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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爷的女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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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折了寿数,要不您进来喝杯茶?”
这茶哪还喝得下去啊!塞牙啊!
此后,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哪儿哪儿都找不着未婚小姐,有些人家头天还满口答应,就高兴了一晚上,第二天,得!反悔了。
几次下来,老头一头跪在后院里,仰望苍穹,半天冒一句:“夫人啊……”潸然泪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明朝的耽美故事。此故事我记得比较清楚,主要是因为它已经超出耽美故事的范畴了,应该算得上是励志故事。应该是个底层文人杜撰的,文中所描绘贵公子的生活做派远远达不到当时江浙一带贵公子生活配备的最低标准。
江浙一带,某唐姓大家族(不要问我为什么能记住姓氏),官宦后代,族长去世,族中各门各户开始欺负孤儿寡母,时隔不久,母亲去世,就剩下一对同父异母的姐弟。
这下可好,歇了大菜了,族中人把他们家田产、房产、财产、奴仆搜刮一空,为分赃不均时常大打出手。
某天,唐公子发现姐姐被连夜嫁给了隔壁县的富户,富则富矣,夫君却自小痴呆,没几天,姐姐上吊自杀,这下唐公子彻底崩溃了。
虽说孤苦无依的唐公子当时还不足十岁,但是,按世理,他父亲去世,族长之位应当是他的,但是,那年三十晚上,祭祖之后,族中长老活生生削了他的宗籍,从祖宅中赶了出去。
在街头流浪了一日。
此时,贴身小厮满城找他,在破庙里找到了。唐公子饥寒交迫,随小厮去了贱民聚居区。
小厮说:公子,您接着读书吧,将来金榜题名,夺回家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唐公子答:如今,衣食无处着落,哪来余钱读书?
小厮说:您不用管这个。
从此,小厮四处卖苦力,苦苦支撑两个人的花费,特别是唐公子的附读费。
节衣缩食,过得凄惨无比,唐公子经常打退堂鼓,小厮正颜寂色,厉声质问:公子没看到祖宅里住着一群恶狼吗?
如此过了几年,唐公子考上了秀才,进了县学。
某次,上课之余,同窗嘲讽他住在贱民聚居区是个丧家之犬,唐公子据理力争,此事被小厮知道了,抱着唐公子恸声大哭,第二天卷起铺盖送唐公子去庙里寄居。
于是,又多出了一项开支——寄居费,美其名曰:香火钱。
小厮迫不得已从事了大多数人都不愿干的伤天害理的行业——杀猪。
经济稍微宽裕些,给唐公子从头到脚换成了丝绸衣服。
年岁渐长,唐公子于科考一路过关斩将,杀进了北京城。
第一次参加会试没考上,写信回来说在北京苦读三年,如若再考不上就回乡教书。
小厮把家中所有的积蓄全寄了过去。
三年后,唐公子金榜题名,一飞冲天,进了翰林院。
唐大人极度善于钻营,一年后,从翰林院出来,升了官(忘记什么官了)。
又一年,唐大人又升官了,衣锦还乡,前呼后拥,一路上官员夹道迎送。
进了城,唐族之中人人自危,跪在祖宅门口沿街乞罪。
唐大人挑起轿帘。哇塞,我老人家就喜欢看这种场面——一位风度翩翩的大明贵公子持折扇挑起轿帘,看一眼匾额,轿帘再扑簌簌落下来,详情请参见第一章我们的蒋三公子回家。
唐大人风尘仆仆赶往城南贱民聚居区,找到肉铺,惶惶乾坤众目睽睽,撩袍跪在小厮面前。
小厮惊得仰面栽倒,人事不省。
此后的事情是可预见的,一应资产全部发还,族中恶人得以严惩。
但唐大人拒绝再入族谱。
入朝堂,结私党,争斗一生,官至高位(忘记什么官了,只记得他走的是工部这条线)。
终唐大人之一生,未曾娶妻,与小厮厮守到老。
多年之后,唐大人年过花甲,遇上黄河大决堤,黄河夺淮,两条大河一起泛滥成灾。唐大人奔赴灾区不分昼夜连日办公,终于煎熬不住,躺下休息,再没醒来,至此与世长辞,噩耗传来,小厮当场殉情。
生同室,死同穴,形影不离。
31、31
老头痛不欲生,龙慕更是痛不欲生。
辖下各州县天天派官吏堵在大门口,要钱、要粮、要人手。
龙慕拿哄鬼的话把这帮兔崽子们好一通糊弄,拐弯抹角七荤八素这个绕啊!折腾到最后口也干了舌也燥了,哗哗往下灌凉水。
刚透出一口气,得!师爷跟屁股后头直甩热汗,“大人,时日不多了,杭州、苏州、松江金装佛身基本已经停当,咱们要钱没钱,要粮没粮,就快要命没命了!”
龙慕头也不回地进后衙,靠着葫芦门,眼神直勾勾也不知在想什么。
师爷往东边瞟瞟,眼前一亮,赶紧上前怂恿:“老爷,隔壁御史大人是浙江最大的豪门,良田遍布江南。像他们这种为官做宰的士绅豪族最忌讳从商,可他们家不开粮行不行啊,粮食多得能把太湖填满了。”
见龙慕无动于衷,师爷使劲抹了把热汗,一个劲地撺掇:“老爷,现如今,整个江南都要开仓济民,哪家知府不使出浑身解数四处挪粮食?听说镇江知府连军备储粮都私自调用了,咱得先下手为强啊!”
龙慕微乎其微地皱了下眉头。嘿!有门儿!师爷赶紧进言:“先向他暂借,等渡过难关,再折成银子还给他。要是让外府官员捷足先登,咱们可真是想哭都找不着坟头啊大人。”
龙慕挑起眉梢,师爷朝东边努了努嘴。
龙慕思虑片刻,“扬州全府每户一升米,算起来数目重大。御史大人名门显族,族中规矩定然森严冗繁,多位长辈在上,他作为后生晚辈,能借得出那么多粮食吗?”
师爷恨不得吐血身亡,心里腹诽:您老人家跟他孤男寡男同处一室这么多次,他是什么人到这会儿还弄不清楚?隔壁那位神仙连工部尚书都能捣腾进大牢,家里那些行将就木的老糊涂够他一根手指头划拉的?
隔了两天,中午吃完饭,管家正拖着龙慕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公子,扬州都是些有眼不识金镶玉的睁眼瞎,要不咱们回济南府找一个吧。”
这倒好,龙慕还得反过来安慰他,“不急不急,慢慢找,两条腿的活人满大街都是。”
正当此时,师爷一头冲进来,也顾不得等级高低世俗礼节了,直着嗓子喊:“老爷,不好了!湖州知府千里迢迢赶来扬州了,这会儿估计都见着御史大人了!”
一听“御史”俩字,别人还没反应,管家先不干了,“腾”站起来。
师爷一把抓住龙慕的手腕,“老爷,都火烧眉毛了,顾忌再多也比不上政绩来得实在,颜面、尊严都是虚的,前程、官途才是正经的啊!”
管家不乐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师爷眼明手快,一巴掌捂住老头的嘴巴,使劲往犄角旮旯里拖。
一路赶往瘦西湖,门房小厮撒脚如飞跑进内堂通报,工夫不大,雨墨风驰电掣般跑出来,将龙慕领到前厅,躲在窗前紫藤架下,指着屋里悄声说:“知府大人,您看,湖州知府。”
龙慕闪目观瞧,主位之上,蒋启鸿正靠在圈椅里,手持一叠纸张,慢条斯理地翻阅。客位上,一个山羊胡的中年人,战战兢兢,半个屁股搭着椅面。
过了没一会儿,蒋启鸿轻轻发下纸张,笑了笑说:“知府大人差遣,理应竭尽全力在所不辞,奈何蒋某在族中人微言轻,恐心有余而力不足。”
紫藤架下,龙慕心里咯噔了一下。
湖州知府慌忙站起来,恭恭敬敬一揖到地,“蒋大人过谦,下官多次拜访贵府,令尊大人指引下官前来拜访蒋大人,还望大人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将粮食卖与下官,每石再加五两银子您意下如何?”
蒋启鸿垂下眼睑,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掠茶叶,缓缓品一口,过了半晌才笑说:“知府大人此言差矣。本族虽非名门望族,自本朝开年以来有幸延绵百年。自古以来,上下有别长幼有序,鄙人乃‘示’字辈后生,头顶三重天,开祠祭祀也只不过是个跪在门槛外遥拜祖先的末流货色,何来资格决定本族大事?”
湖州知府脸色明一阵灭一阵,抖着嘴唇结巴:“这个……这个令尊……”
蒋启鸿一摊手掌,笑说:“您看,您舍近求远,家父才是本族族长。”
湖州知府一屁股瘫倒在圈椅里。
蒋启鸿放下茶杯,抬起眼来,与窗外的龙慕四目相对,微微一笑。
将湖州知府送至门外,蒋启鸿深深一揖,知府大人还礼,失魂落魄地走了。
蒋启鸿转身回来,唉……家里还站着个知府大人呢。
招招手,“过来。”
龙慕走过来,问:“身体好些了吧。”
“你不觉得为时过晚?你应该第二天就来问,”低下头轻声说:“其实,你更应该陪着我直到痊愈为止。”
龙慕一个没忍住,大翻白眼。突然想起是来求人家的,急忙换上恭敬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说话,蒋启鸿拉住他的手,“走吧。”
“去哪里?”
“长江。”
龙慕吓了一大跳,“你还没被呛够?你的小命是我捡回来的。”
“所以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报恩?”
龙慕突然想起□里时常出现的“以身相许”,笑了笑,调过脸去。
拉着龙慕登上马车,一路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左右来到江边,远远就能听见轰隆隆大江东流。
龙慕下了车,刚抬起眼,顿时瞠目结舌,傻了好半天才指着江面,“那……那是什么?”
蒋启鸿举目眺望宽阔浑浊的江面——船队浩浩荡荡见首不见尾,旌旗招展船帆蔽空,整个江面都快被粮船铺满了,船舱苇席上写着殷红的“粮”字,而旌旗之上,一个斗大的“蒋”字,蚕头燕尾,方正端庄的隶书。
龙慕扯扯他的袖子,“你的?”
“你的。”
“啊?”龙慕心头一颤,直勾勾眺望天际,当真是遮天蔽日看不到尽头啊!这得多少粮食啊?
蒋启鸿低下头轻声说:“聘礼。”
龙慕还在震惊,压根充耳不闻,自顾自地问:“这么多?把你们老蒋家搬空了吧?”
蒋启鸿转目凝视隶书“蒋”字,深深感叹:“所以本族已然入不敷出了。”
龙慕明晃晃送他俩大白眼,“就我所知,你刚才对湖州知府说你无法决定族中大事。”
蒋启鸿眨了一下眼,表现得茫然之极,“二十万石粮食算大事吗?”
龙慕一眼甩过来,恨不得委地不起吐血身亡。
蒋启鸿展颜大笑,拉住他的手,“体仁……”
龙慕使劲甩开,大步朝江边走去。蒋启鸿笑了笑跟上。
江风猎猎,碧绿苍翠的芦苇丛在狂风中东倒西歪飘摇不定。龙慕爬上江堤,手搭凉棚眺望江中往来不绝的船队,不禁由衷地感慨:“难怪古人有云:湖州熟,江南足。果不其然啊!”
“这是我的全副身家……”
没让他说完,龙慕狠狠剜了一眼,“少打马虎眼!二十万石粮食算大事吗?”
正当此时,离江边最近的粮船,连水手带家丁哗哗啦啦跪了一甲板,山呼:“拜见公子。”
蒋启鸿举步站上江堤,点头微笑,摆了摆折扇。
龙慕撞撞他的肩膀,竖大拇指,“一呼百应,你果然是蒋氏一门的未来族长!”
蒋启鸿转过头来,将龙慕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掳到一边,温声说道:“体仁,我是未来的族长,族中虽长辈众多,但是,无论是朝廷律法还是世间俗礼,他们将来必定将以我马首是瞻。既然如此,你觉得提前促使他们执行族长命令如何?”
“提前执行?”
“是啊!你要对我有信心,我的任何决定他们都会毫无疑义地同意的,主动也好,被迫也好,对我们而言,全无二致。”
“我们?”
蒋启鸿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脸,“是啊,我们!你这些天不就是在逃避这个吗?害怕我这根蒋族的中流砥柱轰然倒塌?”
“这个……”龙慕脸通红,难得忸怩,“这个……雨墨说……”
蒋启鸿打断,“你坚信雨墨的说辞,为何不肯来听我说?”
龙慕低下头去,不知说什么好。
蒋启鸿将他拉过来,拥了一下又分开,“体仁,其实……”
等了很久,一直不见下文,龙慕抬起头来,“其实什么?”
蒋启鸿微微一笑,“其实,能否成为家族的中流砥柱无关紧要,但我保证,一定会成为家庭的中流砥柱,足以挡风遮雨。”
龙慕惊愕,死死盯着他,蒋启鸿点了点头。时过片刻,龙慕的眼神慢慢清明起来,“朝中怎么办?世人皆传,你将继任吏部右侍郎,将来是内阁首辅。”
“内阁首辅?”蒋启鸿展颜大笑,“世间还有比内阁首辅更殚精竭虑废寝忘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官职吗?你希望一年半载见不到我?还是希望我整天被诸事缠身被党争迫害被百官觊觎被圣上忌惮被锦衣卫萦绕周身?”
“你拉倒吧!什么叫我希望?呃……听你的口气,你是有能力有途径当内阁首辅而不想当?”
蒋启鸿故意瘪嘴,“你对我的期望真够殷切的,家父充其量也只不过希望我做个纨绔子弟雍容闲散地过一辈子,还是原配夫人为夫君的前途……”
没等他说完,龙慕脸红脖子粗,一脚踹在他膝盖上,“蒋启鸿!”
蒋启鸿哈哈大笑,躲闪不及,身体一歪,眼瞅着要掉进长江里,龙慕大骇失神,急忙抱住他,嘟嘟囔囔地抱怨:“你为什么总喜欢往水边跑?”
“我是龙王爷的女婿。”
龙慕推开他,调过脸去,嘀咕:“龙王爷?”
“体仁……”
“嗯?”
蒋启鸿低下头,额角相触,“我站在你面前,我的心近在咫尺;你站在我面前,为何你的心却远在天边?”
龙慕愣愣地凝视他的眉眼,一把抱住,埋进衣服里。
“体仁……”
“嗯?”
“你做龙王爷的儿子好不好?”
“……嗯……”
“我是龙王爷的女婿。”
“……嗯。”
搂住腰身,紧紧拥住,“……现在。”
“嗯……”
32、32
乘车返城,龙慕挑开竹帘,窗外天光黯淡,一轮红日悬于江心之上。
龙慕闷不吭声地拉着蒋启鸿进卧室,御史大人失笑,“体仁,你不吃饭吗?”
龙慕停下脚步,看着蒋启鸿笑眯眯的,光笑就是不说话。
蒋启鸿跟着低低笑出声来。
院中紫藤森森,累累果实牵牵连连坠于窗棂之上,清风拂过,枝叶飘摇,轻轻刷在朦朦胧胧的窗纸上,沙沙作响。
月影东升,光华澄澈天地。窗内传来喘息声,时隐时现若有若无。
万籁俱寂,曲径通幽,窗檐下虫蚁窸窣。
素色帐幔里——
龙慕挑着大拇指讽刺:“悟性真高!”
蒋初贴到他脸颊上细细磨蹭,嗓音哑哑的,“功劳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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