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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gl悬疑推理]-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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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蕴桓冷哼一声:“你外公,他不是一般人。只要他想,他可以做到任何他想做到的事,他可以冷酷无情到超乎于常人的想象,他可以背信弃义,他可以置兄弟于不顾,他也可以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而我跟跃真,怕是永远都做不到他那样绝情,这也许,就是他能够成为路氏的领导者,而我们只配给他打工的原因吧。”
这几天,路西绽结合路氏的发展史,以及以前的一些资料,包括账簿和报表,年度总结,深入地了解了当时那段时间里的路氏,当时的路氏,处于一个半尴尬,半灰色的位置,说上,却被乔氏为首的几座大山压着,说下,可大多数的企业又远不敌路氏的财力雄厚。
直到那一年,也就是朱晓霖出事的那一年,发生了一件非常著名,一直流传至今的事情,这件事情被圈里人称作“蚌翁之战”,蚌指的是乔氏,而翁则代指路氏,乔氏本来在商界独占鳌头,丑闻传出之后声誉大跌,被路氏捡了便宜,随即路氏股价大涨,在商业界成为了冉冉升起的新星,光芒四射,直逼乔氏。
经过调查,路西绽发现负责商品出库的人叫贾易邹,他不是最早跟着乔一海的父亲乔栗一起打天下的,而是后来通过应聘进去的。这个贾易邹能力非常强,很得乔栗器重,接连升职。
赝品丑闻曝光之后,乔栗一时受不了打击,心脏病突发,入院接受治疗,乔氏群龙无首,年轻的独子乔一海走马上任,对公司的情况根本不了解,公司的业绩每况愈下。
奇怪的是,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本该接受调查的贾易邹却人间蒸发,再无音讯,饶是乔一海也只得先平了公司的烂摊子,搁置了责任的追究。
可是这件事情会是偶然吗,贾易邹之所以会这样做,目的很明确,他之所以会放弃乔氏这么一个遮阳伞,是因为他还有更大的靠山。以前听路书野说,在路氏成立之前,外公和他的兄弟们有一段了不起的创业史,可这段历史就好似用橡皮擦去了一样,在记录里根本查阅不到,没有任何的线索可寻。
一直到路西绽在网上查阅到一个叫“718彩电销售”的案例时,她发现,根据网上的新闻记在,这起销售正发生在路氏创业初期,而主要负责人是朱蕴桓。可是,公司会计将货物清单甚至主要负责人列的很清楚,负责人根本不是网上所说的朱蕴桓,而是蒋跃真。
蒋跃真的资料很干净,网上搜索,根本查不到任何他跟路氏相关的痕迹。只有一条简简单单的大学老师。连哪个大学都没有写,就像是人为修改的一样。
蒋跃真,贾易邹。jyz。这实在无法不让路西绽把这两个人紧紧结合起来。
☆、第118章 恕我直言
洁白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厚厚的纸张中,飞速翻阅,孟流琛蹲在一旁,不敢打搅她。只见路西绽蓦地停了动作,指尖先是定格在纸上,而后缓慢滑动着。
“顺时针九十度。”
孟流琛也不是个愚笨的主儿,听她开口,便知许是找着开锁的办法了。伸手拧着圆盘。
“顺时针,顺时针,逆时针……”
门松动了,啪啦裂出一个缝隙,这一次孟流琛没有像上一次进山洞一样莽撞,而是握住圆满,让门保持闭合的状态,他问道:“姐,我们就这样进去的话,不会中毒吧?我包里有口罩,我们戴上口罩再进去吧。”
路西绽起身摇摇头:“真的有毒的话,口罩根本不管用。而且,不会有毒,你放心。”
既然她真的从外公的日记里找到了密码,也就说明这个山洞里的密室真的是由外公所一手打造的,是外公当年遗留在长华的秘密。
路西绽把他挡到后面,自己握住圆盘,而后撒手,慢慢推开。
此时正值盛夏,刺骨的寒风吹到脸上,让孟流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俯下身子点了一根蜡烛,这间密室很大,非常大,咳嗽一声都能听到很强的回音。四周空荡荡的,只有一口极大的玻璃器皿,类似于棺材的形状,但是体积要有棺材的两三倍那么大。
“怎么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莫非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孟流琛道。
路西绽走近了玻璃棺,上面粘附着黄色和黑色的物质,虽然这密室很封闭,但是经过岁月的侵蚀,痕迹也变得极浅了。孟流琛四处转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可事实上在日记本打开的那一刻,路西绽就已经心知肚明,这间密室里,已经不会再有什么东西了。
蒋跃真死后,虽朱蕴桓同路氏闹翻的事情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路氏比乔氏抢占了先机,同国外的企业联合,如此大新闻已经足以将不合丑闻压制下去了。路氏就是在那一年扶摇直上,势不可挡,也是在那一年,路老爷子大肆动土,翻修了别墅,将原先的别墅规模扩大了整整三倍。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合作所带来的经济效益,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姐,你怎么了……”
“我们走吧。”
“走?就这样离开吗。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啊……”
“很清楚了。”路西绽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孟流琛像是木偶一样,呆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路西绽回过身子来,眼神里是孟流琛从没见过的绝望:“钱,是万恶之源。”
太多的人和事贯穿在路西绽的脑海里,那些或虚伪或真诚的笑脸,那些或真心或假意的关怀。坐在车里,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曾以为能够只手遮天,将这世上的罪犯打的无处遁形。可现如今,却被她所以为的亲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被那位口口声声寻求真相却晓得所有真相的人,打的无处遁形。
路卉芸以前经常对他们兄妹二人说,外公是这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大英雄,他智勇双全,刚正不阿,是他们未来要学习的对象。
但是这世界上,这个充满了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圈子里,那些个跟钱打交道的人,哪有一个是一尘不染的呢。
那一天,孟流琛把路西绽送回家之后她便睡去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么累的样子,或者说是倦怠。只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孟流琛还不知道,长久以来所坚持的信仰崩塌的时候,对一个人的影响会有多大。
朱蕴桓说他没有想到路西绽这么快就又来找他了。他拍着路西绽的肩膀,对她说:“我还以为路家人都是一样的冷血呢,可是看起来,你似乎比路松,要强了那么一点。西绽,有时候,真相比谎言要残忍的多,但更多的时候,明明知道真相却还要装作不知道,还要被所有的人当成疯子,甚至要自己欺骗自己,催眠自己,更痛苦,更生不如死。”
是,朱蕴桓说的没有错,路松欠了他,整个路氏都欠了他。
她在演算纸上写了一整本的方程式,重复了几千几万遍。写最后一笔的时候,笔划破了纸张,起了一层褶皱,像在她心头晕染开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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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路松就是运用这么一个简单的方程式,自以为瞒天过海地发了家,抛弃了跟他并肩作战,为了他而赴汤蹈火的兄弟。
路松是怎么弄到那些王水的路西绽不知道,在密室的门打开之前,她有催眠过自己,也许自己的猜测是全然错误的,也许整件事情,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复杂,那么阴暗。但看到那口巨型玻璃棺,还有玻璃上的黄色黑色物质,以及这空荡荡的密室时,她知道,又一个惊天秘密要被揭开了。
古墓失窃一事是真,始作俑者是路松、蒋跃真、朱蕴桓三人也是真,只不过稍微事与愿违的,他们所得到的并不是黄金珠宝,而是混合着其它杂质的首饰财宝。可因为数量充足,只要能把这些黄金提纯,分离出来,那他们就能得到享用不尽的财富。
王水,也就是在这里发挥了它的作用。不少人都知道,王水是浓盐酸和浓硝酸的混合物,它是少数几种能够溶解金的液体之一,只要把那些财宝融进去,而后加热倒入盐酸赶硝,用锌米分作为还原剂,就可以将金利用置换反应置换出来。
这在法律上是不被允许的,但被钱蒙蔽了双眼,路松还是选择了这样做。
“王水,现在听到这两个字,我还是恨得牙痒痒。”朱蕴桓握紧了拳头。
“我想,当年,那位蒋爷爷,并没有参与此事。”
朱蕴桓点点头:“应该说,是你外公太不顾兄弟情谊了,跃真为了他,隐姓埋名,上刀山下火海,打入乔氏内部,卧薪尝胆,最后又跟我们一起盗取了地主的财宝,可你外公倒好,过河拆桥,反过来怀疑跃真已经被乔氏收为己用,背叛他,不让跃真参与融金一事,你外公太狠了,他太懂得怎样利用一个人,他先是让跃真参与到这件事里去,让他也染上盗墓的罪名,因此,跃真就不敢贸然的揭发我们融金的计划。”
“可是,虽然被拒之门外,但蒋爷爷心里并没有放下这件事情。所以,那一天,他还是去了。”
朱蕴桓嘴角有点颤抖,却强撑着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落泪:“去了。那么大的一块宝藏,谁能忍得住呢……”
“没有人。”那个谈论起案子来就滔滔不绝,眼角眉梢都是自信的路西绽此刻已经全然不在了,她觉得,站在朱蕴桓面前的她,此刻是那么的渺小。
朱蕴桓一拳打在了墙上,发出了声响。
“朱爷爷,恕我直言,当时下手的人,我想,是您。”
“都是你外公逼的!”他的拳头上氤氲着斑斑血迹,回过身子来愤怒地咆哮着,眼泪滚滚而落,像一头发疯的狮子,他摇着头,往后退,“当时,跃真说要去揭发我们,要跟我们同归于尽,我没办法,我不能死啊,霖儿还在家里等着我,我死了,谁来照顾他呢?我下不了手,我真的下不了手的,都是他们,是他们在逼我啊……”
“跃真,对不起,对不起你……你一定没有想过,我们会这样对你……”对不起他,让他死的那么无辜,让他就算是死,都用不得自己的真实姓名,蒋跃真。
“可你就是再恨路松,再恨我,霖儿又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你为什么……”
一个在外界呼风唤雨的强者,此刻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瘫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嚎啕大哭。
朱蕴桓,一个真正十几年来活在怨恨和自责里的男人,怀揣着这样一个秘密,苟延残喘。
这么多年来,其实他一直在等,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报仇的机会。路松死的时候,几乎商界的大亨们悉数到场,一一为这样一位旷世英雄表示了悼念,可只有朱蕴桓知道,英雄的面具之下,是一颗丑陋无比的心。那个时候的朱蕴桓,事实上什么都不怕亦不在乎了,连最爱的孙子都失去了,他还怕什么呢。他的等待,不过是为了让这场报复更加的深刻。
天意一般的,路松的小孙女长大成人了,还成为了一名犯罪心理学家。很多次做梦朱蕴桓从梦里边哭边笑地醒过来,他觉得是上天听到他的祷告了。
让路松最亲密的家人来揭示他的丑陋面目,发现他伪君子的嘴脸。这是比直接公开他的罪行,还要更残酷的报复罢。
“我错了。”
路西绽站得笔挺。语气仍是不卑不亢。此刻的她站在道德的最低点,眼前的是她的外公亏欠了一辈子的人,她感到无地自容,却只能用仅存的骄傲来支撑自己的尊严。
这位破案率百分之百的名教授不得不承认,她错了。自信于利用心理分析来洞察别人情绪的她,第一次被别人操控了情绪,失去了理智。
第一次,犯错了。
“朱晓霖的死,跟蒋爷爷没有关系。”
☆、第119章 热泪盈眶
“你说什么?”朱蕴桓不可置信地望着路西绽。
路西绽很理解朱蕴桓的心情,数十年的自责与怨恨,让他的世界一片昏暗。他活在一种近乎于绝望的自我折磨中,一面恨着路松,一面又恨着蒋跃真,对待路松倒还纯粹些,因为他可以没有顾虑的恨他,怨他。蒋跃真才是他痛苦的源泉,他把蒋跃真当做谋杀孙子的凶手,他怪他,可是又的的确确是自己对不起蒋跃真在先,他连恨他,都没有办法恨的完全,甚至说,自己根本就没有恨他的立场和资格。
路西绽觉得他很可怜,整整十几年,他竟恨错了人。
“朱晓霖,的的确确是死于性窒息。”
“不,不可能!”朱蕴桓摇着头,“那一天,我从山上赶回来,我看到霖儿,霖儿那副样子,我心都碎了,我没想到报应来的那么快,更没想过会报应在我孙儿的身上。他还是个孩子,他前不久还跟我说过,他说爷爷,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保护你,孝敬你。这样的一个孩子,他怎么可能自杀呢?”
当年的尸检报告路西绽已经仔细看过了,死因写的很详尽,出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也就证明,朱晓霖的确有那方面的癖好,并因为没有把握好尺度人葬送了年轻的生命。起先路西绽觉得凶手另有其人,是受了绳子打结方式的误导,根据当年现场的照片来看,绳子的打结方式很专业,不像是朱晓霖所谓,所以路西绽怀疑是有人利用性窒息制造出来的假象。
“我想,朱爷爷应该是在上山之前,去了您家,发现了已经出事的朱晓霖。继而将绳子以比较专业的方式打上结,并在其双腿间挂上了秤砣。”
“这又是为什么?他这样做,不是故意把嫌疑往自己的身上引吗,他明知道我会怀疑他,为什么……”
“连锁反应,相互制约。”
朱蕴桓木讷的摇着头,没了戾气:“我不懂。”
“我外公让蒋爷爷去乔氏卧底,却因此对他心生嫌隙,不许他加入融金行动,而蒋爷爷明明没有做背叛我外公的事却无端被怀疑,他悲,他怒。因着这种悲愤,他不仅恨我外公,甚至把这种情绪转移到了没有帮他说话的朱爷爷您的身上,而您更是一面对他心生愧疚,一面又怕他被愤怒冲昏头脑,报复到您的身上,所以刻意疏远他,提防他。这是所谓的心理连锁。”路西绽说道,“他之所以刻意制造证据,把嫌疑引到自己的身上,原因有两个。一,秤砣和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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