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同人)[犬夜叉]青灯夜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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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周围除了她，已无人站立着。
　　堕落与罪恶，构成了这里；鲜花与腐朽，在这里一同绽放。黑暗在这里如野草般疯狂的滋长，无声无息间，已将光明尽数吞噬。
　　这里是地狱。
　　似乎是为了响应这血腥的一幕，天空中下起了雨。
　　地狱也是有雨的，只是这雨比起人间的雨，来的要更阴寒一点，冷的刺骨。地狱没有光明，没有雪，也没有雾，有的只是黑暗，和偶尔会落下的雨。
　　雨水渗透，无处不在。
　　在灰暗天空与黑红土地的交界处，是百里空蓝被雨水连接在一起的世界。
　　冰冷到极致的雨水落到百里空蓝身上，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四肢冰凉。百里空蓝不禁打了个寒颤。百里空蓝抬起头，迎面接受雨的洗礼，眼光流转，却看向了脚下。
　　周围是无边无际的地狱，她站在尸山之上，任俯视之地皆血流成河。
　　在雨中，明明大脑中是一片空白，可左肋下方还是传来一阵阵抽痛感。妖的心，到底为什么会痛？痛中带着的酸涩无法名状，让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杀生丸，我……”
　　声音戛然而止。
　　百里空蓝的脸上一片冰凉，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空青，来源于希腊语Mallache，意思是“绿色”。空青由于颜色酷似孔雀羽毛上斑点的绿色而获得如此美丽的名字。中国古代称空青为“绿青”、“石绿”或“青琅薄�

　　☆、那些隔过黑暗的花与水

　　身不动，能否褪却黑暗，花与水。
　　——题记…冲田总司
　　百里空蓝伫立在原地，良久，才发觉她早已被大雨淋得全身冰凉，唯有眼眶还在微微发烫。
　　低下头，百里空蓝这才注意到脚下早已尸骨堆积，倚叠如山。
　　尸骨，成山。
　　妖魔鬼怪的尸身虽已一具又一具没有距离地混合在了一起、难分彼此，却也已经冷却，如百里空蓝的身心一般，都被这场大雨带走了温度，失了暖意。
　　百里空蓝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由于太多出神，以至于百里空蓝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个紫色身影正在向她慢慢靠近。
　　“百里……空蓝？是你吗？”一个有些低沉的男声在这空旷的天地间突然响起，他似乎是有些不确定，声音里充满了疑惑的意味。
　　顺着声音的源头，百里空蓝侧目而视，却在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开口说道：“原来是你啊，百里琥。”
　　百里琥，实为拘魂鬼，于百年前加入了百里家族。
　　拘魂鬼的相貌与常人无异，常常结伴出入，喜穿紫衣。他们身上藏着将死者的名字和时间的名册，按照时间到达将死者的身边，呼唤将死者的名字，听到他们呼唤的人，灵魂就会出窍。之后，拘魂鬼会拿绳索捆住魂魄；将其带往地狱。
　　是的，他们就是和黑白无常抢生意的……
　　“一段时间不见，你身上的鬼气比过去更强了，看来你的实力有不小的进步啊。”百里琥笑着走到百里空蓝的身边，“说起来，最近你去哪里了？”
　　百里空蓝随意地回答道：“去了趟日本。”只不过她去的是存在另一个时空的、那个还叫做战国时代的日本。
　　“哎？那里有趣吗？”百里琥来了兴致。
　　“啊，很有趣。”百里空蓝回答道。在她还是月神的那四百年、加上死后堕入地狱化身为青行灯的六百年间，在这千年里，她从未有过那么新奇的体验。这是她前所未有过的体验。
　　她放不下那里。
　　她在那里认识了许多的人和妖怪，一路上，她和杀生丸一起追踪玉藻前，经历过许多事，也看过许多风景。那是她从未体会到的自由——自由、随心而随性。她第一次，将心灵解脱。
　　“空蓝，你在那边都做了些什么？”百里琥继续问了下去。
　　“我在那里认识了许多‘人’，还很幸运的结识了一名同伴。”百里空蓝口中的同伴，指的自然是杀生丸。
　　“同伴？你过去可从未用这种词形容过别人与你的关系。”百里琥在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会从百里空蓝的口中听到“同伴”这种词，这让他感到很诧异。
　　在他的印象中，百里空蓝是没有“同伴意识”这种东西的。
　　百里空蓝虽然对谁都是一副笑脸，可百里琥却清楚，她一直都是将自己和她人之间的界限划分得明明白白。她谁也不放在心上。她的骨子里有的，只是冷漠——这是百里琥自百年前加入百里家族后，对百里空蓝的了解：“那他是？”
　　“……”在片刻沉默之后，百里空蓝还是开了口，“他叫做杀生丸。”
　　——杀生丸。
　　想到杀生丸，百里空蓝原本冷却下来的身体中，那血管中流动着的血液再次流动了起来。脑海在片刻的空白之后，有着更汹涌的记忆河流奔腾而来，杀生丸的面容不断的在脑海中闪现，再也挥之不去。
　　“空蓝，你怎么了？”看到百里空蓝的脸色很差，百里琥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没什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那么，你现在要去哪里？”
　　“忘川。”
　　百里琥看着百里空蓝逐渐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满地的尸骸，陷入了沉思。
　　百里琥不知道的是，这会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百里空蓝。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看到过一个叫做百里空蓝的妖怪。
　　至此之后，在百里家族的聚会上，每当有人提起百里空蓝这个名字时，总会有许多家族成员讨论起百里空蓝的下落。虽然百里空蓝很强，可许多家族成员认为，她那么久没回来，估计是已经死了。可百里琥始终近乎盲目的坚信，她一定还活着、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
　　直到很多年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久得家族成员们都已不再讨论百里空蓝时，百里琥还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最后一次见到百里空蓝时的场景：尸山，血雨，一身蓝衣的女子，还有那绝望而寂寥的眼神。
　　这一眼，是百里琥对百里空蓝最后的记忆。
　　从此，他与她再无交集。
　　……
　　忘川。
　　忘川只是冥界的一条河。
　　忘川河上忘川水，喝下它，此生的一切都将忘记。
　　地狱的灵魂跨过它，就可以进入轮回，重返世上，重获新生。但跨过忘川水，喝下孟婆汤，这一世的悲欢离合都将全部忘却，一切的曾经都将化作过眼云烟。
　　百里空蓝顺着忘川河畔，在黄泉路上行走着。
　　黄泉路上没有其他景色，只有血红的彼岸花，曼珠沙华。奈何桥下，忘川河水泛血黄，里面都是孤魂鬼，河上腥风扑面。
　　百里空蓝止住步伐，看向了忘川的水。
　　据说，忘川河的水能映照出人的内心。若心无杂念，无牵无挂，看到的便是一汪清水；若牵挂太多，是永远也看不到头的。
　　她过去曾多次看向忘川的水，可这次的结果同过往的截然不同——这一次，她没有再看到清水，看到的只有无边的黑暗。黑暗深不见底，没有尽头。
　　原来，忘川之水真的会看不到尽头。
　　百里空蓝想，她终究是属于地狱而非人间的，她的归宿就是黑暗。
　　记忆中那些美好的场景，不会再重现。那些美好，在她被玉藻前驱赶出那个世界的时候，她就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忘川之水，彼岸之花。
　　一切，都归于黑暗。
　　身不动，能否退却，那些隔过黑暗的花和水。

　　☆、奈何离别

　　那些隔过黑暗的花与水，恰如希望同绝望、未来和过去、刹那与永恒，黑暗是它们的界限，却也将它们完美的连为一体。
　　忘川之水伴彼岸，彼岸之花落忘川；忘川之水不竭，彼岸之花不凋。花随水一同流淌而过，因永不停歇而万古长存。
　　一切阴霾都从黑暗中滋长。
　　无论她百里空蓝身处地狱的何方，只要一日不离开这里，她就不能获得解脱，只能深陷于地狱永生的黑暗之中——迟早有一天，她会又变回原先那个只知渴求鲜血温度的杀戮机器。
　　她不想再次变成眼神空洞、灵魂麻木的一具行尸走肉，她要离开这里——可是，她又能去哪呢？百里空蓝想。
　　百里空蓝茫然地在黄泉路上行走着。不知不觉间，百里空蓝已经走到了奈何桥旁。
　　在奈何桥上，孟婆正持着一碗汤、递到过桥的幽魂手中。孟婆看见了百里空蓝，于是冲百里空蓝和蔼的笑了笑。
　　奈何桥下的忘川水，静静流淌着。
　　“孟婆，好久不见。”百里空蓝平静的开口，说道。
　　“好久不见，百里空蓝。”孟婆一脸慈祥的笑容，“你要喝一碗汤吗？”
　　从地狱存在的那天起，孟婆就已经出现在地狱了，可以说，她是整个地狱中活得历史最悠久的存在之一。孟婆在奈何桥的桥头立起一口大锅，将世人放不下的思绪炼化成了孟婆汤让阴魂喝下，世人喝下之后便忘记了生前的爱恨情仇，卸下了生前的包袱，走入下一个轮回。
　　这是孟婆维护世间秩序平衡的职责，也是她存在的意义，更是她的乐趣。对孟婆而言，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出跌宕起伏的戏剧，她在这里看尽人生百态，观赏着一出出爱恨别离的大戏，并为此而乐此不疲。
　　百里空蓝摇了摇头。
　　“呵呵，这样啊。你现在似乎很苦恼？咦？你的实力也变强？你不在地狱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吗？”孟婆问道。
　　“何以见得？”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虽说孟婆阅人无数、目光毒辣，可百里空蓝一直都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和隐藏自己的想法，因此百里空蓝还是对孟婆能一眼就看穿自己而感到惊讶。
　　“你看上去和以前不一样了。”孟婆似乎是看出了百里空蓝的惊讶，解释道。一个人的表情可以伪装，可眼神是很难作假的。
　　在孟婆看来，百里空蓝的眼中多了一份从未有过的情感——那是孟婆在奈何桥上，从那些幽魂的眼中看到过无数次的情感，那是一种因红尘纷扰而生的情感：“你的心乱了，大抵是因为你在尘世中遇到了一些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或事吧。”
　　百里空蓝没有说话，可孟婆明白，她这是默认了。
　　过了良久，百里空蓝才徐徐开口：“孟婆，我想离开地狱，可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往何方。孟婆，你是我所认识的生灵中最懂人心与感情的，所以，请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
　　“你今天来就是来和我告别的吧。”孟婆认真地审视着百里空蓝，“你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除了地狱，百里空蓝的唯一去处，就只有人间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去吧，”突然，孟婆叹了一口气，“对现在的你而言，人间是个好去处。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些什么，可既然与红尘有关，你也就只有再入红尘才能获得感悟。有人的地方就有爱恨纠葛，多去人间接触一些人吧——我知道，你对人类没有多少好感，可这世间，再没有什么生灵比人更懂得感情了。”
　　“……我明白了。”百里空蓝欲转身离去，却突然止住了脚步，停在了忘川河边、奈何桥头的那块三生石前。
　　三生石掌管着三世姻缘轮回。
　　相传女娲在补天之后，开始用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计，终而成一硕石，女娲将其立于西天灵河畔。此石始于天地初开吸收日月精华以后，头重脚轻，直立不倒，大可顶天，长相奇幻，竟生出两条神纹，将石隔成三段，纵有吞噬天、地、人三界之意。女娲心想自造人后，独缺姻缘轮回神位，便封它为三生石。
　　女娲赐三生石法力三生诀，将其三段命名为前世、今生、来世，并在其身添上一笔姻缘线，从今生一直延续到来世。
　　这便是三生石来历的传说。
　　“我去到了另一个世界，认识了一个很强大的妖怪，他叫杀生丸。我们虽然只认识了短短数月，可不可思议的是我们很快就认可了对方，并将对方视为同伴。”百里空蓝突然开口，向孟婆叙述起了她在战国的经历，从头到尾没有一丝隐瞒，而目光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三生石。
　　孟婆静静的听着百里空蓝的叙述，从一开始的震惊到逐渐接受了这个离奇的事实：“呵，还真是一段有趣的经历啊。你原来叫做空青？还被叫做月神？我总算是明白你的来历了。”
　　“我现在只是百里空蓝，那些个名字我已经舍弃了。”百里空蓝不温不火的回应。
　　孟婆以一种了然一切的模样注视着百里空蓝，问道：“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你对那个叫杀生丸的妖怪，真的只有同伴的感情吗？”
　　百里空蓝突然浑身一震，僵在了那里。
　　她对杀生丸，真的只有同伴之情吗？
　　百里空蓝缓慢的伸出了手，将右手手掌贴在了面前的三生石上。这只手是她握刀时所用的手，亦是那个漫天烟火的夜晚，和杀生丸握在一起的哪只手。
　　百里空蓝很明白，曾经握过的手在放开之后，已经不会再握住了。
　　就像现在，她的眼瞳深处，再也映不出那道白色的身影一样。
　　“在认识他之后，我便觉得世间的任何男子都是俗物，再没有一人抵得上他的孤傲遗世。”
　　百里空蓝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在沙漠中许久没有喝水的旅人的嗓音一样。
　　“……或许，我历尽穿越轮回，只是为了与他相遇。”
　　孟婆没有出神打断百里空蓝的话，而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我大概喜欢上他了。”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百里空蓝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如释重负。
　　“喜欢……”孟婆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长长地叹息了一身，“爱憎会，怨别离，求不得。”
　　人生七苦——生，老，病，死，爱憎会，怨别离，求不得。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孟婆在这桥上看到了太多的痴男怨女，这些人间的感情纠葛就连地狱也避免不了沾染上，对于这些爱恨情愁，她唯有叹息。
　　百里空蓝听闻此言，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百里空蓝终于动了——
　　百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