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处起笙歌-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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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事情，听他告诉你不行吗？”林言澈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滑落下来，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心热热的，给她莫名的安全感。

鬼使神差般的，笙歌竟然点了点头。

宋华楠带着阮琳琅刚刚走进会场，王紫善就像是发了狂的狮子冲进来。

“你来干什么，老娘请你了吗？马上给我滚出去。”

阮琳琅依旧神色自若。她的手从宋华楠的臂弯里拿出来，自己整了整裙摆，又抬头目光淡淡的扫过跑进来的宋天启。

“这就是王大小姐的待客之道？”阮琳琅红唇微启。

“紫善，不得无礼。”王紫善的父亲在身后呵斥一声。这个孩子，也不看看这儿多少叔叔伯伯站着，出口就是这样的粗鲁，真是把她给惯坏了。

“谁？究竟是谁把她请来的？”王紫善的目光扫过自己的父亲，又冷冷的滑过宋华楠。

“我是不请自来。”

“不知阮小姐为何而来？”王紫善的母亲往前一步，将王紫善挡在自己的身后。

阮琳琅没有马上答话，她往后退了一步，也不顾这儿这么多人站着看着她，转身就坐在了凳子上。

“不好意思，我有孕在身，实在站不了这么久。”

阮琳琅说着，看了看宋天启。

“你什么意思？”王紫善注意到她的目光，她亦是狠狠的转过身去瞪了瞪宋天启。

“阮小姐，有什么话就说！”王紫善的父亲似乎觉察出什么端倪，忽然厉声一喝，这阵势让宋天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二叔和二婶还站在他的身旁一头雾水。

王家的人都眯起了眼，像是再等下一秒的蓄势待发。唯有王紫善睁着惊恐的眼，她的手伏在自己的腹部。

宋华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说我怀孕了，孩子的爸爸是……”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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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宋华楠低着头，又兀自重复了一遍。

“嘭”的一声。笙歌的手肘撞在了门上。本不是什么太大的声音，却因为宋华楠带来的沉默而显得格外的突兀。

几乎所有人的动作都被定格了，笙歌一推门，就看到了阮琳琅微微惊讶的脸和王紫善如释重负的样子。

她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过整个屋子里的人。

王家的人，宋家的人，叶家的人……

“笙歌……”宋华楠也看到了忽然闯入的笙歌，千言万语，此刻竟只化成了这两个无力的字。

“宋华楠！你个臭小子。”叶云天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宋华楠的面前，他抬手就给了宋华楠狠狠的一拳。宋华楠直接往后倒在了地上。

“爸爸！”

“云天！”

叶雅安和白惠仪在尖叫着。

笙歌静静的站在门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忽然没了动作，没了声响。

“笙歌。”宋华楠抚了抚自己疼的像是要碎裂了的嘴角，张口却还是笙歌的名字。

他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往笙歌的方向走过去。

笙歌却忽然像是受了惊一般，往后退了一大步。

“笙歌，你听我说……”

“说什么？宋华楠你还想说什么？”阮琳琅忽然站起来，她伸手就扶住了宋华楠的手臂，她纤细的指尖缓缓的滑过被叶云天一拳揍出的淤青。

笙歌松开了扶手，她轻轻的笑了一下。

果然，就像林言澈说的，她不该进来的，谁让她忍不住的，打开了这扇门，就像是打开这潘多拉的盒子。

关不住了，一切都关不住了。

怪谁呢？怪她自己吧，怪她对宋华楠的信任还不够牢固彻底。

她拔腿就跑，跑的飞快。高跟鞋在她的脚下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她想要跑到阳光里，让眼光照亮她忽然漆黑的眼。

宋华楠甩开了阮琳琅，想要追出去。

“宋华楠，你想要功亏一篑吗？”阮琳琅轻声的问。

宋华楠狠狠的扭头瞪她一眼。

林言澈还站在门口，宋华楠跨了几步，拉住林言澈就像是拉住了救命稻草。

“阿澈！”宋华楠看着叶笙歌离开的方向，语气里满是请求。

林言澈看着宋华楠嘴角那块淤血以及他满眼的沉痛，他真想也一拳撂倒了他。不为别的，就为他让叶笙歌一次一次的伤心。

“宋华楠，你的义气迟早害死你。”林言澈低吼他一声。

“看好她，求你。”宋华楠松开了他的手，轻轻的说。

“这不需要你来交代我。叶笙歌，从现在开始由我来保护，而你，继续做你的宋英雄。”

林言澈说完，就追着笙歌跑出去。

宋华楠的手颓然的落下，言澈说的对，说的太对了。他总想保护身边的所有人，却唯独漏了那个女人，漏了他本该最应该保护的那个人。

英雄？什么狗屁英雄？

就算可以保护全世界，但只要保护不了笙歌，他就什么都不是，狗熊也不是。

叶笙歌，可千万别跑太远了，别跑到他再也追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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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笙歌，叶笙歌！你给我站住！”

笙歌在前面盲目的疯跑着，她的长发在风里打着转，高跟鞋一只一只的掉，她却赤着足像是浑然不知一样。舒蝤鴵裻

“叶笙歌。”林言澈终于扯住了她的胳膊。

她在林言澈抓住她的那一秒却忽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像是被谁按了暂停键的机器娃娃一样，没有情绪，没有动作，呆呆的目视着前方。

“我说过，你要进去，就得付出代价。濡”

林言澈有些心疼的教训着她。他蹲下身去，将她刚刚落下的一双高跟鞋放在她的脚边，示意她穿上。

叶笙歌乖乖的抬脚，脚心那些细小的伤疤像是绵密的针，扎着林言澈。

“不疼吗？你就不会疼吗？”林言澈厉声的问着。他记得这个问题他曾问过她。他也记得她当时的回答至。

她说“疼啊，喊了就会不疼吗？”

可是叶笙歌，不断做着伤害自己的事情，是活该，而不喊，谁又知道你疼呢？

“疼。”她忽然开口说话。“言澈，我好疼，好疼。”

笙歌说着，她缓缓的蹲下来，她刚才就想做这个动作了，她想抱住自己没出息的腿，一直在颤抖着腿，只会逃跑的腿。

林言澈也跟着蹲下来，他想抱抱她，可是他忍住了。他伸出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背。

“他说孩子是他的。他竟然说孩子是他的。”笙歌喃喃着，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林言澈无声的望着她。在知道她和宋华楠的关系之前，他一直都觉得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不轻易让人看到她的眼泪，可是自从她是宋华楠未婚妻这个身份被公布之后，为什么他看她哭得次数反而越来越多。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不管哪一个是真正的她，他都心疼。

笙歌也不知道她和宋华楠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曾经，是因为离得太远，才感觉不到伤害吗？现在，他们靠的越来越近了，那些伤害也被放的越来越大了？

还是，因为得到越来越多，所以她变得越来越贪心了。

可是在爱情里，她所要求的，不过是最基本的而已不是吗？她只要同等的爱，同等的忠诚。

她不知道在那里蹲了多久，林言澈将自己的车停在她的身旁。他靠在车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弱小的就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满目通红。

林言澈记得前几天接受采访的时候，有娱乐记者问他最近被传爱上有夫之妇的事情。他竟然只是笑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些记者为此更来劲了，他们更加直白的发问。

有一个问题是这样的“如果真的有一个已婚女人能让你心动，那你觉得她身上必须得具备什么样的魅力？”

魅力？叶笙歌身上吸引他的魅力，已然不能用词汇去形容了。

可是最致命的是什么，是那个女人明明有可以依靠的人，依靠的肩膀，却还是有让人忍不住去靠近，去保护的孤独。

叶笙歌就是这样，明明她的身边一直都有宋华楠，可是那种不安全感却还是从骨子里透出来，让人心疼到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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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演了一场闹剧。

宋华楠还颓然的坐在地上，阮琳琅坐在不远处的凳子看着，她的脸上没有得逞的欢愉，反而神色复杂。

会场外还是笑声阵阵，有欢愉的生日歌传进来，显得格外的讽刺。

宋天启和王紫善即将结婚的消息已经被公布了，随着扬声器钻入宋华楠的耳膜，屋外掌声雷动，像是全世界都在祝福这一对新人。

忽然一股遏制不住的心酸钻出来，一点一点吞并着他。

他还欠着笙歌一场婚礼，而这之后，他还有机会还吗？

宋天启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进来了，看到宋华楠这般的模样，巨大的愧疚感袭来。

王紫善是不让他进来的，她还在外面破口大骂，骂着阮琳琅这个贱人，骂着宋华楠这个王八羔子。她几乎恨不能将自己能够想到的一切恶毒词汇都用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她母亲一直拉着劝她，不要为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为了这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气坏了身子，毕竟她现在还怀着孩子呢。

宋天启真想大笑，毫不相干？

本来，坐在地上的那个人，接受千夫所指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而像叶笙歌那样黯然离场的那个人应该是王紫善啊。

宋华楠和叶笙歌，承受了他和紫善本应该承受的一切。

而母亲还在耳边喋喋不休，话里的大意也不过是幸灾乐祸而已，那个宋家一直风光，一直压在他们头上的宋华楠终于从云端落了下来，而他们自己的儿子却在今天爬上了云端，这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情啊。

宋天启狠狠的吼了一声，让所有人都给他闭嘴。

可是一看到宋华楠这样，他刚才横生而出的霸气又焉了下去。

“大哥。”他低低的喊了一句，想要伸手去拉他。

“滚。”宋华楠甩开了他的手。

“哟，宋天启，这会儿缩在龟壳里的头舍得探出来了？”阮琳琅站起来，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她一步一步的朝宋天启逼近，满脸的不屑。

“啪！”宋天启气急，甩手就给了阮琳琅一巴掌。

“你TM究竟想怎么样？”

“啪！”阮琳琅毫不示弱，一巴掌立马回了过去。

“我就是想这样。”阮琳琅说着，又狠狠的甩了宋天启一巴掌。

“你们闹够了没有！”宋华楠厉声一喝，他站起来，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两个疯子一样的人。“有本事都TM的给我到外面去闹。阮琳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不敢。”

“我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我现在的已经是破罐子破摔，我什么都不在乎，那负面新闻里不在乎这么多一件。可是宋家不是，名门望族啊，哪儿能有这样的丑闻呢？”

“闭嘴！”宋天启张牙舞爪的想要去掐住阮琳琅的脖子。

“你TM就是宋家的败类，你永远连宋华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你以为我想和你上床吗？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是宋华楠而已……”

“你闭嘴你这个婊。子！”宋天启越发的激动，他恨不能下一刻就撕裂了那张火红的嘴。

“婊。子？对，我就是了怎么样？我的孩子可以有个婊。子母亲，但是我决不允许他有个孙子父亲。你不配！”

宋天启一把掐住了阮琳琅的脖子，死命的掐着，像是用尽了自己的力气一样，阮琳琅的脸因为接不上气变得红一阵白一阵。

“宋天启你TM疯了吧？”宋华楠一把揪住宋天启的领子，将他往后一甩。

他们两个人因为惯性一起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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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杀了她，杀了那个孽畜。”

宋天启爬起来，又朝阮琳琅扑过去。

“你TM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宋华楠一脚蹿在他的肩膀上，将他蹿了回去。“现在还想背上人命吗？”

“对，我笨，我笨，我做什么都不如你，连泡女人都是因为长得像你，你满意了？”宋天启气急败坏的嘶吼着，像是被惹怒了的狮子，谁碰他他咬谁。

宋华楠蹲下去，一掌拍在宋天启的脑门上。

“就这样？你就是这样的想的？”

宋华楠也是心凉了。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横亘在他们兄弟之间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权势斗争，金钱利益，不过是少年比天高的自尊。

因为一直有比较，因为一直觉得比不上，因为自己的光环一直压着他，所以他才这般深深的恨着自己。这样的情感，多像是他对于林言澈。

可是好在，他比宋天启更懂得自持。

“我能怎么想？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王家一开始根本就是想把王紫善嫁给你的，后来换做了是我，王家上上下下，除了王紫善，谁给过我好脸色看？”宋天启瞪大了双眸，火红的血丝布满了眼白。

宋华楠不说话。

每一个失控的人背后，都有一群人在推波助澜。他能说什么呢？看到这样的宋天启，他就像是看到了某一刻的自己。

“哥，我知道错了，这次我真的知道了。”宋天启忽然低下了头，他的声音带着些许让人动容的哭腔。“我是真的爱上紫善了，她有了我的孩子，我想要和她在一起，我不能失去她。”

宋华楠上前一步，将坐在地上的宋天启拉起来。

“你早有这样的觉悟，我们又何须受今天这样的罪？”宋华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在，你觉悟的不太晚，今天发生的一切也不算是徒劳无功。”

“哼？欢乐大结局了么？”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阮琳琅忽然冷哼一声。

“阮琳琅，你究竟想怎么样？”宋华楠无奈叹息一声。他累了，是真的累了。

一直以来，阮琳琅都给他无所适从的疲倦感，即使追逐着她的那些年，他的心中都挥之不去这样的疲倦感。他说不上自己究竟在她的身上偏执什么东西，就像是生来的使命一样，他觉得自己应该守在她身边的。

他以为爱情就是这样，被若有似无的熟悉感牵引着，放不了手就是爱情。

直到遇到叶笙歌，那个低调走在人群里，不像阮琳琅会闪闪发光，却也自成风格，他的心第一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悸动。

可是那时候的他，不懂这样的情感，他将那一秒的心动称作是惊艳。他以为自己不过是被叶笙歌的外表给蛊惑了而已。

而那时候年少轻狂，他多不屑和那群男生一样以恋着叶笙歌为乐。

他就这样生生的错过那么久，直到最近，他才尝到真正爱上一个人有多快乐，有多肆无忌惮，根本就不会有所谓的疲倦感。

可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