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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锦图-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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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羽见状气不过地道:“你笑什么?”

彩衣少年道:“怪事,你还能管我笑不成?”

上官羽冷笑道:“我才不像我姐姐那么好欺侮,看打!”

玉手一抡,“唰”一马鞭抽了下来,可是马上的彩衣少年早已有防在先,只一带马缰,上官羽一鞭已落了空。

坐在看棚的春如水见状,皱眉道:“这姐妹两个大不像话了!”

是时那叫文静姑的姑娘,早已跑过来道:“不要打,不要打!”

遂对上官姐妹道:“二位厢主请住手,这位娄先生乃是蒲天河相公的朋友,手下留情吧!”

上官羽呆了呆,立时勒马退后,望着彩衣少年道:“原来这样,那就算了!”

上官琴只是频频冷笑,上官羽道:“算了,姐姐,不看金面看佛面,冲着蒲天河相公,我们不与他一般见识也就是了!”

上官琴尚未出言,那彩衣少年冷冷一笑道:“两个贼丫头,只怕你们一片痴心是白费了!”

上官羽一怔道:“他说什么,姐姐?”

上官琴假作不知地道:“谁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彩衣少年微微一笑道:“你们姐妹也不要不服气,你们以为骑的是春如水的火榴双驹,就可以胜过我?哈!笑话了!”

手一拍他那匹红鬃白马,笑得有几分醉人地道:“不是我小看了你们两个,今天你们两个要是有一人能胜过了我的马,我跪下来给你们磕头,管你们叫娘都行!”

上官琴面色大怒道:“你说的是真的?”

少年狂傲地一笑,露出如玉白齿道:“自然是真的,你姐妹两个可要赌一场么?”

上官琴道:“赌就赌,谁还怕了你不成!”

上官羽小声对姐姐说了几句,遂冷冷地道:“喂!你说要赌些什么?”

少年点点头,当他撩起那双明亮的眸子时,那样子真有些像是一个姑娘家,长长的睫毛,汪汪的一双眸于,只是和唇上的两撇小胡子一衬,显得极不相称!

上官羽双手在腰上一插,哼了一声道:“小子,你真弄错了,要不是看在蒲天河相公面子上,我们早要你好看了,现在你既然这么说,很好,要是我姐妹真要输给你了……”

少年笑嘻嘻道:“怎么样?”

上官羽咬了一下唇儿,恨声道:“好,照样,跪下来磕头叫你爹都行!”

彩衣少年“噗”地一笑,用手一指上官羽道:“这可是你亲口说的?说了可不能不算数呀!”

上官琴在一旁答话道:“自然是真的,我们说话是算数的!”

彩衣少年伸出一手道:“我们来击掌为誓!”

上官琴方要伸手,忽然又收了回来,冷笑道:“谁和你这臭小子击掌!”

彩衣少年收回了手,冷笑道:“不击也罢,到时看你们两个怎么收场!”

说话时候,各马都已牵上了马道,所谓马道,乃是一道极宽的草地,由此前驰,五里之外跑下去有一片树林子,林前树上有一片红旗,马几跑到林前,再折回来,一来一往共是十里的脚程。

这时再没有时间给她们拌嘴了,由二三十名童子每人分牵着一匹马,依顺序排列在跑道上,彩衣少年是最后入场,所以他被排在最旁边。

阳光下,这群良骥仰颈扫尾,各被主人勒着口环,显得蓄劲待发。

这时四方安静,连一声咳声都没有。

忽然火炮轰然一声大响,众马一齐开蹄前奔,大草原上,点缀着一群良驹,确是美极了。

上官琴姐妹双双领先,首先脱颖而出,在数十匹飞驰着的骏马之先,各以一马的距离占先而行,那彩衣少年,看来却落后了甚多,最少和二姐妹之间,有七匹马的距离,可是他跨下的白马,却跑得十分从容,而且由那少年的动作中看来,他好像勒马很紧,并不似其他的人,那么放开全缰。

看到此,蒲天河心中不由甚为纳罕。

春如水这时微微笑着,以手敲着栏杆,偏首对蒲夭河笑道:“少侠客可看见了,我的火榴双驹脚程如何?”

蒲天河点头道:“名不虚传!”

春如水微微一笑道:“看来令友似乎是落后很多了……”

蒲天河苦笑了笑,心中也难免不为那彩衣少年气馁、在如雷的掌声中,马群开始折回来,向着看棚这边疾驰而来。

上官琴姐妹仍然是遥遥领先,她姐妹争得也很厉害,一会儿上官琴领先,一会儿上官羽领先。

春如水含笑站起来,手扶栏杆道:“这两个孩子……自己姐妹也值得如此计较!”

蒲天河的目光却始终注意着那位彩衣小帽的小兄弟,这时候,他骑马的姿态显然是变了,本来勒紧的缰绳,这时已渐渐松了。

人们同时都注意到此,纷纷叫着嚷着,手指着他,那匹红鬃白马,真有如是马中之龙,不过是霎眼之间,一连掠过了五匹马,而紧迫在上官琴姐妹的火榴双驹之后。

上官琴这时已为上官羽落后了一马的距离,彩衣少年忽然赶上来,很快地已与她保持了平行的地步。

上官琴一看,不禁大吃了一惊,一声娇叱,双手齐推马颈调整个人身,几乎已跪在了马背上,座下的火榴驹真是快如飞弩,这匹马确实已发挥到快的顶点,只三四窜,又和上官羽跑了个平杆

可是彩衣少年的那匹红鬃白马,却是出乎人们意料的快,那种快的程度,真令人咋舌。

马上的少年忽然放开了全缰,那匹白马发出一声长啸,首尾笔直,如同是一支射出去的箭,一霎时已超越上官琴姐妹的火榴双驹。

上官琴急声道:“糟了,快追!”

上官羽带马如飞,奈何二马的脚程,无论如何是不能与那少年那匹神驹相提并论。

春如水忽然啊了一声,面色大变道:“真想不到!”

她偏过脸来,看着蒲天河道:“原来令友这匹马,竟是‘汗血’种,真正是罕见,罕见!”

上官琴姐妹这时一任施出了所有的能耐,却休想再超过她们头前的那匹马,相反,那匹白马的速度是越来越快,快到人们的眼睛,几乎都看不清楚马上的人。

锣声一响,终点地到。

彩衣少年陡然一带神驹,那匹白马人立双蹄,蓦地定住,然后马上少年一按鞍子,飘身而下,一副从容微笑的样子,四周爆出了震天价般的一声喝彩。

他的马,足足领先上官琴姐妹有半箭之遥,这真是一种奇迹!

多少年以来,在这赛马场上,除非是寒碧宫不参加,否则第一名必为其所得,尤其是春如水这两匹火榴双驹,更是从未输过场。

这次这个彩衣少年,却破了这项往例,可惊的是他的马,足足地领先了上官羽姐妹那么远,春如水在一边看得怎能不大为吃惊!

马赛终止了,爆出冷门的是这位彩衣少年,第二名是上官琴,第三名是上官羽。

上官羽姐妹本来相争得很疾厉,可是忽然来了这个人,她二人的矛头,不约而同地指向了他,对于自己姐妹的胜负,却是不再计较。

马赛后,对优胜者,照例是由春如水颁奖。今年的奖品——黄金千两,明珠一匣。

这是一个惊人的数目,按说春如水何能有如此大量,这其中有一个道理,原来春如水自忖着冠军必属于二姐妹其中之一,这项贵重的奖品,就权当嫁妆,使得二女顿时身价百倍,她作梦也没有想到,冠军竟会爆出冷门,而落在了第三者的头上。

春如水这时虽是满心的不乐,可是奖品既经颁布,哪有不发之理?

更可怜满怀热望信心的上官琴姐妹两个,这时连惊带愤,几乎都要昏了过去。

上官羽飘身下马,一拉上官琴道:“姐姐,我们回去吧!”

上官琴心中一动,愤愤地望了彩衣少年一眼,正要带马而去,那少年嘻嘻一笑嗲声道:“二位姑娘就这么走了?”

上官羽一翻眼皮道:“你还不许我们走?”

那少年冷冷一笑道:“二位小姐太健忘了吧,莫非我们的赌注就不提了?”

上官羽面上一红,呸道:“你少瞎说,谁跟你这小子赌?赌什么来着,除非是赌你的命啊!”

彩衣少年不由秀眉一剔,冷笑道:“好无耻的女人!”

上官琴一拉她妹子道:“算了,快走吧!”

少年身子一横,已飘在了二人身前,只见他一双大眼睛里泛出了闪闪奇光,微笑道:“堂堂寒碧宫的厢主,说话竟然如此无信,想这么一走了之,就算完了不成?”

上官羽一举手中马鞭子,“刷”一声猛抽了下去,直向着少年脸上抽去,却为那少年左手一操,已将鞭子抓在了手中,冷冷地道:“要打架么?”

是时群声大噪,这些蒙古人,倒不是为哪一方助威加油,而是见人打架心里高兴,都希望看个热闹。爱起哄,这是人之常情!

蒲天河本已走过来,想要向她们姐妹及那彩衣少年贺喜一番,却未曾料到她们竟然会在大庭广众面前闹了起来,一时也颇感意外。

上官琴见了上官羽马鞭为少年抓住,想及前恨,不由大怒,带马过去,手中马鞭也向着那彩衣少年脸上猛然抽了下去。

可是那彩衣少年,确是有杰出身手,身躯再转,上官琴的鞭梢也落了空。

这时春如水疾行过来大声道:“住手!”

彩衣少年一松手,放开了握在手上的马鞭,退后一步冷笑不语。

两个姑娘也都怔在当场,春如水不悦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好好地怎么打起来了?”

说时目光视向那彩衣少年,一笑道:“恭喜你,还没有请教这位朋友大名?”

少年冷笑道:“我姓娄,春夫人,你们明定奖品赏格,莫非也不算了么?”

春如水森森地道:“娄小哥,你简直是开玩笑了,明定的赏格岂能有不算之理!等一会,我要在众人面前颁奖,绝不食言!”

说到此冷笑了一声,目光向着上官琴姐妹一扫道:“你二人今日是怎么了?哼!”

目光一转少年,又道:“阁下装假的工夫很好,老身佩服之极!”

少年不由面色一变,退后了一步道:“你……”

春如水嘻嘻一笑,道:“汗血马白毛白鬃,史有所载,阁下却用颜色,把马鬃染成红色,乱人耳目,确是聪明之极!”

彩衣少年这才心中一松,可是却也不得不佩服春如水阅历惊人,当时点头道:“夫人明察秋毫,只是却错会了在下之意!”

春如水含笑道:“莫非阁下不是故弄玄虚?”

少年冷冷笑道:“我所以把马鬃染成了红色,是为了好看,却不意为夫人认为是乱人耳目,岂非好笑?”

春如水冷冷地道:“不会吧,只怕你这匹马不染色,是进不了马场的!”

少年冷笑连声道:“这就令人不解了,莫非赛马规格,有禁止汗血马出赛之说不成?夫人的火榴双驹可又在禁止之列?”

春如水面色一红,有点尴尬,回头看了蒲天河一眼,笑道一“令友真是风趣之极!”

说时一双白手轻轻抚着,一笑道:“我现在就颁奖与你,免你多疑!”

少年一笑道:“急倒是不急,就是夫人这两个徒弟,未免欺人太甚了!”

春如水一声冷笑,望着上官琴姐妹道:“你们为何打架?”

上官羽眼圈一红,在马上垂首道:“请师父作主,他……他欺侮人!”

上官琴一双痴情眸子,只是瞟着一边的蒲天河,却不好意思再吵闹。

春如水微微一笑,望着少年道:“小哥儿,这里以往有个规距,凡是参加赛马获胜者,照例是我寒碧宫的上宾,是有权力,可以在寒碧宫赏玩十天的……”

顿了顿,她又接下去道:“不知道足下是否有意被邀?”

彩衣少年闻言欠身笑道:“在下受宠若惊,一定叨扰就是!”

春如水含笑道:“好,我太高兴了!”

说完,含笑点头道:“娄相公请来受奖,我想奖品她们已取来了!”

是时授奖台下万头晃动,人声鼎沸,乱吵乱闹成了一团,他们都要争睹一下冠军的风采和那笔数目巨大的奖金,还有少年那匹白马,也是他们所争睹的目标。

在万人掌声中,春如水把千两黄金一匣明珠,当众颁赠给了娄姓少年,尽管她心中是千万个不愿意,可是却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忍痛割爱!

也许她心里面另有打算,表现得倒十分慷慨。

这时候上官羽姐妹两个,都悄悄地隐退了。

她姐妹两个各怀着羞愤,其实内心都是为了蒲天河这个人。在心上人面前丢脸是最难堪的事。

蒲天河在那少年接受了奖品之后,上前含笑道:“娄兄弟,恭喜你了!”

少年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道:“你现在可是住在寒碧宫?”

蒲天河听他这种突如其来的一问,微微一呆,点头笑道:“正是!”

少年一笑道:“小弟手无缚鸡之力,这许多黄金实在是搬它不动,不知蒲兄可肯代为保管数日,容小弟走时再交还与我可好!”

蒲天河一呆道:“这是什么……意思?”

说时他回身看了一眼,春如水已乘彩舆而归,现场只剩下十二金钗中的数人。

蒲天河上前一步,轻声道:“兄弟你莫非还有什么顾虑么?”

娄姓少年一双眸子,痴痴注视着他,闻言浅浅一笑道:“我看蒲兄你此刻是乐不思蜀了!”

蒲天河哈哈一笑,道:“兄弟你这是何意?”

娄姓少年笑容微敛,带有几分冷漠地道:“身入虎穴,岂能不有所警防,小弟为防万一起见,是以把这批奖金暂请蒲兄保管,蒲兄如不愿意,也就算了!”

蒲天河心忖好个聪明小子,他竟然看透了那春如水心怀歹意,可是既如此,他又何必要住进寒碧宫内去呢?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思念之间,十二金钗中的项蓓蓓已含笑而来,远远一福道:“二位相公可要返宫去么?弟子已备好了车子!”

蒲天河一笑道:“我和这位娄相公骑马回去,姑娘你们先回去吧!”

项蓓蓓一笑道:“弟子奉命接待这位娄相公,不敢失礼,否则难以复命!”

蒲天河正想借故推却,不想那姓娄的少年,却笑向蒲天河道:“既如此,回头见,我先走一步,咱们在寒碧宫里还要盘桓几天呢!”

项蓓蓓过去要牵他的马,那匹马长嘶一声,扬蹄就踢,彩衣少年笑道:“不要动,这匹马别人是摸不得的!”

说罢伸手拍了拍马颈,那匹汗血马果然就老实了。少年向着蒲天河一笑道:“蒲兄也许可以骑得,就烦你骑回去如何?”

蒲天河正想推辞,可是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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