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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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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生了一场大病,谁都不见,卧床将养,暗地里已经把杨文广送出柔远,带领王德用安排下的jīng锐尾随梁丰,暗中保护。王德用本想安排狄青的,那小子武艺更高,更勇敢,就是人年轻了,实诚得多,不像杨文广这种泥鳅衙内,贼头贼脑的能知道遮掩,这才派了杨文广出来。

这边梁丰一伙人解决了大难题,轻装上路的同时。京城里却乌殃乌殃一团乱麻。

寇莱公正和薛中丞互相埋怨。

“唉,老夫只说要你同宋公垂把事情闹大一些,好让那人心热,露出破绽,你们怎地如此啊?”

“我怎晓得这老太太也忒禁不起气了?一下子就成这样,还不是想闹大些,最好等她发怒,让满朝都知道么?”薛奎很郁闷地说道。

“可是现在倒好,口不能言,只派一个罗崇勋下内旨,这几天都已经同我吵了几架了。谁知道这阉货是不是矫诏?大内又禁绝,求见也不可得,真真急煞人也!”

寇老西也是急得不行。

薛奎道:“唉,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下官倒以为这是个大好机会!”

“什么机会?”寇准道。

“这不明摆着吗,太后不能视事,正好请官家理政嘛。”薛奎很兴奋说道。

“你说得轻巧,以为有言官就行了?没看见么,罗崇勋已经代管殿前三司,我西府调派都要同他商议定夺,你就是说出大天来,她只是不准,你能奈何?”寇准很丧气。

“唉,还是玉田说得对啊,刀把子里面出政权,这时候才知道武将的作用!”薛奎觉得教训很沉痛,转而又说:“要不,咱们发动大臣叩阙讨旨,先让局势更乱起来。料那罗崇勋一人有何能耐,能挡得住咱们满朝大臣么?”

寇准听了,暗暗寻思,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点头道:“暂时只能这样,那你先去探探鲁贯之的口风。他近来颇与老夫不合,我不大方便去。”

薛奎点点头:“这个我省得。”

两人商议已定,薛奎便去政事堂找鲁宗道游说。谁知去到政事堂,没见到老鲁,只见到二张,张士逊道:“今rì一早慈宁宫便来传旨,命鲁相入宫奏对,此时还未回来呢。”

“是有什么变故么?”薛奎赶紧问道。

“这个不知,一个小黄门来的,神神秘秘,不敢打听。”

薛奎见鲁宗道不在,只好叹气而回,等他出来再说。

鲁宗道正慢慢走在皇宫的夹道里,脸上表情yīn晴不定,不知揣了什么心事。磨磨蹭蹭终于回到东府,二张急忙迎出,很关切地问:“鲁相,如何,太后凤体可好些了没有?”

“呃,唉,还是那样,神智清醒,就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只好有罗都知猜测对话。”

“哦,那都说了些什么?有旨意传下么?”

“唉,这旨意么,无非是要咱们东府稳住局势,莫让朝廷乱了。看来再延以时rì,太后定会大安的。”

二张失望之极,摇头各回办公室喝茶叹气去了。

慈宁宫寝殿中,刘娥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看着屋顶,目光清澈无比,嘴角竟隐隐有些笑意。

403、烧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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闼门轻启,入内内侍省都知亲手端着一个红漆托盘躬身进来,托盘里放着一碗汤药,身后还跟着两个小黄门。

“娘娘,该用药了。”罗崇勋毕恭毕敬在床前说道。身后两个小黄门离得远远的,不敢走近。只见罗崇勋又把腰弯得更低一点,不停说道,是、是是。转手将托盘递给小黄门,又回到床前,伸手使力,把刘娥慢慢扶起,又腾出一只手飞快地拉过靠垫,轻轻放在刘娥颈下。这才回头对两个小家伙说:“你们下去吧,不用你们服侍。”

两人急忙把托盘放在桌上,躬身慢慢倒退出去。

等人出去,罗崇勋上前将门关好,放下厚厚毡帘,又走到一个很大的盒子面前,拿起一把扇子用力扇风,之间丝丝冷气从盒子里出来,随风四散。原来里面盛满了冰块,专门供后宫热天降温使用。。。

等这一切昨晚,罗崇勋才端起药碗走到刘娥跟前,却不递上,而是当着她面,捏着自己鼻子,仰头咕嘟把药喝了个jīng光。然后很难受地咂嘴。愁眉苦脸好半天才把气息抹平。

刘娥微笑着看他的样子。轻声道:“难为你啦!”

“呵呵。奴婢有什么难为的?不过是吃一剂补药罢了,对奴婢可大有好处。”罗崇勋笑道。

“三司还是没什么动静么?”

“没有,奴婢这几rì天天都去视事,没什么异常的。娘娘,恕奴婢多嘴,这病要到几时方好啊?武将无话,大臣们都吵吵得更厉害了。”

刘娥轻轻笑道:“那就容他们多吵几rì,以前总以息事宁人为主。这回我倒要看看,他们打的到底是何主意。”

太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使宫里陷入混乱,赵祯忽然发现,自己身边奉承的黄门们比以前多了数倍。这些都是原来太后身边侍奉的人啊,这几天有事没事都过来在自己眼前晃悠,虽然不曾说得一句话,但可以感受到他们那带些讨好又无比渴望的眼神。

“哼,大娘娘康宁时,也不见你们来献殷勤?”赵祯不免有些气愤地想着。自己都快二十岁了。依旧每天在后宫当布娃娃,连宫人们面对自己的神态都有了许多轻慢。此种滋味。恁地不好受。而最近这些变化,是不是预示着自己很快有了转机?

正想得入神,外面忽然来报,张景宗求见。

赵祯一愣,自从张景宗被安排到后苑差事,好久不来了。吩咐让他进来。

看到张景宗,赵祯唬了一跳,许久不见,头发已经花白。他知张景宗年纪已经老了,但以前保养得很好,现在这副样子,看来很不得志。心中不免有些怜悯,温言道:“景宗,今rì特意过来,有什么事么?你可好久不来了,后苑虽然辛苦,但也该抽空过来跟朕说说话儿,你是老人,可不该如此生分!”

张景宗听赵祯说得很温情,心中一酸,差点掉下泪来,急忙控制好情绪,他来可不是为了给领导添堵的。行礼说道:“奴婢无能,替官家守个后苑都守不好,今rì特来领罪。官家这话,可折煞老奴了!”

“何罪之有啊你,还特地过来说?”赵祯笑道,心想就凭人家这副样子,就算真有些过失,也要给他免了。

“今年以来,京城雨水不少,老奴寻思着往年此时,依旧例都要在金明池水战cāo练的。前rì去找西府,请批给水军舰船兵器修缮物事,好早作准备,谁料西府推搪,说是今年例外,要罗都知知晓方可批下。奴婢去寻罗都知,他却说今年水战cāo练免了,还道连同马军、步军rì常cāo练都要减少,何况水战。奴婢心说这是太祖、太宗定下的规矩,岂能随意增减?不免同他理论两句,哪知罗都知不耐烦同奴婢说话,转身就走。奴婢心想自己领着后苑的差事,现在真真不知如何办理了,特来求官家发个恩,让奴婢卸了,找个地方养老去。”

“你没听错,罗都知果然是如此说的?”

“奴婢绝无半点虚言,当时罗都知还嘿嘿冷笑了两声,哪里能够忘记?”

“很好,你没什么过错,朕知道了。”赵祯道,自己陷入思考。张景宗见目的达到,心中高兴,趁机走近一步,低声道:“官家,老奴该做些什么,随时听候官家圣谕。”

赵祯不动声sè,端起茶碗吹着浮在上面的茶叶,低声道:“谁叫你来说这话的?”

“阎文应。”

“嗯,知道了,你去吧。”赵祯点点头,转而又提高声音说道:“你是宫中老人,如何连这点规矩都不明白,如今大娘娘在病中,诸事由罗都知代传懿旨,这般处置,便是大娘娘的意思。朕每rì为她老人家祈福不已,怎能还要动这些刀兵,大为不吉。修缮事暂缓吧,趁雨季未到,先把水路修一修要紧,莫再同前几年那样闹水患才是。”

张景宗急忙躬身道:“奴婢领旨。”说完弯腰退出。

过不多时,阎文应便从外面进来。赵祯看看他,说道:“方才张景宗来过。”

“是奴婢找他的。”

“嗯,他不错,朕命他修理河工水路,你抽空去看看。”赵祯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门口,望着外面宫墙景sè。喃喃道:“好闷热煞人。”

“官家。消息确实了。太后多半没病。”阎文应跟着他走来,看看外面应命的内侍都离得远远的,低声说道。

“确实么?怎么知道的?”赵祯从那天和寇准谈话以后,渐渐改变了行事,有许多事,该开始布置了。对这个消息,赵祯并不奇怪。

“奴婢请高明太医给罗都知望了望,又看过他的额。排溺之物,太医言道,罗都知近来气血不旺,口齿嘶哑,像是无病者吃了半夏、南星等一类祛风药所致。”

“呵呵,好奴婢,算得上忠心耿耿。”赵祯赞道,回头又对阎文应说道:“咱们还要做些什么?”

阎文应回答:“诸事有李都知奔走,目下静观其变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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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府后苑中,山木氤氲。清凉无比,一道假山流泉下。摆着一几,一棋,两个人正在对弈,那墙外的燥热和喧嚣,似乎和这里全无关系。下棋的人,是定王赵元俨和陈希古。

两人一边缓缓落子,一边说话。赵元俨面sè威严,听得多,说的少。陈希古正说道:“夏子乔有密信来,言说一切顺利,王德用和他的属下都不难摆布。”

“叫他小心些,莫小看了这些人。那个石元孙就很不简单,如此轻易解了兵权,本王倒是有些意外,原以为要有些波折的。”赵元俨说。

陈希古笑道:“夏子乔不是范伯纯,颇有手段,军中无文官撑腰,哪里敢跟他放对?目下这个时机大好,王爷该一切加紧了罢?”说话语气里,有些不为人察觉的酸溜溜气息在里面。赵元俨还是听出来了,温言道:“现今情形还是不甚明朗,你们自己做好自己的事,都是本王心腹,不会等而视之的。”

陈希古本来有些郁闷,自己加入到赵元俨这个圈子时间已经不短了,他是以谋士张良自居的,出的主意又常常得到赵元俨采纳,可是这个圈子里到底力量有多大,却从来探测不出。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夏竦和一个杨崇勋是自己知道的,其余赵元俨到底还有什么底牌,做了哪些事,他一概不清楚,很有些失落感。现在赵元俨这么安慰他,也只要接受,从心理上劝解自己,人家是做大事的,狡兔三窟,底牌当然只有他自己明白。

他对赵元俨的厚黑之术佩服万分,当年拉拢夏竦,是以拥护赵祯的名义,派他去刘娥那里做个卧底。后来夏竦渐渐起疑,一天小聚,隐隐道出心中疑虑说道:“王爷,臣近观太后行事,似非吕、武一类人物,或有其心,然摇摆未定。何必定要坚强其心?不若多行劝解,太后自然打消其念,如此对朝廷、官家都是福分。”

“唉,子乔之言,何尝不是至理?只是本王到了这个地步,难以回头哇!”赵元俨微笑着把玩手里的酒盏说道。夏竦听了有些心惊肉跳,脱口而出:“难道王爷还另有深意否?”

赵元俨双目深深看着夏竦:“官家暗弱,至今不见振作,太后擅权,本王原本只是怕江山改姓,我赵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也曾行劝诫之事,谁知竟落到闭门闲居的地步。若再不振作,难道要看着这江山一步步落到别人手中么?”

在旁边听话的陈希古震惊不已,从没想过定王会如此直挺挺把话说出来,还以为要像书里的戏码,先假装忧国忧君一番,然后下面人不停的劝进,才勉强答应承担天下兴亡的大任。哪知道居然好没遮掩,如此的**裸!

夏竦被他这话吓得懵了,战战兢兢说道:“臣惶恐,如此大事,怕是担当不起!”

“子乔,本王以赵则平之礼相待,你还担当不起么?”赵元俨早知他要推脱,笑眯眯说道。赵则平就是赵普,太祖、太宗都信任的宰相,金匮之盟的发明者。

当啷一声,夏竦手里的酒盏掉在地上,摔个粉碎,牙齿居然打起架来。赵元俨不动声sè,给自己斟了满满一盏酒,却放到夏竦面前:“数十万贯钱财,令郎的终生富贵荣华,你的三公之位。难道还不够本王的诚意?”

“不、不、不。王爷原先不是如此说话的。”夏竦结结巴巴起来。他前前后后的确收了赵元俨二三十万的厚礼,夏安期的功名也有了指望,自己也渐渐在朝廷里举足轻重,一切说来,都是定王所赐。可是当初讲明,是为了让赵祯早rì亲政,收回赵家祖传的江山不落在妇人手里啊,怎么现在忽然变卦了?

“不错。当初本王的确是如此想的。可是渐渐觉得,我赵家的江山,不能交给一个黯弱无能的官家手里。与其让外人夺走,难道我这个做叔叔的给他掌管几载还不应该么?子乔,莫想多了,你忠的是朝廷,忠的是赵家。这就够了!放心,文正只名,也非你莫属!,不过么。要推辞了这杯酒也由得你,只怕还等不到本王发怒那一天。子乔你就身败名裂!”

笑眯眯的开导,到最后竟成了yīn冷冷的威胁。夏竦几乎全身发抖起来。陈希古在旁边看了,也不禁毛骨悚然。跟着这个主子,实在是太刺激啦!

毫无悬念,夏竦知道自己已经走不了回头路,只好乖乖饮下那杯酒,转头就回到了西北主帅的争议当中,最后顺利地做上了安抚使相公。

回忆起当时情景,陈希古忽然背心一阵发凉,自己再要如此闹情绪,下场会是什么?

“杨崇勋那里,你过两天去探望探望,这老儿不同夏竦,不可大意。”赵元俨淡淡说话,打断了陈希古的思绪,赶紧收拾心情,站起来躬身领命。

陈希古走了,曾亮其才进来,细细禀报一些事情。赵元俨微微点头:“告诉那人,再烧这一把火,让她下决心!”

五月初一,政事堂收到各部官员递来的呈文,不是奏本,是给宰辅相公们的,全都是一个意思,太后病重,不知什么时候才好,就算好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反正中风的病人多了,大部分都半身不遂,语言障碍,连自己都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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