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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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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也分别起名叫简文、简武。
五年来,沈家人从没来过,又加甄十娘身体不好,一向深居简出,镇上倒也没人起疑。
好久不见甄十娘这么严厉了,喜鹊扑通跪了下去,“奴婢不敢了。”
“你起来吧……”甄十娘叹息一声,“你是不知道,我宁愿找一个知疼知热的山野村夫,也强过和他过下半辈子。”
“小姐……小姐是……”喜鹊瞠目结舌。
她家小姐不是真的想改嫁吧?
这太大逆不道了!
也知以喜鹊从一而终的脑子,让她接受这些一时半时是不可能的,甄十娘就站起来,“走吧,该做午饭了。”
嘴唇动了又动,喜鹊还想问清楚,见甄十娘已走了出去,就摇摇头,快步追了上去。
除了文哥、武哥是男人,家里就三女人,祖宅后面有两亩荷塘和半亩菜地,平常日子地里的粗活都是喜鹊和秋菊打理,三个女人中属甄十娘身子差,做饭的事情就归她负责。
好在甄十娘前世就喜欢美食,最爱看舌尖上的中国,做饭对她来说倒也不是什么为难事,反而自娱其中,尤其每每用最普通的材料做出一桌可口的饭菜,把简武简文撑得小肚子圆溜溜的,甄十娘就有一种别样的满足。
让喜鹊去荷塘捞了条鲤鱼清蒸了,又做了个粉蒸肉,煮了锅莲子粥,现成的野菜团子热一热就好,配上两碟小咸菜,不过半个时辰,一桌香喷喷的饭便端了上来。
趁她做饭功夫,喜鹊又带秋菊和两个小家伙打了几篓莲蓬回来,“……小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看着桌上香喷喷的饭菜,秋菊口水先流了出来。
“……肉!肉!”快一个月没见肉了,闻到肉香,简武简文迫不及待地往炕上爬,“娘,娘,我要吃肉!粉蒸肉好吃!”
“好,我们都吃肉。”被甄十娘弯腰拦住,“不过,文哥武哥要先把手洗干净了。”
伸出两只泥糊糊的小手看了看,简武简文相互吐吐舌头,转身就向外跑,嘴里不忘说道,“娘等着我!”武哥一头撞到门口的秋菊身上,怔了下,随即嚷道,“我去洗手,秋菊姐姐不许偷吃肉!”
秋菊就咯咯地笑,“……姐姐领你去洗。”
“我带他们去吧,你帮小姐盛粥。”刚收好莲蓬进屋的喜鹊见了,就拉过简武简文。
秋菊应了一声,去厨房拿碗。
文哥武哥年纪虽小,却特别懂事,吃饭也不用人喂,甄十娘把饭菜给两人分在各自碗里,两人就低着头,香喷喷地吃起来。
人多肉少,见喜鹊叨了一块肉就不肯再吃,只让两个孩子吃,也知劝她没用,甄十娘就把文哥跟前的鱼端到喜鹊跟前,“来,你最爱吃的清蒸鱼……”
自家有荷塘,甄十娘春天时往塘里放了许多鱼苗,鱼肉却是经常可以吃到的。
“小姐身子不好,也多吃些肉……”喜鹊夹了块米粉肉放到甄十娘碗里,自己却夹了块鱼肉。
筷子一送到嘴边,喜鹊就一阵咽呕。
第五章启蒙?
“……怎么了?”见她神色不对,甄十娘问道。
“没事儿。”喜鹊摇摇头,强把鱼肉塞进嘴里。
谁知,不咽还好,这一强咽,喜鹊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地难受,再忍不住,她捂着嘴就往外跑,吓得秋菊跳下地光着脚就跟了过去。
简文简武也惊得放下筷子,“喜鹊姑姑怎么了?”简武起身就要下地。
“……继续吃饭。”甄十娘伸手按住他,又给每人拿了个菜团子,“多吃才能长得快。”眼睛担忧地看向门口。
秋菊扶喜鹊走进来。
“……怎么样?”甄十娘问道。
“没事了……”喜鹊笑道,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可能是上午跑的路太多,中了暑,我喝些粥就好了。”端起莲子粥,低头喝起来。
甄十娘就若有所思地皱皱眉。
“我吃饱了。”简文放下筷子,“我要去剥莲蓬!”
见哥哥撂了筷子,简武把手里剩下的菜团一口塞进嘴里就要站起来,被甄十娘按住,“……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又抬头招呼简文,“等弟弟一会儿。”
简武使劲咽下嘴里的饭,接过秋菊递上的水喝了一口,大喘一口气,举起右手,“我也要去剥莲蓬!”
“消消食就回来睡午觉……”甄十娘说道。
“哎……”简武简文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你小日子什么时候来的?”见秋菊也没了影儿,甄十娘扭头问喜鹊。
“上月……”喜鹊声音一顿,她眼睛忽然一亮,惊喜地看着甄十娘,“好像有两个月没来了……小姐,奴婢是不是……”
成亲快三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夫君虽然不说,但喜鹊也着急。
“你啊……”甄十娘抓过她胳膊,“我看看。”
“是不是?”见甄十娘神色凝重,喜鹊屏住呼吸。
“不是。”甄十娘摇摇头。
“真的?”喜鹊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骗你的。”甄十娘嘻嘻地笑,“已经两个多月了。”
“小姐就会戏弄奴婢。”喜鹊一阵惊喜,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好了,好了。”甄十娘拍拍她,“又哭又笑的,仔细对胎儿不好。”
喜鹊果然不敢哭了,“……小姐的医术真高,奴婢这回可是现成的例子,一定出去给您好好宣传宣传。”
见她三年不孕,甄十娘就给开了一付方子,才吃了三个月。
“仔细人家说你是王婆卖瓜……”甄十娘笑道,想起什么,又道,“才两个月,胎像还不稳,以后就别去打莲蓬了。”
“可是……”
“左右今年收成好,我看干脆就把收荷塘的活都包出去吧,也省得你和秋菊受累。”
喜鹊摇摇头,“那又得花银子。”文哥武哥明年就该进学堂了,到处都是银子,“要不……”忽然抬起头,“再让长河过来帮几天吧。”总能省些银子。
长河叫李长河,是喜鹊的丈夫,家里种了几亩薄田,农闲时也常给人打短工,他和喜鹊最初也是因甄十娘雇他来沈家祖宅帮着清理荷塘时认识的,为人很厚道,这些年也帮了甄十娘不少忙。
“算了……”甄十娘摇摇头,“连你的月例我都没银子给呢,再让他过来干白活,以后孩子出生了,你们喝西北风去?”见喜鹊还要说,就道,“你放心,等将来攒够银子开了药堂,他不想过来也不行!”
开药堂最少也的几百两银子!
她们孤儿寡母的哪能开得起?再说,药堂哪是一个女人家开的?
更何况她们身份不同,这么偷偷摸摸地卖点药还可以,真大张旗鼓地开药堂,被沈钟磬知道了,他堂堂大将军的嫡妻私下里竟从事这等下做的行当,怕是立时就会杀了灭口。
以为甄十娘只是安慰自己,喜鹊也没当真,顺着她说道,“……小姐即想攒银子开药堂,眼前能省一文是一文,长河别的能耐没有,就一身蛮力,昨儿镇东头的许掌柜找他去帮忙,他还说要到您这儿来做呢。”
甄十娘想了想,“也好,若他手头没活就过来吧,我也省得去别处雇,只是,工钱都按市场价给,这次他再不许不要了,否则就别来!”
“小姐!”喜鹊脸涨的通红。
“……就这么定了。”甄十娘摆摆手,又看着她道,“武哥文哥明年该进学堂了,我想今冬就把奶娘辞了。”
喜鹊怔了下,随即道,“……也好,这样一年就能省六两多银子,再添些就够他们的学塾费了,左右奴婢也下不了荷塘,以后就由奴婢带他们,只是……”她叹了口气,“总是将军之后,天资这么好,送镇上的学堂会不会埋没了?”又道,“奴婢看他俩都好动,尤其武哥,弹弓打得那么准……”若放在将军府,沈钟磬一定会花重金聘最好的武师和西习给他们启蒙,十年后又是个威风凛凛的武状元,话说道这儿,想起甄十娘的态度,喜鹊声音戛然而止。
只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甄十娘。
甄十娘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记得前世那些望子成龙的父母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绝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这两个孩子天资聪颖又好动,她是该给找个武师调教的。
可是,她哪有钱啊?
他们的老爹倒是有钱,可惜,想起沈钟磬的刻薄和毒舌,甄十娘就打心里摇摇头,“还是算了吧,那样的老爹,再多的钱也教不出好儿子,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纨绔子弟呢?”孩子的教育,不仅在于启蒙老师的好坏,家长的言传身教更重要,就叹了口气,说道,“就先这样吧,谁说穷人的孩子就没有成才的?”
第六章再见
喜鹊有了身孕,不易奔波,送药讨帐的事儿就落在了甄十娘身上,因熬制阿胶费时费力,为尽快筹措到简武简文的学费和开药堂的本钱,甄十娘索性将攒的银子都拿出来买了药材,炼制了一批丸药。
“……这个叫乌鸡白凤丸。”这一日,甄十娘拿了刚炼好的药丸来到瑞祥药铺,“是用乌鸡、鹿角胶、鳖甲、人参、黄芪等炼制的,能补气养血,调经止带,用于气血两虚,身体瘦弱,腰膝酸软……”掰开一粒药丸,耐心地把药丸的疗效用途向坐堂大夫冯喜和掌柜李齐解说了一遍,最后道,“……这些药丸都是大周罕见的,药效绝没问题,李大哥帮我卖个试试吧。”
丸药在现代早已不足为奇,甚至都已经被西药代替,可在医疗技术落后的大周,治病大多是抓中药,除了皇家的太医院,还很少有人能炼制药丸,一般的药堂也都不卖这些,一是没处进货,二是寻常百姓也用不起,虽然知道这些规矩,但甄十娘也没办法。
她身子骨弱,让她去上山采药炮制了出来卖是不可能的,就连按时按点过来当坐堂大夫她都吃不消,无奈之下才想炼制药丸来撞撞运气。
丸药!
李掌柜眼前一亮,惊奇道,“简姑娘竟会炼丸药?”候地又暗了下去,“这东西虽好,可您也知道,咱们这小镇子,哪有个有钱人?”就算有,也都去上京城找太医给瞧,在哪儿拿药,他摇摇头,“简姑娘这个……我不是不相信简姑娘的手艺……”又摇摇头,“恐怕卖不动。”
“不要紧……”甄十娘笑道,“这丸药有效期一年多呢,三十文一粒,李大哥就帮我放在柜上试试吧,实在卖不动,再退给我就是。”又保证道,“你放心,我决不让您搭一文钱。”
“三十文?”李掌柜睁大了眼睛,“这么便宜?”春天时他去过太医院,那里的丸药少说也五十文一粒。
“都是父亲留下的秘方,自己炼的……”甄十娘点点头,见李掌柜目露疑惑,又补充道,“李掌柜放心,这都是上好的,假一补十……”叹了口气,“说句实话,三十文我只是保个本……孩子明年就该上学塾了,用银子的地方多。”
听到这幽幽的叹息,李掌柜心顿时软了下来,“……就给你放在柜上试试吧,能不能卖动就看简姑娘的运气了。”话题一转,“简姑娘的阿胶卖得极好,您不如多熬些阿胶……”想到她医术高超,就指着冯喜身边的空地,“您若原意,我就再在哪儿按个座儿,以后你也每日来坐诊。”想到若她真肯过来坐堂,这里一定会门庭若市,“……诊疗费都归您,我只挣卖药钱。”又看向冯喜,“你也别攀比,她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都一个镇上住着,我们能帮就帮一把。”
梧桐镇惯例,坐堂大夫的诊疗费大都三七分,大夫拿七,药堂拿三。
“哪里,哪里……”冯喜连连摇头,“简姑娘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也不容易,你若真收她的坐堂费,我还看不起你呢。”自两年前替他解了围,冯喜打心里折服甄十娘。
这药堂本就不大,真放两个坐堂大夫,以她的手艺,怕是不出半月,冯喜就得喝西北风了,听了这话,甄十娘就笑了笑,“谢谢李大哥了。”她话题一转,“我这身子骨您也知道,熬一次阿胶至少要歇上半个月才能缓过来,哪还坐得了堂?”
看了眼甄十娘那风一吹就倒了的身子骨,李掌柜和冯喜俱摇摇头:
穷人长了个富身板,这也真是要了命!
“咳,咳……”冯喜不自然地咳了两声,“……简姑娘坐不了堂也没关系,等哪天遇到大主顾,我一定推荐你,简姑娘若能登门去给那些内宅夫人小姐们瞧病,光打赏就比咱们坐一个月的堂挣得多!”
冯喜这话倒不是框人,那些内宅小姐夫人们有些难以启齿的妇科病,也确实不适合他们这些男大夫去瞧,更主要的,冯喜打心里想给甄十娘找一户好人家,虽然穿着粗陋,但细看上去,甄十娘也算是少见的国色天香,一旦被哪个大户人家的老爷看上,哪怕做妾,也比她现在苦巴苦业的强。
好一好能做个续弦,她们母子也算是飞上高枝了。
去年冯喜就曾介绍她去给一个内府小姐瞧病,那家夫人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的打赏,也知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听了这话,不知冯喜的还存着这份心思,甄十娘就点点头,“多谢冯大叔了。”
正说着,就听药堂门被咣当一声推开,一个清亮的声音问道,“……掌柜的,这有简记阿胶吗?”
听有人找自己熬制的药,甄十娘就好信儿地抬起头,不觉倒吸一口气:
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厮,倒也没什么出奇,令甄十娘震惊的是他身后那个英气逼人的男子。
她前世也见过明星大腕,可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冠绝古今。他乌发如墨,五官轮廓清晰,唇薄而润,眼眸狭长,眸光清潋,如深邃夜空中的一抹星光,让人只一眼便不由自主地沦陷其中。
美丽的东西总是让人赏心悦目,更何况这男人又冷又酷,正是她喜欢的那一类型,甄十娘不觉间就看呆了去。
感觉有人窥望,那男人侧目回望过来。
四目相撞,甄十娘心砰地一跳,她迅速低下头,那男人目光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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