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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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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依然没有回应。
第一百四十九章 魔鬼之心
维克多这一路大汗淋漓地听下来，渐渐地，竟然也有些感动了。
只是这位大公，在爱情上，实在是毫无经验，听着也是一片茫然，其实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一个痴情男人的真心话，还是理查这位花花公子的某种高级手段。
不过，就算是假的，也真的是很感人啊。
可问题是，你为什么非要找东方这个这个……来表白呢？这种异端之事，若是传扬了出去，别说是王位了，就是理查想放弃王子的身份当个平民，神殿也不会放过他的啊。
可是，如果他这次的情感是完全真诚的，那……那……
维克多素来果敢决断，这个时候，却矛盾得只想抱头哀叫。
晕头转向之间，以他的才智，一时居然还想错了方向。
关键也是，这些日子，他亲手教东方斗气，为了查探引导东方的斗气流转，东方身上他该碰的，该摸的，该按的部位，基本上都没拉下。对于东方的性别问题，他是不可能生出任何疑问的。
既然东方不是女人，而在他想象中，理查这位花丛老手，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犯下男女不分这种低级错误的，于是他自然得出推论：理查突然移情别恋，不再心心念念那个神秘美人，而对东方这位神秘美人……的爷爷……倾注了真情……
维克多呆若木鸡地坐在那儿，怔了半天。也还是没转过弯来。
车外静静地，没有声音。
维克多这辈子经历过无数险恶，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一片寂静中，他闭住了呼吸，甚至连心跳都恨不得停下来，生怕被满腔深情的理查发现，这马车里。还有自己这么一个煞风景地不速之客在。
理查耐心地等了一会，然后笑笑。最后凝视了马车一眼。
他伸手抚着怀里的那根竹筒。叫它什么名字呢？小东，还是小方？不知道东方听了，会不会气得直接一掌打过来。
唇边不觉掠起微微笑意，这个晚上，他做了生平最勇敢的事。即使未来哪一天，他拿着剑，一路杀进王宫。或挥军争霸大陆，也不会比今天夜晚，对着马车倾诉所有心意，所下的决心更大。
理查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维克多终于满脸痴呆状地冲着东方用梦游般的语气问：“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东方都不正眼瞧他：“问你侄子去。”
维克多忍气吞声，没敢说话。
是啊，想想理查刚才那一长串乱七八糟的表白，他这个外人都听得满头冷汗了。东方居然没有火冒三丈当场出手杀人，已经是太客气了。难道他还敢指望着东方温声细语地来对他解释什么吗？
维克多心里替理查担忧。东方这个人地骨子里的冷酷，他是感受太深了。现在这样地不动声色，不见喜怒，细想想，反而比雷霆大怒。更加恐怖。
他这里直冒冷汗，那边东方却悠悠地问了一句：“你决定帮助理查了？”
“是。”维克多脱口答。
“为什么？”东方拥着白虎皮坐起来，懒懒斜靠在车壁上。
他饱经沧桑，看遍世情，又久在权利场中沉浮，多少杀戮争斗，人心变幻，都看得尽了。凭他的阅历，维克多许多微妙的感情，奇特的立场。他都能看得比较明白。
维克多对理查或许有些血脉亲情。但王族子弟，这方面的感情素来淡薄。维克多又经过了那么多教训。有过那样的过去，如果还一头热地全心全意关爱侄子，那才叫白痴呢。
东方可以肯定，把给维克多惹过无数麻烦的泉音或者法修，跟理查一起扔进水里，维克多先救地一定不是理查。
但就算是身边的那些朋友，那样明里暗里地怂恿着他，推动着他，他都不肯去做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又凭什么会为理查而伸手去争夺？
“为了我将来能自由地迎娶我心爱的人。”
维克多答得那个理直气壮啊。
东方微微一挑眉，有些好笑。
这个世界的男人，总是非常自然地作势将“女人”捧得高高的，尤其是未婚的男人，如果找不到一个高贵的女人来奉献自己，似乎反而会被所有上层人士认为是男性地耻辱。而且这种奉献的对象，居然一般不是自己未来的妻子，而总是别人的妻子。
东方虽然已经很是了解这种所谓的“绅士精神”，但是每次听见这边的男人张开闭口，十分骄傲无比坦白地将情爱二字挂在嘴边，还是颇觉陌生。听见这种话从维克多这个人地嘴里说出来，那就更是不对劲了。
车内一片黑暗，只有点点月光，微微透过车窗的轻纱。维克多只能大约辨出东方的轮廓，东方却能看得清，维克多此刻，居然微微有些脸红。
好吧，现在他心爱的人在哪里，他的确是还不知道，这个……是有点丢人。不过，那人总有一天会出现的吧？他五官端正，四肢健全，总不成就倒霉催的，一辈子都找不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对吧？
放弃王位的时候，不是不曾有过不甘，只是也觉得全身轻松释然。那时就发过誓，这辈子再不做违心的事，再不勉强自己地心，要对得起自己，要快乐，要自由。
连王位他都不要了，如果居然还是一样不能依着自己地心意生活。那也太亏了点吧？如果连真心爱一个人地权力，迎娶心爱之人地自由，这种男人的基本权利，他都没有了，那可实在是太过窝囊了。
什么也不做地看着别人争来斗去，最后的胜利者走上王位，于他的处境。不会有任何好的改善。他自己要保全领民，保全身边所有人。就要赶快闭着眼娶一个势力大的女人，赶紧生儿子。这个，他怎么想，也怎么不可接受。
而他一直觉得，几个侄子里，理查对他，与别人不太相同。虽说也有妒忌和猜忌，但那些羡慕向往，和一些隐约亲近地意图，他都可以感受得到。
所以，他下决心支持理查。这个选择也许可以换到未来国王的善意。以他地身份，地位，就算所有的贵族都瞧他不顺眼，但如果没有国王的支持。要想放手对付他，或是在将来吞并他的封地，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想守护他的自由，而理查则要追寻他的理想，双方各取所需，这不是很好？
只是。他并不想把他地意志强加在理查身上，也不想用自己的想法而改变理查本来的选择，所以当初他才会要求理查明确自己最终的愿望后，才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理查。
不过，理查也是聪明人，这些话不用他说，理查自己心里都已经有数了。
维克多有些不好意思地略略解释几句，东方已经明白了他的打算：“你就不怕他事成之后，翻脸，倒让你白白替他出了一回力。”
维克多答得十分轻松：“就算他将来不念这情份。结果也并不会比我现在什么都不做更坏。再说。我对他的帮助只会在暗中，而且也有限度。我不接受的事。都不会去做。反正付出有限，回报无论多少，我总也不会太亏。”
“你以前受过地教训还不够？”东方的语气冰冷。
维克多却只是笑笑：“身为王族，我对于亲情并不抱过多的希望，但也还不至于绝望。以前我的亲人对不起我，不代表以后，所有的亲人就一定会对不起我。”
“敢于相信理查这种野心勃勃的人，你地勇气确实很让人佩服。”东方那冰冷的语气让人听不出，这到底是赞赏还是讥讽。
“野心有什么问题？野心，换个好听点的说法，不就是志向是理想是追求。我当年也一样想当国王，希望拥有权势，希望能一展抱负，能有相应的地位做更多的事，但我自问并没有变成一个多么卑鄙可耻的家伙。”维克多微笑说：“有野心不要紧，只要不迷失在野心之中就好。”
东方又是微微挑挑眉，不觉伸手去摸腰间那总是长伴身边的酒壶。
忆起前生旧事，无数正人君子对他野心的责难，仿佛天下间，所有的灾难，都是因他的野心而来一般。到后来，便是魔教内部地子弟，他以为可以交心地知己，也以同样的眼光来看待他。
仿佛一个人，渴望更上一层楼，希望自己地影响更大一些，想要用自己的手掌握得更多一些，是一件多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可惜啊，天下皆非之时，他却不曾听过，像维克多这样的持平之论。
他微微摇摇头，把那散乱的心思收回来，淡然问：“既然你并不以这样的野心为耻，也已经准备跳进这个漩涡里，你还不如自己去争。”
维克多摇摇头。“且不说我已经习惯了现在这样懒散自在的日子，就算我真的拼了全力去争，希望也不会比理查更大。当年我锋芒太露，表现得嗯……是比较出色的。”维克多偶尔也是不介意夸自己一下的。
“贵族和王族的关系，是互相依赖，也互相牵制的。没有贵族的支持，任何人也坐不稳王位。为了国家的前途，他们不会愿意国王太无能，但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通常也不愿意国王太了不起。现在的我，无论怎样努力，也不可能让高等贵族们同意我登上王位。如果我真的不想放弃，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引起一场牵连深广的内战。”
维克多苦笑一声：“我不认为我一定能赢，而且就算我赢了，国家也元气大伤了。”
一点火光，突然在他眼前亮了起来。
东方手拈着火折子，那一点小小的火焰，跳跃在他的指尖，映在他的双目里，摇摇曳曳，像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中两点诱人的金色鬼火：“可是，这也是一个机会。以你的能力，你的影响，你完全可以将现在这些制衡王权的贵族制度连根拔除，将国家所有的权力，所有的力量，都集于自己的手中。想想看，你可以将所有的贵族都踏在你的脚下，你可以不受牵制地施展自己的才华……而这一切，所需的，不过是一场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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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有口难言
维克多尴尬一笑：“我可不觉得自己英明果决到值得一场内战的地步。再说，现在贵族们的特权，虽然是有很多不好，可是如果不是这样的制度，多年以前，我就已经没有命在了。”
东方举起酒壶，浅浅地喝了一口。
这里所谓的国王们，真是窝囊。想到贵族们的领地上，额外多拿一只鸡，都能弄得灰头土脸的。
就这么一个位置，就那么丁点大的权力，亏得理查还拼了命要抢，亏得维克多当年也曾经动心。唉，真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啊。
别说是汉人的皇帝了，就算是让他们在他自己那个说一不二，一念之间，就可以让江湖血流成河，世间英雄皆仰鼻息的魔教教主之位上，多坐个几天再回来，怕也要把这边的国王宝座看成破烂了。
他有些恶意地扫了维克多一眼。
如果他慢慢地，详细地，具体地，给维克多讲一讲中原人的君主制度，让这个了不起的大公殿下，知道世上，居然还有那么不可思议的权力，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国家重臣，看不顺眼就能杀了，顺便还可以满门抄斩，诛除九族，想花钱又不乘手了，可以完全合理合法地把别人家的财产抄过来，顺便把别人家的妻女全部卖钱，理所当然地占有一切财富，美女，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天子圣明。就算要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人家也要说谢主隆恩……
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引导着，教着，把一个前所未有，可以为所欲为的图象展现在他地眼前，这人心底已经熄灭的野心之火。会不会重新燃烧起来？
东方那幽深目光冷冷扫过来，让维克多莫名地生出些不祥的感觉。
东方很清楚。他对维克多始终有一点比较不良的想法。
每一次看到维克多以一种磊落洒脱的态度来谈论那些权位纷争时，东方就会不觉想起，他以前曾付出的努力，曾有过的辉煌，以及，曾经历地所有背叛和打击。
相比现在维克多的快乐逍遥，东方常会自问。那些苦痛挣扎，那些悲愤激狂，那些疯乱迷离，那些落魄孤寂，那么多年地迷茫和失落，那么多年的流浪和孤独，不知算什么？
东方虽然忽然间沉默下来，但维克多却感觉比刚才被一句句追问时。还让人觉得压迫。多少年出生入死的强烈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还是离东方远一些。
他干咳一声：“太晚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也不等东方答话，就飞快推开了马车门，在飞身下车那一瞬，东方懒懒说：“我去探朋友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我和理查一定会好好保护希雅和伊芙的！”维克多答得飞快。对危险的强烈感应告诉他，如果不是他还有这么大的用场，天知道会在这马车里遭遇到什么样地厄运。
这个有“决斗王”之称，被人传为维斯第一勇士的大公殿下，溜得飞快。东方看他的背影，淡淡浅笑，笑意里，却再没有人前的冷意了。
虽说刚才是有那么点恶念冒出来，但是能看着这么一位顶着光芒四射的英雄光环的家伙，如此仓惶逃窜。也是个乐子啊。
这家伙一点也不受盛名之累。绝不强撑颜面，倒也是个机灵人。这样才更有趣一些。
这个夜晚，东方过得很精彩。希雅和伊芙也没有闲着。一大早二人高高兴兴来告诉东方，该说的话都和蒂娜说明白了；以后出了事；蒂娜和杰克会明白怎么应变的。
东方也不说话，只随手倒了两杯酒，轻轻划破手指，一杯酒里滴下一滴鲜血，然后吩咐：“喝下去。”
二女愕然，但听从东方地话已成了习惯，也没有更多的迟疑，就饮了下去。
“我探望朋友的时间可能会很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你们都见不到我，而且要应付所有人因为我而加诸给你们的压力。”
二女同时色变。
“为什么？”
“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
“昨晚发生了点事，我改了主意。”东方的话音冷漠：“在我地羽翼下，你们永远也不会成长，空有惊世的本领，却没有刚强的心肠和灵活的心思，最后只会让我教你们的本领都跟着蒙羞。我喜欢希雅你的酒，也享受伊芙你替我打理琐事的方便，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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