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街的假面-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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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居高临下的骄傲和戏弄清清楚楚：“我们的战利品，不是已经来了吗？”

军医仰头看去，二楼铁锈斑斑的栏杆边依靠着两个人，就像是古罗马斗兽场里残忍的看客，因为地下囚徒的困兽犹斗而兴奋。他们看的戏，却是别人的人生——这种残忍而贵族的消遣方式。

“莫兰，说出你的目的！”John朝上面的人怒吼。而后者却是轻快地吹了声口哨：“哦，Waston医生，果然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忠心耿耿——我必须承认，这让你的愚笨都变得可爱起来了，看来这段时间我得到的情报并没有出错——随你最重要的男人就是这位Mr。Holmes，最重要的女人叫Mary，打算结婚了是吗？品味还可以，只是你们对餐厅的选择是在让我不敢恭维。”

“你说什——不，Suri，你没有这么做。”军医后退了一步，不认识般地看着莫兰身边的人，“你不会把Mary卷进来。”

“抱歉，John，但我必须显示出我的诚意，”褐发姑娘的身影隐没在阴影的轮廓中，长长的睫毛垂下，完全掩盖住了眸中的情绪，“莫兰先生并不容易讨好，而我现在还剩下最后一块拼图。”

“是什么？要了Sherlock的命？”军医看上去像是在考虑他应不应该一枪崩了这两个无耻的人，“Suri，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忘了你有多么——”

“喜欢他？”女孩冷笑了一声，“谢谢你提醒我，John，这些不堪的回忆。”

她说着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一语不发的侦探，两人的目光交汇了片刻，军医几乎要以为他看到了什么，而他们却又各自移开，褐发姑娘看向莫兰：“你还在等什么？”

莫兰点点头，从腰间掏出一把短枪，就在他要抛给同伴的电光石火间，军医也十分迅速地掏枪扣下了扳机——

枪响几乎震耳欲聋，完全是在同时发出的两声枪响，而倒地的人只有一个——军医踉跄着向右边跪了下去，脚踝处有潺潺流出的鲜血。侦探也在同时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同居人，扯下自己的围巾紧紧地按住那处枪伤：“你没事吗，John？除了脚上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军医的一只手抵在他的胳膊上，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重量，边咬着牙回答：“不，我没事，Sherlock，不用担心我。”

莫兰咂咂嘴：“啧啧，真是感情深厚，你们这一对。”

“对不起，John，我不想伤害你。”攥着枪柄的姑娘语调冷酷，“你最好不要再有什么动作，等事情解决了，我会送你去医院。”

“我不需要！”John显然是一名合格的军人，因为他在受伤之后甚至于没有哼上一声，即便是倒地之后，也依然保持警醒的姿态。

“真是精彩！”莫兰抚掌大笑，“好极了亲爱的，现在把Sherlock。Holmes留给我吧，教授已经等待他太久了。”

青年说着示意身边的姑娘继续瞄准着军医，而自己则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只短小的手枪，转身走下楼梯——同时的，军医咬着牙把枪一把塞进同居人的手里：“跑，Sherlock，快跑！不要指望他们这次会放过你，我们——”

“懦夫才会逃跑，John，就像那个在雇主死后立刻销声匿迹的枪手。”侦探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所处的——身后聚焦着两把枪随时都可能被一枪毙命的场景，“而且你忘了，我告诉过你我是来结束这一切的，而不是被莫兰先生吓得落荒而逃。”

“那是战略，Mr。Holmes，”轻柔阴冷的声音如同一条毒蛇攀着颈后的毛发向上蜿蜒，“鉴于你宁愿让他痛苦绝望也不让你心爱的泰迪熊知道你还活着，我只能说我们彼此彼此。还有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我不会选错女人。”

侦探本来是单腿屈膝，这时候慢慢转头看向用枪指着他后脑——现在是正面了——的莫兰，慢条斯理地回答：“哦，很遗憾让你失望了，我做的一直都是正确的选择。”

“我们会知道的，可惜你的未婚妻不能来送你最后一程，说真的你怎么能不带上她而是带了你的泰迪熊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请你——”莫兰冷笑了一声，指尖扣住了扳机，“下地狱吧。”

几乎是电光石火的瞬间，斜靠在地上的军医突然一跃而起——用他没有受伤的那条腿——把自己的背扭过来猛地挡在同居人的面前，而在侦探瞬间放大的瞳孔中倒影的，是那个稳稳地拿着枪的身影。

子弹在空气中呼啸的声音，对有些人来说，这就是终点了。

94章原创网显示本章节上传失败——版主小白

95、时间煮雨（完）　。。。
“所以；你就找我来谈了？”坐在咖啡馆里的Suri看看对面的军医和他手边的一个信封，摇了摇头；“John，我想我已经把我的态度表达得很明白了。另外我必须纠正关于你说的一点，不；我并不是因为生气，我也并没有生气。他并没有错；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些路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他从来没有强迫过我们。而我认真地思考了这么多个月；从这个计划的实施开始；我只是做了一个对我们——至少是对我来说最好的决定。是的我很自私；但我只能选择保护自己——即便我还爱着他，我会一直爱着他。而在Sherlock的世界里，即便他爱我，又能有多爱？”

“难道这不是最重要的吗？”军医追问，“你说的这些，你爱他——”

“对，我爱他，但也是时候我应该多爱我自己一点了。我知道他会很好，他是Sherlock。Holmes，何况他还有你，还有Mycroft——”

“停下，Suri，而且不要打断我，因为我要说的这些都是你所不会知道的。第一，不他不会很好，因为即便他是视感情如敝履的Sherlock，但是你是Suri，你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还需要我来重申吗？他从来不会再不知道下一步计划之前就把命交到别人的手中，是的你差点就杀了他，而他完全不害怕这一点！第二，你不知道那时候他是怎样整日整夜不睡觉想尽一切办法去营救你，他甚至去找了Mycroft，你知道他会做的最后一件事才是去找Mycroft帮忙。你不知道他现在每天都不接案子——‘我不感兴趣，John，让他们走开。’这是他的原话——每天贴着三片尼古丁贴片躺在沙发上。你不知道他可能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他已经变成了什么样的人——因为你。”

“最后，我只想说一句话，Suri，just　because　someone　does　not　love　you　the　wayyou　want　them　to；　dosen't　mean　they　don't　love　you　with　all　they　have（爱你的人如果没有按你所希望的方式来爱你，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全心全意地去爱你）。”

“那不是你说的，那是泰戈尔——”

“我说了不要打算我。”一脸严肃的军医看上去令人不敢违抗，即便是Suri也明智地选择了不再继续不合时宜的玩笑。John顿了顿，把手边的信封推到了她面前，“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Sherlock说过这是他的一个承诺，希望这能让你改变主意。”

褐发姑娘似乎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她伸出手去打开了信封——两张薄薄的机票静静地躺在那里。恍惚间四周的光影似乎倏地黯淡，记忆中的男人坐在扶手椅里，背景是壁炉里明明灭灭昏黄的光影，他轻俯□吻过她的前额，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冰岛不正式你的梦想之地吗？”

Suri微微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仿佛是在回忆的漩涡里颤动，指尖微微地颤抖，全在碰到信封的瞬间猛地将它合上——曾经再甜美的时光，再令人向往的诺言，也都已经在血腥和黑暗的现实中变为过往了。

“很抱歉，John，我不知道。”她的手离开了信封，“我做不到。”

“是因为莫兰吗？因为你发现你真的爱上了他？”

“不，John，你在说什么？”姑娘睁大了眼睛，“我没有爱上他，我也不会——我没有斯德哥症候群。我只是——他死了John，他死了。我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但我也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他是带巴斯蒂安．莫兰，他杀过很多人，他还要杀Sherlock，但是他——我记得他的表情，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可以支撑我继续走下去。Sherlcok，他到底——把我当做什么？”褐发姑娘抓过包，匆匆站了起来，“对不起，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军医在背后看着她几乎是夺门而去的背影，紧紧地攥住了手边的信封。

推开221B的大门的时候，John在楼下犹豫了片刻。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告诉Sherlock，即便这位同居人一度被他封为最没有感情的人。他能感觉到虽然对他去找Suri这件事不置可否，但侦探的心底其实还有那么一分希望，而这并不需要推理。

但既然这样的结果不可避免，军医也不认为他在下面多呆一秒能够让这些要说出口的话变得更简单。这样想着的他走上楼去，在进入客厅的瞬间就看见对面沙发上的同居人向他伸出了手：“还给我吧。”

John愣了片刻：“什么？”

侦探扫了他一眼：“机票。Suri并没有接受，不是吗？”

John张了张嘴：“你怎么——”

“通过你，John。如果是一个好消息，你甚至不会再下面多呆上半秒。”Sherlcok倾身一把拿过他手中的信封，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不管怎样，我们尽力了。”

“Sherlock，”军医看着自己同居人站得笔直的背影，叫住了他，“你还好吗？”

“哦，John，”Sherlock侧过身，“别傻了，我为什么会不好。”

我不知道。军医觉得他内心里有一个小人在说，只是直觉，还有你房间里那盏经常到深夜还没有关上的灯，而你并没有案子。

当然军医控制住了这个小人，他有足够的情商去判断着并不是他这位自尊心膨胀严重的室友眼下所需要的答案，不是拆穿。而他一向对他是纵容的。

侦探并没有等到同居人的回答，显然也并不打算等他的回答。他的双手j□j大衣口袋中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看上去莫名高傲的姿势，而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口袋中的拳头，攥得有多紧。

而接下来事态的发展让John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叹。当两天之后Sherlock突然现身，表达了自从Moriaty和Moran都死了之后伦敦的犯罪阶层已经再也没有希望了的观点之后，继而又阐述了他觉得应该“往还未开拓过的疆土进发”的念头，并且诚挚地邀请，或者说要求军医加入他的迁徙计划的时候，John觉得这么长长一串话翻译过来其实就是Sherlock。Holmes觉得他需要离开这儿一段时间来找回自己原来的状态。虽然军医也同样惊讶于大侦探福尔摩斯居然也需要用逃离来释放那些他从来不承认起存在的情感的实施，但这其实确实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即便这所谓的“迁徙”意味着慢慢不定的归期。只是对军医来说这并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他即将要说出口的拒绝：“我很乐意，Sherlock。你知道的，我会乐意陪你去任何地方，但——不是现在，我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今晚你要向Mary求婚。”侦探冷静的声音就像在询问今天的天气。

“你当然看出来了。”军医笑得有些腼腆，“经过这么多事，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开我，哪怕我的生活重心全是你和Suri。我不会找到一个更好的伴侣了。当然我可以把它推迟一些时间，如果你坚持的话——”

“不不不，John，不要那么做。”Sherlock打断了他的同居人，显得十分轻描淡写，而这让军医感到十分诧异——侦探从来都不是一个见好就收以及会迁就别人的人，“去向她求婚吧，John，你值得这些。忘了我愚蠢的建议吧，那根本不值一提。”

“那么，你不走了吗？”John对于这样的回答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我有另外的计划了。”侦探说着打开了身后的门，“哦，我还应该过——恭喜你，John，是这样吗？”

“任何你觉得高兴的话。”

而在两天之后，在回到贝克街给自己的同居人送婚礼请柬的军医打开客厅大门，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起居室以及空空荡荡的衣橱的时候，他才知道那所谓的“另外的计划”并不是指侦探改变了主意要留在这里参加他的婚礼，而是这个——他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伦敦。

Sherlock一个人踏上了自己的旅程，没有再知会任何人。没有了那些曾经改变过他的因素的牵绊，他仿佛突然蜕变回了原来那个独来独往的怪人，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需要给任何人一个交代。

军医靠在门边静默了很久，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如果Sherlock。Holmes打算在一个人的生命中消失，他不会留下任何可能被联系到的痕迹。那也就意味着如果他再见到他的那一天，只有在侦探愿意回来看他的时候。

而那则意味着，永远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几天之后，在打算因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重新开张她的办公室的Suri接到了军医的一通电话，而她并没有推辞地应邀来到了贝克街。

在侦探离开之后221B显得十分寂静，哪怕是军医在的时候，仿佛不管怎么样，总是有那一部分内在的生命力已经流逝了。Sherlock其实并没有带走很多东西，他的那些仪器设备都被留下了，但即便是这样，这里仍然因为一个人的缺席，而显得尤为空旷。

Suri打开门的时候，军医正坐在他的手提面前，这场景简直就像一年多前Sherlock假死的时候，只是现在他们都知道那个人还活着，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我只是打算处理掉一些Sherlock用我的电脑时留下来的我永远也看不懂的东西。”看见她进来，John只是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把屏幕对向了她，“但是电脑自动登录他的邮箱的时候，我发现了这个，可能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我想还是让你亲自过来一趟比较好。”

那是邮箱的草稿箱界面。这是她还在西藏的时候Sherlock，或者说应该其实是John用来和她联系的邮箱，那每天一封的邮件都是从这个邮箱发出去的。而此刻草稿箱的界面里还躺着一封未发出的邮件，收件人是她，而邮件被加了密。

“从他在巴茨楼顶跳下去那天开始我就没有登录过这个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