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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春仍在-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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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鱼送的酒对三人笑道:“苏小公子骑得好马,送的必是好酒,大家来品评看看。”坛口方破一股澄澈甘香的气味扑鼻而来,饶是不好杯中物也止不住两颊生津。那三人都是酒林老手,闻香知味。倒在酒樽里越发看出酒色呈琥珀光泽,晶莹明澈,酒香浓浓的弥漫在舱间随风向船头,窗外扩散。祖越名欢呼起来:“是七尹。”七十二宝马香舟(三)有道是,万金一滴七尹香。这七尹珍贵,珍贵在甘美醇厚,芳香馥郁。更珍贵在不易得。为什么不易得?这是当今太傅的家酿酒,就是宫里一年也只在皇上太后生辰的时候得呈贡几坛而已。话说这杨家在司马氏篡位之前祖祖辈辈都是酿酒的,司马氏当权的时候杨骏的爷爷改良出一种七次发酵,七次蒸馏的浓香果酒献给司马兰廷的老祖宗,司马懿。靠着这酒杨家发了迹。七尹成为只提供给皇家的贡酒。偶尔流出一两坛来,攀附朝廷显要。到太祖皇帝的时候,杨家已经蜕变为官宦大家,要不,杨家的女儿也进不了宫。权贵在手之后,杨家最怕的就是有人说起自己的前身,一个“酒”字成了杨家引以为耻的标签。等到武帝的时候,杨家凭借圣眷再也不进贡七尹,一代名酒从此绝迹。七尹完全成了杨氏的家酒,每年只在杨家人生辰之前酿造,民间宫廷皆求之不得。说万金一滴七尹香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而现在,已经是万金难求七尹香。看到这样的珍品,祖越名欣喜若狂,激动得脸泛红光,就跟头次进洞房的初哥儿一般,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大口温存。贾谧用酒勺舀起一瓢仔细闻查,也忍不住微微一震:“果真是七尹。”看向苏子鱼的眼神满是推敲揣测。旁边下棋的钓鱼的,早就放下棋子钓竿也围拢过来,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潘岳喜形于色,催促贾谧:“既是七尹万不可用这些普通瓷器来辱没了它,快去取你那套镇宅之宝来。”贾谧亲自去取出一套玉杯。杯薄如纸,触如羊脂,玉色透明鲜亮,苍翠欲滴,纹饰天然。杯面光亮似镜,内外平滑,对光一照杯内明若水,似有奇异光彩缓缓流过。“好杯!好酒!”祖越名先浮一大白,闭目不语似在回味无穷。二陆放下杯盏相视尔笑,一个念到:“杯尝七尹酒”一个接到:“树看十年花”贾谧看他们如此沉醉,端起杯来一饮而尽,笑叹到:“好一杯七尹啊,我还是三年前在宫里得尝过一次。”左思看着酒杯,目光悠远:“对,那次寿宴我也在宫里,可惜没有长渊的运气,心心念念直到今日才能得尝夙愿。”想起来,竟向苏子鱼一礼:“多谢苏小公子。”苏小哥一口饮下杯中之物,对着左思不解到:“好酒是好酒,也不过是个酒味儿。天下好酒多的是,这个喝不到喝那个就是,何必三年念念不忘。”左思一怔,也不反驳,摇摇头自满一杯回到钓竿前慢慢浅酌。二陆告罪一声,也自斟出一壶提回棋盘,接着酣战。这期间祖越名老大不客气的已经连干三杯,潘岳没有他行动快有些不甘心的干瞪着眼睛。贾谧对七尹的兴趣还不如对苏子鱼的,坐到苏子鱼对面轻言细语问道:“不知这七尹,苏小公子是何处得来的?”苏小哥哪知道七尹还有这来历,还当只是司马兰廷收藏的普通名酒,傻傻回到:“就是地窖里面随手提溜出来的,反正我哥藏的酒都应该差不到那里去。”他压根儿就没想到昨晚杨骏派人送来的几大箱子贺礼上头去。贾谧暗暗冷笑,“哥”指的大约不是苏秋而是司马兰廷吧。苏秋是杨骏的人,可他手底藏不了这么几坛七尹,凭苏秋还得不到杨骏如此另眼相待。除非是他胆大包天偷出来的。可这七尹据说平日酿造极少,他能偷这么多坛出来?前些时候下面报上来说北海王府新住进一个江湖小子,是司马兰廷的义弟,也正是武昌出现在司马兰廷身边之人。名叫苏子鱼,成武候苏秋的六弟。这个原先没被看重的人,实则竟是一架关键的桥梁啊!贾谧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光彩,心里霍霍跳着。他自信这个横里钻出来的人让他摸到了司马兰廷的脉搏。如果是司马兰廷和杨骏达成了某种协议,杨骏送出几坛七尹来,也不是没可能的。他知道皇姨娘在制定扳倒杨家的计划,这计划让司马兰廷参与了,却不让自己参与,只说:“你不是做这些事的料子……”这次他一定要让姨娘认清楚,谁才是姓贾的,谁才是可信的。可这酒喝上去有些陈了,会不会是先帝所赐的……?贾谧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立刻弄个清楚,偏偏还要装出无知无识的样子来,保持一副沉稳镇定。正搜肠刮肚寻思着怎么套苏子鱼的话,祖越名帮他开了个头:“地窖里藏的?早如此我该早些来洛阳找你才是。”“何止是酒!老七几年不进洛阳不知道错过多少好戏。”潘岳睁着桃花眼,酒晕已经飞上脸颊,简直明艳不可方物。苏子鱼看得出了神,他倒不是对人家有什么念头,只是暗暗想起司马兰廷若也能喝酒上脸那该多好看,可惜他那冷面哥哥喝酒之后从来不上脸,总是越喝脸色越白净透明。祖七咳嗽一下,暗暗踢了苏子鱼一脚,他方回过神来。不在意道:“潘兄喝酒上脸说明心底很好。”潘岳见他眼神里并无半点不敬,也不以为意,他对这种目光早就习以为常了。更何况,他觉得方才苏子鱼并不是真的在看自己。“你可别被他这个样子给骗了,这家伙其实是个花花公子。”虽口里打趣,但忆起三年前那两张国色天香的脸相应成趣,还是心驰神往。开口邀约到:“改天我们一起去玉荷院看看小玉公子吧。”“我说你错过不少趣事吧,你还不知道。小玉现在成了北海王的私宠,轻易可见不到。”潘岳耿耿于怀,从前在玉荷院三天两头看见的人,就这么从此不露面儿了。祖七瞄了一眼苏子鱼,正想打趣几句,贾谧突然沉不住气抢过话头道:“是啊,北海王长得那么一张脸,偏还要跟我们争。这垂涎周小玉的这么多,只有他敢独占了去。说到风流好色,这洛阳城里他也算头一号人物了。”嘴角含讥,眼睛却瞟向潘岳。潘岳冷笑道:“我倒佩服司马北海,不像某些人明明想要独占又不敢出手。好色又装成假正经,人前人后两个样。”苏子鱼咬着酒杯,听得半懂不懂,正想当好学宝宝求解请教一二。那贾谧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言辞陡然变味儿,口不择言道:“他倒不是假正经,整日里呼朋引伴邀约一屋子男人窝在一起,搞些下流勾当,难不成你想加一个?”潘岳脸色一白,还没等他出口反击。只听苏子鱼手里那只玉杯“咚”一下摔在地上,坏了老大一块缺口。贾谧瞪着眼睛,手跟着一抖,那洒出的酒液就跟他心头滴的血似的红,这套杯子哪个不是他的心头肉啊!苏子鱼眨眨眼睛,怪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啊,手滑了一下。贾公子这么清高豁达之人该不会相怪吧?”贾谧嘴角微抽,看着苏子鱼“呛啷”一下将坏杯残片扔到桌子上,兀自取了另一个玉杯满上酒液。“对了,我忘了说,那个司马北海是我结拜义兄。”这么一说,谁都怀疑他那杯子是故意打破的了。潘岳一脸尴尬,他曾陪苏秋去过北海王府,本是知道司马兰廷有个义弟是苏部郎六弟。但他没怎么上心,和贾谧不同他是无意识将话题引到这上面来的,他以为贾谧是不知这层关系才会说出这种话。心里颇为内疚。七十三罪不容赦眼见贾谧脸色难看,祖越名连忙岔开话题,询问潘岳方才所说的好戏。潘岳也有心打圆场,绘声绘色的说起那晚玉荷院有个千里不留行的神秘高手一剑割了杨尘喉咙。哪知道这话题又触了苏子鱼的霉头。再怎么没见过相处,毕竟也是血亲啊。而且,那晚上实在是苏子鱼一生中最大的耻辱……“……不知道那里来的一道闪光,兀地划过扬尘脖子,晓斌说他亲眼看到扬尘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还想伸手挠痒,结果突然喷血倒地,微微抽搐两下就咽气了。别说那刺客的样子,众人就是连杀人的凶器都没看清楚。”苏子鱼眉头紧锁,心里很不舒服。不管这扬尘做过什么,人既已逝,何必再以窃喜的心思讲述别人的憾事。死的那个人他不认识,却是他的亲戚;杀人的那个他认识,是他以为的朋友。讲的这个人他刚刚认识,不算是自己的朋友,却一起喝酒,也算是自己的朋友。普通朋友。苏子鱼想着自己可以不客气一些,但看到潘岳陡然僵直的样子,苏小哥又不忍心了。潘岳,潘大公子,讲得口若悬河,却发现四个酒友中,有一人眼冒凶光,身泛寒气。于是比苏子鱼还不记事的脑袋,又猛然想起苏子鱼的哥哥是苏秋,苏秋是杨骏党羽,那么眼前这位苏小公子——多半也是杨党中人。虽然并无什么胡言乱语,但自己这番妄言若是传入太傅耳里……恐怕前程不保。潘岳慌乱地望向贾谧。贾谧马上接口,面向潘岳眼角却注意着苏子鱼:“安仁只是就事说事,苏小公子不会见怪吧?”苏子鱼聚集很久的不快,忽地被打散,愣了一下,才想出来人家为什么这么说。大约是因为那苏秋的关系,想岔了,倒说对了。他确实“见怪。”“我只是觉得,人死如灯灭,既然他生前不好,何必死了还提他。”苏子鱼淡淡的撇清,他可不想人家以为他跟苏秋亲密无间到同仇敌忾的地步。“呵,洛阳城每天发生那么多有趣的事,除了杨家估别人也稀奇不了多久。”贾谧看似随口的一句,却让苏子鱼越来越看不顺眼他。这就是大家子弟?尖酸刻薄得如同乡村野妇。“子鱼说得对,可这扬尘……我虽然也不想提他,但想起六年前萦阳花家之事,不是我落井下石,我也觉得痛快!”别人说的也便罢了,可这话是祖七说的,苏子鱼心里微觉诧异,升起好奇之心来:“怎么?”祖七对着苏子鱼叹一口气,像是怪他,这么轰动朝野的惨案你竟然毫无所闻。他对苏子鱼倒没有那许多顾虑,虽然不大详细,早知道苏子鱼跟现在的苏家有些不大和睦。皱着眉头解说道:“你寺里长大的孩子,也不怪你不知道。萦阳花家是当年魏朝的长公主驸马,名门大族。当然,到了本朝自然势微。先帝颇为优待前朝遗族,这花家老老实实守着祖业,本来可以安居一方,坏就坏在花家生了个粉面桃花,相貌过人的女儿,花玲。据说这花玲有如同当年天下第一美女长乐亭公主般的美貌,绝世倾城……”苏子鱼打断他:“是这花玲被扬尘看上了,非要抢夺为妻吧”老桥段了,他苏子鱼虽然没多大见识,可这种故事他在乡野里也常听人说起。被人打断的祖七也不以为意,叹到:“差不多吧,可人家要的不光是美人这么简单。”“呃……”苏子鱼蹙着眉头,不大想听下去了。“听说扬尘起初也有上门求亲的,但花家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个天仙似的女儿,自然有送女儿进宫的念头,就婉拒了。于是这扬尘想了个最歹毒不过的法子,诬陷人家谋反。先帝对前朝旧臣是最不放心的,加上一些捏造出来的证据,和……枕边风,不顾诸臣劝谏灭了人家九族三百多口人。可怜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行刑前一晚,被人奸杀了。”一个死囚,被人奸杀了,自然也没人会仔细追查的。会做这种事的人可能很多,但敢做这种事的人确实没几个。那犯人很明显。苏子鱼“啪”一下又捏碎一个酒杯。深埋着头。太污秽了!杨家欠了多少人命?这么一个充满污秽的家族,他已经找不到任何托词了,幸好!幸好自己不是在这个家庭长大的。贾谧“呼”地站起来,对着苏子鱼咬牙切齿:“你!我的……”苏子鱼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气极败坏的贾谧,再低头看看手里碎成几块的玉杯。这次他真不是故意的。尴尬解释着:“这个……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激愤……”“住口!你是故意的!你哥哥是杨家的走狗,你当然不喜欢听到有人说杨家坏话。”苏子鱼看着脸红脖子粗的贾谧,啧了一下,心里不屑到:小孩子!至于这么失态么!心里虽然鄙视,可毕竟这回是自己不对,他还是很好心的解释到:“苏秋是苏秋,他是杨家走狗,跟我没关系,你也别扯到我哥身上。我哥只有一个,叫司马兰廷。”“哼!”贾谧一脸睥睨:“攀上高枝了?我管你哥是谁!司马兰廷又是什么东西,他不是杨骏走狗府里会存下这么几坛七尹?”船上几个人看这边吵起来,都围过来相劝。潘岳有些失措扯扯贾谧衣袖,想提醒他注意仪态;祖越名也拉着苏子鱼,防止两个人打起来。苏子鱼心头一怒,脸上却笑容灿烂。对祖越名道:“我要上岸了,你走不走?”看祖越名想劝说什么,截口拦道:“这里有好酒,你想必是不愿走的。也好,越名帮我把这酒喝光吧。我先离开了,记着来府里找我玩。”说罢,抄起盘面最后一个杯子,向湖面掷出,紧接着默运玄轻身投向河面。这船停泊之地离岸边约有数十尺距离,才过半程内力已竭,正好踏在前头掷出的酒杯上,足尖轻轻一点借力稳稳落在岸边上。在船上众人的吸气声中,那最后一枚酒杯,被那点足一踢,踢回船柱上碰得粉碎。这套九盈杯,就此变成了六缺杯。不过也好,六六顺嘛,吉利。七十四了怨结仇没走几步,奉喜迎上来:“这是怎么了?”他在树杈上看苏子鱼突然冲出河面就急忙赶了过来。眼见苏子鱼稳稳落到岸边心里还想着,别看咱二爷这样儿,不显山不露水还真是一高手啊。苏子鱼看着他,问道:“七尹是什么酒?”奉喜想不出这是唱的那出戏,乖乖给他解释了。苏子鱼听后不言不语走到树下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奉喜被沉默的苏二爷吓了一跳,不敢多说什么,也跟着解开自己的马。苏子鱼对着被枝丫密密遮住,只留下些微缝隙透下的天空轻轻一叹,眼睛里也无风雨,也无晴。转头对奉喜说:“你先帮越名公子守好马匹,等下再回府吧。”奉喜看他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就放心的应承了。苏子鱼骑着马一路狂奔,渐渐的,心里的烦躁不解,怅然不乐都被抛进初秋微凉的风里,弃在性急的树叶渐变旋落的秋景中。这是人世里的风景,还是风景里的人世?水到渠成,瓜熟蒂落。风景里的人顺应风景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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