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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共韶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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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冰贼酷地从永恩手里迅速抽走那张老头票,麻溜揣自个儿裤兜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那儿继续烤香肠。这天的烧烤,最后就在永恩心疼钞票的余韵中和暴君给女朋友吵吵嚷嚷的拍照过程中度过了。
不日,照片洗好,阿文带去学校显摆给众人看,厚厚一叠,几乎每张照片都抓拍的很漂亮,话说够出写真集了。然后永恩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光的艺术,有张相片,阿彼坐在草地上,笑容心无城府,灿烂明媚,娟秀姣好的当真个叫春水映梨花,我见犹怜。这张相片阿文分别洗出彩色与黑白俩版本。彩色那张背景处理的有些虚,色彩与阿彼身上衣物的融合的相得益彰。而黑白那张,背景稍曝光,阿彼整个人象浮在一圈朦朦的光晕里,甚至散落在她额角颊旁的每根发丝,都隐隐发着光似的。
阿彼个人极中意黑白照片,跟阿文约定,“等我哪天挂了的时候当遗像用吧。”
阿文阴恻恻,“别急,来日方长,想死也不容易呢,咱多拍点,您慢慢选。”
阿琛在旁揶揄玩笑,“哟哟,这就订白头之约了啊……”
永恩没理他们说笑,她注意到南极冰盯着那张黑白照看了很久,目不转睛,眼神温柔,嘴角也挂着好温柔好温柔的笑意,他不面瘫了,甚至他全身上下都带着股醉死人的温柔气息。永恩相信,似这般温柔痴缠的目光,他一定也给过曾经某饮料海报中的慧。而这样的温柔,是不会让永恩快乐的温柔,是让她没顶的温柔,让她溺毙的温柔,看不下去了。
放学路上,永恩心不在焉,脑海中不住闪回的,是南极冰对着阿彼相片的笑容,过马路时候不小心,没注意红绿灯,等反应过来闪得狼狈不堪,摔下单车伤到脚,很痛,永恩也不是太确定,到底脚痛和心痛,哪个让她更不堪承受。终于了解,身陷情网的人是贪心的,许多夜阑人静处对自己的劝诫,象,他的过去和自己无关,只要能常常见到他就会满足之类的道理,在现实面前,显得太虚弱了。事实是永恩在乎他的过去,他的朋友,他的快乐或不快乐,乃至他的一切。而只是常常见到他,是不够的,内心深处,她渴望他能看到她,渴望他知道她,渴望他回应她。在他温柔的对相片里的阿彼微笑时,永恩实实在在地吃醋,完蛋了,她爱上一个似乎永远都不可能爱她的人。恍然记起莫莫说的,有一种讨厌是因为太喜欢,因为怕自己太喜欢所以来不及的讨厌。永恩是那么的不小心,在讨厌着的时候没发现喜欢已经无可救药的长在身体里,现在想将那等同于喜欢的讨厌连根拔除,已经来不及了。
夜里,永恩寻思,借口崴到脚不去学校吧,这几天可以躲掉南极冰,不见他。可翌日还是得拖着隐隐生痛的左脚回去上学,期末考啊,总不至于为了那块冰荒废学业吧?早晨坐老爸车,被老爸送去学校,永恩耷拉着脑袋,自个儿满怀懊丧,费力爬楼。
“永恩,你怎么了?脚受伤?”是阿彼和方逸文。
永恩打点精神,“别提了,运气不好,我昨天过马路不小心摔下单车崴到脚。”
方逸文总算找到机会糗永恩,“哇,你不是吹自己是警察叔叔的高徒?这样也能被伤到?”
永恩没心思跟文少斗嘴,有气无力:“好,你报仇吧,等我好了我会连利息讨回来的。”
没曾想方逸文今日特大方特慈悲,“好了,不逗你,来,我背你上楼。”
永恩小心眼怕这厮搞花样整她,推辞,“不用不用……”她话音未落,人已经被方逸文抓到背上,没有花样,就是纯爬楼,大跨步,轻松有力,在阿彼惊讶的目光中行进。一切发生的太快,永恩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听阿彼在旁不是很自然的,“让他背,反正他力气大,对了,永恩你今天早上考什么?”
永恩应付,“我,我没记住。”非她敏感,阿彼有在小吃醋。永恩知道,方逸文从没主动帮助过除阿彼以外的女生,这次方逸文肯背她上楼,永恩也是惊诧莫名。但永恩肯定,方逸文就是个纯帮忙,绝无它意。永恩非常希望自己没有造成阿彼的困扰,又蓦然念及那个对她满怀戒备虎视眈眈的谢韶光,这下子,岂不有点象落实了他的猜测?会不会闹出什么很不必要的麻烦?永恩觉得自己眼下不但脚痛,连头都跟着痛。
为了不增加误会,永恩借口温书备战期末考,中午没与阿彼他们一起中饭。考试完,老爸的车已在附近等候,藤木热情相助,主动扶永恩下楼送她一程,永恩没推辞。出教学楼不远,一株老树下,方逸文那伙人在,见藤木扶着永恩,齐齐“哟嗬”一嗓子,冲永恩挤眉弄眼笑,阿光神色淡然如常,不辨其心意。永恩知道阿文他们会错意,但她认了,错就错吧,总比误会她和暴君好,冲他们颔首浅笑,过去说话。
阿琛捉弄藤木,“喂,会不会照顾女生啊,抱着走比较不吃力嘛。”藤木被闹个大红脸,期期艾艾回不上一句。
永恩懒得解释,或者根本就存了将错就错的心,刻意不解释,维护藤木,抬脚踹阿琛,“他脸皮儿薄,你少闹他。”踹完才觉脚好痛,她急忙下竟用伤脚发动攻击。
阿光吃惊:“喂,你脚真的扭伤了吗?”
啊~~永恩真要气死了,这白痴,粗鲁回敬,“关你屁事!”有什么关系呢?谢韶光才不在乎她是粗鲁还是斯文。
至上了老爸车,永恩也不得闲,季先生竟对藤木印象极好,问,“刚才送你出来的男孩子不错,你的小男朋友吗?或者他正在追求你,处于发展中?”
永恩没好气儿:“我刚碰到一神仙,神仙说你女儿应该去当修女,否则会大难临头。爸,我嫁不出去了,您少操点心吧。”
季先生装认同,“我看也是,应该没人要娶一个每天胡说八道的丫头回家。”
第13章 13
考完最后一门,永恩拖着仍隐隐生痛的脚在校园乱走,接下来是寒假,想必再不能如现在般日日回来,多少有点舍不得。百无聊赖,晃去音乐室,坐钢琴前面乱弹一通,除了不舍,还有郁闷懊恼,唉,考试不太好,永恩担心高数会挂,想到品学兼优的乔景慧,再想到努力K书勤勉向学的唐意彼,继而想想不知所云的自己,她真的很够格抑郁了。
“这首曲子蛮好听。”说话的是阿光,丫走路永远轻捷若豹,神出鬼没,拎着他的小提琴,头发上带着点淡淡雨雾,神清骨冷,站永恩身后。
永恩错愕紧张,虽说常常见面,但总是一群人在一起,他们不常有机会单独相处,口吃中,“这曲子?哦,我,我,我,不知道。”
阿光重复,“不知道?”眉头微锁,那种你搞什么鬼的表情,“不是你弹的吗?”
永恩窘,“随手,乱弹。呃,外面下雨吗?刚才还好好的。”
“雨加雪,今天大降温你也不知道?晚上大雪。”阿光脱掉大衣围巾放好,总算有意识,季小姐今儿个耍颓废,稍欠欠身,觑着永恩神色,“心情不好?”
永恩想说,打从遇到你开始,心情再没百分百好过,找理由掩饰,“考砸了。”站起来,避过阿光的注意,面对这块冰最自由的方式就是注视着他的背影,正面不行。
谢韶光瞅永恩一瘸一瘸,“怎么,你要走了?”
“是啊,趁还没下雪赶紧走,我没带伞。哎哟……”永恩脚底绊一下。
阿光麻利地将永恩捞住,“小心。”
“谢谢。”永恩立定,随即意识到,她靠在光大人臂弯里,他一手揽住她肩,一手扶着她胳膊,很安全,很有力,也很……他气息干净,清爽,象早晨的青草地。除第一次见面时不小心对个嘴,他们从没挨这么近过。热,烘烘地从永恩脖子往脸颊泛滥。听阿光说,“怎么总毛毛躁躁的,脚伤了也不小心点儿。来,先坐下。”也从没被他如此关心照顾过,永恩贪心了,毫无抗拒,乖乖坐下,心底里期望,最好这辰光无限延长。又听光道,“外面天气那么糟,一个人怎么行?”永恩感动死了,他是在紧张她,打算送她回家吗?非也,光少问,“让谁来接你?藤木君?阿琛?还是你dad?”他淡定温文,征询状。奈何永恩因为现实与梦想的落差,又傻住了。
谢韶光指尖在永恩额角弹一记,“你这随时随地开小差的毛病要改改。”力道不不轻不重,足够令永恩回魂,她明显精神委顿,“我爸去香港,明天回来,我找我妈。”
“找aunt?那还是不要。”想是光大人不忍这冷天拔地雨雪交加之际给依云女士添麻烦,自作主张,电话:“琛?有没有时间送永恩回家……嗯……对啊……哦……不是,碰巧……嗯……嗯……我?和我爸约好去见一个世交……对,差不多再过一个钟头……啧,当然不是,你少逗点行不……嗯,好,等你,要快……”收线,对永恩,“阿琛马上过来,我陪你等他。”
永恩自忖,他就这么挥洒自如,把她给打发了。只能点点头,“谢谢,其实不用这么麻烦阿琛的,现在出去,打的也很方便。”
光在永恩旁边坐,“没关系,阿琛乐意的。”他嘴角浅笑,意味深长,内里乾坤,“照顾你阿琛不会觉得麻烦。”
这话听着咋恁别扭呢?永恩,“什么意思?”
阿光直白,“你俩还挺投契,应该有发展机会。”
“发展机会?哪种?”
“自然情投意合,会开花结果,天长地久那种。”
永恩惊愕,瞪大眼睛,“哎,你,你这整天都琢磨啥呢?不是一直觉得我对阿文别有用心吗?咋忽然又扯上阿琛?”永恩重重地,“你改名叫红娘了?给人瞎配对玩儿是你的特殊爱好?”
永恩的揶揄讥讽阿光浑不在意,舒舒服服靠椅子里,双腿修长,往桌上一架,“听说,前几天,因为你脚伤,阿文背你上楼?”
永恩条件反射,立刻想到顶楼,阿彼去找阿光说心事,飞快,“阿彼告诉你的?”
阿光略偏头,“谁告诉我的要紧吗?”
其实,还真说不上要紧不要紧,永恩气结的是,这个人到底要怎样?说是陪她等阿琛来接,事实上趁这功夫私下问审于她帮阿彼找答案。总是这样,她脑子里刚有几分遐思绮念,他必定拎来一大桶冰水泼她,生怕她冷不醒伤不透似的。如此寻思起,语气也变得硬邦邦,“这个问题,你为阿文来问我?还是为阿彼来问我?”
“嗯?你生气了?这样也会冒犯到你?”谢韶光正视永恩,不躲不闪,目光一片澄澈清明,“是阿彼问还是阿文问,有分别吗?”
永恩在这样的目光下瞬间清醒,不,阿光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对阿彼的感情,一直一直,在他看来,关心阿文和阿彼是没分别的,事实上,他不会对着阿文的相片温柔发笑,也不会疼惜与阿彼吵架的阿文。既然他不知道,她又有必要弄的那么清楚,清楚到会令他发现他的真实心意?所以……
所以谢韶光长睫忽闪,无辜纯粹,给永恩解释,“阿文和阿彼是一体的,你的立场和定位对他们同样重要,难道同样的问题,阿文来问或者阿彼来问,你能给出两个答案?”
永恩感觉自己这一刻象是精分了,身体劈开为两半,一半感慨自己到底掉进了怎样奇怪的感情漩涡,所有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一半却是理智,戒备,与阿光冷静分析,“说实在的,我不知道你到底想问什么?弄的我很乱。呃,让我跟你理清楚。喏,以前,我很认真地跟你说过,不用费心思针对我,我对方逸文没兴趣,而且我问过我爸妈,他们从没认为方逸文和我会合适,当然也没有刻意安排过什么。至于外界流传的一些揣测,真的就是误会。那天阿文背我上楼,只是单纯想帮我。其实你很了解阿文,他这人待朋友好,重义气,看到我爬楼那么狼狈若不出手帮忙,那就不是他了。”
硬把霸道跋扈的方二少给掰扯成见义勇为者之后,永恩喘口气,又下个狠狠的注解,“有人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这个不太适合我们这个圈子吧。你看,你好像也没少帮阿彼,但这代表你和阿彼之间有什么问题吗?以前慧学姐在的时候,慧学姐若有困难,阿文也断不会袖手旁观,但这不代表他们之间有暧昧对吗?”
这个注解有效果,光大人的面瘫脸竟难得动容,很像被说服了的样子。
永恩努力添柴煽风,“阿光,我也知道你很重视阿文和阿彼这两个朋友,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共同经历的还少,你不相信我,情有可原,但我想,你怎么也该对阿文和阿彼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信心,他们在一起面对和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岂是随便谁就能破坏的?尤其像我,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威胁到阿彼在阿文心目中的位置?退一万步说,即便我真的是被刻意安排进来的,就凭我,也不可能撼动他们之间的关系,你说呢?”
“你侃侃而谈的时候,还显得挺有说服力的。”谢韶光在笑,轻松闲适,不过看着永恩的目光里仍有几分研究意味,“可是你知道,以你爸妈对方帜的影响力而言,双双调职回国,只是为了照顾你读书,匪夷所思,确实令人疑惑。”
永恩无奈至极,“你这家伙真的很固执很固执,我爸妈夫妻感情好很多人都知道的。以前呢,他们在伦敦分公司时候,就因为不想两地分居,还不是同时调任回纽约?你想想,我一个人回来读书,我妈不放心,可能会想回来照顾我,我爸不想和妈分开,仗着和诚伯关系不错,就还是一起调职啰。这有什么好想不开过不去的呢?”
光大人沉吟,“你是说,你从小到大,你们一家人,都没分开过?”
永恩斩钉截铁,“对!没有,除了他们偶尔出差公干。”
终于,终于,终于,阿光似乎放下他的疑窦成见,“或许,之前是我想多了。”对着永恩,以一种温暖,真挚,诚恳,感性,信任的神态,“其实,这段时间以来,看你对阿彼那么好,而且对阿彼和阿文之间也都很维护,我已经不怎么怀疑你了,只是心里那个疙瘩一时解不开,就是,象你说的,固执吧。”他拍拍手掌,掩饰他那点小尴尬小惭愧,“如你所言,只要阿文和阿彼真心相爱,谁都没办法破坏他们。大人的那些安排和想法,我们常常难以理解,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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