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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 作者:四下里-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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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戎渡一击不中,重新落在地上,却又马上痛叫起来,躺倒在地,不住地舔自己的右掌,北堂尊越睁了一双金色的虎目,见他毛茸茸的两只小圆耳朵耷拉着,紧贴脑侧,一副垂头丧气的的可怜模样,便用前爪将北堂戎渡扒拉了过来,揽在身前,微微眯起了眼睛,低头用舌头抚慰一般地轻舔他的脸,把北堂戎渡的茸毛弄得湿漉漉的,那舌头上还生着一些倒刺,这么一舔,碰上北堂戎渡微凉的粉色鼻头,实在是让人又痒又舒服,北堂戎渡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费力地从父亲巨大的前爪箍揽中爬了出来,一瘸一拐地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才重新趴下来,只把一个后脑勺对着北堂尊越,小小的尾巴一甩一甩,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说:我生气了,你怎么哄也没用。
北堂这戎渡就这么待了半天,仍是不肯动一动,但北堂尊越见此情景,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束手无策的模样,只是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抖了抖身子,绸缎般光滑油亮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着耀目的泽芒,毛色绝丽,漂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北堂尊越随意将尾巴一摆,又看了北堂戎渡一眼之后,便自顾自地走开了。
正在百无聊赖轻摇的小尾巴忽然不动了,北堂戎渡发现父亲竟然一声不响地就自己离开,心中不觉一急,哪里还记得闹小孩子脾气,连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便迈步跟了过去,亦步亦趋,只可惜他身小力薄,一只前爪还受了伤,哪里跟得上北堂尊越,眼看着便被甩在身后,越离越远……北堂戎渡不由得急得直叫,蓝色的眼睛里很快就爬满了水气,哀哀叫道:“爹爹!你别不要我……渡儿再不敢惹爹爹生气了,不敢耍脾气了……”他跌跌撞撞地跑了一阵,最后筋疲力尽,只得卧倒在地,说不出地心灰意冷,轻声呜咽起来。
身后那以为自己被抛弃了的幼崽在草丛里低泣,北堂尊越停了下来,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玩笑似乎开得有点儿大,他走过去,低头用鼻子推了推那死气沉沉的小老虎,触碰他身上细细的绒毛,道:“起来……方才都是逗你的,可没说真不要你,嗯?”
北堂戎渡闻言,慢慢抬起头,眼睛缓缓眨了一眨,两只圆溜溜的蓝眼里湿润一片,如同掉进水里的宝石,连眼眶周围的绒毛都被打湿了,北堂尊越见了,心中微微一软,舔了舔儿子湿漉漉的眼睛,柔声说道:“好了,是我不对……”话还未曾说完,脸上忽然微微一疼,却是北堂戎渡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恼羞成怒地没头没脑一爪子抓在他脸上,亮出尖牙利齿,两只爪子探出来,恶狠狠地扑上去用力挠他。北堂尊越先是一愣,随即也就抖了抖耳朵,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袖手不理,丝毫没有阻挡的意思,左右北堂尊越不过还是一只没断奶的幼虎,爪子挠在他布满密实毛发的脸上,根本没什么了不起,也不觉得怎么疼,因此便干脆任由炸了毛的儿子发泄。
没几下,一阵抓挠之后,北堂戎渡便再没有了什么力气,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北堂尊越用前爪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又看了看北堂戎渡,和他无声对峙了一会儿,半晌,这才动了动耳朵,用爪子按了一下儿子的背,慢吞吞地道:“……这回好了?”说着,凝视了他一会儿,然后缓缓俯身,就去舔对方的皮毛,北堂戎渡破涕为笑,却又马上有气无力地呲了一下白牙,委屈呜咽道:“你骗人,你吓唬我……你待我一点儿也不好……”虽是这么说,却到底还是乖乖地让北堂尊越舔自己的身子,同时伸出小爪子,抱住父亲粗壮的尾巴轻咬。
父子两个静静亲昵了一会儿,半晌,北堂尊越将北堂戎渡的右爪子拨了过来,低头去看那方才被刺伤的地方,就见雪白的绒毛中间嵌着一块饱满的粉红色小肉垫,上面有一处暗红的伤口,北堂尊越用舌头舔了一下,只觉得那肉垫鼓鼓的,嫩软如水,几乎让人心疼,北堂戎渡则是委屈地叫了两声,仰着脖子,尾巴一翘一翘地,去看北堂尊越,喉咙里发出撒娇般的小小呼噜声,然后就将毛茸茸小脑袋抵在父亲的鼻子上磨蹭,北堂尊越见状,想了想,既而就把身子伏了下去,道:“……上来。”北堂戎渡闻言,便挪了挪身子,费力地爬上父亲强健的脊背,北堂尊越站起身来,驮着北堂戎渡徐徐往回走。
父子俩走了一会儿,北堂戎渡趴在父亲背上,四只爪子牢牢抱住对方,没走多远,忽然看见远处有一大三小四只老虎正卧在一棵树下,三只斑黄的小老虎正钻在大虎的肚子下面吃奶,他看了看,然后收回目光,安安静静地待在北堂尊越背上,轻舔着自己的右爪。
回到居处之后,北堂尊越伏下了身,微微一侧,便让背上的北堂戎渡轻轻滚落于地,将他放了下来,自己则卧在一旁休息。
北堂尊越正闭着眼时,却忽然觉得腹部一阵发痒,遂睁开眼睛,正看见北堂戎渡往他身下钻,不由得道:“……你在干什么?”北堂戎渡一面努力去钻,一面哼哼道:“我要吃奶……”北堂尊越用爪子把他拖开,按住北堂戎渡的身子,在他微凉的粉色鼻头上舔了舔,指着远处那只没了后腿的母鹿,不悦道:“饿了就去那边。”北堂戎渡抬起头来,睁着圆圆的蓝眼睛看着北堂尊越,满脸无辜地轻轻哼着,道:“我看见别人都是这样的……我要爹爹喂奶,不要她。”说着,继续往父亲肚子下面钻。北堂尊越见了,也不再多说,只轻轻咬住北堂戎渡颈后的皮毛,将他叼到一旁,懒懒道:“我是你爹,不是你娘,喂不了你。”北堂戎渡问道:“那我娘呢?”北堂尊越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死了。”北堂戎渡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只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蹒跚着慢慢走到那头母鹿面前,张嘴吮吸乳汁。
转眼间天气渐冷,北堂戎渡一日日长大,也已经断了奶,这一天外面下着雪,天还只是蒙蒙亮,北堂尊越正在洞里安睡,却忽然觉得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他睁开眼,发现原来是北堂戎渡正蹲在他身旁,两只雪白干净的前爪搭在他的脸上,饶有兴趣地一下一下交替着轻踩,玩得不亦乐乎,毛茸茸的尾巴不断地拖在地上扫来扫去,北堂尊越不堪其扰,把儿子拖了回来,用前爪揽在身前,贴住自己温暖的皮毛,重新合上双目,沉沉道:“老实睡觉……”北堂戎渡似乎安静了一会儿,但没多久,就爬到了父亲的身上,去拨弄着北堂尊越的耳朵尖,不厌其烦地来回玩着,见父亲闭着眼不理他,却好象更来了兴致,其后又凑了上去,舔了舔那耳朵上面一撮带着黑纹的白色虎毛,后来转而轻轻去啃父亲的耳朵。
一般动物的耳朵都是极敏感不过的,北堂尊越刚开始还只是伏下双耳避开,不理会对方,自顾自地趴着继续打盹儿,但如此几次,到底却还是不耐烦了,终于把眼睛睁了开来,用尾巴将北堂戎渡从身上扫了下去,微恼道:“……你就当真这么闲不成?老实躺着。”北堂戎渡被父亲那条又长又有力的尾巴扫了个四脚朝天,跌在地上,却并没有依言乖乖躺下,不知是真的没听见他的话,还是假装没听到,仍旧翻身爬起,竖起了尾巴就要再往上扑,但北堂尊越却只是用尾尖抵住他的脑门,顶得北堂戎渡不住地后退,既而稍微一用力,就把他一下戳翻了,北堂戎渡不服气,翻身跳起来,呲着牙蹦过去再扑,四爪乱挣,但即便如此,却还是连连被父亲顶翻在地,到了最后,那一点儿力气都被折腾得耗光了,这才安静下来,只好趴在地上装死。北堂尊越见状,也不禁低笑一下,用爪子去拨小老虎的尾巴,北堂戎渡此时趴了一会儿,恢复了一些力气,便挣开北堂尊越,在他面前滚来滚去,撒娇道:“爹爹我饿了……”说着,又翻身起来,偏着脑袋在北堂尊越身上来回磨蹭,一面哼哼唧唧地叫,声音拖得又软又长,直叫得人连一颗心也酥软了,北堂尊越没奈何,站起身走出山洞,北堂戎渡见状,连忙紧紧跟了上去。
外面白雪皑皑,天地之间一片银装素裹,不时还有轻如鹅毛的莹白飘落在鼻尖上,父子两个走在雪地里,良久,才见到一只出来觅食的半大野猪,一番博杀之后,北堂尊越将还在微微挣扎的野猪一口咬碎了脖子,这才招呼远处的北堂戎渡过来进食。
北堂戎渡眼下刚开始吃肉没多久,还有些笨拙,北堂尊越在一旁看着他努力撕拽着猪肉,直到北堂戎渡吃饱了,才低头自己开始进食。
半晌,雪地里只剩下了一些残骸,北堂戎渡走过去,仰着头去舔北堂尊越的下巴,嗓子里轻轻咕噜出声,北堂尊越低下头,脸颊挨着北堂戎渡温热柔软的皮毛,不觉轻轻蹭了蹭,沉声道:“……以后你得学着自己来。”北堂戎渡用粉红的舌头亲昵地舔父亲的鼻子,道:“等我长大了,爹爹就可以整天睡觉,换我去捕猎,好不好?”北堂尊越听了这话,不觉一下笑出声来,但不知怎地,却并没有反驳这孩子气的言语,只道:“……好。”
冬去春来,转眼间冰雪化冻,又是一年万物复苏、草长莺飞之时,北堂戎渡眼下已不是原先小不点儿的模样,成天跟在北堂尊越身边,开始学着捕猎,偶尔也能捉到一两只兔子之类的小兽,然后就会献宝一般地得意洋洋将其叼到北堂尊越面前,眯着眼睛等候夸奖。
这一日北堂戎渡正在溪边玩耍,水光浮动间,那溪水清澈得近乎于蓝,投出天空的倒影,北堂戎渡忽然看见水里有鱼游来游去,他眯起了眼,歪着头看了看,一时不觉嘴馋,便伸着爪子去捉,可惜他根本还没有丝毫这方面的本事,胡乱抓了半天,却只是弄得一身水,大片的虎毛湿漉漉粘在一起,连个鱼影子也没弄到半条。此时北堂尊越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见状,忽然一爪挥出,正正就将一条鱼准确无误地拍出了水面,掉在岸上拼命地扑腾,北堂戎渡大喜,叫了一声便扑了上去,先是欢喜地嗅嗅,随即一口就咬住了那条不小的鱼,尝了尝,觉得十分鲜美,便埋下头去,慢慢地吃。
北堂尊越见他吃得香甜,吃完了还舔着嘴唇回味,便又弄了一条给他,北堂戎渡吃完,就自己蹲在水边,学着父亲刚才的样子,聚精会神地盯着溪水,北堂尊越见他难得安静,便自顾自地走开,寻了一棵大数,在树下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北堂戎渡忽然兴奋以极地跑了过来,浑身湿透,尚且还往下滴答着水,将嘴里叼着的一条鱼放在北堂尊越面前,拿蓝汪汪的圆眼睛看着北堂尊越,得意地道:“爹,你吃……这可是我自己弄到的。”北堂尊越看了看他,随即一口就将那条鱼吞进嘴里,没几下,便干净利落地将完整的鱼刺吐了出来,道:“……还不错。”北堂戎渡闻言,志得意满地轻吼一声,伏身倚在北堂尊越身旁,去舔父亲前肢上的黑色斑纹,刚舔了几下,忽然好象想起了什么一般,把自己的爪子伸了出来,翻过去露出粉色的肉垫看了看,然后又费力地去扒北堂尊越的右爪,北堂尊越任凭他胡闹,长长的尾巴拖在地上,时不时地轻轻摆动一下。
北堂戎渡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才好容易将父亲的爪子翻开,就见那锋锐的利爪中嵌着比他足足大了好几倍的肉垫,只是颜色要深上许多,北堂戎渡用毛茸茸的小爪子在上面抓了抓,只觉比自己的不知道结实多少,随即把前爪搭在上面,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除了大小不同之外,几乎是一模一样,不由得忽然歪着脑袋笑道:“呐,爹你看看,咱们俩都是一样的呢。”北堂尊越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用尾尖在北堂戎渡的下巴处轻轻摩挲,北堂戎渡舒服地仰起脑袋,眯着眼睛享受这样的亲昵,北堂尊越似是笑了笑,低首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小老虎长着黑色斑纹的雪白脑门上。
中午父子两个吃过了东西,便慢悠悠地一起散步,此时正值春日,繁花如锦,郁郁葱葱,是大多数动物繁衍的时期,北堂戎渡第一次看见这些,不禁好奇地四处张望,一面问道:“爹,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北堂尊越随口道:“交配,繁衍后代……你就是这么来的。”北堂戎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好象是多少有些明白了,恰好这时远处的草丛中有一头成年雌虎正在卧着休息,一面用舌头梳理着毛发,一身皮毛光亮柔顺,十分美丽,不经意间却忽然发现了远处一大一小的父子俩,春日的阳光中,北堂尊越身姿雄健,一身皮毛白亮得耀眼,其间遍布着道道墨色的条纹,凛然生威,实是伟岸无匹,雌虎见状,不由得站起身体,发出一种奇异的柔和叫声。
北堂尊越听了,打量了一下那雌虎,略一思忖,便走了过去,身后北堂戎渡还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不知怎的,他本能地并不喜欢父亲去和那头雌虎靠近,因此几步追了上去,两只爪子一把抱住了北堂尊越粗壮的长尾,抱着不放,道:“爹,爹……”北堂尊越回过头,道:“……怎么了?”北堂戎渡将那尾巴抱得更紧,低哼道:“我不喜欢她……更不喜欢你和她在一块儿……”说着,耍赖一般地往地上滚倒,四只雪白的小爪子紧紧抱住北堂尊越的尾巴,说什么也不肯稍微松上一点儿:“我不要你去,不准去……”一面蛮不讲理地撒赖,一面在地上滚来滚去。
北堂尊越看着小老虎在地上打滚儿,一副不答应就不肯罢休的模样,若是平时,他自然有无数的法子让儿子老实下来,但今天竟不知道怎么了,却只是不动,想了想,便轻喝道:“不准闹……好了,我不去就是了。”北堂尊越闻言,这才一骨碌翻身起来,北堂尊越舔掉他身上沾着的草叶,无奈低笑道:“混小子……倒管起你老子来了。”
……
三载时光弹指即过,不经意间,北堂戎渡已然成年,到了应该独立生活的年纪,他自己也似乎本能预感到了什么,开始形影不离地跟在北堂尊越的身旁,一刻也不分开,但这样的日子,也终究没有持续多久。
傍晚,父子两个吃过东西,沿着河边散步,此时夕阳残照,凉风习习,群鸟回巢,北堂尊越脚下悠然而行,忽然淡淡道:“……如今你也大了,自今日起,不准再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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