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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剑为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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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承先道:“大婶,快些调息吧!”

话音一落,即走到雷刚身旁,这时雷刚已站起来,低问道:“公子,你还有什么可疑之处要问?”

石承先道:“大叔,如果照你所说,轩辕豪刺中我爹的一剑,该是不算重创吧?”

雷刚道:“断了两根肋骨,也不算轻伤。”

石承先迟疑了一下,道:“大叔,有一句话,小侄不知当说不当说?”

雷刚道:“公子,如是这话冲着老奴,你就大可不必顾忌了!”

石承先道:“大叔,你断去一臂,较之断去两根肋骨,就伤势而言,哪一桩较重呢?”

雷附听得一怔道:“这……公子,你怎么想起这等比较来了?”

石承先道:“大叔,你只管回答小侄所问就是!”

雷刚道:“如就练武之人而言,断臂自然要比伤了两根肋骨重些。”

石承先道:“为什么?”

雷刚道:“肋骨折断,尚可接好还原,至于断臂么……”忽然语音一顿,若有所悟的低头沉吟道:“奇怪哟!奇怪!”

石承先瞧出雷刚已然明白,立即接道:“什么事奇怪?”

雷刚伸出那仅有的右手,抓着秃头,喃喃自语般的说道:“老主人一身功力,何止高出老奴百倍,老奴自断一臂,还如没有事的人一般,老主人被轩辕豪的剑尖削断根肋骨,那又能算得了什么?怎地老主人竟然会因此丧身在这少室绝顶!”

石承先黯然应道:“大叔,你老不妨再想上一想,当日我爹的伤势,是否只有那一处剑伤?”

雷刚道:“老奴亲自替老主人裹伤,自然不会遗漏……”话音未已,陡地两眼暴睁,大声道:“公子,莫非那轩辕豪的长剑,淬了巨毒么?”

石承先愣了一愣,暗道:“这倒也未始不可能,如是那八荒魔剑用的淬毒长剑,休说伤及肋骨,纵然划破一处肌肤,也就足以致人于死命了。”

但他转念一想,却又觉着有些不合情理,试想,那轩辕豪如果用的是毒剑暗算,他又岂能弃剑而去,留下把柄在七大高手之前?寻思及此,立即问道:“大叔,那轩辕豪的宝剑,不是留在此间么?你查看过没有?”

雷刚顿足道:“公子,老奴当时已是伤心透顶,更把轩辕豪恨之入骨,哪里还会想到他的宝剑上有没有淬毒呢?”

石承先道:“那七大高手呢?他们可有留心到这件事?”

雷刚摇头道:“老奴那时已昏了头……公子,而今想来,老奴真是该死……”

石承先长长一叹道:“大叔,你莫要自责,不知那支长剑,落在何人手中?”

雷刚道:“那长剑……老奴记得彷佛由少林长老澄因大师,命令门下执事的弟子,取回寺中去了……”余音未绝,忽地伸手拉住石承先,喝道:“走!”

石承先顺手一扯,反倒拉住了雷刚,皱眉道:“大叔,你要去哪里?”

雷刚道:“向少林寺要剑!”

石承先摇头道:“大叔,咱们似是不必那么急!”

雷刚一呆,道:“不必急,公子啊,找到了这支剑,就可证明谁是凶手,这杀父之仇,你还不急么?”

石承先道:“大叔,小侄要找的,仍是真正凶手,是以,必须处处小心……”

雷刚怔怔道:“向少林查证轩辕豪的剑上有无淬毒,难道会是不小心么?公子,你可把老奴弄迷糊了。”

石承先因有了师父的明示,心中纵然怀疑八荒魔剑轩辕豪,但他却并未真把轩辕豪看作杀父大仇人,所以他此刻才不会急于想查看那支宝剑,雷刚一旦反问,他立即接口道:“大叔,其实轩辕豪的剑是否淬毒,你应是早已知道才是!”

雷刚被他说得呆了一呆道:“老奴怎会早已知道?公子,你莫非连老奴也不相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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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扬威少林寺

石承先见雷刚呆木的样子,忙解释道:“大叔,小侄如是不相信你,怎会出谷以后就来跟大叔会合呢,当年我爹身后事,多是大叔经手,爹爹是否中毒而死,小侄相信大叔不会瞧不出来吧?”

雷刚道:“公子,老奴可真的没有瞧出来!”

石承先沉吟道:“大叔,如若你果真不曾发现爹爹有中毒的现象,是否就能反证轩辕豪剑上并未淬毒呢?”

雷刚呆了一呆,皱眉道:“公子之意,依然认定轩辕豪不是凶手么?”

石承先道:“小侄正在就事论事,轩辕豪是否凶手我会查出来的。”语音一顿,忽然举步在这峰顶上走了一圈,又道:“大叔,那七位高手都还健在么?”

雷刚道:“据老奴所知,其中至少有一个人,已英年夭折。”

石承先陡然目光一亮,道:“什么人死了?”

雷刚道:“老奴这些年在外奔走查访,也曾留心到那七位高手的动静,除了那两位老奴不识之人,无法探询,另外五位之中,保定形意门少掌门人荆长虹,在离开嵩山不久,就在孟津渡口送了命。”

石承先深感意外的一怔道:“七年了?”

雷刚道:“七年多啦,老奴听说,这荆长虹大概是在老主人去世后十天内遇害。”

石承先道:“形意门可曾查出致死原因?”

雷刚摇头道:“此事在形意门而言,乃是从来未有过的一桩大事,是以,荆长虹的死因形意门查探的结果如何,却是讳莫如深,因为这是该门近百年来,最为丢人的一桩大事,他们未向武林同道宣布详情……”

石承先突然插口道:“且慢,大叔,七年前那荆长虹前来嵩山,是否还有门下弟子伴同?”

雷刚道:“有!老朽听说荆长虹和形意门中的两名一流高手,以及五名弟子,均在孟津渡口,同时遇害。”

石承先点头道:“是了,他们也许是遇上仇家了。”

雷刚忽然浓目—皱,沉吟道:“公子,老奴忽然觉出有些不对。”

石承先心中暗道:“莫非你也有些明白了么?”口中却反问道,“大叔,哪里不对了?”

雷刚道:“这荆长虹乃是形意门掌门人绵掌荆侗的独子,虽然年岁尚轻,但在武林之中,已是大有名望,而且一身武功,更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倘若他不在七年之前,死于孟津渡口,这荆侗很可能已把掌门信符,交给他了。”

石承先道:“大叔,这乃是顺理成章之事,那荆侗年岁渐老,能把掌门的信符,交给年青有为的爱子,这也不会有什么不对啊!”

雷刚道:“公子,老奴指的不是这一点……”语音微微一顿,接道:“老奴是在奇怪,荆侗仅此一子,突然遭人杀害,他怎会在事后噤若寒蝉呢?公子,如就荆侗平常的为人而言,这根本是大出常规的行为!”

石承先道:“荆侗也许别有苦衷,形意门突遭大变,而且遇害的又是未来要继承衣钵的爱子,他不愿宣扬,可能是为了形意门的面子啊!”

雷刚摇头道:“不对,老奴疑心那荆侗必然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否则,以他那火爆的性格,决不会身遭爱子之丧,这么多年不曾发作。”

石承先道:“倘若荆侗真是一个火爆性格,小侄倒是相信大叔说的甚是有理。”

雷刚伸手在秃顶上抓了几把,道:“公子,老奴在想,这荆长虹之死,会不会与老主人有关?”

石承先心中微微一震,忖道:“是啊,这荆长虹之死,以及荆侗的反常行为,莫非真与爹爹有关么?也许……也许……这是查询爹爹死因的一条线索。”一念及此,当下接道:“大叔,是否有关,目前还不能知道,咱们不妨把形意门荆长虹被害之事,也列为追查的线索之一,如果真与爹爹之死有关,咱们岂不正是一举两得么?”

雷刚道:“对,咱们这么做,说不定不但可以查出老爷的死因,同时也等于替那形意门的荆侗出了一口气……”

石承先这时目光投注在那青石之上,忽然道:“大叔,那澄因大师尚在少林寺中么?”

雷刚道:“澄因大师乃是少林长老,只要少林寺中没有惊人的大事发生,长老们总不会离寺他往。”

石承先道:“大叔,咱们这就去少林寺中,拜见那位澄因大师如何?”

雷刚一怔道:“公子,你……”

石承先摇手不让雷刚再说下去,走到秦大姑身前,低声道:“大婶,你可是觉着好些了?”

秦大姑睁开两眼道:“公子,老身没有觉出什么不适……可是要下山了么?”

石承先道:“小侄想去少林寺一行。”

秦大姑站起身子,道:“这就走?”

石承先点了点头:“如是大婶能够下山,小侄倒是想立即前去!”

秦大姑道:“老身很好,公子请!”

石承先未再多说,转身沿着山脊,向山下行去。

但雷刚却边走边向秦大姑道:“娘子,那少林寺的寺规,是不许堂客入内,你只怕要在寺门之外,等我跟公子一会儿了。”

秦大姑眉头一皱,冷哼道:“秃驴们臭规矩倒不少,谁稀罕进他们寺门?臭美!”身影一闪,突然疾行数步,竟然超过了石承先,当先奔去。

雷刚瞧的愣了,暗道:“这婆娘真不可理喻,莫要让她闯进山门,又惹出事端,误了公子的大事才好……”

脚下一紧,不自觉的追了上去。

石承先虽是走在头里,但老仆夫妇的对答,他可听的明明白白,眼见两人一先一后,抢向自己先头,心中不禁大感不安,自己前往少林,并不想滋生事端,如是秦大姑一怒之下,不管人家寺规,硬要入寺,岂不是要弄到兵戎相见,与自己去寺中的原意相违了么?

心中一急,脚下也突然一紧,但见青影电掠,他眨眼间,已赶上了一双义仆!

三人一旦全力奔行,盏茶不到,便已下得少室南峰,渡过小溪,抵达那“中天福地门”巨坊之前。

石承先略一迈步,越过两位义仆,倏然转身,低喝道:“大叔,大婶,小侄突然想起一件事,要跟两位商量商量……”

雷刚和秦大姑本像是在比较脚程一般的疾走,石承先迎面一挡,两人虽是应声止步,但仍然抢出了五尺,方始站定回身。

秦大姑很快的走到石承先身前,问道:“公子,你不是为了老身要进那少林寺的吧?”

石承先摇头道:“不是!”

雷刚这时也走了过来,接道:“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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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承先道:“自从爹爹遇害,大叔大婶伴我离家前去祁连,不知大叔大婶可曾回家去过?”

秦大姑闻言,只摇了摇头,显然,这七年来,她半步都未离开那祁连山下的农舍。

雷刚则长长一叹道:“公子,老奴在两年以前,倒是回庄去过一次,唉……只因急于想打听轩辕豪下落,所以未曾久留。”

石承先道:“家中的情景如何?大叔,你为何吞吞吐吐呢?”

雷刚沉声道:“公子,雁荡清风山庄,只剩下一片断瓦残垣,衰烟败草了!”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谁把它毁了?”

雷刚道:“是那狼心狗肺的张渠。”

石承先皱眉道:“张总管,为什么?”

雷刚道:“老奴护送公子去至祁连的第二年,那张渠见我们一去经年未回,只道公子和老奴夫妇已被仇家所害,这贼子竟将家中百名奴仆人等,遣的遣,卖的卖,然后又将房舍拆去,可用的梁木,也被他卖光,据老奴向看守祖茔的老赵打听,那张渠一共得了上万两银子,走得不知去向……”

石承先听得咬牙切齿,怒道:“毁家之恨,此生必报,大叔,我不杀此獠,誓不为人。”

秦大姑在旁皱眉道:“公子,你忽然想起要问那家中之事,究竟为了什么?”

石承先余怒未息,答非所问的顿足道:“爹爹待那张渠不薄,他怎会做出这等事来,这张渠还有一点人性么?”

雷刚大声道:“公子,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且等把老爷大仇弄明白,老奴就是踏遍天下,也要把这狼子寻到,剖心取肝,礁瞧他是人是兽……”

秦大姑此刻反倒对张渠之事,不大关心,低声对石承先道:“公子,庄园可以重建,僮仆人等,也可以再置,你犯不着气坏了身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笑的了!”

石承先一怔道:“重建?大婶,这谈何容易?”语音一顿,又道:“大婶刚才问小侄为何忽然想起问这家中之事,不瞒大婶说,小侄本是想请大婶先回雁荡,变卖一些田产……”

秦大姑呆了一呆道:“公子为何要卖去祖宗田产?”

石承先道:“大婶,小侄今后行走江湖,追查杀父真凶,总不能学那化缘的和尚啊!所以,小侄是想变卖得些金钱,也好用作食宿之费。”

秦大姑听的噗嗤一笑道:“公子,你是怕走在路上没有钱吃饭住店么?”

石承先被她笑得一怔道:“可不是……”

秦大姑道:“公子,这些事你大可不必操心……”话音顿了一顿,似是想起什么,向雷刚道:“当家的,上次你回来对我提及庄院被拆的事,好像是说老夫人的那间佛堂只倒塌了一半,对不对?”

雷刚暗道:“这婆娘怎么回事,怎地老盯着问那佛堂的事?”但口中又不敢不回答,忙道:“正是,那间佛堂只倒塌一半,想必是张渠这贼子看那佛堂的梁柱太小,卖不了价钱,所以懒得费事……”

秦大姑冷哼道:“谁问你那么多,废话倒不少……”

雷刚被她顶撞的两眼一愣,道:“娘子,我只是想说明一点而已……”

秦大姑接道:“好意心领了,我问你,那佛龛呢?还在不在?”

雷刚道:“娘子,上一次我不是说过几遍么?那佛堂除倒了半边,以及那尊木雕的菩萨像也倒在地上,别的一样不缺,你老是罗嗦干吗?”

秦大姑瞪了雷刚一眼,却掉头向石承先道:“公子,你少林寺中的大事,办好之后,要不要回到雁荡一行?”

石承先长长一叹道:“庄院已毁,只怕田地契约,也都不在了,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秦大姑道:“公子,老身有办法。”

石承先一呆道:“大婶,你……有什么办法?”

秦大姑道:“公子,只要那老夫人的佛堂中的地下暗道来曾被人发现,休说公子要那行走江湖的盘川,就是买下几座省城,也绰绰有余了。”

雷刚只听得连连顿足道:“娘子,你这话当真?两年前,你为何不回去先取出来,倘是这两年之中,又有什么变动,你不觉着愧对夫人和老爷么?”

秦大姑道:“你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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