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恰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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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客厅，打开冰箱为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也许是屋子里太安静了，这些小动作还是弄出了很明显的“噪音”。古小雅听到外婆叹气的声音，又听到外婆翻身睡去，才像动画片里的耗子一样踮着脚尖走回电脑旁。



她一口气将大半杯冰水喝了下去，马上感觉到胃中一阵紧缩。她感觉到冷。可是她还是意犹未尽的看着电脑，将页面翻来翻去，努力消化着他的文字。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



在他的文字里，她看到他的过往，看到了他一次又一次炽烈的爱情，看到他一次又一次的痛彻心扉，看到他的寂寞，看到他的倔强，看到他假装坚强扮风liu的无奈……



她每看过几篇文字就会告诫自己，网络是虚拟的会骗人的，文字是没有表情任人摆布的，他的网络文字很可能是杜撰的虚构的，她只当做是消遣就好，千万不要当真。可是，她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感动，为他心疼。



关闭浏览器，QQ，关闭电脑。



她的脑中还是有他说过的话，虽然这些话都不是说与她的。



他说：你不要爱我，爱会让人心痛，你不要在意我，不要在意我爱你。



他说：如果，多年以后你还记得曾经有一个男人这样爱你，你会因他感到一点点幸福，那么他如今所有的痛都是值得的。



他说：原谅我的忿忿不平，我并不是在怨恨你，我亦舍不得怨恨你。我只是，只是对上天的安排有所不满，他该让我早些遇见你，虽然结果很可能还是这样，但是可以让你更久的在我心里。



……



他说：你走了以后，我绝口不提爱情。



他说：从此，省略所有的情节，如一场男欢女爱的电影，只剩下，她来过，她走了。



他说：我不懂，为什么高潮后，她们笑着骂我混蛋。



他说：颤抖之后，总有犯罪的感觉，害怕想到你的眼睛，让你看到我的堕落。



他说：我用你曾教我的公式，尝试你说的灵肉分离。



……



如此想着，他的那些话，他的故事，古小雅的心里流动着一种期待。她想到她和李霆，忽然觉得他们的感情幼稚得可笑，牵手，接吻，连彼此的第一次都平淡如白开水一般没有滋味。她开始怀疑，她与李霆之间的感情，是不是真的爱情？虽然她曾为他落泪，也曾为他心痛，虽然她一直以为他们彼此深爱，就像空气一样彼此需要，可是她从来未曾有过像方正说的那样深刻的“爱”的感觉，从未有过那种强烈的，愿意牺牲自己去爱李霆的冲动。



此时，她不得不承认她已经被方正完完全全的吸引了。被他的故事，被他的寂寞，被他的无奈，吸引了。这种吸引不是异性间单纯的喜欢，而是一种远距离的欣赏，近乎崇拜。同时，她也清楚的意识到，她要重新审视她与李霆的感情。她对爱情的概念似乎得到了一次修正一次升华。



天空近亮时，古小雅听到外婆的房间传来悉索的起床声，才翻身想要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正要沉沉睡去，忽然觉得胃里一阵一阵的紧缩，钝钝的疼痛，就好像她的胃正在被人当做面团一样的揣捏。古小雅本能的将自己蜷缩起来，轻声呻吟着。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中听到手机在响，实在困得不行，拒接。又响，按掉。还响！古小雅愤怒的弹跳起来，眯着酸涩的眼睛看来电显示；竟然是爸爸！看着不停闪烁的“爸爸”两个字，古小雅那股无名火顿时消失了大半，大脑一片空白，停顿。看看天色，日头当空，猜也不过下午两三点左右（隐约不久前外婆叫过她吃午饭，所以应该是这时候没错了），可是这时候爸爸打电话找她干嘛？又忽然想起，前几天爸爸来的时候说过古东过生日希望她参加宴会的事情。



清清嗓子，古小雅不情愿的接起电话，“喂？”



“小雅。你下楼来吧。我在楼下。”那边古钟有些不悦的说道，被人连续两次挂断，的确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下去干嘛？”虽然明知故问有点傻，但是这是拖延时间转移注意力的最好办法。



“今天是你弟弟生日，我跟你说过的。我接你去酒店。”古钟不耐烦的回答。



“这才几点？吃午饭还是晚饭啊！”听出爸爸的不耐烦，小雅不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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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购物



挂断电话。闭眼在床上躺着，古小雅在口中倒数了100下。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来，站在窗口撩起窗帘，阳光下银灰色的奥迪有些刺眼。



困倦又被胃疼折磨了一阵的古小雅，看着镜中面容憔悴的自己不住的叹息。浓重的黑眼圈，头发油腻蓬乱，整个人没精打采，这副样子要怎么见人？虽然她有万分的不愿意参加宴会，可是志气还是有的，绝不能妈妈和外婆丢脸。爸爸就在楼下，想躲是不太可能了。



打开淋浴，古小雅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清理了一遍。吹风机开到最强档，长发在机器嗡嗡的响声中飞舞，干燥。洗发水的香味很快填满了卫生间，让古小雅的心情一点点的放松。她给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轻描淡写的上了些彩妆。虽然黑眼圈已经被她刻意掩盖了，却还是很明显。放弃努力的古小雅退后两步，在镜中显出大半个身子。此刻的她，虽然算不上神采飞扬，但也精神了许多，粉红简约吊带连衣裙让本就白皙的她显得粉嫩可人。



学着小说里的女主角将香水喷在空中，优雅的旋转。古小雅觉得自己的动作像动画片里美少女战士在变身，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土，如此将自己逗乐，嘴角上扬着挎包出了门。



在楼下等了近半个小时的古钟看着女儿出现在视线以内，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车内的空调很足，音乐也很不错，可是等人不是他的长项，看着陌生人在烈日与灰尘中逃窜般来来往往，他早已口干舌燥心烦意乱了。



为了不让自己出太多的汗，古小雅撑着阳伞慢悠悠的走到车前，不慌不忙的在拉开后车门。车内的香烟味混合着空调特有的气味，不禁让她皱起了眉头，毫不避讳的用手挡住鼻子。



看着女儿的样子，古钟有些尴尬，忙将前面的车窗打开一半，热风与噪音呼啸般钻入车里，古小雅的眉头皱得更紧，却还是闭口不言。一是她天生晕车，现在的状况让她实在有些不舒服，二是见到爸爸，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些年，他们早已经忘了该如何和平相处。



“现在还早，我带你去逛逛街吧。”古钟首先打破沉默。



“你要买什么东西？”古小雅放下手，望着窗外。



“你马上要工作了，这些衣服不适合穿去上班的，”古钟本还想说，这衣服会显得女孩子很轻浮，可是怕惹女儿不高兴，没敢说出来，“我们去买些适合工作穿的衣服。”



古小雅想要拒绝，话未出口，车已经启动了，向着最繁华的商业街的方向。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好气氛，她将拒绝的话吞回肚子里。沿街的行人和树木匆匆倒退着，她的内心却很平静。



“小雅，你找到工作没有？年轻人不能总是玩。”古钟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我在找，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古小雅诚实的回答。



“我和你孙叔叔说了，如果你不愿意考公务员，你就先到他的公司里上班，不过得从基层做起，待遇从优，活也不会很辛苦，主要是学学社会经验。”古钟从后视镜里观察女儿的反应，见她没有抵触，接着说到：“如果你愿意考公务员，爸爸给你找些复习资料，你在家好好的看看书。准备考试就行，走走过程。其他的事情我会给你处理好。”



“爸，我想靠自己。”古小雅淡淡的说，却给了古钟一个硬邦邦的拒绝。



“靠自己还是靠你妈靠你外婆？你既然已经毕业这么久了，你给家里交过伙食费承担过家用吗？”古钟有些激动，并不全是因为女儿不接受他的安排，而是，每当他想到女儿不是不需要帮助只是不接受他这个父亲提供的帮助，他就会觉得很气恼。



“爸，咱们说点别的吧。”显然古小雅还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好气氛，好脾气的说道。



“等你进了社会你就知道了。你现在的很多想法很幼稚。”古钟语重心长的说。



“书上说，很多经验和教训要亲身经历才会真的懂得。你该让我自己去经历，我才能成长。”古小雅转头看向爸爸，发现他的后脑勺上有些秃了，心里有些难过，爸爸老了。



“嗯。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我也不勉强你。但是你也要知道，很多事情只有你自己是无法改变和完成的。”虽然还是有些失望，但是古钟听女儿这样说，心里很安慰，觉得女儿已经长大，也很有主见。



“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的。”看穿了爸爸的想法，沉默了一会，古小雅忽然这样说道。她也不知道她这样说究竟是为了安慰已经老了的爸爸，还是为了自己。



************



车很快在商业街提供的车位停下。



古小雅整理了一下裙子，撑着阳伞眯着眼睛下车。地面像一面镜子，阳光照及的每一处就那样刺眼。因为沿街的商场都开着空调，外机呼呼的向路面排着热风，这让本就炎热的下午变得更加难以忍受。



古小雅跟着爸爸走向一个店面，看着玻璃橱窗里展示的衣服，她有些头疼。这个店里都是些白领穿的衣服，要么太正式，要么太贵，古小雅和朋友逛街时从来都是将它跳过。



古钟领着女儿走进去，女导购很热情的迎了上来，“下午好。需要什么款式的衣物，是为这位小姐挑选的吗？”



“嗯。给她拿两套合适的。”说完，古钟径直走向休息区。



“小姐，这边请。您看，这些都是今年的最新款，这个月刚到的货。”女导购很识趣的转向古小雅，这种大款带着小蜜来挑衣服的实在太多了。



古小雅接过女导购提在手里的衣服，一件黑色的短袖，做工倒是不错，一翻价格牌，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竟然要1200块。随手将衣服挂在了原处，古小雅在店里逛了起来。



女导购很细心的捕捉到古小雅的表情，心里暗笑她没见过世面。又看了看正在休息区抽烟的古钟，心里更是看不起古小雅，现在的女大学生真是越来越现实了，只要男人有钱，什么样都可以考虑。虽然心里这样想，可是并不影响她脸上热情周到的笑容，一边为古小雅挑选衣服，一边夸赞她长相好身材棒气质独特。



这也怪不得女导购想得太多，怪只怪古小雅长得实在不像父亲古钟。古钟年轻时是标准的浓眉大眼也算英俊，自从工作到现在，整日应酬烟酒不禁，1米8的身高加上日渐发福的身材，更显北方男人的魁梧。加上位高权重，身边不乏有人吹捧，让古钟不自觉的有些飘飘然不可一世。岁月不饶人，当初英俊的脸庞，现在已是皱纹油腻，满脸世故。而古小雅正是青春美貌，面相又遗传母亲的样子。眉清目秀，鹅蛋脸，长发乌黑，有南方女子的小巧模样，又因生活不规律身材有些瘦弱，站在那里虽不是国色天香，但也亭亭玉立楚楚动人。任凭外人看了也很难猜到这是一对父女。



古小雅本就不擅长逛街购物，在女导购热情的推荐下，很快选中了两套款式简单大方的裙装。又在女导购十分热情的帮助下，将衣服换上试穿了一遍。



正准备换下第二套，决定包装起来的时候，古钟走了过来，说：“就这样穿着吧。别换了。”



古小雅看看立镜中穿着新衣的自己，还有点不适应。这是一条宝石蓝色的丝绸连衣裙，做工非常考究，腰身收放的恰到好处，及膝的裙摆百合般柔顺灵动，让古小雅看起来女人味十足。



“爸，”古小雅转头看了看爸爸，“会不会有点奇怪啊？我都觉得不像我自己了。”



女导购听到古小雅喊得一声爸，反应迅速的向古钟笑着夸到：“噢，先生这么年轻就已经有这么大的女儿啦！女儿还长的这么漂亮，真是好福气。”



这句话很是受用，古钟心情大好，拍拍女儿的肩膀，走到收银台付款。古小雅还在镜前适应自己的新衣服，她从没有想过要穿这种款式这种颜色的衣服，她的衣柜里都是休闲类的T恤吊带衫，牛仔裤，今天穿出来的粉色连衣裙已经是她为数不多的淑女装扮。



为了搭配新衣服，古钟又带着古小雅买了新的高跟鞋。刚一穿上7厘米的高跟，古小雅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摔倒，走了几步，倒也习惯了。或许，真像某人说的，高跟鞋是女人必备的武器。穿上高跟鞋的古小雅走在马路上，回头率翻了一番。被行注目礼的古小雅心情渐渐高涨了起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的虚荣心在这时得到了满足。



挽着爸爸的胳膊，古小雅笑眯眯说道，“我们去酒店吧。别让家里等急了。”



“嗯。你想想还有没有想要的东西，一起买了。没有的话，我们就回去。”很久没有和女儿这般亲近的古钟也很高兴，看着女儿喜笑颜开的模样，觉得刷出去的几千大洋很值得。



“没有了，”古小雅回答道，这时他们刚好经过一个休闲男装店，又说，“不如给古东买身衣服吧。当做生日礼物。”



古小雅为古东选了一套休闲装，白色的涂鸦T恤和新款水洗牛仔裤。结账时，古小雅追到古钟身后，按住他准备付款的手，说道：“这个我来。是我给他的礼物。”



古钟很配合的退到一边。结账时，古小雅对掏出去的800大洋有些心疼。后又自我安慰的想，古语云，礼尚往来，他请她这个姐姐吃饭，她怎么好空手去呢，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古钟对女儿的做法很是满意，在钱包里点了2000块趁小雅不注意塞进她的包里。两人回到车上，清点了一下物品，古小雅收获了两套高档裙装，两件新款短袖T恤，一条牛仔短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