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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此装X-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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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林佑和王晓雨还只是朦胧状态,完全看不出端倪。
到了下半夜,身着短裙的王晓雨冻得直哆嗦,差点要打的回学校取暖。
我当时很热情地把外套借给了她,这件事我一直很后悔,要是我早知道他俩就是在这整晚的交流英语中渐生情愫的话,我肯定会鼓励王晓雨早点打的回家洗洗睡吧。
那天我和罗依然在讲鬼故事,讲到高/潮部分,突然听见王晓雨问林佑:“dilettante和dabbler的区别是什么?”
林佑放了啤酒,侧头看了看她的词汇书,两人开始从英语八级词汇谈到六级词汇再谈到四级词汇。
我一直记得dilettante这个单词,只是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罗依然比我更不喜欢王晓雨,因为她认为在天/安门前讨论英语是件无比傻缺的事情。
三点半的时候,周子良和罗依然准时出现。
我们仨选了个地方开始喝酒。
我才喝了没两口,周子良就开始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快点消失,不要打断他和罗依然讨论爱国话题。
我起身拍拍屁股准备去晃一圈,远远看见有一男一女走过来,是王晓雨和谢君昊。
王晓雨对我说:“张扬,这么巧。你来得挺早嘛。”
我冲谢君昊笑了笑:“师兄,你们也来看升旗?”
王晓雨说:“表哥说他很多年没看过升国旗了,就和他一起来看看。”她朝我身后看了看,“林佑也在吗?”
我说:“他今年不在,我和两个朋友一块来的。”
谢君昊说:“那一块儿吧,人多热闹。”
谢君昊这个提议真是不太科学,因为王晓雨和罗依然正在互相挑衅,可以预见天/安门广场不久之后会有一场斗殴事件。
王晓雨看了一眼周子良,笑着说:“罗依然,这是你男朋友吧。比网上说的年轻啊。”
罗依然顺手就搭在周子良肩上:“是啊,网上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在那扯淡,现在得公主病的人太多了。”
周子良在一边心花怒放,对罗依然嘘寒问暖:“现在凌晨四点了都,然然你会不会冷?我的外套给你穿吧。”
我听见那个“然然”,不可抑制地抖了抖,实在看不下去了,拿了罐啤酒去其他地方晃荡。
夜深人静,路灯洒下来昏黄的剪影。
这条道上人很少,远远地看着天/安门前灯火辉煌,这样的反差让我觉得有点寂寞。
我开始思念林佑。
我想起他一个人拖着大行李箱在天/安门前等我,扔了件外套在我头上,喘着气说:“张扬,天/安门是你家啊,你这是把所有家当都拖来了么?”
我想起他把我摇醒,指着前面正步走的国旗班说:“到点了,眼睁睁看着你在他的地盘上,睡大觉流口水打呼噜,都要哭了。”
我想起林佑替我打开啤酒,并排坐在地下通道里,流浪歌手甩着吉它唱忧伤的歌谣,那些一去不复返的时光,多么美好。
喝完一罐啤酒,我想给林佑打个电话。
他还在睡觉,声音有点疲倦:“张扬,这么大早你干什么呢?”
我说:“我在天/安门等着看升国旗呢。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
林佑愣了一愣,笑了两声:“你今年倒挺清醒,没睡着?”
我说:“没。林佑你不知道吧,今年不知道来了什么重要人物,□广场开了两辆坦克。”
他说:“嗯?”
我说:“我还和开坦克的武警合了张影。”
他问:“长得很帅?”
我说:“特别帅,比国旗班的帅了不只十倍。”
他笑了一声,说:“张扬,你就扯吧。你当现在是朝鲜战争啊,还开坦克,你怎么不说打游击战啊。”
我说:“你会后悔的,明天你打开电视看看,就能见到我和坦克哥的靓影。”
他说:“我是挺后悔,你代我向坦克哥索吻吧。”
我说:“你在上海玩得怎么样?东方明珠去了吗?”
他说:“当然没去,我等着你请我上东方明珠的旋转餐厅。别想赖帐。”
隐约能听到钟楼报时的声音。
我和林佑隔了一千公里互道早安。
扔了啤酒瓶,我准备往回走,看见谢君昊站在不远处,手里拿了件大衣,“冷不冷,衣服给你穿吧。”
第十章……补全
天蒙蒙亮,秋天的北京起了点雾,罩在气势恢宏的紫禁城上,很壮观。
看完升旗之后,周子良提议去唱歌。
周子良在一个短暂的升旗仪式之后,和王晓雨建立起了共鸣。他可能觉得只要王晓雨在,罗依然就会当众承认他们的男女朋友关系。
为了保住这个飘渺又珍贵的幸福,周子良邀请王晓雨和谢君昊同行。
进了包间,我躺倒在沙发里,眯一会养神。
周子良霸着麦克对罗依然唱完一首再一首,吼完一首《死了都要爱》之后,他的嗓子彻底哑了。
世界清静了。
王晓雨说:“表哥,你歌唱得那么好,也来唱一个吧。”
罗依然刚刚被周子良轰炸得即将休克,难得附和了一次王晓雨:“谢经理,你长得一看就是会唱歌的脸,也让我们感受一下吧。”
那个长着会唱歌的脸的谢君昊解了袖扣,把衬衫袖子挽起来,唱了一首《我会想念你》。
他拿着话筒,唇角微微上翘,我好像看到了林佑的影子。
林佑在北大拿过十佳歌手的二等奖。
决赛那天,我翘课去看他。在大礼堂里,他穿了件清爽的衬衫,安安静静地站在台中间,唱了首英文歌。舞台灯光聚焦在他身上,浅浅的笑容挂在唇边,迷人得让我想献花。
后来确实有人捧了束花上去给他,就是王晓雨。
那时候王晓雨是十佳歌手的主持人,穿了个小礼服裙,两人站在一块,我远观了一分钟,觉得忍不下去了只能掉头走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相思病,今天接二连三地想起林佑。
回过神来的时候,谢君昊拍拍我的肩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块玩色子猜大小。
周子良买了一箱蓝带啤酒,输一回喝一杯。
我说:“好。”拿起色子盒开始摇,听见色子噼里啪啦的碰撞声音。
运气实在太背,我一回没猜中,被灌下去三瓶啤酒,恶心地想吐。
王晓雨给我倒满了酒说:“来来,继续。”
谢君昊估计怕我控制不住一口吐在他身上,出手制止说:“张扬,今天是院庆,我看也快到中午了。我们一块过去参加校友会吧。”
回到学校,我心情平复了很多。
只是隔了两个月,却好像时过境迁。
母校的那些教学楼、自习室、大操场和梧桐小道,到处都是回忆,然后残忍地告诉我青春岁月像花一样凋谢了。
校友会还是比较隆重的。
院长在大堂中间说:今天是我们学院十周年院庆,感谢在座的各位校友;学院成立至今,有了现在的成绩和地位,都离不开各位校友的努力和奋斗;今天我也很荣幸地宣布:98届的王志鹏给我院捐赠了150万来建设新的院图书馆。
然后底下掌声雷动,有个秃头大肚的中年人上去领了个证书。
这让我想起大学时候在学生会外联部,每天的任务就是为学校的各种活动拉赞助,有一回我为了一个学术论坛筹钱,最后找到了康师傅方便面。
我想了一整个晚上,终于把学术论坛和康师傅很好地结合了起来,第二天和那边的经理说:我们的论坛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大家也是为了科学而献身,没有时间吃饭,所以只能吃方便面;并且这个论坛的核心话题是:中国的金融危机时代来临了吗?这简直和康师傅方便面的生死存亡息息相关。
那个经理问我:怎么相关了?
我说:金融危机来了,百姓手上的钱价值就少了,大家就都去吃方便面了;金融危机没来,百姓就把钱都投资了,谁还有钱买方便面?
那个经理觉得我说得太有道理了,就赞助了我们100盒康师傅红烧牛肉面。
校友会上都是些中年发福的成功人士,互相客套。
我和谢君昊站在那里,感觉有点格格不入。
临近午饭的时候,一共40来号人每人拿了一本校友录站在学院楼前照集体相。
天色阴暗,我和谢君昊并排站在队伍的中间,有点尴尬地冲相机笑了笑。我感觉有种沧桑感,好像看到了四十岁的我,拖家带口来参加校友会,可能到时候会嫁个不错的老公,也能一掷千金给学院修缮一下厕所什么的。
我对谢君昊说:“中午的自助餐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他耸肩。
我说:“看样子今天的校友会我们来得不太对。校领导请吃饭针对的都是那些有潜力有资本给学院搞福利的人。吃了这顿饭,将来是要还的。”
谢君昊笑笑说:“那我请你下馆子。”
我把吃饭的地点定在学校食堂。
大学一直有个夙愿没能得以实现,就是在食堂里每个窗口的菜都吃一遍。
我和谢君昊花了200块要了30多份菜,周围同学都对我俩侧目,这种被人羡慕的感觉特别好。
最后我俩端着餐盘放在出口准备走的时候,收碗碟的阿姨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疾恶如仇地说:“有钱了不起啊!”
我的良好感觉再一次升华。
我俩在校园里兜圈。
迎面撞上一女士,她惊讶道:“谢君昊!”
谢君昊愣了几秒钟,估计实在没想起她是谁,于是习惯性微笑说:“你好。”
这个女士说:“我是苏婷婷,你不记得了吗?我和李倩一个宿舍的。好久没和你们联系了,你和李倩结婚了吗?”
谢君昊说:“原来是你,真是很久没见了。”他略微回想了一下说:“李倩好像去年结婚了,今年1月生了个孩子。”
苏婷婷很惋惜地说:“这真是可惜,你们俩大学感情那么好。本来以为会在一块呢。你不是和她一起出的国吗?”
谢君昊霍然地笑了笑说:“她比我早回国。”
苏婷婷看了看我说:“这是你新女朋友?”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苏婷婷就笑了:“小女友长得挺漂亮。好多女同学都一直跟我打听你的消息,同学聚会也不见你来。”
她对我说:“谢君昊在我们那一级很出名,成绩又好,对女朋友又好。这么好的男人要把握住啊。”
我说:“可是……”
苏婷婷打断我:“啧啧,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你们一回。我要去咱们那一届的老同学宣传一下。”
我说:“我不是……”
苏婷婷说:“那你俩慢慢逛,有空再聊。”然后她就走了。
我和谢君昊对视,都有点茫然。
他轻咳了一声,说:“说实话,我真是没记起她来。”
我说:“我刚也在想,她是不是认错人了?”
谢君昊想了想,正经地说:“人应该没认错。我读大学的时候是挺出名的。”
我哈哈地笑:“看不出来,师兄你还懂幽默。”
我突然想起来个事:“李倩……李倩是不是就是那个财经主播啊,东方卫视的。”
谢君昊微微点了点头。
我有点激动了:“师兄,她是你前女友啊。我要去找娱乐周刊报料。”
谢君昊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宿舍楼,不少男生推着自行车在女生楼下等着。
他笑了笑说:“很早的事了。”
从学校出来已经下午了,我一夜没睡困得想在大街上打地铺,致电罗依然说我希望在她的豪宅里住一晚。
罗依然说:“你来吧,我的他也在,正好你俩可以见个面认识一下。”
我说:“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罗依然说:“那再见。”
我对罗依然和我的友谊感到了幻灭,十分后悔没有早一点亲手结果了她。
谢君昊在旁边看我咬牙切齿,默了半晌,他说:“张扬,你要实在没地方去,晚上我留宿你。”
我还沉浸在问候罗依然的事业中,不假思索就说:“你是说我们去开房,然后你买单?”
想了想这话不太对,我整理了一下说:“你帮我开房?”
谢君昊脸有点绿,他说:“我朋友的房子空着呢,来北京之前问他借了钥匙。”
我俩到了西三环的一个小区。
房子很大,三室两厅。
我困到没力气客套,直接倒在沙发里睡着了。迷迷瞪瞪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八点。
谢君昊坐在桌前敲电脑。
他见我醒了,转头说:“茶几上有杯牛奶。我和朋友约了九点去喝点东西,晚上我就不过来了。”
我说:“师兄,你真是个好人。这么大个房子,你也不怕我把家具卖了,然后携款潜逃。”
谢君昊不以为然说:“你潜逃一个给我看看。”接着他朝我招了招手:“张扬,我给安排了点夜间活动。”
我一边走过去,一边问:“泡吧?桌球?”
他指着电脑说:“晚上你把这份材料做一下。”
我再倒回沙发里:“师兄,这房子我不住了行么?”
谢君昊的样子很欠扁:“这么着吧,这房子今天晚上的租金就算你加班费了。扯平。”
我想豁出去了,在被谢资本家榨干前先灭了他,抄起沙发垫就扔过去。谢君昊闪身躲过去,拿了外套带门出去,走前还不忘说:“张扬,明天早上八点前发给我。”
我倒了杯白水,在客厅找了张唱片,放得特别大声。
吸着拖鞋去楼下买了点方便面和零食,开始写材料。
期间罗依然给我打了个电话:“张扬,我把人弄走了,你过来吧。”
我说:“晚了,我已经卖身了。”
罗依然拔高音调说:“你要是敢踹了林佑投奔谢君昊,我就灭了你。”
我一边看材料一边说:“怎么我搞对象,你却这样地抓心挠肺。”
罗依然说:“因为我已经堕落了,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s
大约做到凌晨3点左右的时候,客厅隐约有开门声。
我立马在床上找了个枕头,拉开房门打算扔出去开始战斗。
听见平地一声吼:“谢君昊!我6000块一斤的西湖龙井你就这么泡水喝?!”
她话还没吼完,我的枕头已经砸过去了,正中她的脑袋。这人手里端了杯咖啡,被撂翻了洒在地上。
她目瞪口呆了一分钟之后,跳起来又吼了一声:“我刚从新西兰带回来的地毯!”
这个人是谢君昊的姐姐谢冉。
瘦脸高个,□浪长卷发,戴一顶鸭舌帽,打扮地特别有艺术感,还有点抽象。
谢冉这人脾气不太好,然后她就把我从她家赶出来了。
第十一章
我被赶出来的时候,只来得及带出来一只拖鞋。
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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