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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枕边宿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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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子一直被圈养,不惯见生人,乍一看见那个男孩,几乎是立刻就要扑上去。
中途有手下出来试图挡住,然而以豹子的速度,人的身手再快也是枉然。
事发突然,彭道承愣了一会才开口去喝止。——他几个大步走到楼梯口,豹子已经和人双双趴在地上,他看着被小虎子压在身下的男孩子露出的半个脑袋,头发蓬乱黝黑,是一个年轻的生命。
有人慌忙跑到他身边:“彭哥。”
彭道承摇摇头,木然的让人把小虎子拉走,地上的男孩子苍白瘦弱,他一把抱起来的时候似乎抖了几下,而后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彭道承颤巍巍的抱紧他,低头在对方的额头上一连亲了两下,也说不清刚才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觉得头皮发麻。此时抱着还有呼吸的活人就替他生出了劫后余生的欣慰:“好孩子,你叫什么?”
男孩还在发抖,嘴唇都白了,半晌才还是说:“我叫小幽。”
彭道承摇摇头,左手摩挲着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从今天起,你叫聂加好不好?”
男孩无所适从,伏在他怀里几乎要断了气似的咳了几声,慢慢平复之后,倒是仰头笑了,尽管这笑生硬而不真诚,可是还是看着让人欢喜。
彭道承手臂穿过他的膝下把他打横抱起来,满意的一步步上楼去了。——他知道小幽不是聂加,然而还是觉得光是叫着那个名字心里也很雀跃,人他一时半会还不能抓在手里,名字却是时刻都能叫一叫的。
这样也很好了,他不敢奢望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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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加当天便高烧起来,邵真守着他挨到半夜,换水的时候终于看见他微微睁开了眼睛。
“醒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邵真尽可能和蔼的询问了,见他摇头,便皱着眉毛端坐在床边。高大的阴影映衬的聂加更加瘦小虚弱,几乎两根手指就能捏死的昆虫一样。
只不过想来昆虫也是比他健旺的,时不时还要啾啾叫两声。
聂加精神不好,但还是望着邵真喃喃道:“袁嗣的事情你不能撒手不管,他性子跳脱,离开的时间也长,人心如果要变是很容易的。”
邵真点点头,在昏暗的灯光下细细瞧了他一会,突然弯腰靠近了他,而后轻轻揽住了对方的肩膀。
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只像小孩子似的彼此抱着。
聂加嗅着他头发里的一点淡香,渐渐觉得身体暖烘烘了。
“邵真”他难得的枉顾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只同辈间谈天似的允许对方脱了鞋,上床和自己并肩靠在一起。
邵真的手和他的不同,宽大而温厚,掌心永远都是红彤彤的一片暖色。聂加疲乏的倚靠着他,只觉得一瞬间天地如春。
他原本从未打算说出真相,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讲明什么。堂堂一个老大被枪杀了,有幸可以在别人的身体里活过来,一时的庆幸过后,他所深思的报仇计划便是和谁都没有关系的。
仇要一个人报,中间需要借助的也不过是以前帮派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
有时候想想,苏润西即使死了,根骨里也还是骄傲乖戾的。
然而对于邵真的忠诚和痴心,他第一次动摇了。
“天晚了,你回去睡吧!”聂加歪着头靠了一会,脖子发酸的就要躺回去。
邵真扶着他躺好,细心掩了被角,也只说:“我陪着你。”
聂加看着他,对方眼下有一片明显的阴影,轮廓也因为担忧而被附上了一抹阴霾。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往日里的英俊淡然,反而有了一种阴郁的忧伤美感。
聂加若有所思,几乎立刻就推开了他:“出去出去,别在我这里碍眼。”
邵真怔愣着,听聂加狠狠咳了几声,竟是有些撕心裂肺的意思,不由紧张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叫医生过来?”
聂加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胸腔里一颗心跳的飞快,但还是警惕的蜷缩了身体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后脑勺给他,一叠声的赶人:“??????滚?????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俺想问,迄今为止,这个文大家觉得最萌的情节是啥?
【摸下巴,俺现在很迷茫捏~~
37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补全了、、
俺最近一直在纠结字数,过3K好像越来越不容易捏~~
貌似说看不明白的亲越来越多了【眼泪,这只能说俺不是一个好的讲述者,故事在那里,说出来让大家喜欢好像也不容易、、
再看看吧,有时间俺就修一下,顺便捉虫!
最后感谢一直追文的亲,俺很欣慰,群么(╯3╰)
邵真白了脸色,扶着聂加又是拍背又是喂水,忙了好一通,聂加才终于疲惫的靠着他安静下来。
然而这安静也是短暂的,聂加在床上缓了一缓,还是说:“你回房去吧!”
邵真不为所动,好半天才就着床沿下了地,穿上鞋站好了。
聂加全身酸痛,发过病一样的虚弱,见他原地杵着,不由抬眼看过去。邵真隔着半米的距离老实站着,腰身挺拔,依旧是毕恭毕敬的姿势。
聂加叹口气:“回去吧!楼上楼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时间长了不好。”
邵真看他一眼,终于抬腿出了门。
对于这种来自于青年的倔强,以前还可以半推半就,现如今除了困惑和反感,再多的也没有了。
苏润西活着的这二十多年在情爱上关注的很少,甚至连举世闻名的爱情电影他都是不看的。只听冗长枯燥的歌剧,喝养生的南方汤。
所以在身边冷不防出现一个追随者,每天以爱慕的姿态为他做东做西,他在感官上就先抗拒了,更别说其他。
然而邵真却是少有的痴情长情,纵观前前后后,他竟是有点‘非他不可’的意思。
聂加翻个身,在朦胧的灯光下握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尖。——青葱一样的鲜嫩修长,指甲圆润饱满,颜色也好看。只是未免过于冷冰冰了。
这一点无论他是苏润西还是聂加都是一样,他们为人清冷,就连四肢也全无人情味得很。
那么还爱他干什么呢?冰刀似的刺人不说,未必就是谁都能捂热的体质。
这样一想,邵真莽撞的爱情就是在自讨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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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嗣自从那天得了教训,远远看见聂加也躲了过去,老鼠见了猫似的。
邵真不想理他,自然对他敬畏的态度也装作视而不见。只给聂加穿戴厚实了抱好了坐车出门。
聂加这几天一直都在低烧,病情时好时坏,半夜窒息着醒来的情况就出现了两回。邵真吓得不敢拖延,当晚就召集了市内的专家随时准备会诊。
聂加对此倒是不以为然,只让人在屋里装了氧气瓶和简易的医疗设备。然而实在不是长久之计,这一天,邵真看他精神还好,早饭也吃了半碗粥,便决定带他出门去看医生。
车厢里早被暖气烘热了。聂加歪着脑袋埋在邵真胸前,身上又盖了一层羊毛毯。邵真紧紧抱着他,时不时询问一句“冷不冷?”“哪里难受”之类的话。
聂加似乎心不在焉,往往要瞧他一会,才能分辨出这是在车上,对面坐着的是谁。
邵真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终究还是垂下去,了无生气的纸人似的,只有漂亮还是依旧,却半点活泛的气息都没了。
一时到了医院,一群人哄着聂加做了简单的检查化验,剩下的就是一堆老头子关在屋里做最后的交流,以便确定出个治标治本的办法。
在这期间,聂加被带到带有小套间的院长办公室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虽然还是毫无神采,却破天荒的开口说饿。
邵真虽然高兴,却只能遵循医嘱,把从家里带来的煲了一晚上的燕窝粥热了,喂了点。
聂加慢慢吃了几口,脸色虽然还说不上多好看,整个人终于是暖和起来了。
邵真面对面抱住他,缓缓摩挲着对方的后背,再要喂,聂加摇摇头。
“怎么不吃了?”
聂加晃晃脑袋,伸手在肚子周围按了一下,抬头的时候脸上都是茫然:“这里好难受,有火烧起来了!”
邵真想起他脾胃不和,只好放下碗,担忧的替他按摩了胃部,又抱着他哄了一会,聂加便在那温暖中又睡过去了。
再醒来,已经有著名的老专家按着针灸的穴位刺激了聂加的几个大穴,他躺在白茫茫的病床上,四周一圈都是陌生的面孔。
聂加不安的动了动,待要起来,早有一双布满老年斑的大手扶住了自己,而后手臂上便多了几枚细针,酸麻的蛊惑着神经。
这种感觉很不好,聂加闭眼待了一会,突然就觉得身上爬了一条蛇似的冰冷难受,渐渐出了一额头的冷汗。他开始胡乱挣扎起来,用仅剩的力气叫喊着:“?????你们放开我放开我??????邵真??????邵真救我??????”他语无伦次的喊了几声,忍着痛似的,慢慢在床上蜷缩成了一团。
邵真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聂加在床上胡乱踢了几下腿,他没有力气,几乎要摔倒。邵真大步过去打算扶住他,谁知聂加竟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慌忙缩回了手,抱着膝盖瑟瑟发抖起来。
邵真见状摒退了众人,小心的靠近了床边,慢慢哄他:“怎么了?聂加!医生在给你治病,你也不想晚上不能睡觉,呼吸难受是不是?”说着抬起对方的下巴想要看看他,却不由一惊。
聂加面无血色,嘴唇也是苍白的。整张脸上只有眼睛兀自又黑又大,衬得他更加嬴弱不堪,仿佛一碰就要碎了。
邵真心疼的不能呼吸,只真情流露的苦了一张脸,要哭似的抱着聂加团团转:“这是怎么了?你怕他们是不是?别怕,有我在,我在这陪着你,没有人能欺负你的!”说着揉着对方的一头黑发亲了又亲,真是万分的小心。
聂加埋在他的怀抱里打了一会颤,半晌,才推开了他,伏在床边把早饭全吐了。
这趟医院来的不如不来,人没治出个所以然,倒是难受了一个好歹。邵真心里有火,面上却还是一副冰山似的冷漠。
抱着聂加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刚出了拐角,就看见彭道承领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进门来了。
两帮人在并不宽裕的走廊里遥遥相见,邵真第一个反应就是抱紧了聂加,稍微一低头,打算就这么过去。
然而彭道承却咋呼着拦住了他们,并伸出一只手来挑开了聂加的帽子,兴味的看了一眼,而后揽着身后男孩子的手笑道:“来,你也看看,他以前可是个大美人,也是你的前辈,不过如今这么半死不活,却是连你的一半都比不上了,亏了邵老大拿了半根手指千方百计换了去,有什么意思呢?”
邵真看他一眼,默不作声。
倒是那个由彭道承带来的男孩子大惊小怪的‘啊’了一下。聂加被这一声近在耳边的尖叫惊醒了,恹恹的睁开眼睛去看。见彭道承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不由伸手过去,像是在讨要一个拥抱。
彭道承看着他,又在那包裹了厚重皮毛的胳膊上扫了一眼,一转身拉着那个男孩子走了。
聂加看着他们的背影,难得的撇着嘴角嘟囔道:“真小气!”
邵真不置可否,只小心的抱好他钻进车里,一路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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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道承今天本来高高兴兴,在走廊里遭遇了那么一出,好心情就见鬼去了。
小幽不敢惹他,被医生摆弄着查着查那,也只是老实乖巧的微微一笑。
终于查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小幽小心翼翼的提议说:“在外面吃饭吧!”
彭道承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并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司机开车回去。
此时已经是隆冬,彭宅的游泳池已经抽干了水,封了。院子里只有粗壮的松柏依旧枝繁叶茂,剩下的却是半点喜庆的意思都看不出来,只一味的衰败萧索下去。
彭道承裹着大衣在前院站了一会,身上发冷发木,思绪却一阵翻江倒海似的飘渺来去。
他是最不喜欢虚无和不确定的,如今守着这寂寞过惯了,心里倒很受用。只是隔了这么些日子,突然再见到聂加,很多滋味都说不清楚。
小幽是个知冷知热,懂疼人的。养着他很多时候都有乐趣,可是一旦和聂加比较起来,怕是给他提鞋都不配。
彭道承想起之前在医院,聂加缩在一身大毛衣服里,皮肉都见不到,牵引出来的却是更浓烈深沉的美好,仿佛天外来客似的少有和珍贵。
四目相对的时候,聂加朝他伸手过来,彭道承注视着对方纤细的手指,几乎连手背上的血管都能数的清。
当时的第一个想法是,邵真没照顾好他,可是瞧着聂加带笑的脸,又觉得比跟着自己活泼了一点。
彭道承原地慢慢踱了几步,苦笑不已。——他和这世上最好的无缘,只能拿一般的将就着过日子。
生活还是照旧,只不过回忆的时候多了点,也更后悔难过,再要强求,聂加也只能偷偷地活在属于他的一个人的世界里,辗转而不得解脱。
而这一切,旁人不知道,聂加也是不知道的,只是他一个人辛苦的念想罢了,哪一天非要拿到台面上去说,也不过是外人眼里的大笑话。
然而,却恐怕是他此生里最真挚最看重的。一段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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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真也不在意,只在碰到面的时候问几句最近吃了什么,玩了什么,冬天的衣服够不够的寒暄之类。
袁嗣好脾气的一一回答了,也不见外的去了衣帽间选了厚重的皮裘穿上,又去聂加房里炫耀了一回,而后笑嘻嘻的出门了。
聂加的病一到冬天就频繁发作,身体寒冷酸痛,精神短少,好在吃了药,大多时候都在昏睡,倒是慢慢养起来了。
此时看见袁嗣抖落着一身黑中犯红的大毛衣赏,还很有兴致的摸了一把,而后挪揄道:“你穿这个不配,给他穿最好了。”说着伸出一根指头朝邵真点了点,复又蔫蔫的靠住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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