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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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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门悄悄而开。
马房中已准备好两匹骏马,从侧门牵出,鞍辔鲜明,马包齐备。大门中悄悄出来了逸云夫妇,两人全换了青绸子紧身服,外罩披风。逸云的黑亮长发挽成发结,用白玉发箍团住,加上了青绸发巾显得倜傥出群,尤其是穿上了青绸紧服,更为雄壮抢眼。他只挂了一只革囊,鞍旁谷东主为他挂了一把长剑。
如黛也真怪,昨天她还有虚弱之感,今日却大为不同,像一朵缺水的花,突然获得了水份,粉颊上泛着桃红,一双眸子神采照人,像两颗黑钻,在发出焰焰光芒,青衣紧身又轻又薄,她那一身玲珑曲线要人老命,要没有披风罩住,走到那儿都会出大纰漏。
她那小腰上,系着一条香罗绣带,伏鳌剑就在她腰际,上面仍有豹皮套。
月蓉姑娘恰在这时赶到,接了书信先为他俩祝福,悄悄而来悄悄而去,闪入黑苍之中。
谷东主也悄悄相送,目送两人上马,互道珍重,殷殷寄望后会。
两人扳鞍上马,默默向店内的人拱手行礼,蹄声得得,向铜驼街驰去。
城门刚开,涌进许多菜贩和驮着物品的牛马,两人直待人群渐稀,方驰马出城。
快到天津桥,暗影中窜出一条人影,向逸云的马前射去,速度奇快。
逸云一跃下马,迎上说:“赤霞子,有何贵干?”
赤霞子停下了,逸云一眼便看清他背上的人,叱道:“好呀!你敢不听我的话?”
赤霞子气虎虎地说:“怎能怪我?那狗王没安好心,要吞没我师弟从祁连隐叟处分来的珠宝,要杀人灭口,幸而中州三义够朋友,透露风声给我,四更天进入王府后刑场,将人救来。要是听你的,我师弟已埋人士中了。”
逸云默然,良久方说:“你走吧,我错了。”
赤霞子不走,反而将人解下,说:“中州三义指引我说,你有极好的解毒药。”
“有是有,怎样?”
“狗王先灌了我师弟一杯毒药,至今昏迷不醒,你如赠我解药,并解了你制脉的独门手法,咱们的仇恨就此拉倒。”
逸云哼了一声,大踏步上前,一面探囊取药一面说:“华某人一向施总不望报,仇怨是否可解,那是你的事,救你师弟的命,大可不必记在华某的帐上。”
他将一包祛毒归元散塞入青虚子口中,再取水壶灌入一口水。好人做到底,他一手解穴顺经,一手按住他的丹田穴,内力一发,以真气助他行功。
好半晌,青虚子方悠悠醒来。逸云站起来说:“幸不辱命,药散有效,再见了。希望你们今后放下屠刀,做个好人,做光明正大无愧于心的人。不然我救你们,反而让你们杀良善的人,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说完,一跃上马。
师兄俩默默地注视着逸云,赤霞子突然说:“华施主,贫道奉告群魔的行踪。”
逸云摇头淡淡一笑,说:“道长好意,在下心领。但在下不能陷道长于不义。再会了,道长们。”
说完,马鞭徐扬,双腿一夹,马儿双双并辔而奔,向天津桥奔去。
赤霞子师兄弟俩,呆在那儿做声不得,直待人马去远,赤霞子方用他那老公鸭嗓子说:“师弟,看了他的为人,咱们也该重新做人了。”
“走罢!咱们白跑了一趟洛阳。”青虚子说。
“咱们走,明年再来;那狗王非死不可。”
两人也向天津桥走,走了十来丈,赤霞子比突然回身道:“什么人?出来!”
路旁丛草中,突然冒出一个高大人影,轻飘飘地到了路中,徐徐背手举步而来。
“你?是你这老不死!”青虚子叫。
“是的,是我这老不死。两位能改邪归正,可喜可贺。”来人微笑着答,赫然是青虚子擒逸云时,在横街所遇的老人,他仍是那一身打扮。
赤霞子苦笑道;“且慢庆贺,也许咱们晚了。”
“呵呵!不晚不晚。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你们内心一转这时,已经成佛了。”
“大驾何人,能见示么?”
老人泰然超越两人,冉冉而逸。但两人的耳中,却清晰地听到老人的语声:“老不死叫独掌擎天尉迟大年,你们也许忘了哩!”
两老道吃了一惊,赤霞子说:“是这个失踪一甲子有余的老家伙,一个早年嫉恶如仇,招惹不起的怪物。”
青虚子说:“是早年与玉笛追魂符敏,诗酒穷儒戚布衣两人齐名的人么?那次在镇江府拼斗怀玉山老妖婆,他与玉笛追魂同时失踪,幸免的只有诗酒穷儒。真想不到,他竟然没死。”
“玉笛迫魂上次在太白山庄现身,与桃花仙子走了。诗酒穷儒戚布衣的弟子哭书生梁毓青,救了百花谷花蕊夫人宇文著,他们都没死,尉迟大年自然也活着啦!”
“无量寿佛!这老不死一直在追踪我们哩,走吧!”
逸云夫妇俩马过龙门镇,天色已经大明,接到龙门潜伏的花子帮朋友转告的消息,消息对他们大大的不利。
原来在昨晚至今晨,过去了许多凶魔,还有五派的人。显然,他们都对他俩构成威胁,要在路上全力解决他俩,不容许:他俩赶赴武当山。
逸云火上心头,他暗地里已有打算,不动声色赶路,他的打算也够毒,要全力阻止他们到武当山会合,针对群魔的计划,定下了令他们心寒的对策。
从洛阳到汝州,约有两百多里。那时,当州还不是直隶州,这座州,领有四个县,却鲁山,宝丰、伊阳、陕县,是一座相当富裕的大州。所以这条官道虽则通过丛山峻岭,行旅却是方便。(宝丰那一截,可以提前一天到达。如果是二天,平均一天要走三百余里,两天的话,便得走五百里,相当辛苦,人不要紧,马儿绝难支持,少不得要辛苦两条脚。)即使是驿传,平常每天也只走三百里,用一匹马赶三百里,马儿已够吃力,所以逸云决定必要时弃马,救人如救火,凭他的脚程,一夜赶千儿八百,乃是轻而易举之事,有了如黛,他不得不放慢脚程,她刚复原不久嘛!
假使是他一个人,路上绝不会发生那么多麻烦,但到了武当,也就没有日后那么顺利;群魔云集,他也许会栽在武当山。
过了龙门伊阙,进人群山丛中丽日高照,晒得人懒洋洋的。这段路他不陌生,昨天刚走过,官道宽阔进通汝州,用不着打听道路。
出伊朗十来里,人迹已稀,右首的如黛一直泛起甜笑,意气飞扬,一看人迹罕见,她毛病来啦!甜甜地笑道:“哥,到我这儿来。”
逸云冲她笑,伸手在马包后取出一个小包裹,顺手挂在鞍旁,捏断马包带,将马包扔了,点手儿笑唤:“来,黛,这匹马轻些。”
她将盘缠挂在判官头上,一声轻笑,人似大雁临空,向逸云身前飞降。
逸云恶作剧,他一夹马腹向前冲,哈哈大笑说:“来啊,看九天玉凤是否浪得虚名。”
姑娘发出一声银似的轻笑,半空中一扭娇躯,披风一抖,像鸟儿亮翅,折向前射。
逸云只奔出两丈,突然勒缰,带马向侧一闪,人一长身便屹立鞍上,手一抄,正好接住姑娘的左手,将她向上一抛,伸双手抱住了。
人向下一沉,坐在鞍后,将她侧放在鞍上,伸两指夹住缰绳,马儿向前急奔。“黛,如何谢我?”
她红云上颊,羞笑着用纤手将眼蒙住,厥着红艳艳的小嘴儿,用鼻音呢声笑骂:“你,坏,最坏,不理你。”
他将她的小蛮腰挽住,“喷”一声亲亲她的粉颊,也呢声问:“坏,怎样坏法?亲亲,说说看?”
她手向下移,掩住粉颊,深潭似的眸子,从指缝中向他偷视,扭着小腰儿娇叫:“又来了啦!讨厌!”语音之甜,令人心醉。
“讨厌?真的?”
“真的,我这时最讨厌你了。”说完,噗嗤一笑,将脸藏在他颈下了。
在轻声中,马儿平稳地向前急驰,另一匹马在后亦步亦趋,十分惬意。
远远地,看到前面的小山岗了。
“黛。”他轻叫。
“哥,有事么?”她倚在他怀中闭着凤目问。
“前面有小岗,上了岗是平原。”
“别管他什么岗,什么平原。哥,除了你,一切与我无关,我才懒得去管。”她依得更紧些。
“岗上不远处,有几座树林,乃是我昨日斗祁连隐叟的地方。要不是那老鬼婆用赤煞火弹救命,早被我留下几个凶魔了。”
“他们可能已逃出五百里外了。”
“不会的,他们定然在那儿等。”
“咦!你知道?”她睁开凤目轻叫。
“我料定如此,到龙门镇时,有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比咱们的马跑得还快,定然是他们的暗桩。”
“好!来罢,我许久没动剑宰人了。”她抚摸着剑说。
“该打!你是宰人的屠婆子么?”他笑问。
她一伸舌头,伸出纤掌说:“真该打,打一下算了,不能太轻啊!”
他拿着她的手,在掌心上印了一记暴吻,说:“权且记下,以后一并计算。坐好,上岗了。”
两人明知前面有险,仍然毫不在意,甚至还打情骂俏,可算得胆大包天。
逸云自有他胆大的理由,昨晚得金蟾内丹之助,他功力已登峰造极,没有什么可怕的。至于如黛,昨夕一度缠绵,逸云又有意成全,她不但已恢复十成功力,且更上一层楼。有逸云在身边,更有伏鳌剑在手,龙潭虎穴剑树刀山,她敢闯七进七出,怕什么?
马儿上岗,踏入岗上平原,穿过第一座树林,已可看到前面密林之前,昨日狠拼的斗场了。
马儿踏进树林,蹄声缓,蓦地飞起逸云的一连串长笑声,向远处轰传,笑完,他高声说:“这座林子险恶,可能有打闷相的小贼哩!”
“闷棍打着马腿,划不来,小贼不会那么傻。”姑娘接口。
“哦!我倒料错了,是在前面五株松树下,那是些出卖人头的小喽罗。”
两人谈谈笑笑,奔出树林,向五株松树下驰去。
相距还有十来丈,狂笑声已在松树下传出,有好几种笑声,十分刺耳难听。
人影乍现,马儿也缓下脚步。
松树下,出现了几条快速的淡影,两侧草中,也射出几条淡影。两批人身法迅疾,眨眼间便将官道阻住了。
逸云哈哈一笑,将姑娘身躯扶正,说:“哈哈!出卖性命的小贼果然出现了。”
路中间,是祁连隐叟,五丁神叟,还有如黛死对头阴司恶煞毒婆婆夫妇俩,左右分列着阴神饶光汉,扭头狮左铉,死鬼祁连恶魔的老妻赤煞阴婆,她的两个儿子左方雨左方田。一群人像群厉鬼,雁翅排开。
逸云还没下马,如黛已一声娇叱,已飞跃下地,便待冲向阴司恶煞夫妇。
逸云亮声儿叫:“黛,别急,他们跑不了,留给你就是。”一面说,一面从容扳鞍下马,顺手解下披风挂在鞍上,摘下插袋中的长剑,连鞘插在腰带上,一步步向人群走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群魔一个个怒发冲冠,逸云却泰然自若。
在两丈外,逸云夫妻俩站住了。
“小狗!你今天怎不带王府的鹰犬来?没有护身符,你不害怕?”祁连隐叟阴森森地叫。
逸云淡淡一笑,眯着眼打量对方半晌,笑道:“呵呵!鹰犬确是没带,但猎猛兽鹰犬的用处不大,所以没带。姓宫的,华某看了你们一群,确是害怕。”
“你将被挫骨扬灰,焉能不怕。”
“别误会了,老家伙,华某是替你们害怕。”
“先管你自己吧,小狗。”祁连隐叟厉叫,撤下了长剑。
“当然管我自己,不要你提醒。不必急急提刀舞剑,把左右伏在草中扮畜生的人叫出来。哈哈!大名鼎鼎的宇内凶魔,伏地躲藏扮畜生,你们不感惭愧?不怕让江湖朋友笑掉大牙?出来啦,好汉们。”逸云不慌不忙地叫。
凌乱的草乱中,冒出不少人影。左面十丈外,是一群红衣喇嘛,其中有主要凶僧西疆三圣僧,波罗、拉加、萨达,总数是十八名。
右面十丈外草丛中,是老龙神和他的二十名喽罗。还有仙海人屠,金鹫赫连西海,合计二十名之多。
两批人向官道缓缓迫近,形成包围。
看了这些人,逸云心中暗凛,用传音入密之术向姑娘叮咛。
“黛,不可胡乱动手,免得我照顾不及。准备弃马。”
“我会小心,但阴司恶煞两个老狗,我非宰了他们不可;他们可把我害苦了。”姑娘也用传音入密之术答。
逸云扫视三匝,呵呵一笑道:“盛会盛会,荒野穷山中,莅临这许多武林高手,真是自太白山庄盛会后,第一次群魔大结合,端的是草野生辉,山川幸甚。请教,这地方有土名儿么?”
“刚才你们不是过了一座关隘么?”
“不错,叫大谷关,只有三二十名老兵戍守,快废了。”
“这儿就叫大谷原”。
“呵呵!原野有幸,日后将因今日之斗,地以人传,可以叫做葬魔原。”
“小狗!此地将因你之死而名震江湖。”
“不管因谁而名,无关宏旨。呵呵!你们是倚众群殴呢?抑或是以车轮战下场交手拼老命?”逸云说完,跨前两步。
祁连隐叟阴阴一笑,笑完说:“人多胜之不武,但今天是例外。反正你两人必须死得极惨,被一人所杀或被众人所杀,并无两样。”
逸云哈哈大笑,说:“华某自闯荡江湖以来,极为罕见敢与华某单独较量的人。老实说,你们虽然在江湖凶名昭著,在武林中自命了不起还一即二的高手,但在华某之前,却只配称一群土鸡瓦狗,一掼即破。华某从未寄望诸位会斗胆个人叫阵,也从未认为诸位是武林高手,一拥而上乃是理所当然,并不足怪。上吧!诸位!别误华某的脚程。”
他这一阵辛辣刻薄的言语,像无数利刀,直戮人群魔的心室深处,一个个气愤填膺。可是这也是事实,不容许他们否认,五十个人的大包围,绝非任何雄辩所能掩饰的。
这些败军之将中,真正心中有点不服的人,也未碰过硬钉子的人,要数喇嘛三圣僧波罗,圣僧曾与他换了一掌,心中有数,但仍然不服,他真想和这少年一拼。
他忍无可忍,冷哼一声,大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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