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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宫纪事-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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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胤祥有些感动,忙起身让到这边小炕上,盘膝而坐,和胤禛对着。
“前些日子朕瞧见个折子,说到江苏的积欠,说的清楚有理,朕想了想,如今内治已清,役法之更也初见成效,朝廷这边的亏空都清理的差不多了——”他顿一顿,饮一口粥,向胤祥一笑,“这里头,有你不少的功劳——”
“哪里——”胤祥谦虚的笑一下。
“——如今也是时候清理江南那边的积欠了——”胤禛说完,低头喝粥。
“这事我也想过,”胤祥放下碗,“全国十八个省的省赋,属两江最多,而江苏又主要靠着苏州、松江、常州——赋虽多,可逃欠的也多——”胤祥起身找到一叠清单,“这是昨儿才报上的清理数目,”他指指上面的数字,“自康熙五十一年起到雍正元年,江苏积欠已有八百八十一万两了,其中苏、常、松三府和太仓州就各欠一百四十万到一百八十万不等——”胤祥说到这儿,停一下,“是该好好清查了——”
胤禛笑笑,放下碗筷,“关键是怎么实行——现在顶多清查成这样,其中多少是公贪多少是私占,多少是民情,都不清楚,就这么一条筋的要求查办,只怕那群没脑子的又要打开杀威棒,先充实各州的狱监了——”
“你是朝我要人来了呵?——”胤祥呵呵笑着,“你的狗儿不是一向在江南扎的好根基么!”
“这才一个人呢,”胤禛摇头,“要真想把这一带的问题都清算明白而不留后患,只怕没三五个牵头的做不来呢——”
“这么着吧,我替你留意着,下个月之前,大概能替你寻出几个差不多的人来——”胤祥将剩下的粥食一饮而尽。
“那我就放心咯!”胤禛也一笑,放下了碗筷,“早朝上再议吧——”说着起身,大步踱出门去。
“皇上昨儿又一宿没睡,今儿中午趁着天亮快儿,歇着点儿吧——”贺永禄这边帮着展开小塌上的被褥一边劝。
“嗯,”胤禛更了衣,拿小枕垫着腰歪着看书,“倘或怡亲王来了,就叫他里面候着,你叫醒朕——”
“嗻——”
“皇上?”贺永禄轻推他,却没有醒——按理,胤禛睡的一向极轻,只要稍有动静,必要惊醒的,怎么今日——
贺永禄有些紧张,再次推他,一面叫,“皇上?!”
胤禛还是没有动静。
贺永禄略有些慌张,察看胤禛脸色,见有些潮红,忙伸手试他的额头,烧的厉害。忙一叠声的叫太医。
“上午朝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胤祥有些焦急,“说烧就烧起来了——”
贺永禄皱眉,“一定是今儿早上冒风出宫,未曾加衣裳,受了寒了,又连着熬夜,受了累,才积出病来了!”
“叫陈润林了吗?”胤祥也有些担忧,“如今暑气正重,皇上这一病,可千万不能再受热了——”
“刚宣来还诊着呢,”贺永禄忧心不已,“奴才来求你,是想着,朝里的事,若不太关紧的,您好歹缓缓再报吧,皇上若是再熬一宿两宿的,只怕真的——”
胤祥点头,叹口气,“我知道了,你们好生照看皇上吧,皇上若召,我总是在的——”
“四哥,你看——”宁儿跳着,笑着给他看手里狗尾草编的小兔子。
“好,真好——”胤禛坐在翠绿的草丛里,看着宁儿明媚的笑容,有些沉迷。 “四哥——”宁儿乖巧的偎在他身旁,“我好累呵!”说着打了个哈欠,抱着他的胳膊。
“呃,那就睡吧——”他挽着宁儿的肩,让她睡在自己怀里。
正当他醉心于自己这恬美的幸福时,忽然觉得脚下一阵湿冷。
脚下的河水正在上涨,渐渐漫过了堤岸,淹没了他的膝盖。
他大惊,他拼命的推宁儿,宁儿却睡着不醒,他想抱起她逃命,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潮水越来越大越来越凶猛,漫过了他的腰际,他只觉得惶恐,怎么办,怎么办!——他拼命的摇着宁儿,宁儿却像死去一般再无反应,他急切的把宁儿的身子再托的高一点,高一点——河水已经淹没了他的胸口,他的脖颈,他感觉到绝望了——
宁儿啊,求求你快醒来吧,你快逃走啊——
宁儿!宁儿!——
“宁儿!——宁儿!——”胤禛脸色一阵剧烈的潮红。
“皇上!”贺永禄忙过来叫醒胤禛,“快醒醒!魇着了——”
“宁儿,宁儿——”胤禛睁开眼,然而精神还高度紧张,惶恐不已。
贺永禄看着他手指痉挛着在半空抓着,透不过气来,忙扶他起来,用力的摇摇他的胳膊。
胤禛骤然惊醒,一身冷汗,口中犹喃喃自语。
“皇上?”贺永禄看陈润林已经在门外候着,便端了一盏茶,又替他轻拭额上的汗,“皇上您缓缓,没事了,没事了,啊——”
胤禛梦里片段尚且在眼前漂浮着,他心口剧烈的悸动着,宁儿,——宁儿——
他此时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她——
是他不好,没有救下她——
宁儿呵!——
“四哥——”胤祥看着胤禛的脸色,“怎么,头很痛吗?”
胤禛点头,然而又摇头,虚弱不已,“朕,朕心里很乱——”
“到底出了什么事?”胤祥觉得有些不对劲。
“朕,朕想——”胤禛觉得有些难以开口似的,踌躇了许久,抬眼看着他,“朕想见见她——”他看着胤祥,他知道,胤祥会懂他的意思。
胤祥只是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半晌,缓缓的说,“你想好了?——”
胤禛垂着眼睛,好一会儿,点头,“想好了——”
“你难道不会像对雅桐似的,再辜负她吗?——”胤祥摇头,“这不公平——”
胤禛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朕只是想再见见她——”
122
122、 释误 。。。
“去吧,别怕——”胤祥握着宁儿的手腕,隔着衣袖,只感觉到她手腕细若竹竿。
宁儿看着胤祥,眼中有千万般的不情愿。
“没事的,他问什么,你说什么就是,”胤祥劝慰道,“他是有分寸的人,你不必太担心——”
好容易,宁儿才松开他的衣袖,一步三回头的跨进了胤禛的房门。
胤禛心里嗵嗵的跳着,仿佛燃烧着一团剧烈的火焰,他努力的抑制着心里的激动,假装平静,“坐——”
宁儿心里也在激烈的挣扎着,她脊背上一阵阵的凉飕飕,她莫名其妙的觉得冷,忍不住哆嗦。
她远远的坐着,低着头,尽量不去看他。她心里多恨他,恨他夺走了她的一切,甚至叫她连哭都没有声音。
他坐起身,费力的笑一笑,“怡亲王有没有跟你说过,你长的很像朕过去认识的一个人——”
宁儿摇头,眼睛始终只盯着自己的衣带。
“那人叫朕想了很多年,念了很多年,最后也是朕守着她,眼睁睁看着她身子变冷——”胤禛看着她,“算命的,说她命不好,活不过二十岁——”他黯然摇头,“是朕害的她,是朕——”
他低头很久没说话。
宁儿看了看他,一直沉默。
“她走的时候一定恨朕,恨朕害了她,谋杀了她每一次幸福的机会——”胤禛沉重的说,“朕太自私,但是朕没得选——”
宁儿看着他,目光依旧很冷很平静,夜色中幽幽有些发蓝。
胤禛打个寒噤——这目光叫他似曾相识,不寒而栗。
“朕已经走的太远了,没法更改,没法后悔,只能一如既往的坚持下去——朕不能叫那些已去的,白白牺牲——”他再次看着她,勉强的笑笑,“朕说的,你一定不明白——”
说完他一阵疲惫的眩晕,歪一歪,扶着枕旁的床柱一阵骇人的咳喘。
宁儿瞧见了桌边的药碗。但是她不动声色。
他害死她身边所有爱她的人,甚至,也害死了她自己。她不再有机会心软。
胤禛自己下床,有些艰难的扶着几案,端起了药碗,然而手抖的厉害,药液摇晃着溅出碗沿。胤禛手把不住,豁朗一声,瓷碗落地,溅起一地的碎渣。
“皇上?”胤祥在外紧张了许久,听见响动忙进来,只看见这一地的狼藉,胤禛摇摇欲坠的扶着桌案,宁儿却远远的坐着,不动声色。
“你——”胤祥有些不能理解,皱眉呵斥道,“他这样你怎么也不知道过去侍候着呢——”
宁儿只是不吱声,低头跟在他身后。
“你究竟是怎么了?”胤祥回身扳着她的肩,很认真的看着她。
宁儿抬一下头,又埋下头——她最近已经越来越爱低头了。
“你那么讨厌他吗?——”胤祥察看着她的脸色问。
宁儿推开他的手,不回答。
“我教你去,只是希望,你还能给他一点点安慰,”胤禛恳切的说,“他已经被他自己折磨的够难过了,你就当是可怜可怜他,假意也好,真情也好,给他一点安慰,好不好?”
宁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他,低头轻轻的替他理一理衣带,又抬头望他一眼,拾起了他的手,覆在掌心,十指交扣。
胤祥霎时就愣住了。
“你不是——”他有些结巴了,“你不是不愿做王妃么——”
宁儿摆手不许他再说下去,在他手心轻轻地写,“我不想再进宫去——你帮帮我——”
胤祥被她这忽然的暧昧弄的心慌意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这我——”胤祥支支吾吾,“我说的也不算啊——”
“帮我——”宁儿继续在他手心写,靠他更紧,目光直逼他的心窝。
胤祥看着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好吧好吧——”
他说完就逃走了。
他其实根本没什么办法,可是如果再不答应她,真的就要失控了。
次日下午,果然又有诏叫胤祥进宫,胤祥心想明明就是刚见过的,他根本就是想见她而已。“走吧——”
宁儿紧抿着嘴,阴沉着面孔。
胤祥看着她的表情,回头跟贺永禄说,“我马上就来——”
“你,先不要去——”胤祥把宁儿按回到椅子里。
宁儿看着他,渐渐生出感激。
“怎么你——”胤禛果然望着胤祥的身后,有些惊讶。
“她不来了,以后也不会来了——”胤祥很简单的解释,“你要是想说什么,还是跟我说吧,我比她更懂你的来龙去脉——”
“我——”胤禛沉默一会儿,“我有说错什么吗——”
“不是说的问题,”胤祥很严肃,“你不该对她说那些,你已经做的太多了,现在你想要这个丫头做什么呢?”
“你误会我了,”胤禛静静的看着他,“我没想过要什么,我要的,此生只怕谁也给不了了,我只是,心里有话,想静静的说,说给一个不会反驳的人听而已——”他有些苦涩的笑笑,“至于她是谁,长的什么样子,——其实不重要。”
这下轮到胤祥说不出话了。
“我对不住你,”胤祥看着宁儿把整串的茉莉花别再他的衣襟里,他顿一顿,还是说了出来,“你就当是为我,可怜可怜他,听他说说话吧。”
他握住宁儿的食指,不许她在掌心写下反问,“只是坐着,听听说话而已——是我们从前多心了——”
宁儿良久没抬头。
“你同意了?”胤祥如获大赦似的,瞧见宁儿轻微的点了点头。
宁儿抬头,委屈的皱着眉,眼睛有些湿润。
“委屈你了,”胤祥抚摸了一下她后脑浓密的头发,“你若是不想去,就告诉我,替你推推——”他摸过之后有些恍惚,——这不像是自己啊!打定了主意不碰这丫头一下的,结果现在倒越来越像是自己的女人了。
“朕叫他们给你换了张软椅,可以坐的不太累,”胤禛又指指桌案上的茶壶茶碗,“你若要茶,就请自便,朕听说你是通书的,你若不爱听,看书也是可以的——”
宁儿看着案上五花八门的一样样,体贴的让人有些生畏——他真的只是想说说话么?宁儿始终不敢松开心防,她不能忘记,他是她此生最大的怨怼,然而却又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流露。
“朕那时还年轻,心思大,十三弟是倜傥惯了的,其实朕又何尝不曾想过许多荒唐事——”胤禛端着茶碗,自己笑着,“朕那时想,皇阿玛这片天下换作我来管,又会是怎样的情形?——总是讲韬晦,其实何尝不想自己放开了□做的事——”
......
“朕若是今日不做这皇帝,真的希望能栽上一片桃花林,开上几亩薄田,安心的守着茅庐,读自己爱的书——”他笑笑,“若是能有美人知己红袖添香,自然更好咯——”
“你一定要笑了——笑朕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天下多少人梦里都想着要做皇帝呢——”他说完,看宁儿的表情。
宁儿并没有笑,也没有不解,她只是静静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细细的数着茶碗中漂浮的茶沫。
“若是当初她肯要朕陪她走——”胤禛收起了微笑,眼睛微微泛着光,“朕一定丢下所有,陪她走天涯——”他黯然的低下头,“只是到最后,她连自己亲哥哥都肯,就是不肯接受朕——”
.......
他抬头朝宁儿笑一笑,“也许朕,真的配不上她罢——朕都不知道怎么哄她开心,就只会仗着那点酒劲,疯劲,跟她要亲热——”他说着揉揉眼睛。
......
“这些,你大概都不爱听罢——”胤禛看她喝茶,“当年她病着,总是要不停的忌口,上好的茶叶也不能多尝,几片芽尖,冲过几次的水,朕亲自试了,茶味淡了,方才敢端给她——”
宁儿手停顿了一下,这是她不知道的事实,她喝的总是很淡的茶,却不知道,每一次都是胤禛亲自一杯杯过淡了,尝好了,才送到她的手中。
......
“朕有时想,朕若是本就是她的亲哥哥,或许也是件幸福的事——可偏偏——”他摇头,叹的沉重,“偏偏她又不是,而朕又偏偏知道;朕就算什么都知道了,也还是不能娶她,不能光明正大的爱她——”他抬头,看着宁儿,“也许,朕早就该叫她知道,不管是胤禩还是朕,她都没有什么应不应该,没有什么可不可以——”
宁儿的盖碗几乎倾倒在身上。
“当心!——”胤禛朝案旁点点头,“桌上有手帕——朕是不是吓着你了——”他哂笑一下,“朕当初就该告诉她,朕以为瞒着不说,是对她的保护,却不想教她误会至死——”
宁儿极力的稳住自己,不乱方寸,然而心里早已乱成一团,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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