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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般女配,之于你我 作者:枫林尽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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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嘈杂,以至于唐苏瑾叫陈在瑜名字的时候未免就提高了嗓门,叶琢听见了被啤酒呛了一下,只觉得连同着食道的喉咙里辣的厉害,火烧火燎。
唐苏瑾放下电话,凑在叶琢耳边,“我有事先走。”说完就拿了包走了。
叶琢瞪着唐苏瑾在热闹的人群绕过,然后从后院小门踩着月色走出的身影,有点不痛快。凭什么说走就走啊……
李子几个起哄,“老板娘就这么走了?老大,你不送送?”
叶琢眼神一记飞刀,李子立即噤声。
……………………
打电话过来的是陈在瑜,他说:“苏瑾,求你过来一趟。”
唐苏瑾当时因为酒精的刺激,十分不屑地一笑,好像回到以前在家里吵架的时候,声音既清脆又响亮,铿锵有力好像是京剧的念白,“凭什么你让我过去就过去?!”
陈在瑜依旧是这样一句话,“求你过来一趟。”
唐苏瑾冷笑,求我?她真心不知道,陈在瑜这样披着狼皮的人渣还有什么能够催动心智去求人的。
他们约在步行街西侧的一家面馆。
面馆门前,陈在瑜笔挺地站着,他的背影依旧坚韧,两个月来,陈氏终于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光,一切开始好转。
唐苏瑾走进,冷声道:“什么事儿?”
陈在瑜转过身,“你先进去,左转108号房。”
“陈在瑜你真是太抬举你自己了,咱俩已经桥归桥了,有什么事儿直说,我真的没有空闲的时间跟你像是唠家常一样坐在一张桌子上。”唐苏瑾尽量保持着得体的举止,她不想因为无关人等再多伤自己的感情。
“你一点儿没变,苏瑾。”陈在瑜摇了摇头,“其实,是你爸爸想要见你。”
唐苏瑾眯起了眼,“真感人啊,你到底收了他那个前岳父多少好处?”
“你能不能把人看的纯粹一点儿?!”陈在瑜皱眉。
“纯粹?!”唐苏瑾鄙视地笑,陈在瑜已经顺利地将她的怒气引燃了,好像一颗冲天爆竹,在天空轰的炸开,“世界上最他妈脏的就是你陈在瑜了,然后就是我爸。”
唐苏瑾说完就走,陈在瑜拉住她的手臂,“唐苏瑾你讲不讲道理?!”
唐苏瑾扭过头,“你想跟我讲道理?别以为我不知道,堇城除了英赫的张太子,花边新闻最多的就是你了。陈在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空虚么?身边走马观花着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你怎么不怕得病?”
陈在瑜紧攥着唐苏瑾的手腕,只觉得骨头硌人。他知道,但凡是与唐苏瑾说话,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就会对他奚落外加嘲讽一番,故作的优雅与从容全然都会被掩盖,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全身的利刺调动起来。
只不过,今天好像变本加厉了。
他当初到底看上了唐苏瑾哪一点?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极相似的温婉脸庞,用最纯真的笑容,毫无心机地道:“陈总……”
唐苏瑾被攥的生疼,硬生生掰开陈在瑜的手指,“我没有理由这么指责你,你愿意怎么花天酒地是你自己的事情,所以也请你不要牵扯进来我的家事,我和我爸爸什么时候见面什么时候谈话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插嘴。”
陈在瑜松开了手,看着唐苏瑾快步离去的身影,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其实包厢里面没有坐着唐苏瑾的爸爸,他仅仅是想要试探一下。
唐苏瑾只要保持着与陈在瑜在一起的质疑,就会轻而易举地戳穿这个骗局了,她最会打破沙锅的去钻牛角尖,哪怕是一个自己心里都恶心到家的陌路人。
陈在瑜心里猛地刺痛了一下,原来,叶琢竟然改变了唐苏瑾如此之多。
今天下午,陈在瑜在电视转播看到了荣食尚剪彩仪式一个片段,看到了唐苏瑾那毫无心机的笑容,心中重重一颤。
为什么她可以活得那样潇洒那样快活那样畅快淋漓,在泥泞之中想何时抽身就何时抽身,一点没有拖泥带水,留下自己一个人好像在平底油锅里面煎熬一样,只有夜晚来临酒精的刺激和层出不穷的欲望才能主导漫漫长夜,驱走彻骨的冰寒。
他如何没有尝试过单独睡在黑夜,单独睡在一张床上,但是迎来的确实彻夜地失眠,冷入肌骨的刺痛,硕大的别墅,好像一头森森的野兽,他就在那一张血盆大口中,被咬得体无完肤。
他想要看到唐苏瑾那一张精致无暇的面孔露出森森裂痕,打破她完好无损的生活,听见一件完美的工艺品在地面上破碎的声音,刺激到自己的感官,就像当他猛烈地欲望绽放在女人的身体里,然后听见她们刺耳尖叫感受她们的痉挛一样。
生活的安谧,已经让他丧失了最原始的活下去的动力,只有刻意创造出来的刺激,才能够唤醒一些存活下去的理由。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已经到了。”
那边阴冷的声音,“嗯。”
“记着我对你说的话。”
………………
唐苏瑾一整天的好心情无端被搅的一团糟,走上西边的一条阴暗街上,去开林商的车。
唐苏瑾其实在大三暑假就拿了本子,只不过因为没有买车,而现在林商往西藏一呆就是小半年,便将自己的车借给唐苏瑾开。
唐苏瑾和林商已经又将近两个月没有通过电话了,即使是远在加拿大的顾沐辛,也会隔一个星期通一次电话。
因为西藏那种地方,十有八次是不在服务区,接通一次还信号不好。
唐苏瑾其实没有将秦兮辰和秦连清的关系告诉林商,因为就在她要告诉林商的时候,林商已经在孤身前往西藏的火车上了。
手机铃声划破了街道深处一团黑寂寂的混沌,好像亮起了一抹路灯的光,晕黄晕黄的。
唐苏瑾看见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叶琢”二字,嘴角已经不经意间扬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接下电话,唐苏瑾耳边响起叶琢那穿透了细细的电波,夹杂着混杂的叫卖声,好像一间空寂的练歌房,声音清脆的钢琴跳跃,“我喜欢你。”
唐苏瑾的脚步一下子停住,手中的手机差一点就滑落下去,一句话说不出来,那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好像已经退化到只是摆设。
紧接着是叶琢释怀的笑声,“吓到你了吧,刚刚那一帮小子非要玩大冒险,我输了。”
“这么大了还真心话大冒险,您真是童心未泯……”一句话没有说完,手机已经脱手飞了出去,尖叫的声音毫无防备地冲破喉咙,撕裂在空气中,搅拌着一股弄中国的血腥味道,“啊啊啊!”
唐苏瑾被一个人从身后袭击,扑倒在地上,她的脊背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后脑勺粘稠着的疼痛一阵阵袭来,眼前好像被浓稠的鲜血遮掩住。
男人淫‘荡的笑声回荡在巷子里,抬手就撕去了唐苏瑾下身的裙装。
“救命啊——啊啊啊——”
男人啪的一声打在唐苏瑾的侧脸上,她的侧脸立即火辣辣的疼痛,眼睛被一股殷红弥散开来。
她勉强可以辨认出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她的手指已经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柄尖利的弹簧刀,在身上男人解皮带的时候,以胳膊所能及的方位,狠狠刺进男人小腹。
那边正好路过一队执行任务的刑警,听到叫喊声,响起了枪声,脚步声错落。
车灯打过来,唐苏瑾将这男人的脸看的一清二楚。
男人骂了一声,抓住唐苏瑾的头发,然后以她的额头重重地撞上墙面,忍痛翻墙离开。
唐苏瑾口中发出苦痛的哀嚎,好像被捆绑在绳索之间的温良小兽,露出尖牙舔着自己的伤口,一团一团浓重的黑暗混杂着自己的血腥味道将她包裹起来,然后用嘶哑的空气将这一层厚厚的包裹撕裂开,夹击着肉体的钝痛。
生活就是这样出其不意的,当你完全忘却了某些可怕的瞬间,用黑暗将它埋藏的时候,那些狠心的黑色细胞就会毫不留情地将它翻找出来,曝露在空气中,看着这一团团乱遭遭的东西被氧化成粉末。
唐苏瑾眼前模糊了一片粘稠的血液,顺着长长的眼睫毛滴答下来,遮挡住了夜晚的月亮,那阅尽世间百态高高在上的月亮。
她听着地面上踢踏地脚步声,缓缓闭上了双眼。
她的世界,真的再看不见光亮。
周围都好似密不透风的黑色绸缎,将她牢牢地包裹在其中,死命地掩住口鼻,蒙住双眼,连同一颗鲜活的跳动的心都掩埋了起来。
隐约中,她能够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温暖,有力,就似初生的太阳般光亮。
不远处,手机中传来叶琢几乎发狂的声音,“苏瑾!苏瑾!在哪儿?!苏瑾——”
尖叫声,叫骂声,淫‘笑声,枪声……
叶琢心里一波接着一波地震颤,眼前妖艳的红色像是一朵有毒的罂粟花一样,紧紧扼住了他的呼吸。
一瞬间,他脑中竟然闪过这样的念头。
如果她死,我死……
叶琢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你是唐苏瑾的亲人吧,她的伤势不轻,来人民医院办一下手续吧。”
他在看见唐苏瑾之前,见到了许之桓。
“怎么样?”叶琢满心的焦灼,痛苦地煎熬着他的身心。
他刚刚从警察局回来,说是在林华县已经抓到了几个犯罪嫌疑人,其中就有在逃的强奸犯,有几个受害女性已经前去指认,希望唐苏瑾也能够前去指认。
许之桓摇摇头,“脸上的大片抓伤和大面积失血,比较严重的是头部因为受到严重撞击轻微脑震荡,住院修养观察一段时间,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没有什么。”
叶琢攥紧了拳头,指甲硌进手掌心里,硌出月牙形的手指印。
许之桓按住叶琢的肩膀,“叶琢,你不要冲动,必须冷静。你二叔专门打电话过来,他已经联系了比较有声望的刑法律师,一切交给法官。”
许之桓早就看出了叶琢和唐苏瑾之间的暧昧,哪怕是程言表露的喜欢更加明显一点。
只是程言……
恐怕就快要从重灾区回来了吧。
叶琢一句话都没有说,推开许之桓走进了特护病房。
唐苏瑾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右边的面颊上是狰狞的抓痕,从眉梢一直到唇角,看得人触目惊心。白纱布包裹住额头,从后脑勺缠裹着,浸出点点血迹。
她的脸色苍白,几乎和身上的白色被单混为一体,分割着嘴唇与皮肤的唇线,几乎不明显,长而卷翘的黑色睫毛在眼睑上投下黑影,眼皮微颤。
只差一点,一点点,他就要失去那个能说会笑的小女人了。
叶琢走过去,手指抚上唐苏瑾的嘴唇,沿着她漂亮的轮廓线滑动,抚上她的眼角,眼神好像看着一件视若珍宝的明珠。
叶琢的手指在覆上唐苏瑾眼皮的前一刻,唐苏瑾忽然毫无预兆睁开双眼,眸子满是清澈,好像夏日九寨沟中清凌凌的泉水,汪着一股,潺湲不断。
叶琢心中拥着一股怒气,他想要大声地喊道:你他妈吓死我了你?!
可是,当他握住唐苏瑾的右手,看向唐苏瑾的眼睛,那句话就变得很轻了,“你吓死我了,知道么?”
唐苏瑾微微笑,摇头,一个微不可闻的字眼,“傻。”
两个人的目光交缠在一起,好像是两束照在一起的手电筒的亮光。
隔了许久,叶琢忽然说:“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真的,不是大冒险,是真心话,”他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唐苏瑾的唇角,“这是真的,不管你心里如何去想如何拒绝,我都要说出来……我喜欢你。”
叶琢一想到,那一刻唐苏瑾真的与死神擦肩,有一些心底的念想就会好像被尘土掩埋,偃旗息鼓了,甚至最终被带进坟墓,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要比爱而不得更为苦痛。
所以,趁着生,他要讲出来。
叶琢深深了闭了闭眼,睁开,“我喜欢你,谢谢你听我讲完。”
唐苏瑾忽然抓住了叶琢将要抽离的手,然后轻声道:“你过来一点……”
叶琢依言俯下身,耳朵凑在唐苏瑾的唇边,“你要说什么?”
叶琢一生中,经历过两次惧怕的时候,一次就是昨晚,电话声中唐苏瑾的惊叫,第二次就是这一刻,他害怕听到的答案。
唐苏瑾侧脸,唇就在叶琢的颊边印上了温凉的一吻。
叶琢蓦然睁大了眼睛,颊边一抹凉凉的触觉,沿着血管传输过去。
“巧的很,我也喜欢你呢。”唐苏瑾唇边好似衔着一朵春日里姹紫嫣红的桃花,绚烂的好像紫色天幕中的绚烂花火。
她原本由多么厌恶老天爷,现在就有多感激老天爷。
无论它是否带走了母亲,是否将陈在瑜变成了一副空荡荡腐臭的躯壳,是否将好友林商顾沐辛远隔着万水,终究还有一个人可以依赖着,一心一意的依赖着。
她宁愿相信世界上太多的美好,因为老天爷永远是公平的。
真的,是公平的。
就像三年前。
一样。
有时候,一瞬间的逼近死亡,会将一个人的临界逼迫出来,那是生命的极限点。
对于叶琢,唐苏瑾是他的临界。
而巧的很,叶琢也是唐苏瑾的临界。
世界上最美好的距离,就是你蓦然回首,发现你看的那个人也在看你。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就是你忽然发现,你爱的那个人也在爱你。
“谢谢你也喜欢我。”
在正常的状态下,这些话是说不出口的,所以,生活就是需要一些与狗血相伴的场景,才好让那些足够矫情的画面肉麻的语言播放出来。
不过,人生就是需要这些看似虚假其实更虚假的话来填充,好不断的扩充生命的宽度,做一个有价值的人。
那个时候,林商恰巧拨通了唐苏瑾的电话,就听到了她清湛的笑声,告诉她:“林商,我恋爱了。”
林商不客气地说:“跟顾沐辛一样矫情。”
这就是有时候,林商嫉妒唐苏瑾比顾沐辛更加强烈的原因。
顾沐辛是那种良好的家庭环境生长的独生子女,家里的长辈们迁就,没有经过大的挫折与悲痛,而唐苏瑾和林商一样,受到的波折,太多。
只不过,唐苏瑾又得到了太多的眷顾,每当上天为她打爆一个白炽灯,就会为她亮起另外一盏霓虹灯,而且更亮,更闪。
第二天,唐苏瑾执意要去警察局去认那个强奸犯。
叶琢按住她的双肩,“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暂时不去管他好么?”
唐苏瑾撩起身上的薄被坐起来,双腿耷拉在床沿,笔直而有力,双眼炯炯的好像黑夜里的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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