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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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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不是哀求,也不是命令,只是一种让人豪不能拒绝的温和。
瞬间犹疑,司徒麟已经恢复如常,报以一笑:“是。”
弯腰抱起慕容冲,司徒麟向外走去。
慕容冲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厨房半掩着的门,一个人影正蹲在炉灶边生火,似呛到了烟雾,正不停地咳嗽。
他半垂下卷翘的睫羽,自然而然地将头靠在司徒麟的颈项边。
从背后看去,似一对爱侣,无边亲昵。
司徒麟面色如常,只是,微微地动了下自己的手,掌心的汗,似乎冷得有些透骨。
“掌柜的掌柜的!!!”
一声刺耳的尖叫,才让清河回过神,转身不客气地用檀木乌骨扇子一敲身后美少年的头:“叫魂呢,没见你家主子正想事么!”
前两日,才把脑袋上的童子总角双环髻换成了少年束发,却越发的莽撞。
“掌柜的,你又看上哪家良家秀女和良家男子想要弄进绿竹馆和红袖招?”檀香捂着自己的脑袋嘟哝。
“我看上你了,从不从?”清河子眼尾一挑,端的生出三分邪气,狠狠地在檀香的小脸上摸出三道红痕。
却见檀香不似以往这般害羞,反而睁大一双温润鹿儿般的眼,一脸惊喜:“掌柜,你终于正常了,你不下流,我和嬷嬷还以为你中了邪呢。”
清河满头黑线,这是人话么?
手上的扇子又再次吻上檀香的脑袋:“臭小子,活腻歪了。”
檀香抱头鼠窜,一脸委屈的可爱模样让她手痒痒地上前逮着他的脑瓜子一通蹂躏,看着他像只小松鼠似可怜兮兮地吱吱乱蹦才觉得心头长舒一口闷气。
“好了,苏掌柜,你不是向来不计较别人说的实话么?”一道熟悉调侃的声音插进来,戒酒了檀香可怜的小脑瓜。
“小玄?呵呵,什么风把你吹上门了。”扇子一收,利落地把檀香踹到身后去,清河笑盈盈地上前凑近那一身蓝衣劲装武将轻甲装扮俊挺飘逸的男子。
“若我不上门,苏掌柜大概忘了今晚秦国使节要进宫了。”谢玄挑眉,身子一侧,避开对方狼爪,咳了一声。
有些惋惜地看看自己落空的手,清河道:“啧,晚宴上都是名媛佳子,我这破落户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你当我愿意么,正庭晚宴你是不必去,也去不了,只是这晚宴后,使节们想观歌赏舞,就非你这红袖招和碧竹馆不可了。”谢玄面色一整,声音沉郁:“并且,是使节钦点了你的大名,要去作陪。”
“什么?”清河倏地抬起脸,目光一沉。
送走了谢玄,清河一步步地迈下自己所居的小楼,看向膳房后门正在领取粥饭的几名乞丐,她略略眯了眯眼,转身向膳房而去。
膳房里干干净净,只剩下桌子上还有一个蒸熟的白馒头,她盯着那馒头许久,撕下一半慢慢地啃。
“掌柜。”一道苍老暗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嗯。”她慢慢地咀嚼着,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秦国内都是些零散消息,探不出他们此行除了示威外还有何目的。”
清河没有回头,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刘长老,做乞丐,是一件很自在却也很辛苦的事,常常为了一碗搜饭,可以争个你死我活,你说,咱好不容易抢了个馒头,却又要快被人抢走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刘长老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是,属下明白了。”
随即身后之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消失。
清河看着自己手里还剩一半的馒头,低笑。
其实答案很简单,想要保住你自己的馒头,弄死那个想抢你馒头的混蛋,至少给他添点乱,让他没时间再惦记你的馒头。
这乱世,流民多,流民多便是乞丐多,有谁的消息比乞丐更灵通呢?有谁比乞丐更看重吃食,为了一口饭,什么都肯做。
饿疯了的时候,连狗,她都会咬上一口。
她轻喃着闭上眼,眉峰有种凛冽的气息。
傍晚,使节馆传来消息,一干使节们上吐下泻,疑似水土不服。
消息传来的时候,一向潇洒沉稳的谢军事大人,出门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绊到了门槛,摔了个狗吃屎。
据说还在念叨:这就是某人所谓的一不做二不休,连狗都咬一口的垃圾对策么
至于建康著名的破落户苏水青正躺在绿竹馆头牌小倌的床上——晒月亮。
“偷听别人说心里话的下场,会倒霉的哦,呵呵。”某人懒洋洋地摇着折扇,笑得一脸诡秘。
简单粗鲁的方法,其实也很有效。
其实某种程度上,她大概还没完全摒弃当年的那个自己啊。
“是么,吃了生绿霉的米么?”同样坐在月光里的人轻笑出声。
“是的,殿下。”月光阴影里的人低声道。
“果真是阿姐会做的事呢。”月光下荏弱美丽的青年唇边弯起宠溺的笑,却有一种莫名冰冷的味道。
君色倾国第五十二章相逢应不识上
“你连秦国使节都去招惹,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么?”男子冷淡的声音一点也不能扫去苏清河兴致勃勃。
握着沾了胭脂的特制小刷,她专心地在子瑾的额头至脸颊边扫晕开一片薄雾般的胭红色,又用沾了深红色的小笔细细地描绘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半绽放的花瓣未勾在他可以画出斜飞眼角。
衬着子瑾一双总是略嫌冰冷无波的碧绿翡翠目,异样的妖娆。
丽色天成,妩色无双。
“我家子瑾,哪个男人魂、女人的心勾不走。”没回答他的话,清河只挑起子瑾的下巴,一脸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指尖似欣赏地顺着他的耳廓下滑,随后慢条斯理地探进衣襟里,轻揉满捏。
“苏掌柜有心么?”子瑾依旧面无表情,任由对方熟练地挑起自己的欲焰。
小倌的衣衫向来宽大轻薄,清河很快地在他上半身的敏感带游走了一遍,然后轻佻地夹住一边挺立的茱萸红果略微粗鲁地搔刮,子瑾脸上渐渐浮起一层嫣色,冷淡的碧眸也变得柔和。
清河细细打量着他,调笑:“子瑾真是越发敏感了,肤色温度一上来,这眉眼处的胭脂水粉色便融进去,似天生一般,真真国色天香牡丹妖,今夜只管好好享受酒宴,不必操心那些俗事。”
有什么比情欲最能让人体升温得更快,胭脂融入最自然最动人。
子瑾薄唇一抿,眸里闪过一丝冷怒,却笑道:“也是,以色伺人,子瑾哪有资格去管苏掌柜的事。”
说着把脸一瞥,便要起身。
“又来了,你总是说两句便要想歪。”清河一把按住他,无奈地道。
这位公子大爷,自打被她‘慧眼识美人’从乞丐堆里捡回来,就是一副冷淡的性子,最近却愈发的阴阳怪气,一点事就使小性子,跟黛玉有的拼。
“我就是这样,你第一次知道?”子瑾冷冷地一瞥她,再次起身。
“子瑾,你要耍脾气可以,只是任何人误了今夜的事,都要按咱们楼里的规矩在刑堂走一回。”清河也不去理他,只拿手指沾了胭脂,慢慢地在自己眼下也晕了一层艳丽的胭红,勾出艳丽的红色。
“你。”子瑾冷嗤,刚想说什么一回头,眸中却顿时闪过错愕:“胭脂煞,今夜是要。”
“没错。”清河弯起唇,细细地挑了下眼尾,笑容里多了一丝诡秘:“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胭脂煞,是每一次红袖招和绿竹馆有行动的时候,二楼的主事者才会描上与楼中公子花娘一样的艳丽的名为‘胭脂煞’的红妆,预示着行动的最高级别——刺杀。
红袖招和绿竹馆原本是谢家当年为了抗衡彼时意图篡位而势力强大的恒家家主——恒温,而设下的搜集消息与暗地行使刺杀两职的情报机构,但是效果并不佳。
恒温去世后,职责上就除了监视朝中政敌外,还多了一项对外的监控敌国,但军务情报仍然掌控在恒家手里,一向非谢家强项,绿竹馆和红袖招这种又是低三下四的地方,更不受谢家重视,沦为二流妓馆,什么客人都得接。
直到一个叫苏水青的人出现后,才硬生生地扭转了这种状况,在中下层平民间,长袖善舞,极善于收集情报。
只是三年来,从来没有执行过这种任务——刺杀。
“准备去吧,晚宴很快就要开始了。”清河看着他微微一笑,依旧是轻浮容颜,却多了一种肃杀。
“是,楼主。”子瑾低头,沉声应道。
清河微笑着目送他离开,她最欣赏他的便是,大事上,子瑾向来极有分寸。
她慢慢站起来,看向窗外,静静地看着窗外斜阳。
身为记者,最擅长的自然是挖消息,她自然比任何人都了解怎么获取“一手新闻。”
只是这一次,她要做的不是搜集新闻,而是——做假新闻。
华灯初上,灯火流离。
一道道精美菜肴流水般地被摆上台面,壮实的奴仆们拍了封酒坛,酒香四溢,一派歌舞升平。
裙裾风流,美人如玉,莺歌燕舞的调笑与舞乐之声洋溢了整个会场。
“如何,江南美人名动天下,使节大人,可喜欢下官的安排?”建康太守捋着胡子朝坐在右侧的秦国使节得意地一笑。
“是不错,呵呵,不论男女都是绝色啊,绝色。”秦国使节是邹地太守——刘威,他一脸满意酣畅地看着左右两边的美人,一张肥脸上的细眯眼笑得看不见眼瞳。
此次来晋,不但备受礼遇,而且还可以好好地羞辱了一把那些眼高于顶,一天到晚称他们是北蛮子的腐朽儒生。
一路上看到晋朝官员大部分都在吸食一种五石散,这种让人神智迷失的东西对于他们秦国而言,是明令禁止的玩意,可是晋朝的人却异常风行,更表明他们国力积弱,官员醉生梦死。
便是有谢家、王家、恒家这些家族里还有一些勉强能支撑危局的大臣,却又内斗得厉害,拿下江南,是指日可待,待他完成这次任务,必定让陛下龙颜大悦。
江南一统,这些美人要多少有多少。
刘威脸色熏得通红,看着坐在身边正面无表情,却弹奏出箜篌的美貌青年,眉宇流转间,那眼角牡丹似乎随时会在夜色中绽放在他的艳丽容颜上,哈喇子顿时都快流下来。
碧眼美人啊,任是无情也动人,家中小宠还没有一个有这样的身段、琴技和容貌,也不知床上动起情来多销魂。
“得大人之赞,又是我红袖招和绿竹馆的一大招牌,紫衣,还不给大人敬酒。”隐在脂粉堆里一人笑眯眯地上前鞠了一躬。
“你是?”看着面前的人,刘威吓了一跳。
“呃,小的是大人亲自指名要来参加宴会的绿竹馆和红袖招的老板这个是等会有个戏法表演,小人亲自上场,才刚上好妆,嘿嘿,莫非吓到大人了?”清河一脸惊愕状,虽然谁也看不清她到底什么表情。
当然,如果有外行人人能看得清京剧大花脸是个啥子表情,那还真是稀罕事。
“你就是下去罢,是副使慕容大人要招你作陪,他今日不适,所以未来,你就去准备戏法好了。”刘威目光立即直接避开吓人的碍眼者,直接定格在那一身胭紫,容貌绝丽脱俗的紫衣美人身上,看着那一抹半露的莹白丰满的酥胸,眼珠子就已不开了。
“听闻慕容大人乃秦国第一美人,今日不得见,还真是可惜了呢。”紫衣心领神会地朝清河一笑,随即端着酒杯袅娜地上前敬酒。
“嘿嘿,这倒是,连我身边的子瑾美人也许还略输两分。”刘威嘿嘿一笑,面上带了得色,就着紫衣的玉手喝光酒。
退到一旁的清河眸光一闪,竟然是慕容点的自己么?为什么?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行迹被秦国探子所探到
只是一地太守,竟然被拿来和小倌比较,可见他这太守实在做得不怎么地。
她转了个身,看了看天色,月至中天,微微一笑。
且不管为什么,该开始了。
她悄无声息地踱出了太守府,掏出袖子里一张小湿布巾,擦去脸上的油彩,消失在黑夜的街头。
“杀!!刘威狗贼,还我杨家一千七百六十口人命来!”一道怒喝伴随着数道黑衣人影突如其来地挟着厉风杀进会场。
顿时尖叫声、刀兵相交之声响做一片。
其实清河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算太幸运的人,不论想要得到什么,都不会一鞠而就,总要费尽心机才会得到该得的。
可一旦出现些小纰漏,就会倒大霉,比如现在。
“靠!”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分明退出了太守府,正打算悄悄去一趟谢家,却被一个赶牛车的老头儿撞了,本也没有怎么受伤,却非得被那固执老头拽进这家医馆小院,如今老头说去拿药,却转到那间黑乎乎的房内不见了,她感觉不对正打算离开。
却发现,门被锁上了。
但是,究竟是谁?
她警惕地看着周围,手慢慢按在袖子上,袖口是她专门托最好的机关师傅为她量身打造的救命暗器,就是防着这一天。
“噌。”空气里有火折子打着的硝石的味道。
小院里,她所在的内院只有一间房,此刻徒然一亮,让她心中一惊,却没与退开,至少目前为止,对方似乎仍在故弄玄虚。
“苏掌柜,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呢?”温淡的男子声音在房内响起。
清河微微眯起眼,决定投石问路,索性朗声笑道:“您难道不知,建康有宵禁,太晚走夜路可是要坐牢的。”
“您并非第一次走这样的夜路,连太守府里都敢设鸿门宴,还会怕么?”男子声音似含了笑,却毫无挑衅,只是如老友般的调侃。
清河心中却一凉,冷声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在下与您无冤无仇,何必构陷在下。”
“是么,难道不是苏掌柜冒充池杨氏之人进的太守府,却又早早通报官兵前来阻止刺杀,杨氏乃氐人一方割据贵族却被同为氐人的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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