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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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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曲老施威也撤下他的佛手笔,傲然冷笑道:“反正你两人都得死,冲谁都一样。”
山海之王伸手向旁一株树枝一拉,一段儿臂粗的树枝入手,手一振枝叶全落,说道:“你还未说出鬼鬼祟祟抓人的原因,说!”
“小事一件,要他们的命。”左曲老大吼,佛手笔劈面点到,冷冰冰一缕罡风,射向山海之王的胸前稍右的玄机穴,笔影突然分张。
山海之王直待罡风行将及体,突然一棍斜挥,急如迅雷,向佛手笔击去。
他出手太快,已不容许对方撤招变招,他要硬拼一记,较真才实学。
左曲老心中大怒,他这佛手笔普通兵刃一触即毁,一段小树枝也敢硬碰,太瞧不起人啦!手一紧,功贯笔尖,全力猛挥。
“噗”一声闷响,拼上了,扑着罡风迸爆,锐啸刺耳,山海之王斜跨一步,左曲老却飘飞丈外。
“再拼一记!”山海之王大吼,疾冲而上。
左曲老怎敢硬拼?闪身让招,佛手笔斜攻对方腰肋,左手半空的大袖向上一振,三道淡淡灰影从袖底飞出,射向对方身后,半途一折,飞袭背心。
山海之王恰好右转挥棍,背心完全暴露在半途转向的奇快暗器之下。
“噗”一声响,棍第二次相交,人影倏分。
三枚淡淡灰影委实太快,双方相距又近,来得太过突然,飞行轨迹确是出人意外。山海之王身形转过,棍已挥出,方发现身后有警,赶忙抢进一步,所练的奇异神功立即进发。
可是仍慢了半分,棍笔相交之际,对方笔上传来的浑雄力道,迫得他无法冲进一步,仅抢进了半步,护体神功也嫌晚了半分,随着兵刃相交的闷响,最右一枚淡影掠过山海之王左肋。
“嗤”一声锐啸,衣破皮开,暗器在他肋下划了一条两寸长半分深的血槽,如果护体神功慢进半分,整个左肋全完,不死也得成为残废。
另两枚飞出三丈外,透过一株合抱大巨木,在出口处露出两寸长的梭形扁钻头,其色淡灰,差半分劲便可穿透树身了。
已射伤山海之王的那枚,被神功一震,横飞丈外,方翩然坠下。
山海之王只觉胁下一麻,用手一摸,掌心中现出了紫色的一层血迹,平时他不怕兵刃袭击,这暗器确是霸道。
“咦!你的暗器有剧毒。”山海之王叫。
左曲老哈哈一声长笑,人已从另一面隐人林中,如飞而逝,空间里荡漾着他的得意厉叫声道:“小狗,等会儿老夫来替你收尸,只消片刻。哈哈,大漠阴域血所沾之人,不须一盏茶时,尸骨尽化,为免遣此多伤人畜,等会儿我来替你收尸,哈哈?”
声音愈去愈远,终至消失。
山海之王没追人,他似信不信,将血掌放在鼻端轻嗅,除了血腥,毫无异昧,血确是变了紫色,证明确有毒物渗在血中。
另一面,右曲老与独眼狂乞拼了五六招。左曲老得手溜走,他也攻出一笔撤走,老花子追之不及。
老花子已听清左曲老得意的话语,大惊失色,忙向山海之王纵近,惶然轻呼:“老弟,你中了暗器?”
山海之王点点头,道:“这家伙确是够阴损,想不到他那残废的左手内有鬼,下次见到他,我卸了他的废手。”
“暗器呢?”
“喏!那儿,树里面还有两枚。”
脸上有刀疤的武当门人,这时正走到暗器旁,正欲俯身伸手去拾。
老花子飞掠而至,竹杖一伸将他拦住,喝道:“别动它,你想死?”
他拾起一根树枝,拨动暗器。暗器全长五寸,形如扁钻,其色淡灰,两头尖,薄仅两分,宽约指幅大小。
他疾弃而回,急声道:“老弟,你感到伤口有何感觉?”
山海之王拭掉手上血迹,又在伤口上一抹,伸在眼前细瞧,血中的紫色谈了些,却泛上了一丝灰影,他摇摇头,道:“有点酸麻,不打紧。”
老花子跌脚道:“糟,如果真如老魔所说,是大漠阴域血,那就完了。老弟,真糟,你……”
“糟什么?阴域是啥玩意?”
“那是大漠绝域中,一种极为歹毒的小玩意,俗称百步射工,形如三足蟾蜍,大如海碗,口含毒沙,可射三丈之远,人畜如被沙射中,行走百步即行倒毙,骨肉化尽,只留皮囊,阴域即据尸吸取已化的血肉,十分歹毒。武林中的化尸丹,有几种就是以腐尸中的血肉所配制,真正获得阴域本身的毒血所配者,极为歹毒而罕见,因这小毒物极不易找,而且不易接近。这老残废匿居贺兰,距大漠近在咫尺,可能获有此物。如果他的话不假,天!到哪儿去找解药,即使有,远水救不了近火,太晚……”
山海之王根本不在乎,淡淡一笑道:“老怪物危言耸听,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没感到任何不适,不必大惊小怪。”
没有任何不适是假,他确是感到酸麻的感觉,缓缓向体内移动,如果不是他体质奇异,可能已经躺下了。
伤口虽小,但血液似乎无法止住,他感到奇怪,平时即使挖掉一块肉,也不会流太多的血,他可以将附近经脉的气血自行闭死。可是今天怎么不灵光了?小小的伤口竞止不住血呢,怪事!
他逐渐感到有点儿头晕,但并无大碍。血必须止住,不能让血自流。
猛想起革囊中另一支玉瓶之中,有一些一包包的药粉,清香扑鼻,不知有何用途;用粉末堵塞伤口,大概定然灵光。
他探手入囊中摸索,摸出那支凤瓶,取出一包药散,倒在掌心向伤口上一抹。
作用对药了,药末一沾伤口,立即凝成一层金光闪闪的薄漠,象是琉璃,富有弹性,血不但止住了,酸麻之感慢慢消失了。
一旁的独眼狂乞,一直以惊惶的神色注视着他,双手不住颤抖,五指扣得死紧。这一生中,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青年高手,眼见他即将走向死亡。只感到心中发酸,激动地盯视着他,束手无策。
山海之王看了老花子的神色,只觉心潮。阵激动,对老花子的关怀和焦急,从心底泛起感激之情,道:“老丈,请放心,我死不了。”
独眼狂乞怆然道:“老花子无能为力,我好恨,要不是我打岔……”
山海之王突然打断他的话,向林中大喝道:“你这家伙等久了,滚出来!”
声浪轰传中,十余丈外树顶枝叶浓密处,传出凛凛风声,枝叶微响。
“哪儿走?留下,”老花子怒叫,飞掠腾上林梢。
山海之王本想追人,但略一作势,便觉头脑一阵昏眩,只好止住了。
“是你这凶魔,别走!”老花子在十余丈外叫。
“哈哈哈……”一阵狂笑声飞扬,逐渐去远。
山海之王摇摇头,昏眩之感逐渐消失,他踱到暗器之旁,伸手去拾。
“动不得,老弟。”老花子的声音传到,人也急掠而下。
“怎么?不能动?”山海之王住手问。
“没有解药,不可沾手!沾者同样无救。咦!你还能支持,真象不怕这歹绝奇毒呢?你的药散何名?”老花子一面说,一面走近察看伤口.伤口已被一层金色琉璃膜盖住,看去并无异状。
山海之王微笑道:“我也不知何名,可能是一种解毒圣品。”一面说,一面用木棍将暗器压入泥中。
“咦!老弟,人真不可思议,竟然有化解阴域奇毒的解药,谁送给你的?”
“我自己的。”他去拾起包囊,背上便向林外走。
“老弟,请教这次到中原有何贵干?”老花子跟上问。
“四处遨游,也许我要寻访我自己的私事。”
“哈哈!如果是四海遨游,老花子萍踪四海九州,老马识途,老弟如不见弃,愿为向导。”
山海之王站定了,扭头凝视着他半晌,说道:“老丈,你能带我到中原走走吗?”
“哈哈,你所指的中原,是指中原之地,仰或是意指莽莽红尘中的花花世界?”
“我也不专指何,人云亦云,慕名而已。”
“老弟你号称山海之王,未曾进过中原?”
“是的,我生长仙海,离开那儿不足十日。”
“呵呵!咱们走吧!先到咸阳,再往下先办一件大事,老花子便与你遍历九州,看看中原的锦绣河山。”
“老丈不是西上有事吗?”
“刚才树上逃走的人,名叫天聋矮叟,他有一个老伙伴叫金毛吼景泰,在河南府做案,击毙事主,愉走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我一听消息,便四处查访追问西陲,仍然音讯毫无,在这儿发现了老矮鬼,他们定然不会远走,可能也要办一件大事,正与我所办的事有关,早晚咱们要碰头的,不用再找了。咱们走。”
“哼!那两个该死的老狗,我追了他们三天,他们反而盯住我了,下次定不让他们跑掉。”
“你曾追他们三天?”
“是的,在高泉山。他们像兔子船乱钻狗洞,不然我要拆了他们的骨头。”
“哈哈!那更好,他们定然再追来盯梢的,他们从不放过要得之人和物。走啊,”
山海之王向武当两个大汉沉声道:“你两个家伙听了,下次再那么无礼,我要将你们的骨头掼松,不信且试试,如果不服气,咱们在江湖上见。”
有刀疤的大汉道:“武当派的人,不是省油灯,咱们走着瞧。”
“武当派是啥玩意,有多少人,老丈可知底细?”山海之王扭头向独眼狂乞问。
“武当派人多着哩:他们是近年来崛起的玄门大派,拳剑号称无敌。”
“为人如何?”
“很难说,人多了,难免良莠不齐,十步之内必有芳草,莠草自不会少,但在武林中,他们尚算得上是白道中的代表。”
山海之王向两大汉露出特有的奇异微笑,道:“如果要找我,我不管你们是白道黑道,不动刀剑,我要将你们整治得不死不活;如果动兵刃,你们都得死。”
“哼……”
“别哼,我办得到的,再见了。”
“咱们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我记着。”山海之王说完,大踏步走了。
独眼狂乞向两大汉咧嘴一笑,道:“两位,真要和山海之王结仇,最好别连累师门,老花子是一番好意,也是忠言。”
“老前辈,这小子确是太狂了,晚辈功力不行,只好仗师门一洗今日之耻。”
独眼狂乞冷笑道:“你想替师门招祸,老花子无法拦你,湖广七盘弯血的教训,贵派该反省反省才是。”
说完,点着乌竹杖走出官道,与山海之王大踏步走了。
两人冒着烈日大踏步赶路,山海之王一面走一面问道:“老丈,所要办的大事,能否赐告?”
“老弟,行道江湖,是否应以侠义为先?”
“是的,应该。”
“那就是了,老花子先向你说一段三年前的武林往事,主人是一位功力与你相去不老的少年英雄。请静静地听我说完,再请老弟评论事非……”
老花子一面走,一面将三年前神剑伽蓝华逸云的所行所事,一一概赂地说出,最后说:“那少年英雄葬身火海,一切恩怨应该抛消,五大门派是白道中侠义之士,武当的声誉更是武林一代主流,不应该迁怒于华逸云的未亡人。这次他们万里迢迢将人擒解武当,老弟,请问于理可合?”
山海之王沉声道:“老丈,刚才就不该放了那两个武当小辈。”
“呵呵,这事与那些小辈无关,而是主宰大局的武当元老们,找小辈们出气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老花子并不知九天玉凤是如何被擒的,所以并未说出就是前面马车中的人,是被解送的九天玉凤,不然马车绝过不了渭河。山海之王如果知道被解的人就是六盘山的回族少女,他不马上赶去动手才怪。
老花子继续往下道:“老花子并非为了华逸云是我师弟的小老弟,而出来卖命孤身救人,事实上老花子一生好打抱不平,这事我该管。武当派人多势大,老花子仍然愍不畏死……哎?老弟,你轻些儿,老花子骨头不够硬哩,哈哈!”
原来山海之王见他说得有种,一时兴起,一掌拍在老花子的右肩上,把老花子拍得跳起来。
“老丈,有你的,”山海之王微笑着喝采,又道:“算我一份,我赶他们该回武当山。”
“谢谢你,咱们盯紧他们,相机动手。”
“相机?哼!我不干,见面先打他个落花流水。”
“不成,目下群雄齐至,皆欲得而甘心,咱们不可贸然而动,便宜了他们。再说,公然出手,恐怕恶道们下手毁去人质,咱们怎对得起华大侠在天之灵?”
“那……唔!这确实可虞。”
“咱相机行事,你听我招呼行事没错儿。”
“好,我听你的。”
“走?到长安我要召集手下。唉?可惜我得讯晚了儿,召集人手也来不及了。”
“老丈在哪儿得来的讯息?”
“咸阳。”
两人一阵急走,在申牌正渡过渭河。踏进长安地境。两人穿得一般槛楼,一般蓬头垢脸,一般的窝囊劲,一般的高大雄壮;山海之王高出半尺,身材更是伟岸。两人出现在街上,定然够唬人,老花子不愿招摇,便在城外找家小客店住下。
当晚,山海之王独自在房中练他那不知名目的奇功;老花子则独自外出,找门下弟子召集陕西的花子爷。
行将午夜,月正中天。长安城沉沉睡去,但暗中却风声鹤唳,九真观附近草木皆兵,如临大敌。
九真观占地甚广,天尊殿之后,三方面共有两座偏殿和两座后殿,还有许多小阁和院落回廊。
后殿一间密室中,一灯莹然,除了一张床之外,所有杂物全都搬走了,以免碍事。木床上,木枕薄衾,甚为简陋。
九天玉凤周如黛,正和衣躺在床上,她仍是那一身绿色衫裙,发髻未乱,静静地凝望着天花板,眼角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这些天来,她可说饱尝苦头,不仅是筋骨劳顿之痛,心中的创伤更令她痛心疾首。
是的,云哥哥在世之时,谁敢对她如此欺凌,白道英雄们又岂敢如此非为?云哥哥逝世仅三年多些儿,灾难也来了,她成了嘴上之肉,任他们宰割了。
她悲从中来,泪如泉涌,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硬绷绷的木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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