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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情天by尉迟兰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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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婚宴结束,凯瑟琳也再没见过温舍。倒是小里宾特洛甫离场时特意从她身边经过,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瞟了一眼梁紫苏。梁紫苏不甘示弱的瞪了一眼小里宾特洛甫,转过头拍了拍凯瑟琳,以示安慰。
参加一场婚礼之后,凯瑟琳觉得自己简直比新人还累。回到家中,她赌气的把项链摘下来扔到桌子上。然后马上去睡觉了。剩下梁紫苏好脾气的把东西都收拾好,顺便还给自己煮了壶咖啡。其实她很想告诉凯瑟琳,温舍在婚礼现场和除了他女朋友之外的至少三位女士眉来眼去过,而那几位女士都有丈夫或未婚夫,她们看起来对温舍无比迷恋。梁紫苏不敢肯定温舍与她们都有染,但至少是不清不楚的关系。梁紫苏觉得凯瑟琳一定是喜欢温舍的,她寻思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提醒凯瑟琳要珍重芳心。
Chapter 28 婚礼(四)蒂洛视角
今天是我好朋友奥利维亚的婚礼,她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她爱的男人,而我的心中却百感交集。
她和派普在1938年的6月相遇,1939年的6月,他们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而我和温舍,认识四年,中间的过程,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愿意再回忆。
从我在餐厅遇见米莎的那一天开始,我和温舍已经冷战了两个月。这是我们之间冷战最长的一次,也是最令我痛彻心扉的一次。温舍看米莎的眼神令我万劫不复,但他却根本不承认。我认识那种眼神,那个眼神代表了心之所系,情之所钟。就像派普看奥利维亚的眼神。
我终于知道,这个与我日日夜夜生活在一起的男人看向我的眼神里到底缺少了什么。这让我所牺牲的一切成了天大的讽刺。那一刻,我是真的想要放弃了。
可是,他又使出了浑身解数挽回我,在我的耳边呢喃着说爱我。
他说,他爱我。
这让我冰封的心又开始融化,我心软了。那段时间,他每天都按时回家,还会亲自下厨做我喜欢的东西吃。半个月前,他回家的时候受了伤,我被焦急和心疼冲昏了头脑,我投降了。再一次的投降了。
可我还是忘不了他的眼神。如鲠在喉。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回到从前对他百依百顺的状态,他似乎也有所察觉。我们就在这样貌合神离的状态下,迎来了奥利维亚的婚礼。
婚礼仪式前我和温舍一起与前来的一些宾客客套寒暄。温舍和派普一样,似乎就是为这种场合而生的。其实类似的场合对我来说也并不陌生——从十五岁正式进入社交界之后,我经常会顶着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头衔与家人出席贵族圈的聚会——那些都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婚礼的宾客中有一位与我还算旧识,是父亲的朋友瓦尔台克亲王,也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位长辈。他非常惊讶会在这里遇到我,他以为我一直在巴伐利亚,还笑着说最近几年再公众场合总看不见我了。我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岔开了,内心却是极苦涩的。父亲终究是心疼我的,他并没有对家族以外的人透露我的情况,也许他内心还是期盼着有一天我能回心转意罢。而我终究是辜负了他。
和瓦尔台克亲王寒暄过后,我敏感的注意到一双盯着温舍的目光,很快我便追踪到了来源——凯瑟琳斯皮尔曼。
斯皮尔曼,我讨厌这个姓氏。自从我找人调查了米莎之后,终于知道温舍为什么如此尽心的护着凯瑟琳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堂姐。我不由自主得转嫁了一部分对米莎的嫉妒与忿恨在凯瑟琳身上。虽然我知道这样对凯瑟琳并不公平,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看向她的眼神变得犀利,甚至带着敌意。她友好的向我微笑,我却若无其事的将眼神移开了。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我怕我忍不住冲她大喊大叫。温舍周旋在各个人物之间,并没有注意到凯瑟琳的存在,而我也根本不想告诉他。
今天的奥利维亚就像是造物主的宠儿,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精致的妆容和优雅华贵的婚纱把她衬托得像盛放的花朵一般,但更重要的,是浑身上下洋溢着的幸福气息。与真心相爱的人结合,是女人穷极一生所追求的梦。
当奥利维亚流着眼泪说出“我愿意”时,我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划过脸颊。那是为朋友获得美满和幸福而激动,更是在哀悼自己的飞蛾扑火。坐在旁边的温舍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掌心的温度湿润了我的手,却温暖不了我寒冷的心。
奥利维亚掷手捧花的时候,现场未婚的男女都积极的涌上去,希望得到美好的祝愿。我却兴致缺缺。这样的场景之于我,更像是一场无情的嘲弄。提醒着我与温舍未来的遥不可及。奥利维亚的眼神飘向了我,我对她微笑着,表达着我内心的祝福。她并不知道,在这一刻,整个婚礼现场,最最羡慕她的人,是我。最最痛苦的人,也是我。温舍站在我的旁边,似乎知道我内心的波动。他伸手揽住了我的腰,对我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情话。换做往常,我会为这些话开心好几天。而现在,我已经没有了这样的心情。
手捧花居然被凯瑟琳和伴郎同时拿到了,这让大家十分兴奋。有趣的是,凯瑟琳似乎和伴郎认识,伴郎将手捧花送给了凯瑟琳。而看瑟琳则看起来有些害羞。
婚宴开始之后,我注意到凯瑟琳又被一位男士请到了稍远的地方,两个人交谈了一阵,她看起来很生气的走回了现场。我认得那位男士,他是外交部长约阿希姆冯里宾特洛甫的大儿子。他似乎对凯瑟琳很感兴趣。
斯皮尔曼家的女人果然各个手腕了得。我心中暗暗的想,对凯瑟琳更多了几分不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脖子上的项链属于一个著名品牌的订制,我真想不出谁会如此大方,将这等昂贵之物赠送给她。自从我和家族断绝关系之后,身边最值钱的物件便是家族戒指了。那是母亲趁父亲不注意时偷偷留给我的,她说只要这戒指在我身上一天,就代表着我仍然拥有着引以为傲的姓氏。我将戒指锁在了首饰盒里,它是我与我十八岁之前的人生的唯一联系。
答谢宾客的时候,奥利维亚找到了我,和我紧紧的拥抱,仿佛要将她全身的力量和勇气全部传递给我。我懂得她的肢体语言,也懂得她对我的关心。我紧紧地回抱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派普和温舍礼貌而又疏远地相互问候了一下,倒是伴郎郝斯特派普和温舍热络的聊了几句,他们曾经是同一所军校的校友。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温舍和派普的关系这么淡,他们俩骨子里其实是同一类人,高傲、薄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是温舍更加圆滑而懂得变通,而派普有时候会有些固执。难道是因为过于相似反而无法相处么?
婚宴接近尾声的时候,奥利维亚和派普乘坐婚车离开了。对他们来说,前方即是通往世间各种美好的黄金大道。而我与温舍的路,究竟该何去何从?
Chapter 29 新婚&龃龉
婚礼的当天晚上,奥利维亚和派普住到了他们的新家—— 一栋位于柏林市中心的二层小别墅里。这栋别墅是希姆莱送给派普的结婚礼物之一,曾经属于一位犹太商人。“水晶之夜”之后,原先的主人被赶出了别墅,关押在了布痕瓦尔德集中营。希姆莱派人将别墅重新装修改造,然后送给了派普。不过奥利维亚对此毫不知情,而派普也并不想告诉她。
奥利维亚对于新家很是新奇,她不顾疲惫的身体,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将新家看了个遍,还提出了不少改善的建议,派普好脾气的一一答应。之后,奥利维亚又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仔细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派普催促了她三次,才慢吞吞的去洗漱。等派普沐浴过后,准备充分享受新婚之夜时,却沮丧地发现自己的新婚妻子已经趴在床上睡到爪哇国去了。这让派普又好气又好笑,只好极不情愿的躺在了妻子身边,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
半夜,奥利维亚自己醒了,她趴在床上愣了一会儿神,回忆了一下自己到底是怎么睡着的。然后爬起来去喝了一杯水,等她重新又躺回到床上时,在黑暗中惊讶地发现派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目光炯炯的凝视着她,眼中燃烧着火焰。奥利维亚还没有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派普一个翻身压了过来,把她吃了个一二干净。
第二天清早,奥利维亚躺在床上哀怨地瞪着天花板,酸软的四肢提醒着她夜里狂热的一幕幕,她以一种鸵鸟心态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而得偿所愿的派普心情非常愉快,他亲自下厨为奥利维亚做好了早点,并送到了卧室。奥利维亚把自己裹成蚕茧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派普连哄带骗了半天才把她弄出来。奥利维亚看了一眼派普,又想起了夜里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害羞的低下头,脸红得像火烧云。她觉得派普身上熟悉的气息在她额前萦绕,羽毛般的轻触落在眼角。下一秒温热的手指划过唇角,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奥利维亚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她忘了思考,只是本能的搂住他的脖颈。许久之后,派普才放开了奥利维亚,她轻喘着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然后低低笑起来。
下午的时候,奥利维亚和派普去了双方的父母家。奥利维亚依旧不死心,惦记着撮合郝斯特和海莲娜的事,拐弯抹角的问郝斯特对海莲娜的感觉,郝斯特一反常态逗起了奥利维亚,说他觉得海莲娜和海因茨看起来关系很好。这倒让奥利维亚错愕了一阵。
在奥利维亚家,齐默尔曼太太把奥利维亚拉到卧室说了好一阵话。留下齐默尔曼先生和派普在客厅交谈。齐默尔曼先生好几次想拿出那份给两人婚礼取了哗众取宠标题的报纸给派普看,顺便好好质问他一番。但想到对派普一心一意的女儿,最终还是忍住了。派普看得出齐默尔曼先生并没有从心底里接受自己,但总算在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他心想这场婚姻对于自己和奥利维亚来说,都真正算得上任重而道远。不过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坚定的走下去。
派普申请到了十五天婚假,他准备带奥利维亚去奥地利转转。奥利维亚作为音乐爱好者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一回到家,她又开始忙上忙下的收拾旅行用品了。派普看着转来转去的奥利维亚,顿生一种无力感。不过这一次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先把奥利维亚拐到了卧室里。当阳光再次普照大地的时候,神清气爽的派普先生以及睡眼惺忪的派普夫人踏上了前往奥地利的旅途。
奥利维亚和派普充分享受着新婚的喜悦甜蜜。而凯瑟琳却遭到了米莎暴风骤雨般的质疑。
婚礼的第二天下午,凯瑟琳找到米莎归还借出的首饰。当米莎看到凯瑟琳还来的首饰时,脸色大变。
“谁允许你拿这条项链了?”米莎拿起婚礼当天凯瑟琳戴在脖子上的那条项链质问道。
“……你并没有说不许借。”凯瑟琳在米莎的高压质问下,有些底气不足,但她坚决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米莎一时语塞,她回想起自己前天确实没有告诉凯瑟琳哪些首饰不可以借。但她仍然生气地说道:“那么多首饰你不拿,偏偏拿这一件!你眼光倒是很不错!”
凯瑟琳无视了米莎讥讽的语气。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猜测温舍会出席才一时头脑发晕,挑了那么一件高调的首饰,完全有悖于她平日低调的作风。不过这一时的发晕也确实给她带来了麻烦。
米莎见凯瑟琳不说话,心中的怒气更加强烈了。她甚至萌生了一股把首饰盒砸到凯瑟琳脑袋上的冲动。或者劈开她的大脑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不过她的优点是能够迅速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抓住问题的关键点。
“婚礼上有没有人赞扬过你的装扮?”米莎问道。
“当然有。很多人都赞扬过我,而且他们都很关注你的项链。有一位姓里宾特洛甫的年轻男士还特地找我交谈,问我项链是从哪里得来的呢。”凯瑟琳赌气似的一口气说了下去,说完之后她的心中涌出一股报复的快感。因为她非常满意地看到米莎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怎么和他说的?”米莎紧盯着凯瑟琳问道。
“我说,是我的堂姐,米莎斯皮尔曼小姐借给我的。”凯瑟琳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米莎指着凯瑟琳,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看了凯瑟琳半响,突然笑了起来。反倒让凯瑟琳有些莫名其妙。
“我亲爱的凯瑟琳。”米莎缓缓的坐在了沙发上,优雅的点燃了一支烟,她妩媚的吐了个烟圈,斜眼看向凯瑟琳,对她说道,“短短一年,你长本事了。”
凯瑟琳看着米莎撩人的身姿,想起温舍对米莎的执着,胸中又燃起了嫉妒的火苗。
米莎没有注意凯瑟琳泛酸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下去:“你从小就很聪明,可惜不会撒谎。”说到这里,她又抬头看向凯瑟琳,眼里多了一些警示的意味,口气也严厉了许多。
“记住,知道太多不是好事。该装糊涂的时候,就不要自作聪明!”米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了这句话,便不再理会凯瑟琳,把她晾在了一边。
凯瑟琳自觉无趣,抬脚便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屋内的米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
“凯瑟琳,我是不会害你的。但你也休想害得了我。不要自讨苦吃。”
凯瑟琳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说道:“堂姐,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只是有些人你招惹不起,你好自为之。”说罢便关上了房门。留下米莎一个人在房内沉思。
这件事情不会那么轻易就结束,米莎暗忖。
自从她在柏林立足,便不愿意在和家乡扯上关系了。除了定期寄钱,她再也没回过家,也鲜少向人提起自己的出身。凯瑟琳是她的堂妹,是她血缘关系最近的同辈,所以当姑母求到她时,她没有拒绝。但也一直刻意地与凯瑟琳保持着距离。她一直都知道凯瑟琳喜欢温舍,但凯瑟琳隐藏得很好,恐怕连温舍本人都不知道。她不似一般的女孩子那样缠着温舍,这反倒引起了温舍的注意。她很少主动争取过什么,不过上天也似乎对她不薄,她想要的,最终总是会得到。比如那一年,叔叔从柏林带回来的漂亮裙子,女孩子们都想要,围着叔叔团团转。只有凯瑟琳安静的坐在一旁,让叔叔大赞她懂得谦让,最后把裙子送给了凯瑟琳。米莎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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