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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情漠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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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就是他踢马的。”那小子指着小秋说,小秋瞪了那小厮一眼,真是的,不就是踢了马吗,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自己给它揉揉就是了,马都没去告状,他跑的倒是挺快啊!
她此时只好低头不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人走近了叫她,“抬头。”
她不情愿地抬起头看着他,细长的眉毛,犀利的眼神,高挺的鼻子,笑着的嘴,笑着?她仔细看看,真的是在笑啊!可是……怎么觉得这个笑容让人毛骨悚然啊,她抽抽嘴角,这个人嘴是在微笑可是眼神却犀利地盯着自己,根本就是假绅士的笑容!
“大……大人……”她颤抖地说,这个人好象很难对付的样子啊。
“是你踢了我的马?”他的声音向是从地狱传来的一样,听的小秋寒毛全竖了起来。
“是……是……”小秋已经给吓的闭上眼睛,这人还真是恐怖啊。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你在怕什么啊?”他的语气有点嬉谑,她抬起头看他,他还是一开始的笑容,可是只是一看眼睛就又吓的她又低下了头,“对……对不……起……”
“怎么回事?”一个声音传来,要是换是平时小秋一定不想听这个声音,可是现在听来就是天籁啊!她激动地抬起头,是霍去病来了!
他大步走上前,看着小秋面前的这个人,愣了一下,“原来是桑侍从啊。”
“霍侍中。”那人也回礼说,“这是你家的马童?”
“是的。”霍去病说,“不知怎么得罪桑侍从了?”
“哦。”他继续保持微笑说,“不过是他踢了我的马罢了,既然是霍侍中家的,那自然是一个误会了。”
“那是最好了。”霍去病说,“那没什么事了吧?”
“没事没事。”他还是笑着说,“以后有机会再聊。”说罢向一边走去。
“你没事踢他的马做什么?”见人走了,霍去病转脸问小秋。
她擦擦头上的冷汗,“这个说来话长,他是什么人啊?”这么一个笑的宇宙无害的假绅士她还是第一次遇上,说着就去牵马。
“桑弘羊侍从官啊。”他跟着小秋走说。
小秋一听他的话差点没摔死,“什么!他就是桑弘羊!”怎么可能?!
“喂!”他捂上她的嘴压低声音说,“这个名字可不是你能叫的!”
小秋自知说错了话赶紧闭嘴小声说,“他真是……”霍去病看着她,“这还有假啊?你问这个做什么?”小秋不回答牵过马就走,她心目中的偶像竟然是这样一个微笑的假绅士!实在是不可原谅啊!他怎么会是那个理财能臣呢?虽然作为商人应该有的内敛,微笑,阴险,圆滑他都具有了,可是要她接受这个事实她还是不愿意啊!
已经走到宫门外的桑弘羊一跃上了马,才走了几步,他唤了前面的马童一声,“刚才那小子我怎么觉得眼熟?”
“别说大人您这么觉得了,我好象也是觉得在哪里见过呢。”那马童说,“可是又是就是想不起来。”
“恩……”桑弘羊沉思起来,他向来是见了一次的人就会有印象,怎么今日这人的面容倒是熟悉,只是想不起来罢了。
回到府上还未休息一下,管家就跑来道,“公子啊,这秦姑娘在您打理的铸铁坊对面买了一家店铺,已经开始打点了,莫不是要把秦家的店搬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桑弘羊笑着说,待人一走,门一关,他脸上的笑便褪去了,这秦紫阳到底想做什么?也要开铸铁坊?如今这京城里的商人都是跟着秦家和桑家的买卖来做生意的,原本他家的铸铁坊是京城里仅有的,跟风的商人还是拿不定主意敢做这等费时费力还要长久才能见效的生意买卖,如今这秦紫阳这么做无疑是激起了商人的生意欲望,如若是见了秦家也做这等买卖一定是要跟风的。
他倒是不怕抢生意什么的,只是……他想起今日皇上召见他说的话,言语不是很坚决,但是也是透露了想要盐铁酒实行官营,虽说这事皇上没有明说,真是要处理起来也是要有长远的计划和措施的,眼前还是做不了的。
可是如今战争频繁,似乎又明年又要有仗打了,这事怕是也躲不了多久的,自己家是商人难道不明白一旦这个措施要实行起来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这个秦紫阳无非就是要和自己争口气罢了,说到底自己也是不知道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十三岁那年举家迁来长安之前,在洛阳两家就是邻居同是商人,但也算是交好,自己更是和秦紫阳一起长大,那时两人不说是多么亲密但也是青梅竹马。过了不久她家也是迁来的长安,本来是一件自己觉得高兴的事情,因为像她一样和自己一样喜欢做买卖的朋友真是不多,可是到了这里的秦紫阳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不但不和自己像以前一样亲密,反而开始处处和自己作对,连话也懒得和自己说,有时见了面,她转身就走,倒是糊涂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连自己的父母也是对秦家疏远起来,记得自己问母亲是为什么,母亲只是说,或许是秦紫阳已经长大,不能像小时候一般了,自己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加上宫里的事务一繁忙她打她们一家去年迁来长安他还一次也没去拜访过。
自己去问她,她连面也不见,去问秦家人也是不说,一直就僵到了现在,不过眼下这件事情自己还是要去找她说的,作对归作对,他也不想见这些事真切地在自己眼前发生。
“所以我说他阴吧,你还不信!”秦紫阳挽着小秋在长安大街上逛着,说实在的这里还真是没什么要买的东西,她倒是在秦紫阳的店里扯了些布,当然是熟人好便宜啊,带回去找人做衣服。
“就是!阴险!邪恶!狡猾!”小秋也帮腔忿忿地抱怨着,想起那天他那笑容她就浑身不自在。
秦紫阳见她这么说不但没有赞同,反而停下了脚步,“他是有点阴险,但是不邪恶。”小秋愣住了,你不是成天骂他吗?怎么自己多骂了也不行啊。
“不是你说他不好的吗?”小秋问,怎么变这么快啊。
“不是啊。”她解释说,“他是有点阴险狡猾,可是人不坏啊。算了,不说他了,他怎么样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小秋看看她,不想再说了,坏也是她说的,好也是她说,好人坏人都让她一人当了自己还说什么的,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呗。不过这秦紫阳和桑弘羊之间并不是单纯的抢生意这么简单吧,每次她似乎都是很了解,可是又避而不谈。
“所以我说,公子啊,你应该没事去外面逛逛,别憋在家里。”小秋坐在霍去病的房间里的椅子上说,相处久了她算是发现了,他一副好象很傲慢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是一个有点压抑的人,虽说她不是很明白像他这样风光的人有什么好压抑的,但是这样的感觉却是不会错的,真不知道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他,和这个内心有点压抑的他,哪才还是真实的。
“我说你马喂好了?”他头也不抬地说,盯着桌子上的地图看。
“当然!你那白玉骢给我喂的那个壮啊!”小秋自豪地说,她还从没发现自己这么会喂动物呢,她走过去拍着胸脯说,“我保证不比人家家的牛小!”
他抬头看看她的样子笑了起来,“好好……”又底下了头,既而像是发现了什么又抬起了头,看看她说,“你怎么这么穿啊?”
小秋低头看看自己,哦,这个啊。说实话穿了一次这个男装还真是觉得好,做事情方便不说,早上梳头也容易啊,“这个舒服啊,再说,这个家里有规定不能穿这个吗?”
“那可随便你。”他又看了她一眼说,本来还想和他说说要出去走走,开朗一点,这时房门给推开了。
小秋探头一看,是府上的老爷,还是下人之前指给她远远看过一次,她赶紧弯腰行礼,“老爷!”这个是霍去病的后爸她大概是知道的,不过他们父子的关系她就不知道了,起码她喊完老爷之后霍去病一句话也没说,小秋低着脑袋看着门外又进来一个人,一双女鞋!她还没来得及抬头看,那边霍去病的声音就响起了,“母亲!”说罢就走了过来。
她抬头一看,正是霍去病的母亲,听说是曾经平阳公主府上的使女卫氏三姐妹中的老二——卫少儿。她继续低头行礼,“夫人!”
她看上去三十多岁,似乎身体不是很好,整个人有点虚弱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很温柔,典型的慈母形象。面敷白粉,略修细眉,梳着坠马髻,穿着饰有华丽花纹的宽长深衣。
她淡笑着打量了小秋一眼道,“是府上新来的?”
“是孩儿贴身的……”霍去病刚要说话,小秋赶紧接过嘴说,“贴身的马童。”他吃惊地看看小秋,她给他使个眼色,她现在这么穿,他要是说她是侍婢,他娘还以为她有变装癖呢。
“一个奴才敢接公子说话!”一边站着的那个被称为老爷的中年男子语气不怎么好的说,估计是一开始霍去病就没有理睬他,他自然是心情不好,正好冲她发火了。
“奴才……不是故意的……”明知道他是趁机发泄罢了,小秋也只好低头认错。
“何必怪他!”霍去病说,“他接了又怎么样?”小秋一听,好家伙!摆明了两个人是借着自己来吵架是吧……那下场最惨的岂不是她?她可怜巴巴地抬头看,霍去病正和他的继父——开国功臣陈平之子陈掌相互怒视着。眼见这两个就要吵起来了,小秋只好向一边不语的卫夫人求助,她温和地上去拉开陈掌道,“去病不懂事,你别和他计较。”说罢也看看霍去病,一见母亲这么说了,也知道夹在中间的母亲是最为难的,他收起了一开始愤怒的目光,音调降了下来,“母亲来有什么事?”
卫少儿浅笑了一下说,“刚才我进宫见你姨母,遇见你舅父,说是过几个月后让你去上郡办些事,知道你早就想去塞上了,要我先来告诉你,让你早乐乐。”
霍去病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可是真的?”
“母亲骗你做什么?”卫少儿看他高兴的样子,脸上也露出笑容可是又有点愁思,“母亲何尝不想你不要去那些地方。”
“母亲!”见母亲这么说,霍去病沉下了脸。
“好好。”卫少儿温柔地说,“对了,过几日,便是你舅父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那天想来皇上,你姨母都是要在场的,万一出了什么,难堪的可是你舅父啊……”
“我不管!”霍去病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激动,打断母亲的话,“原来平阳公主是怎么对我们的,难道您和舅父都忘记了吗?要不是她,爹……”
“去病!”原本还温和的卫少儿厉声喝住他,“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何必再提?”
霍去病的脸上满是不理解,“过去?不!为什么要过去?那个平阳公主难道就能忘记过去?她都忘不了!”
一边的陈掌可能是觉得这样的谈话对他是一种刺激,他转声走了出去,卫少儿知道刚才去病当着他这个继父的面说自己的生父刺伤了他,想转身唤住他,可是于看看这边激动的去病,她没有去追陈掌。
“她难道就能忘记她要嫁的不光是当朝的大将军还是她家原来的骑奴吗!”霍去病喝道,“那日我进宫去见姨母,正撞见她在和姨母说这个事,姨母难道也忘了我们一家是怎么过来的吗,竟然还把这个事和皇上说,才成了今天的局面!”
“去病!”卫少儿知道孩子心里的苦闷,她拉着他坐下来,小秋赶紧把水端上去,远远地站在一边,“你舅父今年的这场胜仗你也是知道的,你舅父封了大将军,连你那三个尚在襁褓的表弟也一齐封了侯,这样的风光是少有的。加上你姨母又贵为皇后,如今我们卫氏一门算是名震天下了。但是你要知道,打仗这些东西不光是要靠本领,娘不是说你舅父没有本领,怕是怕还要看命了,我们家的荣耀是建立在你就舅父和你姨母身上的。若是你舅父打了败仗,你姨母失了宠,当年的陈皇后被废,你不是不知道,你姨母又怎么会忘记我们的过去呢?只是如今的平阳公主已经说明了她的心意,加上这事皇上又很是乐意。不但能是我们卫家莫大的荣耀,再说皇恩浩荡也是不能拒绝的。”
“可是……母亲……”霍去病还想说什么,终究也是没有再说了,卫少儿和他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霍去病一人坐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
见气氛这么冷,小秋觉得浑身不自在,想想还是去喂她的马好了,转身推门要走,却被身后的霍去病叫住了,“我连自己的父亲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小秋一时拿不准他是和自己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迟疑地转身指着自己问他,“和我说话啊?”
他点了点头,“可笑吧?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出生?”
小秋看看他落寞的样子,收回了刚才要迈出的脚步,走到他身边坐下来,“我也没有见过父母的样子……也许是见了,可是我才出生能记得什么啊。”
他抬起头惊异地看着小秋,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
小秋对他笑笑,靠着椅子,把头向后仰着盯着房顶说,“你还有你娘呢!我连娘也没见过……把我带大的是奶奶,可是奶奶也走了……”她微侧着脸看着他说,“他们都说我命硬,克父母……好啊,命硬就命硬呗,这样我还长寿呢!”
“你想的还真是好。”他叹口气说,“没想到你也是……”
“想的好有什么不好呢!”她坐起来说,“又不是不想事情就能不发生,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往好的方面去想。”她微笑着说,这可是她跟着奶奶总结的生活经验啊。
“是啊,你说的很对。”他看看说,“没想到你懂的还不少。”
“那可不是!”她起身站到他面前说,“不是我吹牛,我简直可以开一家心理咨询中心了……”说着觉得有点问题,停了下来,问他说,“不过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啊,我可就是一个小马童啊。”她上下打量着他,看他诡异的眼神,难道……“难道是因为我很无知,和我说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他扑哧一声笑了一起,起身拍拍小秋的头说,“你还不是很笨。”
什么!真是因为她的地位太低档了?“你、你、你……”她指着已经向外走的他说,“你说清楚啊!”
他没转身而是大步走开,一句话传了过来,听的她愣在那里。
“谢谢。”他竟然会说谢谢啊!小秋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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