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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镜朱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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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淡道:“没有。”
南宫白也坐了下来,继续眨眼,“吃醋了?”
萧宁闻言,眉眼一动,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躺了下去,闭上了双眼,不打算搭理他。
南宫白也跟着躺了下来,不过却是单手撑着头颅,侧躺着,一双俊目锁在萧宁的脸上。
“笑笑。”
“……”
“笑笑。”
“……”
“笑笑,你笑笑。”
萧宁冷着一张脸。
南宫白也不知哪来的耐性,他好言相劝,“你好歹也吱一声吧。”
萧宁闻言,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他。
南宫白叹了一声,忽然说道:“你曾问我权力是不是真的如此重要?多罗这么骄横,因为她是郡主,她有权。这世上,没权,定会让人欺你。”
萧宁睁开了双眼,静静地听着,依旧不出声。
“刚刚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不能帮你。得公公是来监视我的,我的一切举动会让你深陷险地。多罗欺你,我知以你的性子,定不会咽得下这口气。只是如今,他们有权,我们无权。”
南宫白扳过她的身子,对上了她幽深的双眸。
忆起初见时,她眸子里的寒光和不起一丝波澜的死气,他的心骤然痛了起来。他握住她的手,五指与之相扣。
“笑笑,别这样看我。”
萧宁的眸里起了一丝波澜,她启唇轻声道:“我明日就走。”
五指倏然一紧,她吃痛地皱了皱眉,却发现南宫白的手依然握住了青筋。他咬牙切齿地道:“本王不准你走。”
萧宁冷笑一声,“我已经不是你的丫环。你凭什么命令我?”
南宫白倏然扯过她的手臂,随后身子一翻,重重的压在了她的身上。萧宁还未得及推开他,铺天盖地的吻就像暴风雨一样落了下来。
“你……”话还未出口,口中便窜入一条湿嫩的舌,搅得她气喘连连。
萧宁没有挣扎,只是安静地躺在了草地上,不反抗也不说话,身子逐渐冰冷。
南宫白停了下来。
他轻叹一声,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嗅着淡淡的芬芳,他柔声道:“笑笑,不要走,好不好?我喜欢你,想日日都见到你,想随时都可以亲到你,想与你一起携手同行。”
萧宁一颤,她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
她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他如此示弱,那般温柔的嗓音,那般缱绻的情意,那般绵绵的誓言,竟让她的心软了下来,就连想要离开的念头,也在他的缠绵风雨里摇摆不定。
“我明日就赶多罗走,你不要走。”
“你不走的话,我就去学做月白酥,然后天天做给你吃。”
“你想骑马的话,我也不和你抢马匹。我把我的坐骑给你。”
……
萧宁一直在听着,唇角悄悄地弯了起来。
南宫白忽而撑臂起身,从腰带上挂着的锦囊里拿出一样东西,他两指捏着,在萧宁眼前晃了晃。
萧宁凝眸一看。
是一对小巧的耳坠子。
一小一大的小球,状似葫芦。浑身晶莹剔透,小球上勾画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似一对在眨着眼睛的小人儿,煞是可爱。
竟是她第一次和南宫白去集市时看到的小玩意。
她眉眼一喜,接过那对耳坠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小玩意,眸里浮起了几分惊喜之色。
南宫白见状,心里十分欢喜,他笑道:“我就知你会喜欢。那时,你盯着它看了好久。”
萧宁咬了咬唇,瞧了瞧手里的耳坠子,又瞧了瞧南宫白,倏然伸出手把耳坠子塞到南宫白怀里,她道:“我不要了。”
南宫白一愣。
萧宁继续道:“一对耳坠子就想让我留下,太不划算了。”话虽说如此,但萧宁的眉眼间却隐约可见几分娇嗔之意。
南宫白沉吟了一会,道:“你想要什么?”
萧宁挑眉,“我想要走。”
南宫白扣住她的手腕,“你敢?”
萧宁耸耸肩,“我为何不敢?”
南宫白盯着她,见她双眼亮晶晶的,心中不由一软。他撩开她耳际边的发,将耳坠为她戴上,随后轻轻的吻了吻她的脸颊。
“我整个人都给你。”
萧宁脸色一红,“……谁稀罕。”
南宫白双臂环抱着她的腰肢,“我不准你不稀罕。”
萧宁伸手摸了摸耳上的坠子,光滑的触感让她心中一甜,那个离去的念头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眉飞色舞,只是语气却有些闷闷。
“南宫白,我不要当你的丫环。”
南宫白的头蹭了蹭她的香肩,低低地哼了声,“好好好。从现在起,你不是我的丫环。”
“那我是谁?”
南宫白抬起头,只见她眸里波光流转,眨眼时颇有媚惑之感。他轻啄着她的红唇,笑道:“是南宫白的笑笑。”
萧宁哼了一声,头埋入了南宫白的怀里。
南宫白抱紧她,笑问:“那你还走不走?”
她答:“不走啦。”
平日素来冷静淡定的萧宁,初尝情滋味,只觉心头缠绕着千万糖丝,甜得浑身酥软。如今哪里还有公主威仪,就一副娇羞小女儿姿态,哪里还记得前不久自己还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
故有人曰:“女儿万般才,只被情缘误。”
。
翌日,多罗郡主竟当真如南宫白所言,乖乖地收拾行李回盛京去了。临走前,得公公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萧宁一眼。
南宫白和萧宁二人过了一段极其甜蜜的日子,萧宁每日与南宫白一起扬鞭策马,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痛快地飞奔。累了便品一壶好茶,一坛好酒,一起对对弈,弹弹琴,说说情话。
萧宁过得十分快活。
一杯香茗,一卷书,一抹斜阳,一壶酒,一世逍遥。
这是萧宁的梦想,如今却多了一个愿与之相陪的良人,遂萧宁日日笑颜逐开。
殊不知,半月后,草原上来了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王戍守边疆,劳苦功高。特赐重州为封地。钦此!”
深秋十月下重州
深秋十月下重州 南宫白和萧宁到达重州时,已是十月。
秋风飒飒,遍地金黄。
重州繁华热闹,商铺鳞次栉比,商品琳琅满目,百姓安居乐业。
半月前,重州百姓听闻皇帝陛下将重州赐予平王为封地后,都纷纷赞扬皇帝宅心仁厚,心系手足。重州女子听闻平王将到,纷纷在闺中梳妆打扮,重州内的衣饰商铺生意变得十分红火。
重州官员此时也在忙碌着,忙碌着平王府的相关事宜以及接风洗尘的准备。
却说,在整个重州都沸沸腾腾之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却停在了重州郊外。
马车内,坐有两人。
南宫白一袭浅绿锦袍,衬得本是修长的身材更是玉树临风。此时,他正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躺在软榻上的萧宁,目光闪过一丝无奈之色。
临走之时,萧宁硬是不愿跟南宫白前来重州,无论南宫白劝了多少回,她依旧不肯答应。最后,秦伯手刀一劈,顺带喂了昏睡散。
于是,萧宁一路睡到重州。
“笑笑,重州遍地繁华,小吃数不胜数,你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的。”南宫白轻声在萧宁身侧道。
语毕,指腹轻轻地划过眼前沉睡的容颜。
“笑笑,你什么时候才醒呢?”
忽而,秦伯的声音从外传来。
“王爷,不出一个时辰,笑笑就会醒来。”
南宫白指尖一顿,他沉声道:“秦伯,以后唤她小姐。”
秦伯一愣,随后才应道:“是,王爷。”
。
华灯初上,星光烂漫。
萧宁醒来时,望见的便是一脸笑吟吟的南宫白。她微微皱眉,脖颈后传来一阵酸痛,她伸手按了按,脑里的记忆逐渐澄明。
她抬眼定定看向南宫白。
“到重州了?”
南宫白点头,拿起几案上的糕点,“你多日没有进食,先吃些糕点吧。”
萧宁冷笑一声,“南宫白,你就不信我现在就敢下车回草原?”
南宫白咬了口糕点,倾前身子,压上了她的唇,将糕点送入她口中。
萧宁被迫吞下。她杏眼圆瞪。
南宫白笑道:“有道是,夫唱妇随。既然我来了重州,你定也要跟着来。难不成你要我独守空房?听闻,重州姑娘温柔可人,你若不看好我,我就……”
萧宁凝眸瞧他,轻轻‘嗯’了声,“怎么不讲下去了?”
南宫白挑眉,“你该知道我想讲什么的。”
萧宁扭过头,抛下一句,“随你。”
南宫白讪笑,扳过她的头,“娘子,是为夫说错话了。该罚该罚。等到了平王府,任你处置,好不?”
闻言,萧宁有些心软。南宫白如此低声下气,全是为了她。她低头,吃完南宫白手上剩下的糕点后,轻轻点了下头。
南宫白一喜,咳了一声,对外吩咐道:“秦伯,通报重州知府,本王到了。”
。
十里红毯,礼花相迎。
在礼炮声中,重州百姓纷纷立于红毯两边,十分虔诚地注视着缓缓驶来的马车。重州知府李知仁率领一众大小官员静候于红毯末端。
萧宁撩开了一点点的纱帘,看清外面的阵仗后,放下了纱帘。她淡扫南宫白一眼,不轻不重地道:“你很得民心。”
怪不得南国皇帝对南宫白如此忌讳,只是……
她挑眉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南国皇帝猜疑的事情?”
南宫白一怔,欣然道:“我的笑笑果然聪明。”
萧宁见他如此坦白,心中有些异样。她垂下眼帘,缩在马车的角落里,沉默不语。
不久后,车外传来秦伯的声音,“王爷,到了。”
萧宁手指微动。她不想下车。
一阵温热从手心传来,萧宁抬眼,南宫白正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丝毫不容她退缩。他的神色坚定,“笑笑,我们下车。”
。
重州知府李知仁见着了一气度不凡的锦袍公子下车后,便知那是平王南宫白,准备弯身行礼时,南宫白却转了个身,向马车门伸出了手。
秦伯连忙上前说道:“王爷,让老奴来吧。”
南宫白摇头,“本王来。”
李知仁心中一愣。难不成马车里还有什么大人物不成?
周遭的百姓皆是屏息,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马车里的还未出来的人身上。
这时,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伸了出来,南宫白随即握住了这只手。随后,一身着白色素衣的女子跳下了马车,与南宫白并肩而立。
秋风吹起,女子似颤了下,南宫白随即搂了佳人入怀。
众人哗然,特别是多日来精心打扮的女子,顿时心碎满地,面色惨淡。
知府李知仁连忙回过神,弯身行礼,“下官李知仁拜见平王。”
南宫白点头,淡道:“平王府建在何处?”
“请随下官来。”
一路上,众人的目光都在偷偷打量着南宫白和萧宁。萧宁自小被人打量惯了,自是没任何的不习惯,只是以这样的身份被人打量,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南宫白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
她抬眼望去,南宫白眸中有几分柔意。
“别担心,一切有我。”
。
翌日,重州官员在重州最为奢华的一瓢阁设宴,为平王接风洗尘。
当地官员和众多数一数二的富商皆有出席,众人围着圆桌等待南宫白,兴许是等久了,有些人微微露出不耐之色。
渐渐的,大家开始交谈起来。
“李大人,你可知为何陛下会突然赐平王封地?”
“陛下心思,岂是我等可以猜测。”
“哎,程老板,你管这么多作甚。反正现在重州就归平王管,我们顺着平王的意就行了。”
“呵,王老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做商人的,就要审时度势。人家程老板的千金都候在外头了。程老板的主意打得可精着呢!”
“咦?昨天平王身边不是有了个女子么?”
“我昨天派人打听了下。不打听不知道,这一打听,可真把我吓一条。”
顿时,厢房里静了下来,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程老板说话。
程老板咳了一声,正色道:“那女子原是北国人,后来也不知为什么就到了我们南国北疆给平王当了丫环。再后来呀——”程老板摊了摊手,“就像平时戏台上演的那样,这个丫环不知耍了什么手段,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哦——”众人一脸恍然大悟。
就在众人唏嘘不已之时,门外的人喊了一声——
“平王到——”
众人纷纷起身,随后弯腰行礼。
在抬起头时,众人皆是一惊。
今日的平王着一身淡蓝窄袖锦袍,袍上绣着锦祥云龙纹。发束以蓝玉冠,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玉树临风。
而他身边竟站着一个女子。
只见那女子穿了一件浅粉绣花百蝶齐腰襦裙……一对小巧的绣花弓鞋在几近触地的裙摆下若隐若现。一根含珠双蝶簪挽起了三千青丝,只余小小一股慵懒地斜搭在肩上,显得十分清雅端庄。
而这女子相貌,五官清秀,但一双秋眸却是灵气逼人,眉眼间蕴含着一股令人折服的贵气。
再见这女子轻移脚步落座,即便面对一众男子,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不见一丝一毫的扭捏和胆怯。若说是丫环,实在难以让人尽信。
程老板面上羞愧不已,心中不由暗骂自家奴仆。这哪来的假消息,害他当众说假,回去定要好好教训一顿。
随着南宫白的落座,李知仁拍了拍手掌,各色佳肴纷纷上桌,一瓢阁的大厨皆是各显神通,生怕平王吃了个不满意。
萧宁十分安静地吃着菜肴,默默地听着南宫白和他们扯东扯西,闲话家常。
她低垂着眼帘,心中甚是不快。恍惚间,总觉得自己回到以前。父皇和一众臣子在商讨国事,而她和皇兄则在一边听着。
萧宁咽下一块明珠豆腐,十分想念草原里的野鸡。
南宫白虽是忙着和其他官员商人商讨事宜,但却不忘往萧宁碗里夹菜。见她放下了碗筷,他轻声问道:“可是不喜欢这里的菜肴?”
萧宁摇了摇头,答道:“还好。”
坐在南宫白身边的知府李知仁见状,连问道:“不知姑娘喜欢什么样的菜肴?我这就命厨子做了上来。”
萧宁淡道:“不用了。”
李知仁面色一滞,心中只觉这女子难以伺候。其他人也不由在心中直骂这女子不识好歹。
南宫白却是笑了笑,握住了萧宁的手,满脸宠溺地道:“你想吃什么?”
萧宁依旧拒绝,冷冷地道:“不用了。”
众人一惊,纷纷认为这女子侍宠生娇。
怎知南宫白依旧笑意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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