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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回魂了-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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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跟你六叔——在……在……”
词穷了,这一辈子第一次词穷竟然是在自己儿子面前,楚枭脸面尽失,脸上的颜色刷刷变化,犹如变天,倒是楚岳脸色如常,镇定万分弯下腰,对太子弯眉一笑,宠爱万分的:“太子这么聪明,要不要猜一下?”
太子偏下头,长命锁因为这个动作而发出清脆叮咚声。
“猜什么?”
楚岳继续哄骗,试图挖渠将小孩的注意力分流到其他地方去:“就是猜刚刚你父皇和臣在做什么啊。”
楚枭跟着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舒出,这还来不及平复下心跳,就见独子眼仰高了头,黑瞳闪亮得刺眼:“你想对父皇意图不轨吗?”
青年自己呛住,握拳在嘴边干咳了数声,耳根红尽,显出些许少年人一般的甜蜜腼腆,似乎也抵抗不太住太子直率得烫人的视线,曲指抠了下鬓角:“太子殿下,这个词乱用不好的。”
楚枭也蹲下,手贴在太子的脸颊上,太子皱起眉头尝试挣扎但依旧无果。
“罂儿。”楚枭正色道:“一家人是不能找个词的,懂不懂。”
楚罂眉间喂蹙,纤长的睫毛在思考间颤了一下,秀美眉目,乌瞳大眼,皮肤白皙透红,似是皇帝幼时一般,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优秀传承。
楚枭唯有硬着头皮上:“家人之间相亲相爱是再正常的不过的。”
太子半信半疑,“是么?”
皇帝下意识的看向楚岳,正巧视线撞合在一起,两人一怔立即狼狈撇开,青年清清嗓子,道:“皇兄一言九鼎,自然对太子说的是实话。”
太子毕竟是个小孩,被两人一来一往的忽悠灌了一阵迷魂汤之后,也就渐渐不再追问刚刚的事,只是对楚岳越发防备,每次都像个即将点燃的小炮竹,力图在皇帝与楚岳间轰炸出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孩童大多精力无穷,恒心缺缺,如今他独子这般特立独行,毅力足足,两边都抓,两边都不肯撒手,小小年纪就已成铁手,楚枭也只能感叹虎父无犬子,他都不知自己是改喜还是改愁。
好不容易表明了心迹,楚枭初以为万事大吉,这漫长的斗争就可画下圆满的句号。
谁知,他……上当了。
原来所谓的相亲相爱,是一场如此艰难的持久拉锯战,楚枭估计中了开头,但却没有预料准过程,以至于仓促迎战,时时丢盔弃甲,不知所措。
要相爱,就要忍得痒中痒,吃的苦中苦,宫中人多嘴多,两人又不是厚颜到可以当众眉目传情的地步,楚枭自知自己脾性不好,常常任意妄为,但他身为皇帝,那就是万民的表率,是天下苍生的楷模,不仅要步步小心,还得为世作则,他不能容忍自己落下什么把柄。
幸而楚岳也是个能克制,明是非的人,于是两人面对这样的严酷的环境,只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打地道战,可以独处的时间少得比指甲缝里头的空隙还少,要屏退太监宫女不是不可以,但楚枭要追求一种,自然,偶然,舒适的视觉效果,否则,每次岳王一来皇帝就关门赶人,这样传出去,文武大臣们会心慌的。
好像他们真的是在密斟什么惊天大阴谋似的。
偶尔拖拖手,偶尔亲一亲,偶尔抱一抱,偶尔……
咳,总之世事艰难,一言难尽。
这几日楚岳连着几日没有进宫,那是因为南征大军出发在即,分派给楚岳的五万军队驻扎在京城西郊外,楚岳得随营驻扎,楚枭在批改完奏折后,默默数了一下日子,撑着脑袋看看毫无生气的御书房,立刻胸壑间刮起了穿堂风,迅速下定主意,抱着儿子又带上一大帮御林军,浩浩荡荡的往西去了。
在门口迎接他的是将军阮劲,本来以阮劲的资质,来这里是委屈了点,但毕竟是楚岳第一次单独领兵,楚枭安稳起见,还是派了自己的心腹过来以求心安。
楚枭坐在将军帐篷里,端着一杯热茶吹气,待茶水稍凉后送到太子嘴边:“慢点喝,别呛了。”
太子难得出来,咕噜几口喝完茶就扭着身子要出去玩,楚枭默许了,待太子跑出帐篷,才动动手指,侍卫立刻悄声跟上。
“皇上,待会正要举行弓弩和行列占阵的比赛,您可要去看看?”
“可是岳王所训?”
阮劲答道:“正是。”
楚枭状似犹豫了一下,手指在茶盖上慢悠悠敲了好几下,十分勉为其难:“好吧,既然来都来了,那朕姑且就先看一看。”
阮劲领路,带一行人去到操练场上方的高台,从这里低头俯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马,楚枭不需费劲就找到了青年,楚岳一身玄黑盔甲的站在列队前头,腰佩宝剑,烈日照射在盔甲上,从远看去,就似沐浴在光环下的神将一般。
威风凛凛这个词若是到青年身上,就肯定显得浮夸,太过声势夺人了。真正的气魄就应该像楚岳这样,光华内敛,肃穆庄严,光是站在这儿,就能能安定人心,威慑敌人。
自己以前,怎么能忍心将这个人弃之不用呢?
从遗憾到悔恨,其实只要一眨眼的时间。
弓弩比赛上,各个营的将士们发挥的都还不错,楚枭觉得时机到了,便不清不淡的来了句:“还过得去,这些都是岳王手下的?”
阮将军点头:“没错,都是岳王手下的,他们训练很用心。”
“岳王呢?”他居高临下的往下看。
阮劲用手一指:“就在那儿,皇上瞧见没?站在前头的那位。”
皇帝倨傲的:“哪儿呢?”
阮将军以为皇帝是养尊处优太久了,视线不如从前敏锐:“喏,那里呢皇上。”
皇帝恍然大悟,哼哼两声:“哦,看到了,行,那把岳王给朕叫上来。”

回魂,第三十三炮(搞定了~!!)

阮将军以为皇帝是养尊处优太久了,视线不如从前敏锐:“喏,那里呢皇上。”

皇帝恍然大悟:“哦,看到了,行,那把岳王给朕叫上来。”

阮将军立刻吩咐小兵下去通报,站在列队前的青年身形晃动了一下,看样子是在诧异,然后仰高了头,视线就飞落到楚枭所站在的高地上。

楚枭口舌发干,还是端着架子,带着皇家人特有的矜持高傲,朝那儿点了点头。
自然事情到了这步上了,楚枭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阮劲使唤走,然后和楚岳两人大大方方,一前一后的走进帐篷里。

并不是他多心多疑,胆小怕事,只是他不得不为楚岳多做一点打算,他与楚岳什么情分,外人是不会明白的,他待楚岳好,外头人的人只会当岳王大概是暗地里最了什么事,不然怎会忽然间得皇恩得宠幸?

朝廷里多的是墙头草势利眼,自然而然的会巴结过去,就像一个漩涡一样,就算楚岳不想参与其中,也无法避免的被托拉下水。

他想让青年尽量活得自在些。

不然以他的脾气,怎会可能会容忍现在的偷偷摸摸,他喜欢谁,宠谁,就得让全天下知道,风风光光的让人艳羡膜拜。

进了帐篷,帐内无人,两人就你看我我看你的对视了好一会,还是楚岳先不好意思起来,明明是身着盔甲,一身肃杀,腼腆起来竟还像个少年似的神态。

青年先坐在了椅子里微笑的朝他伸出手,眉梢里都沾带了一层甜蜜,与全身的肃黑刚硬格格不入,楚枭心跳纷乱,明明只是几天不见,就觉得对方哪里都是新奇的,从眉眼,鼻尖,嘴唇,无一是熟悉的,每一个笑容和表情都像一部失传已久,却经由他发现的上古兵书。

每一页都要反复嚼读,每天都有不同的深意,每一句话每一段落都成了捆仙绳……绑得他无法动弹。

楚枭实在抵抗不住青年这样持久的邀请,只能把手放了上去,然后硬着头皮就往青年腿上坐了上去。

楚岳顺势扶住他的腰。

酥痒感从腰部立刻揭竿而起,造反声唰唰涌进脑子里,楚枭硬是打了个冷战。

“三哥,你今天怎么来了,是来看我?”

楚岳愉悦的眯起眼问,手还是摆在那儿,楚枭握拳假意咳了数声,掩饰身体里的僵硬,拉长了声音回道:“罂儿说要出来走走,朕便来这儿看看,顺便看看你训得怎么样了。”

听到这样的答复,青年也显得有些紧张:“这样啊,那三哥觉得我怎么样?”

当然是非常优秀了,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优秀。
“还可以。”

楚岳的肩膀垂了一下,道:“幸好三哥派了阮将军过来,我已经很多年没来过军营了,又是第一次自己带军,只盼别把三哥的精兵训差了。”

他坐在青年左腿上,即使上头覆着的盔甲坐起来实在不舒服,他看向楚岳:“朕信你,你别辜负朕的期待。”

虽然要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太难看,这么文绉绉的,他以前一直以为只有花心不靠谱的的男人在哄黄花大闺女时才会用这样的字句。

“你是最好的。”

话音初落,对方就气势汹汹的压了过来,触不及防的,连一丁点技巧都没用上,纯粹靠咬的下场是楚枭舌头都几近麻木,气短力虚,慌乱之下只能用手勾紧了青年的脖子。

待到两人终于分开之时,楚枭的手指都已僵至麻木——他还是紧张的,这种没有距离感的亲密让他整个人都在战栗,手紧抓着青年肩膀上的铠甲,等松开的时候手指尖都充血而变得潮红。

楚岳轻轻地搓揉着他的手指头,楚枭自小习武,这双手自然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蕴藏在皮肉下的力量让这双手看起来有十足的破坏力,楚枭没留意过自己身上这些细节,但此刻被人这样捧在手上细细抚摸,心里就难免多了些从前没有过的,多余的微妙情愫。

青年不厌其烦吻着他的手,虔诚专注,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之温柔。

“你究竟弄够了没有。”

越是这样的温柔,越让皇帝无所适从,他依旧是不习惯于这样的亲昵,从小被人指责的冷酷暴虐在现在全跟着化成了一滩春水。

最近在楚岳面前,楚枭总感觉体力不支,非常狼狈,虽然这种狼狈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三哥,不赶着回去吗?”

话语里的小小期待自然落入楚枭眼底。

“可以……稍微晚点。”

本来这次就是酝酿已久的探望,虽然这样说很丢脸,但是只要青年不在他身边,他就心头难安,像是地基都被虫蚁慢慢刨空了一样。
不想独处,更不能分开,如果可以将这个人一直拴在自己身上就好了。

“三哥,你看这里。”指腹停在楚枭的掌心上,楚岳嘴角微扬着:“听人说这条线越长,就越是长寿。”

“哪里?”

楚岳的指甲轻轻地刮着楚枭掌心的那条线,楚枭忍着痒,低头一看,随即满意道:“朕是真命天子,自然是福寿无边,你从哪里学来的?是不是专门骗朕开心的?”

“哪有,这是平时练兵后大家闲聊时听别人说的。”

“哦?那你的给朕看看。”楚枭作势要去翻对方手心,青年快人一步的搂紧楚枭的背,将人按进了自己怀里,任楚枭怎么捶打都不肯松手。

“就是不给你看。”青年咬着他的耳垂,开心的笑起来,轻轻舔动的动作让皇帝顿时闭住了嘴巴。

以前楚枭总是惧怕老态,不愿意接受自己也会老去的事实,所以才会狂热的信任炼丹师,将这个虚无缥缈的梦和自己无法熄灭的野心寄托在那些小小的药丸上。

但是若没有楚岳在,一个人的长命百岁大概也会变成一种负担。

虽然依依不舍,但楚枭还是回宫了,还有场夜宴等着他去坐镇。这晚边塞诸国进贡来几位胡女,一个个金发碧眼,美貌非常,楚枭欣赏完歌舞,喂饱自己的眼睛后,就立刻让臣子们快快过来给他分忧解难,将祸水立马领走,但他总不能不做样子,不给属国脸面,扫了大家兴致,于是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上一个摆回宫中。

楚枭虽然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并不过分,但是现在他心身皆有所属,是怎么都不可以做出让青年伤心难过的事,在他铁铸一般的意志面前,区区美色的确就只是过眼云烟。

胡姬此时在殿中独舞,步步生莲,舞姿曼妙。

楚枭坐姿极为放松,在宫廷乐师的配乐中思绪都不晓得放飞到哪里去了,他不禁仔细端详起自己的手——越看越觉得这真是真龙天子才能有的爪,福寿绵绵的,让人圆满不已。

总管阿乌悄悄抬眼,皇帝一会在那儿撑头自个唏嘘,一会眯眼微笑,欢欢愁愁的变化,十分无常。总管心里也纳闷,总结来总结去的,还是在这个胡姬身上记上一功。
能让陛下龙颜舒展,没有功劳也必有苦劳啊。

过些日子就是楚岳生辰了,以往这种事让礼部一手包办就好了,现在这就成了需要楚枭自己动脑动手的一个难题了。

俗物他是看不上的,他觉得金银古董这些玩意楚岳也是看不上的,总之能让他拿得出的东西,不仅要尊贵大气,又要情深意切,缺一不可,得要一看,就知道这是他楚枭的手笔。

可惜他从小不善诗词,光靠自己是绝对写不出以表心迹的华章的。

楚枭心里头隐隐升起一个宏大波澜的念头,这个念头让他脑子里一片雷鸣闪电,是的——他需要一个更雄威的宫殿,不光他需要,他的帝国也需要,庆国迫切的需要一个能显示身份的皇宫,而不是用前朝的宫殿。

他可以为自己和楚岳构建一个新的家。

在这种琐碎的烦恼中,楚枭忍不住微笑的深深叹了口气,烦恼外头沾裹层糖衣。

不识情者不知其甜啊。

楚枭就这样默默的精心计划着,待到楚岳练兵初见成效,楚枭便假公济私的让将领们好好休息几日,养精蓄锐,有妻室的就自己回家亲热,没家室的哪里开心哪里去,总之各就各位,别再惹他心烦就好。

明明是难得的相聚,但青年却不知道怎么的,似乎心情十分低落。

楚枭觉得青年是在跟他生气。

后来楚枭问又问不出一个原因来,楚岳虽还是一脸不甚在意的样子,嘴上说没事没事,然后大家该干嘛还干嘛,摸也摸了,亲也亲了,抱也抱过了,事情就该圆满落幕了。

楚枭便以为自己是多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青年从后头将他抱得死紧,这个力道让皇帝怀疑自己其实是朝廷钦犯。

“你……睡过去点,朕这样怎么睡啊。”

青年伸手揉搓了一会楚枭的耳朵,又亲了亲,贴在楚枭耳边,轻声道:“对不起,三哥。”


回魂,第三十四炮(补齐了)

青年伸手揉搓了一会楚枭的耳朵,又亲了亲,贴在楚枭耳边,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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