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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岸马-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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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这个外号。
这便是以“天长”、“地久”那等功力怪异之人,在确知他藏身这里,却不敢立即动手的原因。
秦老人慢吞吞地说:“刚才来的只是‘地久’一个,我猜想他兄长‘天长’,不在身边,要不然他们不会如此随便地放过我们!”
说时,他勒住了马,一双细长眼睛,在雪地里巡逡着,莞尔一笑道:“呶!这便是他的足迹了,错不了!”
雪地里果然有一个浅浅的印子,约莫只有二指来宽,却在这个印痕附近,另有一个较深的杖痕。
秦老人微微点了一下头:“天蚕杖……”
看向孟天笛,他接着说:“这个是他们用以代步的东西,也是对阵时的厉害兵刃。”
说到这里,秦老人顿住了话头,一双眸子,缓缓地在雪地里搜索,座下黄马带着他前行五丈远近之处,自动地又停了下来。
这里,他发现了另一个清晰的脚印。一如前样,即在脚印一旁,另有一个杖痕。
秦老人抬起头,顺着这个方向远远打量不已。
孟天笛猜知他的心意,道:“由足迹显示看来,两个老怪物是藏在这一边了。”
“那可不一定……”秦老人苦笑了一下:“我这一生,见过的人不算少了,但是他们兄弟最是狡猾,切切不可以常情忖度。”
孟天笛道:“有一点我想不通,‘地久’既然发现了你我,也知道你病了,为什么刚才不动手?”
“那是他没有绝对胜我的把握。”
秦老人冷笑道:“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刚才是他们兄弟两个,可就不同了,只是一个,哼哼……别瞧我病着,他也不敢冒险一试……”
微微叹息一声,他缓缓说道:“原因是我一直都是在病着……他却不知道,如今这个‘病’和当年那个病可是不一样了,如今这个病才是真正的‘病人膏育’,真正的是不行了。”
说话时,只见他脸色苍白,不时深深地喘上口气。显然,他是以非常之功,一直抑制住随时都可能发作的病势。
“我们往这个方向去……”
他指了一下前面,正是“地久”远逝的同一方向。
孟天笛皱了一下眉:“这个方向不大对吧?”
“不去打马坡了!”
秦老人苦涩的脸上,浮现着一丝狡智:“咱们来斗斗智吧,如果我没猜错,两个老儿就在“打马坡”等着我们,我们偏不去那里……往西走!”
“这是去……”
“苦海子!”
听说是“苦海子”,孟天笛不禁为之一怔,心里的滋味,可也真为之“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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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无边
一听说去苦海子,孟天笛的脸也“苦”了。
顾名思义,那个地方当然绝不是好地方,要不然也不会叫个“苦”字了。
显然,秦老人急欲摆脱“天长”、“地久”的纠缠,便选了这个一般人谈“苦”色变的地方,只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意思没有?
秦老人不再多说,独个儿策马缓缓前行,孟天笛忙催马跟上去。
“你去过这个地方没有?”秦老人在马上问。
“没有。”孟天笛说:“不过听说过。”
说时,他苦笑了一下,也就看得出人们对那个地方的传说如何了。
“那是个好地方!”秦老人说。
“好地方?”孟天笛侧过头来看着他,“你去过吗?”
“是好地方!”秦老人说:“我不但去过,而且还住过。”
孟天笛一时无话好说。
秦老人冷冷地说:“兵法有谓‘置其死地而后生’,苦海子是个‘苦’中有‘甜’的地方,我对那个地方有一种特别的感受……”
忽然他勒住了马,偏过头向孟天笛打量着“天笛,让我看看你……”
孟天笛只好也停下来。
却只见老人那一双细长的眼睛,像是隔着一层雾样的朦胧,片刻之间,已在他脸上几度打转。孟天笛怪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是个福泽深厚的人,孩子!”秦老人说:“死不了的……”一时间,他那张枯瘦的脸上露出笑容,“不但死不了,而且后福无量。”
这已是他第二次向孟天笛说类似的话了。像第一次听过之后的感受一样,孟天笛只是笑笑,“姑妄听之”而已。
“你是个有福气的人……”
再说了一次,秦老人随即策马前行。
孟天笛“哼”了一声:“你老人家说错了,不应该说我是一个有福的人,而应该说我们是有福的人!”
“不不不……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秦老人忽地勒住了马:“你是你,我是我,两者之间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一霎间,他脸上无限凄惨。
天色混沌,人也凄凉。
不过傍晚时分,天却已经黑了。
这一带怪石嶙峋,老树纠葛。
时有山风打头顶上袭过,散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风势极大,以至于地面积雪都为之掀起,一路自山崖落下,越滚越大,忽然碰壁或是着地爆炸而开,散发出银星万点,力道至猛,有如一天箭雨,人畜遇着,不死必伤,凶猛得紧。
苦海子还没有到,先饱尝了痛苦滋味。
此时此刻,滴水成冰,自是险极了。
所幸,生起了眼前这样的一把柴火,情形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火势烈炽,摇曳出红光。
两匹马都已上足了料,迎着火光,不时地垂下头打着响鼻。
秦老人服参之后,极是颓废的情绪显然又为之好转了过来,眼睛里的光彩的的逼人。
二人垫着牧草,面火盘腿而坐。火光熊熊,映照着两人的脸,像是喝醉了酒那样的红。
雪珠的滚动声,不时打头顶上掠过,那般如澎湃怒潮样的爆炸声音,惊心动魄……这里却侥幸不曾波及,奇迹般有一番意外的宁静。
今夜就在这里过夜了,秦老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最危险的地方,常常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愿不再有事,让我们好好休息一夜。”
孟天笛却丝毫也没有睡的意思。
秦老人更没有睡意。似乎人老了都不大想睡觉,某种情况之下,睡眠常常和死亡相近似,如此,少睡一刻,多享受一下活着的滋味,未尝不是好事。
用两根手指,拿起了一截干枯的长长的树枝。
霎时间,这枯枝变得竟似有了春意,秦老人的老态龙钟,也略有不同。清瘦的脸上,露出一些眉飞色舞的喜悦……便是一个勇者得剑、文人捉“笔”、铁匠抡起了大锤、木匠拾起了锯子、如鱼得水、如鸟飞空,就是那样的一种光彩神景。
眼前这一截小小的枯枝,拿在秦老人的手里,譬喻为侠士手中的长剑,应是十分恰当。
一霎间,他颓废枯朽的形容,有了戏剧化的转变,细长的眸子里,交炽着“剑光”那般的凌厉。
抖颤颤地,他站了起来……
“你……”
孟天笛显然吃了一惊,然而,立刻他便有所会意,也站了起来……
愣了一愣,他又坐了下来,却选了个合适的位子与姿态,便于观赏的位子与姿态,神情喜悦而激动。对于自己来说,他知道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焉能不精神抖擞!
敢情是老人一时技痒,有感而“发”,这是在练剑了……
()
传薪
像是流星过空那样的一灿。
人的情绪、灵性,常常也只是那样一霎间地划过了以后,便烟消云散,无从捕捉。
一个伟大侠士的高超剑技,常常便是在此一霎间的灵性触机而有所成。
眼前的秦老人……
火光熊熊。
山洞里飞红流金,满是幢幢鬼影。
幢幢鬼影,皆发自秦老人站立的枯瘦长躯,经过火光的一番摇曳煊腾,从而使然。这气势无比险毒,像是千万蓬尖锐飞针,刺激着人的感触,蓦然间,感觉深邃灵敏,连眼睛也为之明亮了许多。
孟天笛整个注意力,已全然为眼前老人吸住。
然后,他看见了毕生仅见的一番奇妙的身段与舞姿……
怎么也没有想到,秦老人枯瘦的躯体,竟是如此的柔软,宛若女子的纤腰!
枯瘦的手腕,软若杨柳,随着微风的轻轻一摇,无异杨枝遍洒,便那么载舞载飞起来一哎呀呀,那姿态好不迷人!便是一流的宫妓、舞姬也无能及此!
更保况他手里还有着这样的一口“长剑”!
形如“长剑”的枯枝,早已着了“春”意。
那么轻盈盈、抖颤颤地拿捏在秦老人三根手指上,关键在于那形似“兰花”的醉人拿姿,随着老人左手撩动的腕、掌,那样的线条分明,节奏清楚,却是一招招一式式,清晰在眼。
一式“剑雇”领着一式“剑招”,从不含糊。
鱼沉、鹰飞、风起、雾涌……
婆娑舞姿、森森剑式,在“火”的映衬里,一招招、一幕幕渐次展开来。
孟天笛的眼睛一会儿收小了,一会儿又睁大了。
无所谓“喜悦”或是“激动”,关键在于融会贯通。
随着老人的舞姿、剑式、手、眼、身、步……孟天笛直似置身其中,无异的,这一霎,他灵性充满,乃是由于他本身先已具有那种“灵智”,以及高超的剑上造诣,一经老人的引发、诱导,其感受自是不同,好不快活淋离。
火光闪烁。
时间无声地偷偷溜去。
已经记不起老人是几度“重复”,直到那舞步、身影、剑式显露出倦姿,像是由盛而衰的眼前柴薪,秦老人终于停止了动作。
火光颤颤,不时爆发出细小的“劈啪”声息——踏着躇跚的脚步,再次踱向火边,坐下来,这条“病龙”,已不复先前的清健矍铄,瞬息间又似回到了萎靡的苍老之境。
甚至于较之最初更为虚弱。
然而,那一片投落在孟天笛身上的眼神,却似有说不出的喜悦快意。
便在火光的颤抖里,缓缓倒下来。
他睡着了。
孟天笛却睡不着。
心里亢奋得紧。
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满是秦老人婆娑的身影,曼妙的脚步……那幢幢剑影,由眼前掠过,一招招,一式式,走马灯那般模样,反复在眼前打转。
这些对他来说,已不再陌生。
惊讶着自己记忆的深刻,反复深思,算了一算,不多不少,竟是九九八十一式。
分明已记住了,却仍是不大放心,机会难能可贵,智灵一现而逝,说不定明天而后,即使连秦老人自己,也不能完全记忆。这番“传薪”是那么宝贵,不容他不谨慎从事,便一骨碌由火边坐起。
长剑在侧。
拔出来,冷焰袭人。
孟天笛披衣而起,便“依样画葫芦”,学着老人的姿态,演绎起来。
却不知,此一番“现身说法”,较之老人的“具体而示”,大为不同。
秦老人是无为的“姿态”,他却是功力融会贯通,发之于实力的剑击。
霎时间,山洞里有了风雷之势。
奇光电闪,激昂排宕,不可一世。一路施展,一路印证,越觉得这一路剑法,简直像是为自己而创,得心应手,大大逢合了自己脾胃,真正获益良深。
一趟剑术施展下来,只觉得无比快意,真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
火焰已快燃烬。
孟天笛把早先拣拾的枯柴加了一些,火势复起,山洞里才又有了暖意。
秦老人正面壁而坐,此时此刻,料已“入定”。
踏着一地的闪烁火光,孟天笛信步向门口步出。原来这座山洞深邃幽长,兼有迂回之势,如此更能掩遮寒风。
孟天笛神清气爽,心情至佳,小小山洞已似掩不住他此一刻的壮阔心怀,既不闻洞外树摇风动之声,便兴起夜月静观千山之雪的雅兴,随即向洞外走出。
()
迷情
随着他踏出的脚步,忽地一物耸动。
孟天笛定神细看,才发现是一只青皮山狼。火光里狺狺作势,露齿而威。
不过是略作姿态而已,未几遂自行退后,掩身于嵯峨洞石之间。
便在这时,一条人影霍地由石隙中闪出,在孟天笛还来不及辨别以前,已向洞外逸出。
一惊之下,欲罢不能。
孟天笛自是放他不过,足蹬处,一发如箭,便向洞外追出。
星皎云静,千山尽雪。
孟天笛以奇快身法,一脚踏出洞口,对方那人已先他一步而出。
这一霎,更不少缓须臾,身形纵处,直沿着乱石峥嶙的山崖间,一泻如矢,直落下去。
孟天笛偏是放他不过,脚下加劲,紧跟而上。
三数个起落,已形迫近。
正前方怪石如云,方圆里许。
那人如有逃走之意,只要纵身石林,孟天笛纵然轻功再好,也难一一遍踏。
但对方压根儿就没有逃走的意思,身法非但不快,反倒是慢了。
一缓一疾,迅即相接。
孟天笛脚下再一加力,扑抵对方身后,却在这时,对方那个人“唰”地转过了身子。
两个人势子都猛,差一点撞在了一块。
孟天笛慌不迭一个快闪,向侧面掠出丈许,才避开了险险乎的正面一撞。
月色一片,照着这人高挑的身子,细腰、丰臀,显然是个姑娘。
一顶水貂皮帽子,几乎遮住了她整个额头,却掩不住那双水汪汪,看似会说话的眼睛,七分凌厉,三分含情,漠漠地向孟天苗瞅着。一缕剑穗,迎风轻摇,神姿清澈。
那眼神儿好熟,似在哪里见过……
孟天笛后退了一步:“你是……”
但那顶貂皮帽子,遮住了她半边脸,看也看不清楚。然而这气势,直觉已提醒他,几乎是“呼之欲出”。
那个姑娘打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神情愈见冷漠。
“怎么,才见过面儿,就不认识了?”
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随即盯在了孟天笛脸上,说不出的那么一股子“冷”劲儿,直似有“慑人”之势。
口音清脆,极是悦耳,是那种撩人的京腔。
孟天笛为之一惊,记起来了。
“啊……”禁不住退了一步。“你是叶……”
“对了,总算是好记性,记起来了!”
话声出口,向前踏进一步,一股凌人气势,直袭向孟天笛正面当前。
孟天笛一惊之后,随之镇定下来。
一个念头,闪自脑海。心中情不自禁地便浮现出“银发鬼母”陶妪那一张极其恐怖的面孔。
这个姑娘既然已现身眼前,她师父陶老婆子还能远了?保不住就在……
心念电转,一双眸子由不住向附近巡视。
对方姑娘,剔透玲珑,似乎已猜出了他的心思。
“用不着害怕,就是我一个人……哼,这也可是巧了!”她冷笑着说:“我们来这里,你们也来了,秦老头子还想赶尽杀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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