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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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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汪顾是打算趁着有假,拖师烨裳去山里踏青赏樱的。樱花开在春天,但山里的青肤樱花季要比公园里的日本樱晚上个把月,这时候去看恰好,如果有运气,或许还能看见青肤樱与日本樱一开一败,花色分明的样子。试想,两人在落英缤纷的背景内牵手徐行,走一步,对望一眼,走两步,交谈一句,走到百花深处……OH~NO~汪顾颓萎地将脑袋埋进枕间,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讨厌啊,这下不能带你去看花了。”汪顾说。可师烨裳只听见一片嗡嗡嗡的蚊子叫。
“你需要吃消炎药。消炎药是处方药,客房部只允许配OTC,”师烨裳双臂环膝,歪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汪顾,“听你口气是带了行李不打算回去了,那一会儿等行李拿上来,我换好衣服下去吃完早餐,顺便替你找岳总要一些拿上来吧。他应该有私藏。”
这年头,在大城市里找消炎药就像毒贩子从上线手里买毒品一样,还得开介绍信的。
师烨裳本身不去逛药店,即使去医院,也是该吃什么药吃什么药,无需过问处方药与否,所以她理应不晓得这些旁事。但张氏帐下“曾经”也有一盘药品代理的生意,这便逼得师烨裳不仅要了解OTC与RX的区别,还要对OTC与RX的分销网路有所认知。
至于那个“曾经”,没错,意思就是以前有,现在无。只要汪顾不生病,她就无需了解OTC与RX的区别,因为张氏的药品代理盘面已经被师烨裳彻底清掉了。
说起来,师烨裳,人不好,命不好,运也不好。
个倒霉鬼死了亲妈没几年就死了爱人,死了爱人没几几个月便要打起精神对付张氏那群豺狼虎豹般的吃货,接手张氏没几星期又碰上医疗改革小□。
对外行人来说,药品生意本就不好做,时逢医改,则更是举步维艰。各项医改措施严格落实之后,张蕴兮主持启动的医药代理项目整体搁浅。师烨裳理论基础扎实,知识面广博,她有足够的底气反对张蕴兮那种有枣没枣打三竿的经验主义思维。当时在张氏整体业务盘面内,药品盘的资金效率最低,为防止木桶效应,师烨裳果断精简业务,放弃了药品这块鸡肋,转而向与张氏主力代理线、精密化工设备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医疗器械市场进军,结果虽不至于赚得钵满盆盈,但由于张氏基础层的员工们更熟悉器械代理这条市场线路,资金效率当年便有了显着提高——九个百分点,对师烨裳来说,成绩并算不上辉煌,却是足够让张氏董事局那群吃货闭嘴了。至今,张氏内部无人再提药品盘面的事,大概今后也不会有人对汪顾提,他们只当它是黑板上的粉笔字,抹掉就等于不曾存在。
二零零七年五月一日上午八点半,师烨裳坐在半山酒店的餐厅里边盯着面前的碟子喝咖啡,边给师宇翰打电话,叮嘱他近期若无必要不要出城,省得被媒体撞到落人口实。
切线后,她叉起一根苏打饼般酥脆的培根,左看右看,却不敢吃,“请你告诉我,这是肉。”
坐在她对面的汪顾抬起那双烧红的眼睛,就着吸管喝一口橙汁,握着杯子气虚答:“那不是肉,是脂肪,是胆固醇,是致癌物。你吃点儿别的吧。”因为不放心师烨裳,她这是抱病陪吃来了。
酒店提供的早餐,没话,就是美式早餐。自取台上的蒸笼里确实摆着几个包子,不过那包子就是传说中的“第一口没咬着,第二口咬过了”,不吃也罢。师烨裳痛苦地放下培根,静静看着汪顾。汪顾没食欲,也静静看着师烨裳。三分钟后,师烨裳端着空掉的咖啡杯去饮料台前续杯,汪顾低下头去,状似痛苦地继续咬吸管。
苦的,橙汁是苦的,非但橙汁是苦的,连抹面包的果酱都是苦的。汪顾皱眉,她觉得自己快要连喘气的劲儿都被高烧蒸发了。过了一小会儿,一碗冒着温暖白汽的砂锅粥空降汪顾面前,拧砂锅耳朵的是一双戴着价值连城却无论怎么看都只能用“没品”二字来概括的戒指的手。
若是光看那枚戒指,汪顾会觉得刺眼,但加上配音,它就美得像两块璀璨夺目的宝石——事实也是这样,而配音是这样的:“呐,病号,病号饭。”
师烨裳将几张裹着消炎药的铝箔片和一个葡萄柚丢到桌面上,端着咖啡,施施然坐回椅内,举手投足之间,颇像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丈夫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伺候自己那病弱的十五姨太。
“我的师总,您打哪儿弄的粥?”汪顾边哑着嗓子提问,边盯着师烨裳的手瞧,她很想知道师烨裳到底把剩下那两头四臂藏哪儿去了。否则,她是怎样用仅有的两只手端锅、端杯子,端药、顺便还从餐台拿了个葡萄柚的?
嗯,果然是个妖怪。可惜小生不怕。汪顾烧得迷迷糊糊,却还有力气偷笑。
“我拜托岳总给你开的小灶,他原先是个很不错的鲁厨,让他煮粥有些为难,但我尝了尝,还不错。”妖怪正苦于无人可吃,只好动手去剥葡萄柚的皮。汪顾目瞪口呆,因为那是另一个葡萄柚。“快吃,吃完吃药,吃了药就睡觉,睡醒觉再吃饭,早先伯母对付我那套现在用你身上刚刚好,五一你就睡过去吧,病号。”师烨裳很想去扶门牙,因为葡萄柚酸死了。
汪顾不以为意,继续研究师烨裳的手,边喝粥边撇嘴道:“今晚捂着被子出一身汗,我明天就能好。肯定能好。好了我就带你去看樱花,反正五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睡过去的。”
师烨裳一听这话就觉得好笑,心想:你当这是发智烧呢?睡一夜就好?三十岁的人还逞能……
这一想,师烨裳就想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譬如退烧药、发汗剂、蒙汗药、人肉包子、匕首、飞镖、拂尘、太上老君、天宫、天宫一号、宇宙垃圾、宇宙大爆炸,可她唯独没有想到,就在几个月前,讳病忌医的那个王八蛋到底何人是也。
“我不想看宇宙大爆炸……”师烨裳冲汪顾正经摇头,她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看宇宙大爆炸。汪顾个二愣子瞧她一脸怕怕,便急急接着说:“不看不看,咱不看大爆炸。”突然,师烨裳想起自己要说的“不想看樱花”,汪顾也想起刚才两人谈的不是宇宙大爆炸,于是俩变态对视三秒,同时“嗷”一声发出苦笑。
九点十五,两人混了个肚里圆,正打算起身回房之际,一个两人都熟悉的声音近近响起,“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Yeesun,好久不见了。”
225——正——
汪顾用滚烫的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实心球大小的葡萄柚,双眼干涩,几乎要到睁不开的地步,可她就是瞎了也不能让师烨裳离开她的视线,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与师烨裳“好久不见”的张蕴然。
张蕴然上身一件灰色棉毛料宫廷领衬衫,下身一件飘逸的黑色阔筒长裤,肩头披着亚麻黄的羊绒披肩,脚下是无根软底的原色小羊皮鞋,服饰虽然一派朴实单调,整个人看来却华贵非常。张家的女人都善用妆,但张蕴然不用,这可能大大地便宜了站在她身边的妖艳女子,至少在亲吻她脖子的时候,不会舔到一堆白花花的粉末。
“好久不见,你看起来一点儿也没变嘛。”师烨裳握住张蕴然伸过来的手,意思意思地抖了几下。张蕴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师烨裳,嘴角有一丝克制的笑,“你倒是变了,仙气儿没了。不过人气儿多些好,更漂亮。”
汪顾在一旁烧得糊里糊涂还有闲心忿忿不平地想:她的人气儿是我养出来的!早两年人在你手里,都成啥样了你还一门心思想着跟她干那码子事儿呢!色欲熏心的老色狼!仙气儿?!仙个屁!那叫死气!
张蕴然不晓得汪顾对她意见那么大,但汪顾的意见对她来说构不成威胁,在某些问题上董事长与监事长本就是必然对立的。她想念师烨裳瘦不露骨的身体,想念师烨裳压抑迷人的低吟,想念师烨裳蜷在被子里睡觉时发出的浅浅梦呓,更想念那些两人之间无所不聊的日子——师烨裳是这世上存在着的,唯一一个能与她畅聊张蕴兮的人。而汪顾,虽然长着与张蕴兮几乎一样的相貌,却几乎连张蕴兮是谁也不晓得,她想不出汪顾与师烨裳到底能聊些什么,说白了,她就是有些看不起汪顾,就像她看不起任何身份不对等的人一样,就像师烨裳看不起“大小姐”一样,就像林森柏看不起寒国人一样,就像汪顾看不起乱买名牌的人一样。
她必须承认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面,她也想希望自己是个实打实的好人,所以绝不是她主动地看不起汪顾,而确实是汪顾的成长环境和工作环境都不容她高看任何一眼……哦,对了,有一点汪顾做得很好:她豁达,开朗,自然。该是怎样就是怎样,并不因环境改变而改变自身品行——这个意外的发现令张蕴然突然对汪顾产生了强烈的好感。
毕竟,还有什么品质能比“豁达”更难能可贵,比“开朗”更愉悦他人,比“自然”更令人安心呢?师烨裳最反感的就是那种患得患失,阴郁不堪,一时妄自菲薄如折翼蝴蝶,一时自命非凡如情天大圣的情人了。汪顾,应该适合她。
想到这里,张蕴然深深换一口气,一种不竟平和的情绪占据了她原本空茫如夜的内心。她见汪顾一手捏葡萄柚,一手牵师烨裳,但两眼不甚有神,于是问:“汪顾,你没事吧?脸怎么那么红?”
汪顾摇头,心情激荡,无奈四肢乏力,她做不出任何亢奋的动作,只好答:“我没事,发点儿小烧而已。”
“她扁桃体炎犯了,我想找些第三代头孢给她,但岳总那边只有阿莫西林,你那边有没有?”师烨裳任汪顾抓着,乖得像只漂亮的小猫。
张蕴然从来没听过师烨裳替别人说话,不免有些愕然,“我……” 她虽然在这边长包了一间房,但她还真不晓得自己有没有在房间里备这些药,看一眼身边的妖艳女子,她的口气一瞬转为略带傲慢的轻浮,“Honey,房里有这种药吗?头孢克肟,头孢噻肟之类的。”师烨裳补充说青霉素制品也可以,都没有的话,红霉素也行。但“Honey”一脸茫然不知地摇摇头,她说她不知道什么头孢克肟,但她只知道医院里有一种吊瓶叫青霉素。张蕴然苦笑着叹了口气,仿佛是遇人不淑的表现。师烨裳不想为难她便说算了,实在不行的话,一会儿她送汪顾下山去看医生。张蕴然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挑眼望向天花板,迟疑道:“我记得好像把徐医生给我的家庭药箱带过来了,要不一会儿我看看,如果有,我送过去给你们。你们住几号房?”说着,张蕴然伸手摸了摸汪顾的额头,“可是烧得不低,再不吃药怕得化脓了。她这毛病跟她妈一样一样的。Honey,你自己吃早餐吧,我回房一趟。”
师烨裳捏了捏汪顾的手,发现那手里已经湿得快能拧出水来,一时也顾不得许多,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对张蕴然说:“不用,你吃早餐,我送汪顾回房,先看看她用不用上医院再说。电话联络。”
四分钟后,两人回到房间。
师烨裳替汪顾挂好外套,牵她到床边坐下,难得贴心地倒了杯温水给她。料想汪顾要是没生病,此时应该泪流满面了。可她发烧烧得半呆,感激长存于心,却难以流出眼泪,因为眼睛实在太干了,她甚至开始想象眼珠子干裂爆皮的模样。
“嘴巴张开,我看看肿成什么样了。”师烨裳弓着腰,双手托住汪顾下颚,淡淡道。汪顾含胸驼背,小腿交叉,瘟鸡般地坐在床边,神情恍惚地张开嘴,随便师烨裳怎么摆布她的脑袋她也毫无抗拒之意。“你也是的,早起喉咙痛也不知道想想是不是旧病复发。肿成这样,至少得两天才能好。”汪顾这种扁桃体炎是典型的化脓性扁桃体炎,来势凶且病程长,症状体现后十二小时内正确用药可以有效缩短病程防止病情恶化,同时避免抗生素耐药反应。“去医院吧?打青霉素会快一些。”师烨裳问。
“不。”汪顾断然回绝,眼神是董存瑞炸碉堡,黄继光堵枪眼时的坚毅。
没错,她曾经笑过师烨裳怕医院怕打针小猫脾气胆子瘦,但那绝不代表她自己的胆子有多肥,退一万步,就算她得了脂肪胆,也断没有喜欢上医院的道理——等她熬成老干部住院疗养时则另当别论。“我睡一觉就好。”汪顾被“医院”激出几分精神,动作利落地脱鞋脱袜,仰身卧床,蹬开被子,蒙住脑袋,“真的,睡一觉就好了。”
师烨裳听她最后那句话听得无比费力,想去揭她被子,又怕她冷,只得再去蓄满水杯,从裤兜里翻出半板日夜百服咛,然后,她那思维过分缜密的脑袋瓜子又不开窍了:现在是白天,理应吃白片,不瞌睡;汪顾要睡觉,理应吃黑片,睡的香;现在吃黑片,岂不是等于晚上吃白片?现在吃黑片,晚上也吃黑片的话,会不会把汪顾吃成个黑人?
想了好久,师烨裳下定决心般“喀吧”抠出一粒黑片,扯开被面一角,把药塞到汪顾干裂的唇间,“汪顾,先吃退烧药,烧成个傻子就惨了。”变黑人就变黑人吧,反正她还没见过长招风耳的黑人呢。
“五梧雾五……”汪顾半合双眼,叼着药片要说话。师烨裳端起水杯,看看水杯,看看汪顾,又看看水杯,再看看汪顾,心想着“何苦让她坐起来呢?”她便含了一口水在嘴里,半点儿也不温柔地堵住汪顾的嘴,待确定四片唇之间毫无空隙后,她喉咙咕噜一松,口腔里的水顿时顺着重力加速度的方向涌进汪顾口中。
打完,收工。师烨裳放下杯子准备走人。
汪顾刚享受完人间天堂的感觉,哪里舍得放师烨裳走?她是病人她最大,她抓住师烨裳的手,她耍赖,“唔,亲完人家就走啊?你这个负心人要对人家负责呀。”这位“人家”脸很红,但脸皮不知还在不在。
“我去张蕴然那里看看她有没有药,她要没药的话,我得去买。阿莫西林起效太慢,而且你吃了那么多年阿莫西林,会抗药。”师烨裳的口气,一如既往,平静,从容,带一点无所顾忌的淡然。她的关心从不显山露水,婉约温柔亦非她作派,让她粘了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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