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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处起笙歌-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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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到底是想确认什么。也许是她有心事这个发现牵制了他的脚步。
他不闻不问的把她放在锦绣山庄里,她也不吵不闹,以至于他都快要忘了,她也是个会有心事的女人。
心中顿时生出丝丝怜惜。
这满桌子的菜肴,能填满她空虚的心吗?
她将头埋的更深。
直到老板带着一大盒的纸巾过去招呼她,她抬起头对着老板露出熟稔的笑意,宋华楠这才无意识的放了心。
可是转念一想,她这样的笑容是从未对自己露出来过的。
宋华楠心中顿时有格外的不是滋味。
他到底是沉不住气站起来往汪赫预订好的包间走去。
他也猜到叶笙歌是这儿的常客,可是他也没有想过再到这里来吃饭。也许是不想再遇见她,不想在看到这样的笑容不是绽放却不是对着自己。
可是望湘园这块招牌却一直都留在了宋华楠的心底,所以今天笙歌一说要吃湘菜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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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倒是没有点满一桌子的菜。以至于宋华楠奇怪的一直在边上问她,“够了吗?够了吗?”
笙歌没好气的说“我们两个人怎么吃得了那么多。”
宋华楠咕哝一声“我看你一个人还吃那么多呢。”
笙歌忽然就好像明白了宋华楠在说什么。她揪住宋华楠的衣襟就往里走,边走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宋华楠,你早看到过我一个人在这里吃饭?”
宋华楠点头,故作漫不经心的说是。
“我不是空虚,真不是空虚。”笙歌更害羞的低下头为自己辩解。
宋华楠嗤笑一声,这分明就是在不打自招,越抹越黑。
“我说你空虚了吗?”
笙歌被他顶的顿时就无话可说了。她啧啧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兴师问罪。
“你看到我一个人坐着,就这么对着一桌子的菜,不觉得自己是罪人吗?”笙歌问着,就伸手去捅他的小腹。
宋华楠摇摇头,开玩笑道“我只是觉得你浪费粮食。”
“我吃不完会打包。”笙歌立马说。“锦绣山庄的厨房里放满了这样的菜。我才会有家的感觉。”
明明是在笑着的,可是宋华楠却暮然觉得自己心头一紧,他拥紧了笙歌。
“你笨。”宋华楠暗骂一句“那为什么从来不叫我回去吃饭。”
笙歌咯咯的笑“宋华楠,就我们之前的那交情,就你那日理万机的行程,我还能叫得动你回家吃饭。”
“你不叫,怎么知道。”
宋华楠自然不会告诉她,在这里碰到过她一次之后,他好几个晚上车子开着开着就开到了锦绣山庄的门口,有时候看到房间里的灯亮着,他就会想,叶笙歌今天不知道是哪里吃的饭。
他想,她会坐在大厅里吃饭,也许就是贪图那一丝丝的人气。
锦绣山庄是实在太偏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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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许久没有吃辣,笙歌今天显得格外有些兴奋。
菜上齐之后拿了筷子就漫无目的的到处戳。宋华楠全程紧盯着她,依照着她的表情和口令行事。
她想尝尝什么,他就立马把那玩意夹到她的碗里。
笙歌心情大好,直夸他“宋先生,服务真周到。”
她话音才落,宋华楠就会不坏好意的凑过来“我的服务可以更周到。”
笙歌脸一红,就恨不得塞一筷子的菜去堵住他的嘴。
想起吃,笙歌忽然注意到宋华楠似乎一口都没有吃过,只听到他在给她夹菜的声音,却没听到他尝任何菜色。
“你怎么不吃?”笙歌好奇的问。
“我不吃辣。”宋华楠悠悠的说。
“不吃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是你要来的。”宋华楠委屈的紧。
“我要来你就这样不吃也陪着,你傻啊。”笙歌没好气的吼着他。
“等你吃完我自己回家下面吃。”宋华楠笑。
笙歌不说话,忽然搁下了碗筷面目沉静。
见她这样,宋华楠忽然摆了摆手,有些不知所措。“你别这样,我真不饿。大不了等下你再陪我去隔壁吃点。”
笙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华楠,你这样让我想起了爸爸。”
宋华楠怔了怔。
“我随妈妈,爱吃甜也爱吃辣,可是爸爸偏生两样都不爱,呵,就跟你似的。”笙歌说着,无奈的扬了扬嘴角。
宋华楠清咳一声,静待她的下文。
“爸爸虽然自己不吃辣,可是他总是带着妈妈和我来这边的望湘园吃饭,每回吃饭的时候,他也不吃,就是这样生生的看着我们。”
宋华楠伸手抚了抚笙歌的手背,不是没听出她语气里的失落和怀念,可是时光不到流,生活不倒带,过去再美,终究只是过去而已。
“那时候妈妈就常说爸爸傻,可是爸爸总是乐呵呵的。”笙歌说着,抽了抽鼻子,“我那时候还小,我不懂,原来这就是最真的幸福。”
宋华楠有些动容。
“后来妈妈去世,爸爸时常一个人来望湘园,因为实在碰不得辣,所以他每回来都只是点一个妈妈最爱吃的菜,默默的看着,坐着,等到菜凉了,他才买单走人。”
“笙歌啊……”宋华楠听出她声调忽然急转直下,像是随时都可能哭出来,他连忙企图阻止她。
“我没事儿。”笙歌嘿嘿的笑了两声。“只是听雅安说爸爸到底是选择离婚了,我有些感慨。”
宋华楠点点头。
叶云天和白惠仪闹离婚的事,前段时间在A市着实是引起了不小的一场轰动,宋华楠虽然人在国外,可是这些风声全都不曾落下。他有意瞒着叶笙歌,现在知道了也好。
“在这场婚事里,白阿姨机关算尽,可是终究还是落得离婚收场。”笙歌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是喜是悲。
“爸爸,最爱的人,终究是妈妈。”她像是在做最后的总结陈词。
宋华楠握紧了笙歌的手。
“离婚,对他们一家人而言,是最好的选择。”宋华楠终于开口。他本没有立场来说这样的话,可是这是真真的实话。
白惠仪和叶云天被这名存实亡的婚姻牵绊了太久,而叶雅安被这个徒有虚表的家庭折磨的也是遍体鳞伤。
这算是最好的解脱,对谁都是。
没有爱情的婚姻,撑的再久,都只是死撑而已。
幸运的是,她和宋华楠的婚姻,从无爱渐渐衍生出了情义。这是一段漫长又磨人的时光,好在他们都不曾想过要放弃。
风雨飘零里他们抓紧了彼此的手,从此都不会在放开。
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6
宋华楠付完帐带着笙歌走出包厢的门。舒槨w襻
他的脚步很快就滞在那里,没想到,今天还真的能遇到他的岳父大人。也是最北边靠窗的位置,与叶笙歌端坐的那个位置一样。
他想着,这真不愧是父女,连挑的位置方位都是一样的。可是再转念,想起笙歌刚刚对他说起的那个痴情的男人,说起的那幸福的一家子。也许这个位置,就是曾经承载了叶笙歌一家欢声笑语的地方。
他忽然懂了叶笙歌坐在这里的时候为何总是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模样,该是旧伤新痛一齐涌上心头的时候,她大概是想哭无门,才借着辣的借口光明正大的掉几滴眼泪。
“怎么不走了?”笙歌察觉出宋华楠的异样妍。
“笙歌,我看到爸爸了……”宋华楠欲言而止,他无法把灯光下叶云天失落的表情逼真的描绘给她听。他不忍,也不敢。
笙歌也愣了愣。刚刚才回还下去的情绪似乎又涌上了心头。
望湘园,实在是个埋葬了他们一家太多回忆的地方筱。
“带我过去。”笙歌握紧了宋华楠的手。
叶云天低着头,鼻尖是一股子醇香的辣味,这么些年,他一直吃不了辣,但是对于这个味道,他竟是这般的迷恋,被这样的烟火气息围绕的时候,他会以为妻子柳寻芳从来不曾离去过。
“爸爸。”耳边有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叶云天抬起了头。看到宋华楠站在那里,刚刚那一声是他喊得。他目光一偏,看到了站在宋华楠身后的叶笙歌,她紧紧的抓着宋华楠袖子,慢慢的上前一步。
“爸爸。”笙歌跟着喊了一声。
叶云天应了一声,站起来扶过笙歌。
“我去车上等你。”宋华楠松开了叶笙歌的手,朝着叶云天点了点头。
“你也坐下吧。”叶云天指了指眼前的位置。
宋华楠有些受宠若惊的看了看叶云天,叶云天已经把目光落在了叶笙歌的身上。他的目光扫过她用白纱遮住的双眸,满是疼惜。
“再过一周,就可以拿掉纱布了吧?”叶云天开口,显然是对叶笙歌的手术情况了如指掌的。
笙歌点点头“可是听沈叔叔说的?”
“是啊,我虽没有去美国,也没有去法国,但是我每天都会和天志通电话,你的消息一个都没有落下。”叶云天说着,伸手去拨了拨笙歌的刘海。“听你沈叔叔说了,这次全亏了华楠,鞍前马后,辛苦了。”
叶云天说着,目光顺势落在宋华楠的身上,他冲着宋华楠扬了扬嘴角,又点了点头,像是在表达自己的谢意。
宋华楠本是一直静静的坐着。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就看到叶云天柔和的目光和笑意,他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爸爸,这是我该做的。”宋华楠好半晌才将话接上去。
笙歌听出宋华楠话语里的紧张,忍不住抿起唇角发笑。
这一笑,宋华楠更加的窘了。
“爸爸,你离婚了。”笙歌忽然敛起了笑意,伸手搀住了叶云天的胳膊。
“是啊。”叶云天答着,语气里竟满满都是轻松。“这些年,耽误了别人也耽误了自己。早就该做的决定。”
“雅安她……”
“雅安没事,她很支持我们。”叶云天接的很快。
“爸爸,你来这里,是不是又想妈妈了?”叶笙歌问的很小心。
叶云天呵呵的笑着,宋华楠从没有觉得叶云天面目是这般的柔和,提起他的妻子,就好像是戳中了他心中最甜蜜的心事一般。
“我好久没有过来这里转转了。”叶云天的指尖拂过这檀木方桌。
自从和白惠仪结婚之后,他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
背负那场带着厚重利益关系的婚姻之后,挂上白家女婿的头衔之后,他似乎再也不能坦然的来到这个满是过去回忆的地方。
好像这个地方还有柳寻芳的嫣然巧笑,而他不知道该用什么的颜面去面对她。
他从没有想过,此生除了柳寻芳之外,他竟然还会再娶别人,这在他自己的心上就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儿啊。
而今他终于离婚,自己一身轻松,再次来到望湘园,柳寻芳的一切,也没有从他的脑海里淡去,他根本就是无法将这个女人从自己的心里移除的。
既然一切都只是徒劳,那么他愿余生都抱着回忆与她厮守。
“华楠,我记得你也是不吃辣的。”叶云天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像是故意要扯开这个沉重的话题。
“是,我不吃辣。”宋华楠点头。
“怎么都知道华楠不吃辣,就我不知道。”笙歌低呼一声。
宋华楠和叶云天都笑起来。
叶云天记得那会儿他们一家人一周至少要来一次望湘园,那时候华楠和华林和笙歌黏腻的热乎,玩儿的似乎一分一秒都分不了,于是就把这两兄弟也给捎上了出来吃饭。
宋华林倒是对湘菜爱不释口,倒是这小华楠,一直坐在一旁默不吭声,握着筷子不动也不闹,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笙歌大快朵颐。
叶云天注意到他俊朗的小脸上眉头皱的紧紧的,看着笙歌和宋华林的样子,像是看到了怪物似的。
“华楠怎么不吃?”柳寻芳也发现了,她柔声的问着。
宋华楠嘴倔,也没说话,他低着头随手夹了一筷子笙歌吃的最多的菜就往嘴里送,大概才尝着味道,他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眼泪一大把。
笙歌被他这架势唬的一愣一愣的。
柳寻芳立马把水杯递给叶云天。
“你快带着孩子去周围吃点其他东西吧,可别饿着了。”柳寻芳说着,伸手摸了摸宋华楠的额头“怎么不说自己吃不了湘菜呢?”
宋华楠抬了抬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不知道湘菜这么辣。”
这话把一桌子的人都逗得哈哈的笑。
笙歌和华楠不记得,大概是因为当时太小了吧。
可是叶云天记得啊,他当时就想着,宋华楠这个小子在知道了湘菜这么辣之后,若是还会像他陪着柳寻芳一样陪着笙歌来这里吃饭的话,他就是笙歌值得托付的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就会冒出这样的想法。就好像是预见了今天一样。
果然,就像当初妻子猜想的那样,宋华楠才是最适合笙歌的良人啊。
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不是他能给她什么,而是他能为她迁就什么。
而他们,都能饿着肚子,看着心爱的女人吃的酣畅淋漓。
这就是最动人的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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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华楠看着沈茜茜一点点的跑近,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后,确定没什么人跟上来才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
“别看了,就来我一个。你大爷说让我瞒着别说,我哪敢告诉别人是你约了我啊。”沈茜茜看着他东张西望的样子,没好气的说。她午睡一结束就接到了宋华楠的电话,说是让她出来帮个忙。
沈茜茜都还没有来得及问是要做什么,就听见宋华楠派来的司机在大门外按喇叭的声音。
这大爷,大电话来也根本就不是来找她商量的,这分明是来知会他一声而已。
末了出门,他还要追拨一个电话过来,说是千万别告诉尹修是他约的她。
沈茜茜被他神神秘秘的扬起弄得满肚子的狐疑,她开玩笑一般的说“宋华楠,我和尹修可是到今天都没有什么秘密的,你这是想干什么?一出口就打破我们之间的惯例,想勾。引我吗?”
宋华楠在这头立马就笑出了声“我是有多想不开,来勾。引你一孕妇。”
他说完就挂上了电话,没头没尾的,就把沈茜茜给带出来了。
司机一停车,沈茜茜看了看自己站立的地方,大概就猜到了宋华楠的意图。
这是A市最大的珠宝城。
宋华楠是想在这里选结婚戒指吧。
“怎么?金屋藏娇了这么些年,终于想着要把人家笙歌娶进门了?”沈茜茜揶揄着宋华楠。
宋华楠朝着沈茜茜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没告诉尹修吧?”宋华楠不放心似的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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