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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大拳师-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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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比较讲究的,又不是一族或者关系特别好的,一般都是在门前递个帖子也就是了。



这拨人小小带来了一些喜气,这拨人刚进二门,外边又有人来。



这一拨又是近期生意上的新伙伴,那些留守的掌柜,有递帖子的,有带着帖子来的。



这一拨又去了四爷那,陆陆续续也是不少人。



凤吟看到了老奶奶脸上那个喜色,心里有萌生了一个想法,明年过年,一定要宾客盈门。



就将马给了伙计,打算扶着老奶奶回屋。老奶奶却拉着向楠的手道:“我听说你会打梭子镖,我老婆子也不好问,但听着稀罕,能不能打一镖我看看。”



向楠是很有心眼的,那镖她就带在身上,而且出手就有,但是此时却不能显得太过麻利,在主人面前突然手持凶器,是让人不会放心的。



但是又想展示一下,于是就对老奶奶道:“老奶奶我还得准备一下。这个跟变戏法似的,得有个道具。”



“呵呵,打飞镖还得有个道具?”老奶奶显然很高兴:“我好些年不出门了,这些嫚子从小就在院里长大,我想听个稀罕营生都听不到,尽我说故事了,我也老糊涂了,说多了把做梦做的都当真事讲了。嗯,你这有稀罕营生我还真得见见。”



向楠就回了屋,她就住在康氏边上,算是随时听候着。康氏知道他是凤吟好朋友托付的,所以也没当下人待,她那屋也是有不少物件的。



于是这向楠就弄了两块花花绿绿的绸子布,手从衣领里边一拽,两手一抖就从袖子里脱出两支镖来。



这镖是斤镖,有尖有棱但没有刃,后边坠着一条粗细刚好的绳索,平时就吊在袖子里。



本来是光秃秃的,现在在镖尾上系了几条。这有点意思了,见向楠也没脱衣服,就手探到领子里三盘两绕的,那绳就越来越长,最后竟顺着一只衣袖里脱出来,完了是一条有三丈多长的细绳子,真不好想象,一个姑娘家家身上盘着这么一条东西。



见向楠将绸布绑好后,抓了绳索一圈一圈提在手里,然后玩耍物一般提着那镖绕着小圈悠,三悠两悠就把自己缠起来了,然后再胸前拉住两道系了个扣,那镖就挂在身上了。



然后也不避讳,就这么穿着一件网背着手就出去了。



凤吟也没闲着,在树上给他挂了三个铜钱。



第四十章 喜鹊跳枝海棠香



 第四十章喜鹊跳枝日中天



老奶奶看着稀罕,连招手道:“闺女你过来我看看你身上怎么弄的?”



向楠从小没有了娘,家境也不富裕,饭都吃不上哪个顾的读书,他爹爹一个穷教师也挣不了几个。



从小也没受过什么福,后来没办法,就过继给她叔叔。这个事情他爹本来还不愿意,因为她叔叔常年跑江湖,虽然不愁吃喝,但连个家都没有,但没办法,总比没个吃喝强。



一家没几口人,还都是爷们儿,从小盼着有个姐姐妹妹也没有。盼着有个娘,有个奶奶也好。她哥再亲,跟娘不一样。



如今在袁家,一家上下对她都很好,也很是甜美。就转着身儿让老奶奶看。



老奶奶本来没这些话,但过年了还是高兴。通常过年有规矩不准动刀动剪子,还不能扫地。



但机灵人儿话儿一转,这些事情就能变成好事,变成好事不说还能锦上添花。



老奶奶在袁宅看了一辈子人,也没看上个十全十美的。见到这个小闺女是打心眼喜欢,有心试试她。



小姑娘转转完了对老奶奶道:“老奶奶,我光这么净打没看头,弄个大氅我穿着,从衣裳地下打,还显能耐还好看。”



“呵呵呵呵,这不成唱戏的了,得回头给你做一套”老奶奶很少高兴,对凤吟说:“你是好汉,把褂子托给闺女穿穿。”



凤吟就真拖了大氅,向楠也没穿袖子,就往身上一披,把领子跟胸前几个扣给系上了,披风一般。



人靠衣装马靠鞍,看边上那匹枣红马,浑身缎子一般流光顺滑,又配上一套大红的鞍子,带一朵状元花,那叫一个龙马精神。



再看这向楠,白大氅套着小红裙,阳光映射下透着耀眼的秀美,就像雪地海棠一般。



自古人恨海棠无香,然所恨正因所爱。海棠确实美而无香。



苏东坡有《海棠》诗:“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向楠就在院里走了几个场子,抱了个门户,呵,还真有两下子,完全没了刚才骑马时间那窘态。



“老奶奶,这光练不说不稀罕,你听我叨哧两句,这练得好还不行,还得让老人家看明白了,这就得说,说到点上,老奶奶看得高兴,小娃娃耍得也带劲。咱这个不叫镖,叫燕子穿梭。”



一边说着就耍了一趟拳,也是燕子一般,弓仆步的低架子,柔韧中透着筋骨力道。



这套拳凤吟还真不认识,跟查拳架子类似吧,弓马入环的长短力配合,又没那么生硬;跟螳螂架子类似吧,手脚呼应,动作迅猛,却又辗转自如多了几分柔活;跟通背类似吧,浑身松脆噼啪有声,却又高低起伏大马长腰;跟翻子类似吧,上下翻飞,换膀利落,却又不似那般一口气打下来;说跟太祖架子类似吧,踢打摔拿,方圆相宜,却又比那个要漂亮圆转;说跟六合的基础架子类似吧,走抻筋拔骨,拳脚间含着贴靠抹穿,却又闪展腾挪,双脚腾空;说跟罗汉架子类似吧,招数大方却异常凶残,却又不是那般正马侧身;说跟八极类似吧,别说了,再说晌天了。



就看吧,先没打镖,这身子就跟镖一般,一顺而下,一钻而起,翻天的鹞子一般。



“我先给老奶奶走一趟喜鹊跳枝,这耍流星的,耍电鞭的,将鞭子轮得车轮一般圆不算啥,身手反应快,熟悉了家什的分量就行了,关键得能打出去,钉出去。打出去钉出去不算啥,得能扯回来再打出去,光一个方向来回不算啥,得能各个方向都能打,这就跳起来了,叫喜鹊跳枝。”



说着还真就一翻身,那镖顺着腋下“唰唰”就打出去了。



听着“叮叮”两声脆响,那镖先后都打在了八步远的铜钱之上。



“说这叫梭子镖,不单是说这个形状是个梭子,而是后边这条绳绳叫索子。我这一对是一公一母,公的会叫母的不会叫。俺爹外号叫‘响燕子’,就打这来。”



老奶奶听着高兴,就见那姑娘将那镖打出一抖又回来了,然后变个方向又打出去,又抖回来,一出一回就跳起来了,一个镖跳还不算啥,两个一起跳又不纠缠就好看多了,老远光看见两道红布上下翻飞,这镖就控制在了一展之内,然后姑娘又走起拳来,那镖长了翅膀长了眼一般,就顺着腿下腋下穿过,身子一起旋子一翻,又从另一面打出去,还真是好看。



又似飞蝶盘花,蜜蜂探蕊。就似在这初春的院里生出一枝娇花翻飞的玉树海棠。



老奶奶不禁赞出一首不是太合时宜的诗词,也是苏先生的,“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用意不同,古时是感叹,此时却称了赞叹。



以往过年老奶奶这个时间都等着瑞昇昌那几个孩子来,再有广宽那边几个孩子,再也没旁人了。看到兴致也不管了,来了一起看好了,也不是外人。



看到兴致不禁顺口



凤吟看了阵道:“你别老唬我奶奶,你这个就个玩意儿,不实用。”



“啊呀,奶奶,大少爷说我打得不实用。”



“这还不实用?不实用就不实用。”



“奶奶你知道我爹为什么叫‘响燕子’吗,不光是这个镖打顺风了它带哨,而是它能穿帘,铜钱挂得不好,没个遮挡。我的镖能掠着地再钻起来,从门帘底下打进去。要是在水上打,跟水漂一样,就像燕子抄水一般无二。”



“呵呵,闺女你说大话了。”今天老奶奶是真高兴了,终于有个说话的了,话也多了:“那就是个铁坨坨,你凭什么让它能掠起来?”



“老奶奶你看仔细了,大少爷这铜钱儿没挂好。”说着向楠将那镖索就甩了起来,越甩越短月甩越短,就将那索子收回来了,右手打镖,左手就牵着这一道道绳索了,最后一圈那镖回过头来就往脖子上缠,刚缠了不到一圈,身子一拧,那脖子一甩,一镖就打出去,刚一出去顺着手一扯,那镖顺着劲力被变就朝下甩来,这当口向楠大氅一抖,一脚点上,前脚掌正好蹬在镖上,手上一放,那镖突然加速一般带着一声尖利的哨音,“啾”一下就出去了。



凤吟一看,诶,打偏了。



却见那镖朝着铜钱过去,却往上走了,却见金光一闪,那铜钱就落了下来,原来是一镖将那绒绳给擦短了。



就在那铜钱还没落地的时间,向楠一掠而起,身子一旋就上了一大步,同时后手那镖就飞出去了,



却是朝着地面扎下,如同小龙入水一般,就在擦着那铜钱的时间,却很奇怪地又敲起头来,弧了一下又往上蹿起来,这镖出去了,那公的就带着一声哨音就回来了。



嘿,凤吟心里也一阵赞叹,原来就是那小绳一扯它就起来了,怎么没想到呢。



那镖擦着铜钱的时间,正映着那阳光,很轻巧地一点,就像擦了个水花一般,优美之际。



老奶奶看得入了相,仿佛进入梦幻仙境一般,一切仿佛静止了下来,包括声音,时间。



就只剩下那一对燕子在那翻飞。



明代唐伯虎画了一幅《海棠美人图》,《题海棠美人》里有:“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正耍着,突然看到门口有人站着,向楠就收了手,仿佛满院燕子瞬间归了巢。



凤吟望了门口一眼,也没怎么在意,依然兴致盎然地对老奶奶讲:“奶,你看底细了么?刚才那铜钱儿一落,她根本就没打上,就是那光一闪,感觉打上了,糊弄人的,障眼法儿。”



“障眼法儿?你行你障一个我看看。”



“那我得练练。”



向楠是袁宅的新人,就多了些心眼,对老奶奶道:“老奶奶,那个是谁啊。”



顺着往大门望去,却见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侧立在门边,也是刚刚进来,但没人拦他。



那人很懂礼貌,看这边都停下了,才快步走过来,老远就褪袖作揖,正好到了老奶奶身前也将衣襟抖了一遍。不偏不倚,规规矩矩正正当当就跪在老奶奶跟前了。



“给老奶奶拜年,老奶奶吉祥,老奶奶身体安康。”



“好好,赶紧起来吧孩子”,老奶奶也是掸一掸衣襟受着,然后急忙扶孩子:“你是?哪家,河西的?”



“老奶奶我是奉尧。”



“啊呀孩子,长这么大了,我看着跟你爸爸像。赶紧的赶紧的,奉尧来了,都赶紧的,奉尧来了。我赶心欢喜。”



第四十一章 大客登门结新盟



 第四十一章大客登门结新盟



袁奉尧来了,这也是大客了。人儿不大,血脉在那。



袁奉尧本来长得就精神,人品也不错,一身缎子面的靛青褂子,泛着光芒,坠上珠子宝器,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奶奶就扶着嫚子起了身儿,向楠赶紧回避去换衣服。凤吟看了向楠一眼没挪窝就跟着老奶奶。



穿过二门,老奶奶往正道走,袁奉尧却往侧里绕。



老奶奶多有心,一下就明白了,道:“孩子,我先进屋给你弄点点心。”



“谢谢老奶奶。”袁奉尧说得声很轻柔但又很清晰,说着,顺手就把手里的一盒礼品给了嫚子。



袁风吟就跟着袁奉尧,袁奉尧也没搭话,按说过年确实是晚辈问候长辈,兄弟问候哥哥,但这个时间凤吟就真装哑巴了。



袁奉尧果然有心,他是绕过中间院落的房子到了后院铁萼堂。



铁萼堂供奉得是历代祖宗牌位,不是一般人就能进的,但袁奉尧是自家人,虽说多年不上门了,但那供得是一个祖宗,也有他的老太爷。



袁风吟就跟在袁奉尧后边,不知道他这是走哪一出,从他记事就没见袁奉尧来过。



难道他是来看看铁萼堂上那条枪不成?



凤吟满是狐疑地就跟着袁奉尧进了铁萼堂。



袁奉尧大大方方就进去了,仿佛非常熟悉一般,一点没感觉见外,也确实,里边都是他爷爷。



袁奉尧迈门槛进了铁萼堂,目不斜视,头不高举,沉沉稳稳站立中央,沉稳得有点悲壮,但却真真实实。



袁风吟在外边似乎回到了混混沌沌的少年,看得迷迷糊糊。



见袁奉尧动作缓和下来,跟来时那带着风的火急样子万全不同了,仿佛变了一个人。



毕恭毕敬整理了衣服,双手高高上举过顶,深深跪伏于地,磕的是手心向上的大拜。



伏在地上沉思一般,住了良久,才缓缓而起,依然有抬头,异常虔诚,又出奇安稳。



又缓缓下去,仿佛很有没有见到祖宗一般,又是敬畏,又不能再祖宗面前失了气质,就是要拿出个样子来给列祖列宗看看。



老奶奶早已弄好了茶点,她坐在那里干瘪的脸腮鼓努了几下,深吸一口气看着桌子。



那神情仿佛跟着袁奉尧站在铁萼堂一般。



从时间上,老奶奶就掐算出了大概情形,道:“这个孩子不一般。”



袁奉尧往复三拜之后,才缓缓起了身,退步而出。自他看到铁萼堂开始,始终是躬身低头,眼皮都不带抬的。



可以说除了感应,他没有看到别的,目不视物,充耳不闻。



凤吟是出出进进惯了,属于爬上爷爷膝头扯胡子那种,此时看到袁奉尧一改嚣张霸气之态,谦谦和善,仿佛也感觉真得有一些高大的神灵正在堂内端坐着。



实际供奉的都是一个祖宗,袁奉尧在家已经拜祭过了,来到铁萼堂拜祭的,有列祖列宗,也有河西没有的那些人,也就是北房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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