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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田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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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凳子上，赵方剪下一串串的葡萄，李其拿着篮子在下面接着，不时的摘两颗吃掉，不远处，许木青和余氏也在摘葡萄，小远在余氏身边站着，惦着脚向篮子里望，余氏也配合的低下篮子让小远拿葡萄吃，林宇负责把篮子里的葡萄放进打筐里，绯绯自己拎着篮子，摘那些长在高处的葡萄，摘满了下来换篮子的时候捡了颗大大的紫葡萄放在猫猫面前，猫猫很不领情，只是用爪子拨着玩，一会葡萄就破了，紫色的汁水沾到了猫猫身上，染出一片奇怪的毛色，猫猫很不高兴的对绯绯叫了几声，慵懒的走了。
几颗葡萄树长势极好，葡萄结的也多，赵方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大概收了一百多斤的葡萄。
“这葡萄平时隐在叶子里也不见有多少，现在收下来才发现还真不少。”
余氏正坐在葡萄架下吃葡萄。
“是不少，也甜。”许木青也拿了一串在吃。
“表哥，你也吃。”李其拿了一串洗干净的递给赵方。
嗯，是不错，今年晴天多，葡萄比往年更甜，汁水也多。
把李其拉近厨房烧火，许木青和余氏拿些葡萄送给平日交好的人家。
切块腊肉，加些青蒜、青菜，下锅爆炒。
菜园里刚拔出的葱，加上鸡蛋清炒。
土豆洗干净，加些泡发的冬笋木耳，炒过之后加入调料焖上一会，烩土豆就出锅了。
再热几个馒头，一顿饭就好了，余氏和许木青还没回来，葡萄也没送几家。
吃过饭，赵方又加了一盘葡萄，许木青和余氏都没兴趣再吃了，出去继续送葡萄，顺便也消消食。
一盘葡萄在李其和绯绯的争抢下被李其吃完，赵方捡了一大串葡萄给林宇，他注意到林宇几乎都没吃葡萄，一直都在洗，还很老实的不偷吃。
许木青和余氏每送葡萄到一家就会留在那说会话，送葡萄送到很晚才回家。
第二天，赵方发现家中多了很多东西，硝好的野兔皮、梨子、柿子、枣……堆了满满一桌子。
余氏分类的收起来，有些就留在正屋，直接就能拿着吃了。
“昨天送葡萄的时候，我想着有些孩子都等着吃我们家的葡萄等好久了，就也送了些到他们家，这是他们的回礼。”农家人都很热情，也讲究礼尚往来，余氏几乎算是赵方家的公关了。
吃过早饭，一个中年人提了一只风干的野鸡，一些干野菜，还抱了一个大冬瓜过来，身边跟着两个小孩子，一个四五岁，另一个两三岁的样子。
“你是……”这个人赵方还真不熟。
“小方哥哥。”大一些的孩子跑到赵方面前甜甜的叫了一声。
“哦。”看到小孩子，赵方想起来了，这就是那次不舍得吃月饼要带回家给弟弟吃的那个小孩子，拉着他衣角的应该就是他的弟弟了，两个人都穿着洗的发白的不太合身的衣服。
“来来来，快坐。”余氏热情的招呼三人坐下。
“昨天真是谢谢你了，我这整天忙着，也没时间照顾他们，吃的也都孩子在动手了，昨天你送的葡萄让俩孩子高兴了好半天。”
“客气什么，也是这葡萄摘的多了，吃不完才送过去的。”许木青坐在对面陪客。赵方早早的拉着李其在卧室逗绯绯和猫猫玩。
“这些都是我平时积下的，还有这冬瓜，用来炖汤炒菜都好，请你们一定收下。”
“大兄弟，这就不对了，我们送葡萄难道就是想要你家东西的。”
“大哥，我没这意思，我是想着以后你们还能往我家送东西呢，我们也不能白吃啊，再说了，我家孩子也不依啊。”
“嗯，伯伯，上次我还吃你家月饼了呢，你就收下吧。”
“真是乖孩子，来，到大娘这来。”余氏抓了几把花生，把两个孩子随身带的荷包装的满满的。
中年人和许木青又聊了几句就带着孩子离开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余氏炖了一锅野鸡汤，加了些冬瓜，炖的香鲜软嫩，鸡肉吃起来尤其有嚼劲，余氏一边吃就一边聊起了两个孩子，不住的说可怜。
“他的事我倒是听说了一些，这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看余氏一个人说的寂寞，赵方很识趣的接下话题。
“这村子里的人都很少见他，他就住在村子的最东边，他平日也忙，不常在家，不是下田干活就是上山打猎采山货什么的，冬天了就砍柴到街上卖，我在村子里见过他的两个孩子几次，那么小的孩子就要经常到田里摘菜做饭，村里人看见了都会帮帮手的。你最近几年都忙着念书，也不常出门，自然是很少看见他，不知道他也是应该的。”
“他妻子呢？”
“这就是他命苦的原因啊，他本来家里就穷，好不容易凑齐了钱成了亲，那媳妇也是个会算计的人，可惜生下第二个孩子之后没有保养好，拖了一个月就死了，你看那个孩子瘦的，听你赵大娘说，那孩子小时候都是东家喂一口西家喂一口长大的，一岁开始就吃米汤了，一个大男人，带着两个小孩子，还要赚钱养家，能好到哪去。”余氏说完又感慨的叹了口气：“那两个孩子也可怜啊，我昨天送葡萄去的时候，他们都高兴的啊……唉！”
“这么一说是挺可怜的，他叫什么名字。”常听人说孩子的事，他们的父亲提的倒少。
“叫赵田林，今年才二十多岁，看起来就像三十多岁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许木青在山上和赵田林也见过几次，了解他的人比较多，不像余氏说的，大部分都是听来的，多少有些不实。
第 三十 章
“那我少吃些葡萄，你们给他们送过去吧。”听了赵方几人的闲聊，李其把他很看重的葡萄让林宇捡了一篮子拿出来：“我小时候在一个大院子里，我就常常看着外面的天空想，如果有个人走进来陪我说说话多好，可是都没人，每年中秋节都会有一个姐姐拿一盘点心给我，点心非常好吃，我那很希望能有人每天都拿一盘点心给我，就算不能吃也会很幸福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伤，听着李其有些幼稚的愿望，赵方觉的自己真是幸福的小孩。
捡了几十斤葡萄洗净晾干，赵方和许木青一起酿酒，许木青酿酒也有些年头了，这里人大多都是自己酿酒，几乎个个都会，不过大多酿的是粮食酒，很少酿果酒，赵方和许木青便把两人所知道的方法都综合到一起，摸索着酿葡萄酒。
等到把葡萄密封到坛子里，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赵方又让余氏熬了一坛子葡萄蜜膏，最让赵方惊奇的是绯绯，拿了几串葡萄挂到院子里最高的树枝上了，算是赵方家的一景了，每个过来的人都要看看。
山里的树叶慢慢变黄，黄绿掺杂，远远看去很是漂亮，院子角落里野菊花开的旺盛，又是一年重阳节。
许木青早早的把去年封藏的菊花酒搬出来，菊花酒味道柔和了很多，带着淡淡的菊花香气，赵方不爱喝酒也忍不住趁许木青不注意偷喝了几杯。
今年余氏做重阳糕讲究了许多，层层都撒了一些砂糖，用料也精致了很多。
很大方的让许木青买了几种少见的水果，提子、橙子、柑子，都是平时极少见的水果，当然价格也贵的很少见。
“青婶，你总算舍得不按个来买水果了，我先吃几个。”赵方拿着许木青买来的提子晃到厨房。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有东西难道我不舍得让你吃啊，咱们家这两年越过越好了，猪卖了不少钱，现在还不用交税了，你每个月还有一两银子和一石大米的秀才俸禄，家里有了余钱，我自然是舍的了，不过你还是少吃点，这提子贵，你青叔总共也就买了三斤，别明天不够装盘了。”
“你看看，我就拿了两粒提子，还是从小其手中抢下来的。”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你去让小其一定要留两串下来，等明天祭祀过以后再吃。”两串……许木青总共也就买了两串提子。
“哦。”赵方把余氏做重阳糕的材料每样都拿了些：“劝他也没用，要带着这些才能保全那些提子。”
“这孩子。”余氏笑着目送赵方出去，继续小心的撒着芝麻。赵方也做了些可以冷吃的东西备着，以免李其到时候找不到东西吃。
重阳节这天，家家都早早的起床，聚到村里的祠堂拜师祭品祭祖，本来赵方是不用来的，自从他考上秀才以后，村里几位长老就把他父母的牌位请进了祠堂，所以现在赵方也能像世代在这里的村民一样到祠堂拜祭祖先了。
在祠堂拜祭过后，赵方还要到爹娘坟上焚香烧纸，请他们回家过节。
赵方的父母是合葬的，就埋在赵方家不远山坡上，拜祭起来很方便，赵方就在坟地多呆了会，顺便把上一世的父母也拜祭一下，经过穿越之后他信了鬼神，不过拜祭之说多少不能让人信服，但求心安吧。
清晨的露水很大，几乎每个草叶上都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偶尔会有一两片枯黄的树叶落下来，山里面飘着薄薄的雾气，黄绿的树叶在雾气中隐隐可见，几只鸟不时的飞过，几只小动物也嬉戏的跑过，这样安逸的环境，突然让赵方生出这个世界仿佛就只有他一人的孤寂感，像是一个人独行了几千年，前路茫茫。
“表哥。”李其跑过来。
“表哥，你在干什么。”
赵方回过神，精致的娃娃脸出现在眼前。
“我没做什么。”
“可是我刚刚就看你很伤心的站在那里，看的我都很伤心。”
“你看错了，我哪会伤心。”
“表哥，你想你爹娘了吧，其实我也想，小时候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常常想我爹娘在哪？他们是什么人？他们长什么样子？他们会不会对我笑？他们为什么不理我，把我一个人扔在空空的院子里？……我想了好多好多，一直想一直想，到后来就梦到他们了，和我想的一模一样，他们会对我笑，和我一起吃饭，可是醒来以后就没人了。”
赵方比起李其好的太多了，他的父母一直都很疼爱他，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不过回想起来的那种温暖慈爱的感觉是错不了的，上一世更是很受父母疼爱，当时日子过的有些艰苦，不过也是很温馨的家庭。
赵方从李其的话里拼凑出一件事，李其应该从小时候起就一个人呆在一个院子里，一个很大的空荡荡的院子，甚少有人进去，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一个小孩子在没人的角落里安静的长大，这样长大的小孩子，心里会有多少空缺，谁也无法知晓。
“现在有我们陪着你呢，你不是一个人了。”摸摸李其的头。
“嗯，我在这里很高兴，有人陪我玩，还有东西吃。表哥这个给你。”李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橙子。
“你又偷拿橙子了，小心让青婶知道。”
“青婶最小气了，就买了几个橙子还不让我吃。”
“这种橙子十五文钱一斤，放在往年她看都不会看，今年能买回来几个已经很不错了。”把剥好的橙子一瓣一瓣的分开，递给李其：“来，吃橙子。”
“放到我嘴里，橙子剥起来真麻烦，总是弄的手黏黏的。”一个橙子，到最后都被李其吃完了，赵方手里只留下零碎的橙子皮。
到家刚好吃早饭，自从赵方买了小石磨，每天早晨的餐桌上就多了一道煮豆浆，煮好的豆浆有一股浓浓的豆香味，一点也不难喝，赵方每天一碗不加糖的清煮豆浆，许木青在他的要求下也是每天一碗豆浆，他同样也不爱加糖，余氏的是必定要加糖的，加的不多，能隐隐的尝出甜味，李其的豆浆里要加一勺糖桂花，或者熬制的葡萄蜜膏、梨膏，不然他就不喝，林宇倒是很好打发，一碗清煮豆浆，也是什么都不加，有就喝，没有就不喝，一点也不挑嘴。
早饭还有蒸好的馒头，酱茄子、卤水豆腐、水煮蛋、爆炒空心菜、小炒肉，都是很平常的农家菜，几个人吃的倒也开心。
赵方想起早晨的心境，这一刻荡然无存，人生不过如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静平稳的生活，有几个人陪在身边，就此别无所求。
吃过早饭，余氏和许木青把家里的动物都查看一遍，关好门窗，赵方和李其收拾上山的东西，由于中午要在山上吃饭，还有赵方垂涎已久的菊花酒，赵方特意做了几个能冷吃又下酒的小菜，花生米、五香油饼、卤水豆腐、五香熏鸡蛋、香辣火腿萝卜丝，酱牛肉、玉米小窝头，装了满满一食盒，还有各种水果也装了满满一篮子，另外又备了一篮子的冥纸香烛之类的东西，都是余氏提前安排好的。
等到出发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余氏很不放心家中的东西，本来不想去的，被赵方拉过去了，绯绯被强制留在家里看门。
路上有不少人，赵方打招呼都觉的很累，看看余氏每人都能说上两句心中着实佩服她的交际能力。
几个小孩子玩闹这跑来跑去，小远也远远的跟在一群孩子后面，嘴里不停的说着话。
“小方哥哥。”一群孩子跑到赵方面前规矩的和赵方打招呼。
“你们都在啊，也看顾些小远，他还小着呢。”拿出随身带的点心分发给孩子。每逢到人多的场合赵方都会带些在城里买的小点心，都是很平常的，分给这里的小孩子们，虽然味道不算很好，李其很嫌弃的样子，不过孩子们一点也不嫌弃，都吃的津津有味，这也给赵方在孩子里赚得了很高的人气，村里人也热情了很多。
“这是我们在山里采的梨子，给你吃。”一个孩子拿出了用树叶包裹的几个梨子，小小的金黄色梨子很是漂亮。
“嗯，谢谢你们了，去玩吧。”
“哥哥，我吃梨。”没跟上人群的小远跑过来拉着赵方的衣角。
“现在天气凉，吃梨不好，来吃这个。”小远爱吃牛皮糖，赵方也买了些带着。
“嗯，我吃糖。”
“我要吃梨子。”李其拉着赵方另一边的衣角。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还真是小孩子。
“一会吃吧，等会到小溪边洗干净了再吃。”
“可是我想吃。”
“吃石榴吧，我带了一个。”
“想吃梨。”真是和小远一样的固执啊。
“吃石榴，我给你看石榴花。”
“先给我看。”
赵方让林宇拿着食盒，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石榴，顺便哀悼一下，为什么一直都在哄小孩。
“林宇有小刀吗？”
林宇从后面递过来一把装饰精美的刀。
“干净吗？”
“干净。”
赵方拿着石榴，在顶端横切了一刀，去顶，然后用到顺着石榴的白筋在外皮上划了几刀，用刀尖把中间白色部分的内心划断，抽掉中间的白心，再轻轻的一掰，石榴就开花了，红如玛瑙白若水晶的石榴籽显露出来，比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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