅送个口信儿,就说我在响沙河一带,只需让元帅一人知晓就行了。”
口信儿捎到津东大营的时候,恪亲王猛地就感觉,这天就这么拨云见日了。在主帐里负着手走了好几圈,停下来直道:“这就好,这就好……我说这孩子怎么了,哪至于成这样,他有打算就好。雁儿那里自有我照应,你让他小心些,至于津北大营的信送不出来,自会着人去查探因由。”
收到信儿的次日,津洲王陈兵压境,五万精兵,全部都压在了防线上,摆出了誓要与恪亲王在津东决一死战的势头。
恪亲王也不悚他,表面上依然摆出悠闹自在的模样,可私底下早已经戒备森严,津洲王不来倒还算了,来了就让他有来无回。
与此同时,津洲王的大营里,私底下早已经炸了锅。
“刘头儿,咱们真要和将军王动武吗,王上不是说只是示威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像是真要打一样?”中层以上的将士,多在恪亲王手下谋过事,而中层以下的年轻士兵们,则多是听着恪亲王的事长大的,那就是他们心目中敬仰的神啊!
“二愣子,别傻了,你以为咱们还回得去,输了得背着叛军之名,永世不得翻身。赢了,也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戳咱们的脊梁骨,咱们早已经是进不得、退不得了。”
当然也自有天生反骨的,偏不信那邪:“将军王又怎么样,从来打了胜仗的才是王,输了的都叫匪。”
此时,顾雁歌正在津东的守城里,终于得到了萧永夜平安的消息,她原本紧绷的身心一下子全放松了。津东的守城名为永安,两小子一到这儿,倒没有什么不习惯,天天的就鼓捣着往外跑。也是,这些日子天天赶马车,把弘璋和弘琨闷了个结实。
眨眼的,弘璋和弘琨也快两岁了,能跑能跳爱说话,尤其是弘璋,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虽然大部分时候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事儿,可是半点不妨碍他对发出声音这件事的执着。
“娘,风车吹,吃麻糖。”弘璋除了玩就是吃,这性子不知道像谁,客观来说,还真是像顾次庄……
弘琨呢就懒了个透,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不该说话的时候半个宇没有,该说的时候也尽量是一个宇一个字往外蹦。
弘琨说这甜字的时候一脸嫌弃,顾雁歌忍不住笑:“你们俩儿啊,真是抱错了吧,一个恨不得拿糖当饭吃,一个是半点甜味儿都见不得。”
“主子,小世子们正好相互衬着了,大世子爱甜不爱酸,小世子是爱酸不爱甜,两兄弟互相谦让着,多好啊!”
“说着也是,三回见着酸的就扔三变碗里,三变见着甜的就扔三回碗里,这两小子,真是和谐到家了。”正说话的时候,弘璋就跑到买糖人的摊子上去了,侍卫连忙上去付银子。
弘璋得了糖人,递了个给弘琨,弘琨摇头,弘璋又往顾雁歌手里递,顾雁歌也摇头,弘璋想了想,又看了看周围的丫头、小子和侍卫,似乎是见所有人都对糖人没兴趣,这才欢喜无比地开啃。
“三回,慢点,没人跟你抢……”这个抢字还在嘴里转悠,顾雁歌就发现了个熟面孔,陆红绫的“私奔”魏延平。
得亏她记性好,要不然真该是对面不相识了,不过这人来做什么,还一脸笑地在那勾引她儿子。好在这两小子,除了萧永夜和她,以及恪亲王和远在宫里的皇帝之外,别人是基本上不怎么搭理的。就连顾次庄和顾应无他们,也是天长日久了才混了个脸熟。
“这位夫人,没想到又见着面了。”
哟,套近乎,这人在憋什么坏呢,那眼睛溜溜转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另有打算似的。不过她也没兴趣,这人能翻出什么天去,使小聪明就有份儿:“哦,我不议识你,你怕是认错人了。嬷嬷,咱们回府去吧,哥哥该来了。”
侍卫一听顾雁歌说不认识,立马就把魏延平给隔开了,侍卫们倒是有还记得魏延平的,不过对这人没什么好印象就是,当然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顾雁歌转身就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走得远了回头看了眼魏延平,那脸上似乎有种名叫愤慨的情绪,眼光闪烁之间,看着就像没怀好心的。
“那个人,注意一下,竟然跟着咱们到永安来了,狼跟在羊后头,能安什么好心。”不用顾雁歌说,侍卫们早就安排下去了。
“是,大公主,属下去安徘。”
这群侍卫办事效率那叫一个好,顾雁歌还没回府呢,去打探消息的就回来了,跟侍卫的头领说了几句话,那头领脸色一变,上前来禀报:“大公主,属下请您先回府里去,街面上怕不安全。”
顾雁歌知道怕是打听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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