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的惑魅-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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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两人在一座墓园前停下，蓝冰摘下眼睛回望了凌冉一眼：“这就是外公的墓了。”凌冉看着眼前的墓，不能说简陋但也称不上华丽。由质朴的花岗岩和古朴的青石板所构成的隐隐带着清傲的遗世独立，就如同墓碑上贴着的老人的照片一样。凌冉终于知道的蓝冰的清冷气质是哪里来的了，照片里的老人虽然有着和蔼的笑容，但那种骨子里的孤傲和清高却怎么都是无法磨灭的。他们家人的气质都是与身俱来的吧。凌冉望着身边出色的人发呆。

蓝冰放开凌冉的手走近墓前，将菊花轻柔地放在墓台上。凌冉明白蓝冰的意思，拿着手中的菊花缓缓地蹲下身去，将菊花放在墓台上，动作是轻缓的，带着的是敬意，然后站起身回到蓝冰的身旁，蓝冰习惯性地握紧了她的手。凌冉知道蓝冰带她来这的目的，不单是祭拜，还有向她的外公介绍她。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站在她的身边就可以了。

十指交扣，蓝冰的手握紧了一些，有些紧，似是想要牢牢抓住，不再放弃，该是宣誓吧，在她至亲的人面前，许下她们的诺言。蓝冰执起凌冉的手，向前走了一小步，跪在墓碑旁手拭过墓碑上的照片，蓝冰轻声地说着：

“外公，寒儿来看你了。您在那里还好吗？寒儿不孝这么久才来看您……外公，我好想您……”蓝冰的手一遍遍抚着照片，眉头紧皱眼里的悲伤让凌冉感到阵阵心疼。那种失去亲人的痛楚，聚集在胸口像是要炸开一般。

蓝冰顿了一下，看了看在身边的凌冉，继续道：

“外公，这次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我还带了一个人过来呢……外公，她是冉，是我此生的爱，你在另一个世界不会反对吧，你应该会支持的……”

不再让蓝冰说下去，凌冉拉了拉蓝冰，看向墓碑，对上那眼神，溢着悲伤的紫眸仿佛撞上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冰，我在这里。”子夜寒星般的眼眸露出最最温柔的神情，这样的冰让她如何舍得放手，就算不记得以前的一切，只要她在身边又有什么关系。

又是一片宁静，谁也没有开口，只有墓边的枯草随风扬起，带着些零落，有着墓园特有的孤寂，平添一丝清凉，而对于这两人来说，这墓园并不凄凉，因为在这儿有她们至亲之人奇﹕书﹕网，那又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冉，外公会很开心的，因为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人呐！”

似是宣誓，在这庄严的墓前许下承诺，蓝冰注视着墓碑，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外公，我会幸福，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会让你安心的在那的。”

冷风袭过，吹起两人的头发，又是一阵默然，带起一片孤寂。

外公，下次来看你时，必是大仇得报之时。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蓝冰在要离去之时，心里默念道。

与凌冉缓缓离去，在走上小径时蓝冰又回头望了眼墓碑。一阵风抚过，碑前的菊花随风摇曳着。蓝冰仿佛又看到了外公和蔼的笑脸听到了他慈祥的声音，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浅笑。

“冰，你在笑什么？”凌冉望着蓝冰。

“恩，外公很喜欢你呢。”蓝冰看了看凌冉，脸上的笑意不减。

“你怎么知道的？”凌冉不自觉地掘起了小嘴。

“他老人家告诉我的。”

“那我怎么没听见？！他和你说什么了？”凌冉美丽的星眸瞬也不瞬地盯着蓝冰。

“他说啊……”蓝冰拉长声音把嘴凑近到她的耳边，“他说这个叫凌冉的女孩够资格做我们家的媳妇了，可不能让她给跑了。”完了还在凌冉的脸颊上偷了个香。

“他老人家真这么说？”凌冉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那当然，我怎么可能骗你。”蓝冰表情严肃。

“哦，那他还说什么了？”凌冉完全被蓝冰的眼神给带着走了。

“他还让你好好听我的话，不可准跟我闹别扭，不准淘气，不准……”这边蓝冰正说得不亦乐乎，一边的凌冉却越听越觉得有问题。

“蓝冰。”凌冉的爆喝成功地制止了蓝冰的碎碎念。

“哎呀，我还没说完呢。外公他还说了……”

“你个混蛋还骗我。”

“呀，被傻妞妞发现了。”蓝冰坏心地冲凌冉眨眨眼睛。

“你……”凌冉执起拳就要朝蓝冰打去，蓝冰边闪边后退。

“你个骗子，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凌冉朝蓝冰的方向冲去没想到蓝冰突然转身停了下来，身子由于惯性停不下来直直撞进了蓝冰的怀里。

“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啊？！”被蓝冰紧紧抱在怀里挣脱不开，凌冉没好气的抱怨。

蓝冰没有理会她的问题，用手托起她的下颚，严肃却又深情地说：“冉，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你绝对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爱。”

对于蓝冰突如其来的表白，凌冉愣了愣，“我知道，一直都知道的。冰，你听好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心不变’。”凌冉的手扶上蓝冰托着她下巴的手。

看到蓝冰微变的眼神，凌冉慢慢低下了头：“讨厌，说过只讲一遍的，现在害得我又说了一次。”

“不，我喜欢听。冉，再说一次可好。”蓝冰注意到她的动作，抬起她的脑袋。

“不要不要，不说了。”凌冉急急挣脱了蓝冰的束缚。

“冉，再说一次吧，就一次。”

“不要！”

“冉……”

“没商量。”

……

别墅*书房

充满古典气息的书房内，绣花的真丝靠垫，长绒的波斯地毯，价值连城的古董器皿……房内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就连摆设都是同外公在世时一样的。只是再也无法感受到他的宠溺他的慈祥……蓝冰静坐在红木椅上看着房里的一切发呆。若不是当年大小姐帮她拍卖了下来，这房子怕早已易主了。

“冰，这是谁？”凌冉的声音拉回了蓝冰的思绪，定睛一看凌冉手里拿着一个相框。

“她是我的母亲。”蓝冰走到凌冉面前，接过她手里的照片。

“她好漂亮！”凌冉惊叹。照片里的女人很年轻看上去才二十三四岁，绝美的脸庞挂着明艳的笑颜。凌冉猛记起不知在那里学到的一首诗“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照片中的人就似佳人般倾国倾城，美得不识人间烟火。

“是很漂亮。”蓝冰淡淡应了声，思绪又飘向遥远的记忆。

“冰，你母亲一定对你很温柔吧。”凌冉看这蓝冰语气中带这几许羡慕。

“……”蓝冰对她的母亲叶寒雨并没有多大的印象，最近的记忆也是在她三岁时母亲抱着她做在荷花池边发呆，一坐就是半天。每次她问起爸爸时，妈妈就默默的流泪，后来她就不问了。再后来外公告诉她妈妈和小弟弟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如果想他们了就可以看天上的星星，那样梦里就能看到他们了。

“冰，”凌冉看到蓝冰沉默像是想起了伤心往事，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这个是什么瓶，样子好奇怪啊？”

蓝冰一转头，看到凌冉正拿起一个三耳青花瓷瓶，“别碰它。”

“啊。”凌冉一惊，手中的瓷瓶滑落在地“砰”应声而碎。

凌冉看着地上的碎片，她慌张解释“冰，我，那个……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凌冉手抖着去拾地上的碎片。蓝冰的眼神好可怕。

“别动，危险。”看到凌冉去拾碎片蓝冰急急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吱”一下，锋利的碎片滑伤了凌冉的手指，鲜血喷涌而出。

—奇—“冉，怎么样？”

—书—“我，我……我会帮你补好的。”凌冉还是处于受惊状态，任由蓝冰检查她的伤口。

—网—“疼吗？”蓝冰把她的手指含到嘴里。指尖的温热唤醒了凌冉的意识，眼睛对上蓝冰的，发现里面满是懊恼和心疼，心突地跳漏了几拍。而蓝冰则早就自责不已，她为何要吓她的冉呢。这对瓷瓶是外公生前无意中得到的，他一直视若珍宝，小时候从不让她碰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刚才才会有如此的反应。可就算这瓷瓶再如何珍贵也比不上她的冉啊。

“冰，这个……”凌冉捡了片碎瓷片。

“该死，别管它。”蓝冰气恼地扔掉凌冉手里的碎片，“我先带你去包扎。”说着想拉凌冉起来。

“等等冰，这里好像有东西。”

第六十一章　秘密（下）

蓝冰小心地拨开了地上的碎片发现是把银光闪闪的钥匙。虽然只见过一次，但蓝冰一眼就认出是那个神秘保险柜的钥匙。记得十岁那年她跑到外公房里去恰巧碰到外公在用钥匙开保险柜，虽然只是远远瞄了眼，但银光闪闪的样子是决不会错的。

“冰。”凌冉看到蓝冰的眼神又变得黯沉有些担心。

“没事，走我们去包扎吧。”蓝冰自然地牵起冉的手把她带到卧房，找出急救箱细心地替她处理好伤口。

“冰，我没事了。”凌冉的手抚上蓝冰如玉的脸庞。

“那就好。冉你先休息下吧，我有点事。”蓝冰拍拍凌冉在她脸上的手对着她笑笑，另一只手却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钥匙。那个保险柜里到底藏了些什么呢？

“我和你一起。”凌冉抓蓝冰的手，眼睛直直地望着她。一起面对，这是她对冰的誓言。

“好。”蓝冰勾起唇角。她的冉真是越来越体贴了。

带着凌冉来到外公的房间，蓝冰走到一排书架前。架上的书都积了层灰，因为蓝冰吩咐过不准碰这个书架。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整齐的书列上滑动，手指到触碰到中间一本精装《资治通鉴》时停了下来。她小心地将书抽出，只听见轻微地“咯哒”一记声响。只见左边那排书架就缓缓开启，然后一个巨大的保险箱就呈现在她的面前。

“冉，看你的了。”蓝冰拉过站在一边的凌冉。

“恩。”凌冉不做多想，熟练地将保险柜上的表盘顺时针转了几圈，又逆时针的转了一圈，随后把耳朵覆上做细微的调节，仔细聆听动静。蓝冰看着熟练开启保险箱的凌冉神色微变，她想起了凌冉独闯翼盟时的情景，那时的她也是这般。很快保险箱就被打开了，箱内并没有多少东西。上层放着两个本子，而下层则另外放着一个密码箱。蓝冰上前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密码箱轻轻放在桌上，是个制作精细的箱子铱钛合金的外壳钥匙加密设计，如果没有两者结合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蓝冰看看手里的钥匙，又看了眼密码箱。

“冰，这两本是你外公和母亲留下的日记。”就在蓝冰打算开启箱子时，凌冉的声音响起。

日记？蓝冰停下手里的动作一看，发现凌冉已经将箱内的两个本子拿了出来。一本是有新华字典般厚的兰色封皮的本子封皮略显得陈旧，另一本则是黑色的精致外壳。不知为何蓝冰总觉得这兰色本子里应该藏着许多她所不知道的秘密，所以她当下就拿过了凌冉手中的兰色本子翻阅起来。打开扉页，上面书写着叶寒雨三个秀气的钢笔字左下角标的日期是1988年，原来是母亲的日记。

坐在一旁翻阅，厚厚的日记里记录了她的母亲与父亲的点点滴滴，日记是从1988年6月10号开始写的，那天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间。一次普通的商业宴会，造就了王子与公主的爱情。一见钟情，如同童话故事一般，她的母亲与父亲的感情与日俱增，已是难分难解。该是时候谈婚论嫁，可叶雨寒却不想结婚，她在里面写到她讨厌婚姻的束缚。她的那种对自由的渴望无时不刻地流露在日记里，那些文字里满是对自由的向往。可也正是这种无拘无束害了她吧。1989年蓝冰出生，叶父也就是蓝冰的外公欣喜不已，自己的第一个小外甥女出生了。从那时起他便催女儿叶寒雨马上结婚，可她一直推托迟迟不肯结婚。第二年年底叶雨寒的第二个孩子蓝冰的弟弟也出生了，这下叶父不肯再由着女儿任性，想他们叶家也是书香门第未婚先育怎么说也是败坏门风的。就在他勒令女儿女婿必须在年前办完喜事时，女婿李佳瑞却接到英国的电话要求他马上回国。只是他匆匆赶回后便再无音讯，直到1990年的12月24日，圣诞前夕电视里突然报道了一则新闻：李氏财团第一继承人李佳瑞与英国石油大亨之女儿蓝缘慧将于圣诞节当日在伦敦大教堂举行盛大婚礼，各界名流将悉数到场庆贺。

看到这里，日记已经到了尾页。蓝冰不知道她的母亲当时是怎么想的，但她能在日记这样完整地记叙下来那说明母亲她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1990年12月25日清晨5点，再过半个小时我便要带着思瑞（蓝冰弟弟的名字）去英国找你了，瑞你可能感觉到。小思瑞还没见过爸爸呢，今日见了你必是会高兴的。瑞你不知道小思瑞有多聪明和你有多像，他现在已经能叫爸爸妈妈了，你还未听他叫过吧？对了小思寒也一直在找爸爸呢，瑞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都不回呢？爸爸都生气了。瑞我同意嫁给你了，你回来我们便举行婚礼可好。我们就让寒寒做我们的花童可好，只是可惜小思瑞还未长大不然就可以让他们两姐弟一起了。让自己的儿女来做花童，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瑞你也与我想的一样是吗？“一生只做你的新娘。”瑞你还记得这句话吗？这是我的誓言啊。我还没有成为你的新娘呢，你怎么能够与他人携手步入教堂呢？你怎么忍心扔下我和孩子与别的女人双宿双飞啊？！日记本里的最后一篇日记如同书信一般，里面记录了叶雨寒对李佳瑞的思念和埋怨，夫妻般的吴侬软语。

蓝冰看着母亲的日记发呆，她的母亲对父亲的爱是怎样的浓烈呢，在听到父亲将娶他人时还能对他如此情深意切，没有恨意没有咒怨。只有淡淡的埋怨好像父亲只是没有按时回家吃饭一般。母亲太过于软弱了吗还是爱到深处时人真的会痴？

但日记本最末端那一行字却让蓝冰又否定了一切：佳瑞我一直不愿意结婚不是因为我不想嫁你，而是我觉得爱情的维护不是靠婚姻的束缚，既然爱情是要两个人来守护的那么我会为维护自己的爱情而付出所有。

母亲真的很勇敢呢。蓝冰手微抖着掩上书页，清明的紫眸深邃让人望不到边。一只手覆上她的，蓝冰转头正对上凌冉泪雨凄迷的星眸，秀丽的脸庞满是泪痕长长的睫毛上氤氲着一层雾气。她的冉在为母亲哭泣吗？

蓝冰伸手楼过凌冉，“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